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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任东明白严冬的意思,自己第一次与胡人厮杀的时候,也是紧张万分,如果不是一个老兵帮了自己一把,自己早就死了。
朝城墙上走去,严冬说道:“还有,让一个士卒下来,先教导他们一番,掌握一些基本的砍杀技巧。”
“是!”
一路上,严冬不断的叮嘱任东,定中城内人手不多,壮年更是少之又少,现在定中百姓大约万人左右,可是壮年也才两千,可以说每一个壮年,都格外的珍惜。
走上城墙,严冬看到一排排,一队队胡人正在集结,庞大的号角也正在安置。
达达骑马来到一处山丘,望想不远处的定中,他又看到了那个身着白甲的身影。心中暗恨着,达达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攻下定中。
“首领,勇士们已经集结完毕!”一个亲卫骑马而来。
注视着前方自己部族的勇士,看着他们一个个英武的身姿,达达满心豪气:“吹号!”
“吹号!”
“嘟~~~~”
“嘟~~~~”
“嘟~~~~”
随着号角的响起,一排排手持刀盾的胡人开始向定中靠近,几十架云梯缓慢的移动起来,他们之后,鲜卑善射着也是迈动马蹄,跟在其后。
任东看着严冬离去的背影,朝一个士卒说道:“去下面带二十个百姓上来。”
很快的,二十个身着铠甲的百姓跑了上来。
“一会儿你们帮助士卒举起盾牌,一定要听候指令,千万不要擅自离开。”任东本想等中午的时候再让百姓们上来,可是想了想,任东还是觉得,只有正真经历过箭羽厮杀的人,才能活下来,一味的保护,只能让他们变得更加脆弱。
“是!”
二十名百姓一同答道。
就这样,在士卒的带领下,二十名百姓分散到各个垛口处。
“你来这里,靠着盾牌,对,一定要稳住了,千万不能松开。”士卒对着新来的百姓说着。指点着他们该怎么做。
南门外,登巴瞥了一眼符波,郁闷道:“今天,咱们还不攻城吗?”
“当然要攻城,否则会被人说的。”符波笑了笑。继续道:“今天,你我各派遣一个千人队,轮流进攻。”
“好!”登巴兴奋的答应,他早就有些忍不住了。昨天晚上,他本就想进攻,可是想起自己母亲的嘱咐,只好又忍心作罢。
北门外,苏达盯着定中,心中一时之间有些复杂,难道定中真的是自己的灾难之地,每一次来这里,自己都要黯然而归吗?
脑海中回想着昨晚乌尔善痛苦的身影,苏达心中出现一丝的迷茫,自己该怎么办?乌尔善是自己的好朋友,更是好兄弟,难不成看着他被汉人羞辱?可是要赎回乌尔善,代价就有些大了,而且此时绝不是最好的时机。
“三个千人队,轮流进攻!”苏达深吸一口气,下令。不管乌尔善能不能够回来,苏达都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他要用汉人的血,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嘟~~~”
“嘟~~~”
“嘟~~~”
定中城西,北,南三个城门外同时响起胡人的号角。
听着充斥荒野的声音,达达冷笑,暗道:你们也终于忍不住了。
“哈!哈!哈!”
“哈!哈!哈!”
胡人逐步的靠近着城墙,这时候,达达轻声道:“放箭!”
“嘟~嘟嘟~~”
号角突变,只见骑在马上的胡人弯弓搭箭,一排排箭矢蓄势待发。
“放!”
“嗖!嗖!嗖嗖!”
一声令下,顿时无数箭羽划破天空,直朝定中而去。
“举盾!”
看着满天的黑点,任东大喝着,也躲在了城墙后。而在他的周围,都是蹲着躲避箭矢的士卒,一刹那间,城墙上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声息。
可是片刻后,密密麻麻的,或是清脆,或是沉闷的撞击声想起。
“呯!呯!呯。。。。”
“嗙!嗙嗙!”
漫天箭雨落在城墙上,而身处盾牌后,刚上城墙的百姓一个个心惊胆战,特别是箭矢定在盾牌上,阵阵撞击让他们血液飞快的流转,好像天地间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
“啊!”
惨叫声响起,只见一个士卒胸膛上插着一支箭羽,倒在了地上,血水不住的从口中冒出,目光紧张而又焦急的看着四周。
“啊!”
一旁抵住盾牌的百姓看到此景,顿时失色,大叫起来,松开盾牌,就朝城墙下跑去,可是这时候,箭雨还没有结束。
“噗嗤!噗嗤!噗嗤!”
刚起身,这名百姓就被三支箭羽射中,身体向前扑倒。一阵抽搐后,再也不能动弹。红色鲜血流淌而出,不一会儿,将他的尸体沉浸。
“快!挡住!”
一个卒长大喝,半蹲着来到垛口,伸手就要捡起盾牌,可是箭羽实在是太密集了,手刚露出,一支箭羽直接透穿而过!
“噗嗤!”
忍着剧痛,卒长忙左右掐着胳膊,想要用疼痛来让自己忘记那手上透穿的箭矢。
这时候,身旁的士卒也反应过来,连忙用钢刀挑起盾牌,瞬间蹿到了盾牌后,死死的抵住。
“嘭!嘭!嘭!”
