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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腿根本没断,明明就能站起来……”
“朕明天就找齐首辅麻烦……”
梓玉倒抽一口气,愈发佩服这人的无耻!将眼前这人在心底狠狠骂了一通,她这才不情不愿地扶着一侧半蹲下来。
这回轮到她仰望这人,他也侧着身子,低头望着她。
四目凝视之际,秋衡取下自己那顶玄色雪帽,轻轻罩在对面那人头上。梓玉今日的头发都盘到一侧,堆成一股发髻,雪帽初初罩上来时,有些大了,不大稳当,秋衡替她扶了扶,又理了理两侧的碎发,末了,这才满意地笑道:“好了。”
那顶雪帽里有这人独有的温热,而他的指尖时不时蹭到她的脸颊……梓玉根本不敢动弹,她只是死死握住一侧扶手,傻傻盯着眼前这人胸前张牙舞爪的龙纹。待听到那句“好了”,她才不禁吁出一口气,好似得了大赦一般,连忙站起来,绕到后面推着他继续往前。
“皇后,朕前些天发脾气,怎么阖宫上下就你一个人没来?”
梓玉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的头顶,皇帝今日束了个寻常男子的发髻,髻中斜插一枚玉簪——他喜好风雅,所以玉簪子最多。平日不觉得,今日不知为何,却将他衬出些温润君子之意。
梓玉微微一笑,打趣道:“陛下此言差矣,除了我,还有娴妃呢。”
秋衡闻言,又偏过头来,待见她笑了,明晃晃的一张笑脸很是好看,心里憋着几日的一口气便就消了,他哼道:“你……怎么不问如儿的事?”
心里滑过一道浅浅的不适,梓玉有些难受,口中却仍揶揄道:“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么?莫非,除了娴妃,你还许她为后,别人现在来讨债了?”
秋衡忍不住嗤笑:“皇后,你我成亲前,朕听闻你是个诗文歌赋名动天下的才女,如今才发现你成天尽看那些无聊的话本子,还有什么银托子之流,就连安贵嫔都能写篇文来哄朕高兴,你呢,就编排这些?”
“你看得也不少!”梓玉小声抱怨。
秋衡瞪她,然后,说了句极为文雅的话,让梓玉好些天没消化掉。
“有些劫,无关情爱……”
这是什么意思?
☆、第23章 鸡飞狗跳
皇帝这几日心情明显好了许多,每天都会来咸安宫小坐,又问梓玉那句话她想清楚没。梓玉一开始没当真,只答没有。皇帝就日日赏她白眼,一脸“她这个才女是浪得虚名不过尔尔、朕被欺骗蒙蔽了”的表情。
实在讨人厌。
如此刺激多了,梓玉自然不甘,终沉着心将那句玄乎其玄的话给琢磨透了。
他的意思,应该是自己和那位如儿表妹什么都没有,但是呢,他们之间似乎又有些无关风月的牵扯,所以,大概……两人都为这所累。
那到底会是什么牵扯呢?梓玉这回想破头也猜不出来。
这一日,用过晚膳,皇帝照例这么问,梓玉便将自己的猜测如实答了。
梓玉说话的时候,皇帝单手支头,斜倚在榻上,也不看她,只垂着眼看闲书。直到梓玉说完,他才懒洋洋地抬起眼,嘴角噙着笑,哼道:“还不算太笨。”
见自己猜对了,梓玉懒得跟这人怄气,她又忍不住探询问道:“陛下,太后和整个张家将如儿表妹捂得严严实实,神秘兮兮,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秋衡面色变了一变,有些怔忪。
梓玉估摸问了不该问的东西,正担心龙颜大怒呢,没想到这人只深深睨了她一眼,复又垂下眼。
“她救过朕的命……”顿了顿,秋衡苦笑道,“救了朕两次。”
“……”梓玉心里大惊,她望着那人,那人也抬起头,冲着她浅浅一笑。
梓玉知道不好再问了,再问下去,恐怕就要涉及到那些皇室秘辛……难怪太后要将这人弄进宫,有这一重救命的恩情在,皇帝待她怎么都不会差,何况,这位如儿表妹又是个知进退、明事理的人。
梓玉正暗自思量,皇帝说道:“朕本意是想替她找个好人家嫁了,绝了母后的心思,没想到,反而害得她在青灯苦佛之地受苦,那日见她身子比以前愈发差了,多有不忍,她到底是因为朕才会变成这样……皇后,朕这几日一直想和你商量,想过完年找个时候,将她接进宫来……”
知道了前因后果,梓玉更加不好拒绝,她点头答好,只觉得先前那些都成了无用之功!
秋衡踌躇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往后如儿进了宫,你别跟她……让她安稳度日,可好?”
