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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两年前见到姑父,就被他过人的威仪所吸引着,再听到父母亲私下里商讨着究竟把谁嫁给姑父,她更隐隐的开始盼望着,自己就是被选中的那个,风光嫁去繁华的建州,从此长伴四爷身畔。她这样尽心尽力服侍照顾失去灵智的姑姑,可不正是为了这个!
然而她上头,还有个比她更尊贵!年龄也更合适的额格其!从首领到哥哥乌克善,所有人都只考虑着要把姐姐嫁过去,话里话外提都没提她这个“小女孩”!
是啊!两年前,她还是个孩子,可她是会长大的呀!翻了年就虚岁十三了,也是可以谈论婚嫁的年纪了!还好,终于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母亲,把她的努力全到看在眼里,说出了她一直想听的话!但不知为何,自己却全无当初预料中的欢喜,只有酸涩和无奈。
眼前浮现出十四贝勒年轻得过份、英俊得让人抹不开眼去、笑意盎然的脸庞,布木布泰不由微笑起来。十四贝勒真是个有意思的少年!笑中带坏,尽说些让人脸红的话儿,弄得她也面红耳赤,心怦怦地乱跳。
如果哈日珠拉没有昏迷,如果自己不是哲哲身边不可缺少的人,那么,十四贝勒求娶自己的话,是会很容易的吧?自己是会成为十四福晋的吧?耳边回响着敖包前十四贝勒要娶自己的誓言,布木布泰心中不竟期然想到了两句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格格想什么呢!这水都要凉了!”苏茉尔转了一圈回来,看到布木布泰手浸在盆里纹丝不动,惊得轻唤起来,忙忙的替她拧起了面巾覆在她手上。
“哦!”布木布泰眨动眼睛,回过神来细细的擦拭脸庞,就听到外面传来马蹄声人声,动静很大,不由问了一句:“外面怎么了?”
苏茉尔笑:“是四爷和十四爷吃酒回来了!”
布木布泰怔了一会,转身上榻:“歇了吧!”苏茉尔应一声,端起水盆和火烛走出内室,顷刻间,帐中融入了一片黑暗。
两贝勒的金帐前,多尔衮在跟四爷告别:“八哥!您酒量真好!我这才喝多少,就有些晕了!那些蒙古汉子,可真能喝!”
“晕了?晕了就歇着去吧!酒量是练出来的,你的日子还长着!”四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挥手催促多尔衮回帐休息。
“八哥您也早些睡!”多尔衮也很干脆,拱拱手,一摇三晃的钻进了自己营帐。
四爷站在原地,目光扫向里头哲哲的宫帐,以及宫帐两边用来安置纥颜氏母女三人的临时翰儿朵,想了想,招来宫帐内侍:“都歇着了?”
那内侍被他没头没脑一问,愣了一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看后头营帐,会过意来,忙答道:“回四爷!侧福晋一早就歇着了,塞桑台吉福晋和二格格刚歇下!”
四爷听不到想要的消息,不由追问:“大格格怎么样?大夫诊治可有结果?”
内侍略一迟疑,轻声道:“说是……大格格魇着了!需要请萨满法师做法事,因怕吵着爷和哲哲福晋,便由台吉福晋作主,连夜送回了原先的住处!”
“胡扯!”四爷脱口而出,瞧见内侍惊愕的神态,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哼了一声道:“什么事都赖到鬼神头上,那还要太医何用!明日爷倒要看看,萨满法师念几个咒,是不是就能把人弄醒过来!”
那内侍低头唯唯诺诺,暗暗猜测着,只怕这位主子是把治不好哲哲侧福晋的罪过都怪到了太医头上,这是借题发挥在泄愤呢!
挥退内侍,走入寝室,四爷眉头微皱,怎么觉得这事处处透着不对,魇着了?光天化日之下,又不是荒山野岭、坟堆墓穴,怎么就出这样的事?难不成自己是那鬼怪,吹一口气过去就能夺了人的魂魄?
越想越不爽,闷哼一声,决意天亮就赶过去瞧瞧究竟。一躺下,酒劲便发作起来,脑子里晕乎乎的,没多久就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外头异样的杂声惊醒过来,抬头一看,天刚放亮。
“来人!”呼喝一声,见内侍匆匆进来,劈头便问:“外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内侍见他不愉,小心起来,轻声回道:“是……哈日珠拉格格身边的丫头,来见台吉福晋,说是……说是……格格不见了!”
