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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经理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这么说,我儿子脸上的伤是你打的了?”他那个宝贝儿子的鼻子挨了陈致远一拳,现在正躺在家里哼哼呢。因为这事,他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不太好。
赵启明冷笑一声:“他调戏我女朋友……!”
这位钱经理还没等他说完就嚷了起来:“你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当街打人还敢找上门来!调戏你女朋友?我儿子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明明是你们酒后闹事,还想倒打一耙!”
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他妈的一对活王八。赵启明顿时火冒三丈:“别的不用说,我这次来就是找你解决问题的!别说我不给你指条路:让你儿子登报道歉,然后再赔我五百块钱医药费就拉倒,要不然,咱们没完!”
钱经理冷哼一声,明显没把奸商当回事:“没完……?你家是哪的?”他险些被这个小青年的语气给唬住,不过问问对方的家庭情况还是有必要的。
赵启明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淮南机械厂,怎么了?登门道歉就不用了,我不接受。”他明知道这位钱经理在探自己的底,不仅满不在乎,还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果然,钱经理一听是机械厂的,脸拉得更长了。机械厂是个几百名职工的小企业,现在正处在破产的边缘苦苦挣扎,就是他们厂长自己也没放在眼里。
钱经理二话不说拿起了电话,通知公司保卫科的人来一趟,说是有个人在他办公室里闹事。挂上电话,他眼睛死盯着站在不远处的赵启明,生怕这小子跑了。
儿子天快亮的时候回到家里,颧骨被打青了一大块,钱经理一问才知道是跟人打架了。当时考虑到事情不大,又不知道对方是谁,他才就此作罢,可眼前这个嚣张的小青年居然敢找上门来,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奸商还真没见过比自己更无耻的人,心里气到了极点,脸上却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一句话也不说,等着对方挂上电话才冷冷地问道:“钱经理,你忙了半天,究竟想怎么样?”
“真是没王法了!你……,你这个小流氓,一定要抓起来法办!”他的话刚说完,办公室的门开了,冲进三个身体结实的壮汉。
“经理,是不是这小子在您这闹事?您没遇到危险吧?”带头的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一脸献媚的表情,气喘吁吁。
赵启明首先发了话,却连眼角都不扫这个胖子,只是望着一言不发的钱经理:“是我。不过我不是来闹事,是来找你们经理讨个公道的。”
胖子努力地瞪大自己的小眼睛,希望能起到一点威慑的作用:“好小子,竟敢冒犯我们经理?!把他捆起来……!”说着,他冲两个保卫干事招了招手。
赵启明的视线还在钱经理身上:“请便,别后悔就行!”
就在这时候,又有两个人冲进了办公室,其中一个大喊了一声:“住手!”赵启明转脸一看,原来是陈致远和胡传兵。
刚才陈致远跟到门外记下了赵启明的出租车号,接着又和胡传兵碰了个面,费了半天的力气,才通过别的出租车司机联系上刚才送赵启明的那辆车,两个人弄清了赵启明的目的地一起赶了过来,刚好看见了这一幕。
赵启明不动声色地对陈致远使了个眼色,意味深长的说道:“致远你一边站着,这是我跟钱经理的事,跟你没关系,随他们怎么办。”
奸商这家伙最大的优点并不是他多有商业头脑,也不在于他做生意挣了多少钱,而是他对亲人朋友那种执着而深厚的感情。只要是有人敢欺负到自己人身上,他就是豁出去也要跟人斗到底,更何况遇到了钱经理这种蛮不讲理的人。
“启明你疯了吗?”陈致远瞪着眼睛冲奸商了一句。看奸商那样子,是准备把事情搅大了。但自己这边人单力薄,搞不好就要吃亏。
赵启明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知道致远为自己担心:“你不相信我?”这家伙的脸色出奇的冷静,好象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似的。
如果这个钱经理的态度不是这么恶劣,奸商只怕还不会跟他们父子计较这么多。但钱经理刚才的表现已经挑起了他的斗志,陈致远猜得没错,他是就是想把事情搞到对方没办法控制的局面。
而胡传兵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帮也帮不上,只有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办公室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各个伸长脖子往里瞅。钱经理冲着胖子吩咐道:“哼,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小子先捆起来送到派出所。我要告他打劫我儿子,还在办公室里危胁我!”