梓玉有些错愕。
皇帝难得这样低声下气,这样的欲语还休,这样的伏小做低,只为了……恳求她让着那个人,给那人留条活路?!
眼眶泛了红,梓玉气急道:“陛下,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我齐梓玉性子虽然骄纵,但也不少那种无缘无故会找人麻烦的,更不是个会草菅人命之人!”
“那你为什么总是针对婉儿,跟她过不去?”秋衡没想到她反应会这样激烈,一愣之下,他便将原先的疑问脱口而出了。
身子倏地凉了一凉,她只当自己听错了,转而一想,怎么可能听错呢?他居然就这么看我?
梓玉愤愤望着那人,眼梢轻轻上挑,显得凌厉而挑衅,四目相对之际,忽又惨惨笑了,“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
她的笑是冷的,目光是空的,红烛轻摇,映在她白皙的脸上,映在她泛红的眸子里,凄美又决绝,仿若春日里拼劲全力却又挽不回颓势的倾城牡丹,秋衡心里莫名一窒。
他刚要辩解,梓玉拂袖离开,秋衡心下一慌,忙翻坐起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低低道:“朕说错话了。”
梓玉心底委屈更甚,她猛地甩开那人的手,直直往外去。
走到院中,看着空荡荡的四周,还有两颗孤零零的松柏,梓玉这才想起来这儿是咸安宫,凭什么自己要走?她正想要回去,可一回头,便望见那人立在檐下,一袭明黄,更显欺人太甚……梓玉忽然又懒得再跟这人多说一句,她一甩袖子继续往宫外去。
王守福等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前,又问“娘娘去哪儿”,却通通被皇后直接吼了回来。
梓玉一个人转来转去,就转到了御花园里,特别凑巧的是,迎面遇上了禁足中的娴妃……
娴妃安分了几天,本来盼着皇后和太后一番混战,斗个你死我活,可左等右等仍没什么消息,她便又沉不住气了。今日夜里,月色很好,她就想到御花园其他地方碰碰运气,没想到,皇帝没遇见,倒是撞见了和自己不对盘的皇后。
娴妃在梓玉手里吃过大亏,看见皇后,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火辣辣的疼,娴妃不敢惹这位,于是连忙跪下见礼。
她今日将自己打扮的跟个月下仙子似的,动作婀娜娉婷,美是美,可撞在刚刚因她受了皇帝羞辱的梓玉眼里,就不太妙了……
梓玉心里压着火,所以没有让她立刻起来,只是厉声责难:“娴妃,你本应该在永华宫里禁足,怎能擅自出来走动?犯了宫规,你知不知道?”梓玉心情不大好,说话也就没什么好气,娴妃听在耳中,更是胆战心惊,她故作柔顺道:“皇后娘娘息怒,臣妾知错。”言罢,又微微抬头,眼里还适时的挤出一些泪花,企图博些同情。
她抬起头的瞬间,眼角余光正好瞥见两个人,远远地,自皇后身后过来,一个是御前太监钱串儿,另一个则是坐在轮椅上的皇帝……
梓玉“摁”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抬手示意眼前这人起来,熟料娴妃顺着她抬手的方向,自己狠狠掴了一掌,动作干净利落,啪地一声清脆响亮,又迅速捂着脸往后一瘫,满脸惊恐道:“皇后,你打我干什么?”实在让人错愕!
模样娇怯,声音倒是中气十足,梓玉登时明白了这人意图栽赃的把戏,她回过身来,果然见到皇帝在身后呢!
那人并不开口,视线只是冷冷扫过她们二人,也不知在想什么。
梓玉嗤笑一声,又回头看向娴妃,面上和颜悦色极了,她点头道:“对啊,本宫打得就是你!”说着,冲着心窝就是一脚……
娴妃始料不及,直接被踹个正着,她整个人往后一栽,发簪宝钿掉了一地,头发披散下来,凌乱极了。待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娴妃哭得更凶,口中哇哇大叫,梓玉气不过,她还要上去踹第二脚,手腕又被人给拉住了。
“够了——”皇帝拦道。
梓玉瞪着他,眸子里怒气腾腾,面上却依旧笑,“皇上果真是心疼娴妃呢,连腿疾都能不治而愈,活蹦乱跳的,真是感天动地!”话中极尽嘲讽之能,秋衡想替自己辩驳几句,都无从下口。
见皇帝过来了,娴妃忙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大声哭嚎道:“初苗哥哥……”
秋衡皱眉,对梓玉道:“你先回宫。”
“皇上想护短?”梓玉挑眉,“我又没做错,凭什么回去?娴妃她在禁足,私自偷溜出来,我还嫌教训的不够呢!”
