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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然最大的领袖魅力,不在于他的智慧,不在于他出色的领导能力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而在于一种微妙的亲和力。常人可能很难想象,在祈然温和的犹似悲天悯人的笑容下,其实从未真正在意过人命和旁人的喜怒。
然而偏偏就是这样一种天生的冷心冷情和看尽红尘的淡漠,反让他不须任何掩饰,就能将属下的崇敬和亲近维持在一个最佳的平衡点。
所以,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微笑,马上就让两个士兵镇定下来。年长一点,有一脸络腮胡的守门兵忙道:“报告主帅,门口有一可疑的女子,声称一定要见您。”
“女子?”祈然收回放下棋子的手微微一愣,“是何人?”
那年轻一点的连忙抢着答道:“属下不知她是何人,但又一点很古怪,她是个奴隶,可是武功却极高……”
“砰——”一声响,祈然猛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一阵摇晃。伴随着他的是,轻轻的“叮咚”一声,步杀手中的黑棋,脱手落在棋盘上。
祈然走前一步,沉声道:“你方才说什么?”
“属……属下……没说……什……什么啊……”那年轻的被吓得声音都颤抖了,他从未见过这个天人般的主帅,如此失态的样子,“她……她的眼睛是茶……茶金色的,所以属下以为……”
话音未落,他们难以置信得发现,眼前哪还有主帅的影子,哪还有黑衣刀客执手下棋的影子?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摆着棋盘,棋盘旁还放着冒热气的茶。可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做梦似的。
祈然其实是在跑的,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围廊,阶梯,广场和大门。可在旁人看来,那只是一阵风,一阵呼啸而过不算强烈的风,几乎没有人能看清祈然全力奔跑时的样子。
当然,只是几乎。步杀倚在城墙上,看着奔跑中头发微微扬起的祈然,又看看城门外不停小范围走动的浅绿衣衫女子,漆黑的眼眸中露出了微不可察的笑意。
祈然冲到威尔城北门,心中只反反复复地吼着一句话:她竟跑来了,竟一个人跑来这么危险的战场!
所以,一见到那朝思暮想的身影,他一时竟完全不记得要惊喜,要拥抱,要偿还思念的苦。而是气急败坏地一把将她拉到身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三遍,才抓着她的肩膀怒吼道:“你一个人来的?不知道很危险吗?!不知道这里是战场吗?!”
然后,他看到那风尘仆仆一脸疲倦的女子,那自己每日挂在心头一遍遍牵挂的女子,眼眶慢慢泛红,怔怔地看着他。
她用微微颤抖,却比溪水更清澈的声音说:“想见你,所以就来了;想和你们一起努力,一起战斗,所以……就来了。”
冰依是笑着跟他说的,虽然声音微微颤抖,眼里有泪水的痕迹,可是无论什么都不能掩盖她脸上醉人炫目的光芒。
祈然的一颗心忽然便柔软下来,恐惧,焦虑,又气又急的无奈,都被那短短一句话打败了,吹散了。然后,思念、渴望和见到她后的狂喜,便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那翻滚而来的情感,就如巨浪般,重重地毫无预兆地拍上他心头。让他几乎忍不住要在千百人面前,在威尔城的大门口,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肆意怜惜。
可惜冰依却丝毫不懂他捏紧拳头的控制,反而歪着头,嘟着嘴,宛然笑看着他说:“祈然,你想我了吗?虽然我一个人跑来确实莽撞了一点,可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惊喜的感觉吗?”
顿了顿,见祈然仍是没有半点反应,不由苦恼地皱起皱鼻子:“祈然,你真生气了?其实,也没多危险啦,我的武功应付……”
然后,冰依的声音戛然而止,消失在祈然紧窒温暖,又微微颤抖的怀抱中。
祈然死死扣着她纤细柔软的腰,仿佛这样就能防止她消失:“离魂术解了吗?路上有吃苦吗?你问我有没有惊喜,冰依,你不知道吗?”
冰依在他怀中,低声地问:“知道什么?”
祈然的声音开始微微沙哑:“我只要一想到你可能在来路上遇到危险,一想到你的离魂术发作,一想到你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丧命,我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怕得……冰依,你让我怎么惊喜?”