派出所周所长跟自己在饭桌上碰过无数次酒杯,就凭这份交情,也不能轻饶了这小子,至少关他十天半个月再说。
几个人立刻掏出绳子,三下五除二把赵启明捆了个结实。奸商虽然个头还行,但人比较瘦,现在被绑住了手,看起来更像个电线杆了。
赵启明任他们摆布,只是在被对方推出门口的时候,狠咬着牙冲钱经理笑了笑:“你要是不告就不是人!”
钱经理不知为什么,看见他的笑容就觉得脊梁骨寒气直冒,浑身不舒服。但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在众人面前自己要是被一个小青年给吓倒,这以后可就威信扫地了。
陈致远和胡传兵眼睁睁地看着赵启明被押了出去,保卫科按照钱经理的指示,弄了辆车把奸商送进了派出所。
陈致远虽然也曾经处理过这类事情,但那是在上海自己的地盘,公司所在地的公检法他都能说得上话。可现在是在自己的家乡淮南,谁也不认识,一时间没了主意,只好立刻打了个电话给自己老爸,把事情的经过全说了一遍。
陈法林听完儿子的叙述也紧张起来,问清了是哪个派出所,交待了一句:“你在门口等着,我马上到。”他这几年一直在淮南呆着,由于怀圣堂现在是当地重要的轻工企业之一,他作为企业的总经理,还是淮南市政协委员,也算是个知名人物。
赵启明被几个家伙送进了审讯室,周所长刚才接到钱经理的电话,听说是个打了他儿子又跑去公司捣乱小流氓,正坐在里面准备亲自处理这事。
电建公司保卫科的胖子一进门就给每个人扔了一支烟,跟周所长小声耳语了几句。奸商看在眼里冷冷一笑,不听都知道这家伙正添油加醋地往自己脑袋上扣屎盆子。
周所长听完点了点头,示意胖子先出去,然后看了看赵启明,走过来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漠然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赵启明。”奸商一脸坦然。他看了看这个周所长,年纪四十七八岁,一张圆脸很有亲和力。看长相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的贪官,却像个和事佬。
“实际年龄……。”周所长一边问着,旁边另一个书记员给他做着笔录:“……把你的身份证交出来。”
赵启明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护照交了过去,周所长一看对方是香港身份,不由得多瞅了他一眼:“职业?”
赵启明坐得端端正正,面无表情的答了句:“中国明远集团总裁兼董事长,鸿福百货有限公司董事长。”
这句话把周所长听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赵启明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在后面又加了一句:“……明远集团是个小公司,在国际上没什么知名度,您一定没听说过。淮南的怀圣堂药业您应该知道,它是我们明远集团的一家下属企业;鸿福百货有限公司前几天刚在淮南开了一家超市。”说完,他还是那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表情。
周所长手一抖,差点连指缝里的烟头都夹不稳了,跟负责笔录的年青警员说了句:“你……呃,小李,我出去一下,你先接着问,把事情的经过谈详细一点。”
他原以为真是钱经理所说的那样,对方只是个去闹事的社会青年,可现在听了赵启明的自我介绍。他有点搞不清状况了,不知道这个鼻青脸肿一脸欠揍的年青人说得是真是假。
不过还是先打听一下,免得万一不小心,把事情搞大了,周所长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个老钱……,简直是乱来。
下部第一百六十六章灭你满门
眉头紧锁的周所长走出审讯室,心里正想着去找谁证实一下那个年青人所说的话,只听一名警员在身后喊道:“头儿,有人找!”