娴妃闻言,哭得更大声了,“初苗哥哥,我只是听闻你病了,一直想偷偷见你一面,并不是要故意忤逆皇后……”
字字句句还在给皇帝上眼药给自己使绊子,梓玉压不住怒气,抬腿又是一脚。
“齐梓玉,你够了,像什么样子!”皇帝怒喝道,手上力道也加重了许多。
被他扣住的地方越发疼了,梓玉甩开他的手,愤愤道:“我就是这个样子,你不服就废了我!”言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秋衡立在那儿,一股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险些要被气死!
一旁的娴妃还在哭天抢地,他听得实在心烦,这种幼稚的把戏,她们怎么料定他会看不出来?当他是蠢的,还是眼睛瞎了?
“你也够了!”
☆、第24章 掩耳盗铃
对于御花园里发生的这起极度恶劣的暴力事件,皇帝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所以他命钱串儿趁着夜色赶紧将娴妃送回永华宫去,又扼令她好好地闭门思过几日,待到除夕家宴上再名正言顺地给皇后陪个罪,这事也就罢了。
秋衡自认这样的处置两头都已经照顾到了,可娴妃怎么肯?
她白白挨了皇后两脚,又自己掴了自己一掌,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怎么可能再忍到除夕夜?还要她去赔罪,看皇后的脸色?
所以,当巡夜的侍卫们到御花园时,就见到禁足中的娴妃抱着腿残的皇帝死活不撒手,哭着喊着要请皇帝主持个公道。
“公道?”秋衡低头看她,长眸微眯,眉心轻蹙着,“婉儿,看来你这些日子还是没能想清楚呢……”他的面色极冷,连一贯清亮的声音都压得极低,落在靠的近的人耳中,不寒而栗。
娴妃不解地抬起头,泪眼婆娑,肿的厉害,她抽抽搭搭地问:“初苗哥哥,你为了个外人,就不帮我了?”
外人?
秋衡笑了,“婉儿,别忘了她是朕的皇后。”
这一世,只有她能和自己埋在一起,怎么会是外人呢?
最后,娴妃是被侍卫们架回宫的,当然,与她一道回去的,还有皇帝赏那道口谕,命其多禁足两个月。娴妃闻言,差点晕厥,只能咬牙切齿地又将皇后拖出来骂了一通。
御花园里终于清静,月色安静撩人,北风窸窸窣窣,秋衡只觉心烦意乱。这种烦闷,却不是为了无理取闹的婉儿,而是……有理取闹的齐梓玉。他今天真是得罪了这个人,真不知该怎么面对……偏偏她又不怕他,难哄至极!
真是头疼!
秋衡轻轻叹了一口气,正欲要走,忽然见到地上静静躺着个小玩意儿,在月色映照下,很亮。察觉到皇帝的视线,钱串儿麻利地捡起来,递到皇帝跟前。
秋衡才发现这是一只女人佩戴的金褶丝葫芦耳环。这种式样的耳环,在宫里很是常见,基本上每个妃嫔都会有好几对,不算稀奇。可秋衡扫了一眼,却只想到一个画面,那人低低垂着头,乌发层层堆叠,露出漂亮的脖颈,一双耳环轻轻扫过脸颊,将她衬得肤色如雪,让人移不开眼……叹了一声,秋衡接过来,拈在指尖仔细端详。
钱串儿不愧是御前第一大太监,察言观色是他的拿手一绝,“皇上,这好像是皇后娘娘掉的,要不,奴才给娘娘送回去?”
秋衡斜睨了钱串儿一眼,将那葫芦耳环握在手里,哼道:“要你多事,快推朕过去!”
——他居然还没忘了装病一事。
钱串儿低下头,忍不住抿嘴偷笑,这位小祖宗其实一点儿都不难伺候!
钱串儿推着皇帝回了咸安宫,熟料不大不小算吃了个闭门羹,只见王守福领着众人杵在殿前接驾,恭敬道:“皇上,夜深了,皇后娘娘睡下了……”这意思是闭门谢客,稍微自觉一些的也就走了,偏偏秋衡不是,他横了一眼,慢悠悠点头道:“朕也要睡。”
王守福皱着脸,惨兮兮道:“皇上,别为难奴才了,娘娘她交代过……”
“交代了什么?”
“皇后交代说、说……”皇上来了直接扫出去……可他哪儿敢呐?
王守福缩着脖子,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一脸的又惊又怕,秋衡不用听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话,齐梓玉今天发那么大的脾气,估计根本不想再见着他了……这样一想,他真的有些懊恼自己之前说错话了。
“皇后她……平日里喜欢什么?”如此一来,鬼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