祈然良久没有听到怀中人的声音,只觉她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然后,冰依缓缓伸手回抱住了他,用着比他更大的力气,颤抖地紧抱他。
祈然听到冰依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什么,可他没听清。只是慢慢感觉到了胸口衣衫的濡湿,还有怀中人实实在在的体温。
蓦然地,祈然脑中白光一闪,他恍惚间看到了一个震撼人心的场景。一个白衣的少女,在草原上,迎着风,衣袂飞扬,展现出最美好最澄澈的笑容,对他说:“祈然,我爱你,至死不渝。”
祈然当然不会知道冰依方才说了什么,因为她说的是一句英语。一句,被千千万万人说烂了,说厌了,却从不曾停歇的话。
I LOVE YOU!
Act 21。 我们一起回去
久妖,九重水吟咒,下一个岛屿……
祈然在听了冰依的叙述后,良久沉默不语,眉头深深皱起。步杀虽然面无表情,但冰依从他眼中还是读出了不豫。
冰依只得小心翼翼地道:“我在路上试着凝聚过水元素,比想象中成功多了。只是一路慌急,所以来不及医治,但是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祈然叹了口气,随即严肃地道:“冰依,我只给你两日时间,若两日后你仍治不好身上的离魂术,我便让步连夜送你去鹰王府。”
冰依觉得胸口有些闷,自己千里迢迢跑来见他,他却用这么冷漠的语调说送你回去。其实严格说起来也不是特别难过,因为她了解祈然,也了解他对自己的情谊。
只是自尊心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受损,谁让她来的路上一直幻想着祈然见到自己后欣喜若狂的景象呢?结果,从方才见面直到现在,他却总是一副冷漠不快的样子。
有士兵禀报艾丽莎攻城,于是祈然抛下冰依,去了城头。冰依原本想要跟去,可祈然坚持要她留在房中学习魔法,还让步杀监视着她不许乱跑。
冰依眼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口,狠狠地跺了下脚,随后呈大字把自己甩在床上。
步杀收回看她的目光,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翻了翻,歪歪扭扭的一个字也看不懂,他又甩在桌上,冷冷道:“他是担心你。”
冰依哼了一声:“他可以换一种方式。”顿了顿,声音微微哑了,“我只是想他了。”
步杀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冰冷淡漠的声音:“该换一种方式的是你……起来疗伤吧。”
步杀将《九重水吟咒》丢给她,起身走到床前望着远方。虽然早被屋舍遮住了视线,耳中却还是能听到战场的嘶鸣交击声。
冰依默默翻开书,她想着步杀的话:该换一种方式的是你。然后心底慢慢发酸。
其实,她知道是自己错了,是自己太冲动,太任性了。祈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的安危。而自己冒冒失失跑来的最坏结果,就是让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费。
冰依一字一词地在心里翻译书中内容,然后一遍遍默念着自己的任性和愚蠢。可即便这样,还是没有办法减轻那种委屈的酸涩感。
明明错了,却还希望他安慰;明明太任性,却还希望他包容;明明又鲁莽又愚蠢,却还希望他对自己的缺点视而不见。水冰依,如此自私的女子,还是你吗?
冰依微微扯了扯嘴角,盘腿,手结莲花印,慢慢进入了无我境界。
当步杀回过头的时候,他诧异地看见眉头微皱的女子,双手拈了个漂亮的手结,盘膝而坐。周身慢慢散发出淡淡稀疏却清晰可见的蓝色光芒。
然而诧异也只是一瞬,步杀正要转身,忽见那微微颤动的睫毛下有晶莹闪烁的微光。他一愣,呆呆地看着那微光很久,随即心头如被压了巨大的石头,透不过气来。
这几日,他只看到了祈然的焦躁,祈然的殚精竭虑,祈然的恐惧害怕,却从未想过,远在喀布尔的冰依,孤身一人,思念担忧,其实远比他们更煎熬。
更何况,这漫长的路途,人生地不熟的国家城镇,她一个女子不顾辛劳,千里迢迢赶来。虽然这样的举动让他和祈然一瞬间差点吓得呼吸停滞,可是又何尝没有惊喜呢?