周所长回头一看,来人一脸和善,年纪比自己稍长了几岁,头发半白。他只觉对方得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周所长是吧。打扰了,我是明远集团怀圣堂药业的总经理,陈法林。”陈法林客气地伸出了右手。周所长心里格登一下,听到这个名字他忽然记起来,自己在市委召开的两次政协会议上见过这个人。
他努力笑了笑,跟陈法林握了握手,凭着多年的工作经验。周所长直觉地感到老钱扔给自己的只怕是个炸药包,是个能把很多很多人炸上天的巨型炸药包!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周所长虽然只是个芝麻大的管,但对于这个事情的预见性是极为准确的。
审讯室里的赵启明低着头正想着怎么收拾钱经理,耳中响起了陈法林的声音:“启明,你还好吧。”
奸商抬起头冲来人笑了笑:“陈叔叔,你老人家怎么也跑来凑热闹呀!”
陈法林猛然看见赵启明一脸的青紫,眼睛都被人打的合在了一起,脸色变了几变,心里顿时一阵光火:“周所长,能不能解释一下启明的伤是怎么回事?”
就是傻子也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周所长顿时吓得脸色煞白:“陈总你可不要误会,这伤跟我们可没关系,小赵……,赵总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对方是市委市政府都极为重视的港商,经济低迷的淮南市现在全靠着他们来撑门面呢,自己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可得罪不起这样的人。
赵启明接着说道:“跟周所长没关系,是电建公司那个钱经理的儿子昨天和几个醉鬼打的。我今天去找钱经理想讨个公道,可没想到被他送到这里来了。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告诉这位警官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周所长立刻拿起了笔录,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脸后悔莫及:“这……,你看这事情弄的。实在是对不起,我也是轻信了钱经理的话……”
周所长越想心里越扑腾得厉害。真没看出来,这个叫赵启明的年青人竟然是两家大公司的老板,幸亏自己做事一向求稳,刚才没有给这个年青人难看。他心里愤然,该死的老钱,老子一世英明,差点被你给拖下水。
冲他一进门就给自己解绳子的良好态度,赵启明就没想过要为难他:“周所长,犯事的是姓钱的小子,我只是希望政府能严肃处理这件事。”
周所长顿时感到肩头一沉,连连点头:“赵总说的没错,我这就派人去把当事人找来详细调查。赵总你可以跟陈总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我再跟你联系。”
“行,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尽快办好,给我们这些良好市民一个交待。”赵启明笑着向他点头致谢,跟着陈法林一起走了。
送走了两位大神,周所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老钱,你这下是完蛋了,怪只怪你自己不长眼。兄弟我还有几年就退休,可不想淌你这趟浑水……。
他考虑了几钟,马上给分局的领导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还重点提了赵启明的态度。分局局长一听也慌了神,命令他立刻把钱经理的儿子找回来问清楚,并且还派了两名刑警队的刑警过来协助工作……。接着,分局又给市局做了口头汇报,市局又向市委市政府做了汇报……。
就这样,事情正如奸商所预期的那样展开了。
赵启明回去之后也没闲着,马不停蹄地去了趟报社,把这件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给自己那张烂柿饼脸拍了个照。最后他还把记者把整理出来的稿子复印了一份,拿着这些东西去了合肥省报社。
接着,奸商用了最狠的一招。他考虑妥当之后,晚上给远在上海的葛兴邦打了个电话,满腹冤屈地把自己挨打的事情告诉了葛书记。之所以称作葛书记,是因为葛兴帮去年又升了半级,现在已经是上海市委的第一把手了。当然,奸商并没有说陈致远把对方打的脸也打肿了。
自从奸商平息了股票市场之后,老葛把赵启明当成了商界的奇才,两个人的交往也从没断过。他一听说此事,当时就义愤填膺地表了态:一定要和安徽省委徐书记通个气,问问他为什么会有钱经理这样的人存在。不仅纵容子女殴打外资企业总裁,还利用职权陷害人家,如果不进行认真、及时、严肃的处理,他就要向中央报告这件影响到国家整体国策的大事!
葛书记这么做,并不仅仅因为赵启明个人。明远集团是在上海注册成立的,还是第一家在香港上市的公司。尤其是明远集团目前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这一点大家都是看得见的,而鸿福超市的事情老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