“什么?”四爷一下跳了起来:“谁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内侍吃了一惊,连道:“奴才不太清楚!好像说是哈日珠拉格格昨天晚上从这里出去之后,人却没有回到原来的住处……”
话未说完,四爷已经披上外衣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失踪疑云
四爷这边的人亲眼看着大格格哈日珠拉的车子离开营地,并且还是纥颜氏亲眼相送,有大格格的贴身丫头和嬷嬷随侍,首领王帐那边却完全没接到人,由始至终以为格格还留在四爷的营地,这下可好,两边都惊动了,喧闹起来。
最先发现格格不见的正是哈日珠拉身边的大丫头阿娜日,她在二格格的翰儿朵歇了一夜,天刚亮就赶回王帐,打算接梅妍的手,换梅妍回去休息,谁知一到那边,才发现格格根本就没有被送回王帐!
好端端送女儿回去,看着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路,又是在自家的地盘上,也就没有派什么护卫,随从也没有几个,哪想到就是在这眼皮子底下,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失去了踪迹!甫一接到消息,纥颜氏直接晕了过去。
“额吉!额吉!”布木布泰连梳洗打扮都来不及,就冲到纥颜氏身旁,抱住了母亲一阵急救,又是抚胸平气,又是掐人中,好容易才令母亲悠悠醒转。
布木布泰略松口气,责备地瞪了手足无措的阿娜日一眼,有条不紊地开口吩咐身边的人做事,有的负责侍候洗漱,有的负责侍弄茶点,有的负责报讯联络消息,还吩咐了苏茉尔替自己去看着哲哲免得哲哲醒来身边没人闹出乱子。
纥颜氏虽然醒了,人却心慌意乱的,抓着布木布泰的手虚颤不已。布木布泰只得在她耳边不住地安慰:“额吉,您不用太担心,额格其是大人了,她丢不了!上回她不也闹过离家出走么?这次只怕也是,否则怎会昏迷不醒,太医却什么毛病也瞧不出来?”
“是吗?是这样吗?”纥颜氏六神无主,不住的反问,这个时候,哪怕听到的是谎言,只要能令人心安她都如饥似渴的想听。
布木布泰心下黯然,面上却带着安抚的微笑,顺着母亲的心意笑道:“额吉,您不是不知道,额格其一向就是这样的,她要做什么事,想到就去做了,何尝想过后果!小时候啊!我和苏茉尔可没少替她背黑锅、顶罪过、收拾尾巴……”
听着布木布泰这轻松的语调,纥颜氏也想起哈日珠拉小时候顽劣令人头疼的事迹来,忧虑不觉去了好些,摇头不已:“说什么你替额格其背黑锅,其实所有的坏事你也有份,不过是从犯,也比你额格其肯担当而已!”
阿娜日在一旁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那是小时候!格格这两年可沉稳多了!轻易不会再做出不顾后果的事!”
感觉母亲的焦虑又重了几分,布木布泰恼火的抬头横了阿娜日一眼,忙对纥颜氏道:“额吉您别想太多!都说额格其是天命之人,哪能这么容易出事!咱们先梳洗好了,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去找额格其不是?”
“听你的!”纥颜氏叹着气,不再拉着小女儿不放,由着婢女给自己梳洗穿戴。布木布泰的小丫头也捧来了她的衣物首饰,就在纥颜氏身边给她穿戴起来。
好一阵忙乱,外头就忽然有人来报,四贝勒来见。
纥颜氏看了看布木布泰:“你跟我一起出去!”又回头吩咐阿娜日:“四爷若是问话,你照实说就是,不必瞒着!”布木布泰和阿娜日一齐答应。
四爷早已候在外间,见了纥颜氏也不多废话,宽慰几句,又向阿娜日问了些细节,便辞离了纥颜氏,按他的说法,哈日珠拉是他带回来的,又是从他的营帐出去而失踪的,这里头也有他疏忽的责任,因此无论如何他也要出力把人找回来,好给科尔沁一个交代。
布木布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怔然,谁也没想到,四爷会对这事这般上心,把责任都给揽了过去,那份恚怒,仿佛谁劫走了人,就是扫了他的面子一般,不把场子找回来,他的脸就没地儿搁了!