然而,祈然没有给她惊喜,自己也没有给她安慰,她甚至连为自己的委屈撒娇哭泣的权力也没有,只能默默地盘膝闭目,默默治疗身上的伤……
步杀想得有些痴了,随后倚在红木制的雕花窗栏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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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的时候,冰依欣喜地发现自己脑中的记忆清晰多了。虽然还是有很大一段空白,可是她却清楚地知道这里有一段空白,以及空白前后发生的事情。
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冰依抬头刚好对上步杀漆黑的眼眸,她不由脸上微红,索性大叫道:“饿死了,饿死了!有东西吃吗?”
步杀的目光瞟向桌上,冰依只看了一眼,就惊喜地冲了过去,对着桌上的食物大快朵颐。
食物的味道其实并不怎么样,比起祈然的手艺简直差远了。但却胜在刚刚好的温度和新鲜爽口,冰依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你不吃吗?”
步杀走前几步坐下来,接过冰依递给他的一块糕点,面无表情地道:“最多再过五日,我们就能回去了。”
冰依愣了一下,才想起步杀说得是回船上。冰依恍惚间想起那巨大的白色船帆,船帆上漂亮的北斗七星,还有船上爱开玩笑的船工,拘谨的侍卫,脸上总挂着笑容的侍女。
回去吗?冰依想着,步杀说得不是走,而是回……去。仿佛那是个家,是个疲了倦了就可以归去依靠的地方。她的眼眶忽然有些热,一种奇异的幸福温暖感觉充斥了胸口。
记忆可以逝去,可感情呢?那些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感情,也会随之消失吗?
步杀道:“你失踪那天,祈就让侍卫们回船上待命了。”
沉默了片刻,步杀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五日后,我们一起回船上,重新启航。”
冰依看着步杀漆黑若澄澈夜空的眼眸,缓缓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然后重重点头。
Text 3。 平静生活插曲
PS:Text开头的都是番外,请勿与正文联系。此章为冰依第一人称叙述。
PS又PS:这段是当年在论坛里更新过的异国他乡续的开头,大家随意看看。我只是想把雅鲁帝国事件发生前的情况随意交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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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不是被人叫醒的,而是被香味诱醒。
一睁开眼,房间里空荡荡的,前厅却很热闹。船里的房间有些摇晃,不过我已经太熟悉了,所以熟门熟路的起身、洗漱。
床边已经摆好了干净的衣服,按照窗外的天气选择色系厚薄,我展颜一笑,知道定是那人亲自准备的。他说,想让我每天都过得最好,以至永远也没有厌倦他的一天。
我无奈地笑笑,这句话应该是我要说的吧?
走到外厅,才发现除了祈然和步杀,还有很多船工都被饭菜香味吸引了过来。
先回过头来的是步杀,这厮的灵觉真是越来越高了。现在偶尔想耍他一耍也很困难,实在无聊。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种馥郁却又清新的香味瞬时窜遍我四肢百骸,不用吃我就知道,定然是祈然亲手做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要知道祈然很少下厨,我和步杀若去要求自然没问题,可是那样就没意思了不是吗?
祈然揽我在他腿上坐了下来,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口哨声。我面上一红,脸埋在他颈项和锁骨间,悻悻道:“你就是让人来看我笑话的吗?”
祈然噗哧笑了出来,挥了挥手道:“厨房还有剩,去晚了恐怕就没了。”
大厅中的人一溜烟便跑了个干净,步杀神色淡漠地吃着祈然煮得早餐,我也开始低头用餐,倒是祈然一脸微笑地看着我们吃,仿佛这样就能饱。
“这是用野生鸽子熬的粥,味道如何?”
我低头吃的不亦乐乎,懒得回答。步杀点了点头,盛起第二碗:“不错。”
我忽然想到了个问题,抬头道:”鸽子?哪来的鸽子?”
祈然看了看步杀,脸上露出了笑意:“今晨步一早在船头练功,你也知道他九头龙闪的厉害了。怕把船给劈坏了,所以朝着天空挥刀。我当时出去也刚好看到了,银芒啸天,看的一船人都呆了。未曾想,刀势尽后,居然从空中落下大片凌乱的羽毛,和几只或死或晕的鸽子。冰依,你没看到步当时那表情,还有几根羽毛沾在他……”
“砰!”步杀面无表情地将碗放在桌上,声音不重,桌子却一阵危险的摇晃。
祈然忍不住抿嘴而笑,不再说下去。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