纥颜氏不免自责起来:“都是我不好!害得四爷也没了面子……”
“额吉,别说了!一会咱们也回王帐,看看阿沃、阿布他们怎么办吧!”布木布泰拦住母亲的话头,吩咐送上早点来,劝着纥颜氏一起吃点儿,好有力气面对这事。自己的情绪却低落下去,由头至尾,四爷刚才似乎就没看到她的存在。
王帐这边,莽古思早已焦头烂额,撒出去的人手,没有一路回报找到哈日珠拉的踪迹,一如两年前哈日珠拉离家出走那次。
塞桑沉着脸,回禀着自己调查得知的情况:“一共有三个人跟着哈日珠拉失去了踪迹!除了范文采,再就是她身边侍候的一位林嬷嬷,一位侍女梅妍,三人,全是汉人!”
没一会儿,乌克善也来回报,族中一百多名汉奴,都表示对这件事全不知情,即管面对严刑拷打的威胁,仍一概否认与此事有任何关联。
“汉人!汉人!”莽古思咬牙切齿地念着,脸色铁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哈日珠拉真是糊涂透顶,尽往自己身边安插汉人,应有此报!应有此报!”
乌克善眉头微皱,不太同意祖父的言论,他知道得很清楚,若是没有那几个汉人,妹妹早就活不到现在!两年前坠马,多亏了范文采妙手回春,数日前逃离察哈尔,又是林青全力护卫,才使得妹妹安然无恙。不管这几个人劫走昏迷中的玉儿是什么缘由,有一点他却可以肯定的是,这几个人绝不会伤害玉儿的性命!
莽古思的脾气还没发完,外头侍从来报,四爷、十四爷联袂而至。爷孙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忙出去将人恭敬的迎入帐中坐定。
“为哈日珠拉之事,惊动两位贝勒爷,真是令人羞愧!”莽古思连连告罪。
四爷摆摆手道:“台吉您不必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哈日珠拉格格是由本贝勒作主安置在哲哲宫帐,人也是从哲哲宫帐出去才失踪的!说起来本贝勒也有失察之过!此番前来便是要将功赎过,台吉有用得上本贝勒的地方,尽管开口吩咐!”
多尔衮在一旁点头附议:“咱们是姻亲,理该守望相助!”
“二位爷有心了!”莽古思连忙道谢,当下将目前调查得来的一些情况向两人做了一番说明,矛头直指汉人。
多尔衮忍不住向四爷道:“八哥!看来明朝汉人也信了那天命之言!”面上却现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来。他母亲贵为大金国的大妃,年轻貌美,少有人及,他从小看惯了母亲的美丽,再难有什么女子的容色能入他的眼界!
前些日子,也就布木布泰凭着充满青春活力的气息,野性张扬的骑射技艺,以及额前那道奇特闪亮的风景首次引动了他的春心。但若单论容貌而言,在他看来,还是自己母亲更美些!他可不信还有谁能美得过自己母亲去。
只可惜哈日珠拉一直昏迷着,他始终没能见着,也不知是不是像布木布泰说得那样,美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这下更好,被劫走了!她的容貌成了个迷!不过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自己父汗想迎娶新福晋的心思一下就落了空……
多尔衮正暗自有些幸灾乐祸,陡然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射了过来,不由心神一凛,迎着四爷疑问的神情,赶忙撇清:“八哥!我……我也挺后悔的!不该放松了戒备,只知道紧跟着八哥,若是我能替八哥分担些责任,多多注意,说不定就能避免此事发生!”
莽古思和塞桑都听得奇怪,迷惑的望着这位十四爷,不知道他为什么也会主动跳出来揽去一半责任,但见两位贝勒爷都很关心这事,却是感动之极。
四爷盯了多尔衮好一会,见他坦然迎视自己的目光,话里话外都表示跟此事无关,这才敛起心中疑念,皱眉道:“这样看来,果真是大明之人所为!”
正要跟莽古思、塞桑几个商讨如何追回哈日珠拉,外面忽然冲进来一名蒙古的卫士,看看座上的莽古思,直接单膝点地跪到了四爷面前:“禀四爷!建州有急报!”
帐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四爷踏前一步沉声发问:“建州来人何在?速请!”
话音刚落,外头一骑直奔王帐,马上跳下一名身着女真袍服的男子来,拍去身上尘土,在卫士的延引下疾步进了王帐。
“原来是范章京!”四爷和多尔衮同时认出来人,正是努尔哈赤座前的行走范文程,但凡汗王有什么书面诏令,一般就是他来传达。
范文程见了两位贝勒,也不行礼,只是点点头,便高声轻喝:“四贝勒接旨!”
四爷跟多尔衮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疑惑,恭恭敬敬地依礼跪下,范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