箭矢每一次砸在盾牌上,士卒浑身都是一震,可是当他看到自己卒长手上的箭矢,紧紧咬着牙,士卒脚抵在后面,死死的抗住盾牌。
这一幕,不少人都看到了,那些百姓更是颤抖着,不敢再动一下,即便他们身体已经麻木,甚至开始升起丝丝疼痛,也一动不敢动,刚才的事情,实在是让他们太过震撼了,刚才还活着的一个人,转眼间就躺在那里。
原本以为身着铠甲会保护他们,可是当他们看到箭矢穿透铠甲,刺入身体后,百姓们害怕了,紧张了,他们不知道,下个被箭射中的,会不会是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再也听不到密密麻麻的箭矢声,任东抬头,看到了胡人再次朝城墙靠近。
“嘟~嘟~嘟~”
号角响彻天空,胡人一个个奔跑着,抗着云梯,冲向了城墙。
西门的胡人开始攻城,而在北门,箭雨仍在继续。
严冬恰逢其会,躲在城墙后,听着头顶的呼啸,神色凝重的盯着身后击打在城墙上箭矢。
“怎么不走了?快点!”杨泽厉喝着,拿刀抵了抵前面的韩风。
“别拿刀抵着我。”韩风不悦,说道:“到头了。”
“呼!”杨泽出了一口气,喝道:“那你还不赶紧出去。”
韩风回头,瞪了杨泽一眼,暗道:等着,等出了地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手一推泥墙,韩风一愣,推不动?
“啪!啪!”
双手连忙拍打泥墙,得到的回声竟然有些沉闷,韩风懵了,怎么可能,他们走时,分明只是用了一层泥土罢了,只要一推就能推开。
“你在耍什么花样?”杨泽紧张的又拿刀抵着韩风。
顿时,韩风大吼道:“滚!你再拿刀抵着我,我和你拼了。”
杨泽一愣,没想到韩风竟然怒了,连忙又收回刀,杨泽不悦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出去啊!”
“呼!呼!”大口喘着气,韩风冷声道:“堵住了,出不去!”
“什么!”杨泽也傻了,出不去?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只糊了一层泥,怎么可能出不去呢。不信,杨泽声音也冷了起来,说道:“韩风,别和我耍花样,赶紧把泥扒开。”
“堵住了!我说堵住了!”韩风大吼起来,拳头不住的砸向泥墙。
“嘭!嘭!”
沉闷的声音让杨泽愣住了,怎么可能呢?他们明明只糊了一层泥啊!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杨泽无助的说着,现在两个洞口都被堵住了,他们被困在地道内,杨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能怎么办?挖啊!”韩风说着,用手扒了几下泥墙,心中一松,泥墙还能扒动!只是用手扒的话,就算手断了,也挖不出去。韩风看向了杨泽手中的钢刀,说道:“把刀给我。”
“给你?不可能。”杨泽紧张的摇头。
“蠢货,不用刀挖,我们就是手废了,也挖不出去。”韩风厉色。
“你先挖,挖不动了,我再用刀挖。”杨泽摇头说道。
看着杨泽坚定的表情,韩风一咬牙,举起双手,就朝泥墙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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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攻城车
士卒们疲惫的躺在城墙上,有的靠在女墙上,有的倚在垛口旁,有的甚至和尸体坐在一起,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意是否吉利或是晦气。
经过一上午的苦战,士卒们坚守住了城墙,只是城墙上那琳琅满目的尸体,却是彰显着战斗的激烈,血水倾洒,将整个定中都染成了红色。在这城墙上,如果不是一股股白色的哈气从嘴中呼出,根本看不出来,谁是活着的,谁又是早已死去。
“嘟~嘟~嘟~”
“胡人来了!快起来!快起来!”
冲锋的号角再次响起,城墙上也忙碌起来,士卒们拖着沉重的躯体,匆忙的来到垛口旁,守在那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妈的!真想杀光这些胡人,一波又一波进攻,没完没了了。”马三是定中的百姓,也是第一批上城墙的百姓,虽然身旁就躺着他的堂弟,可是他此时已经没有了愤怒,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杀!杀光这些胡人。
“马三,等我死了,也帮我多杀几个胡人。”胡小六是一名士卒,他已经记不清楚多少胡人死在了自己的手里。经过上午惨烈的战斗,胡小六觉得,当兵还真是一种天赋,就好比马三,只是定中平常的百姓,可除了第一次杀胡人紧张外,之后遇到胡人都是第一个冲上去,钢刀在他的手中就像是黑白无常的勾魂仗。
“呵呵,小六,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的。”马三笑了笑,瞪向远处的胡人,面色狰狞起来,不自觉的,握着钢刀的手,紧了又紧。
“嘟~嘟嘟~~”
漫天箭雨再次倾泻而下,士卒们躲在城墙和盾牌后面,即便经历过无数箭雨,可还是有士卒被射中,倒在地上。
“马三!马三!你不能死啊!马三。。。。。”胡小六抱着马三的尸体,痛声大哭,刚才,一支箭矢朝自己射来,根本躲不过去,自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这时候,马三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箭矢正中马三的胸膛,虽有盔甲的阻隔,却也于事无补,看着马三那空洞的眼神,呆滞的脸庞,还有慢慢冷却的身体,胡小六轻轻的将马三倚在城墙后,一抹眼泪,胡小六双目通红:“马三,你放心,我一定多杀几个胡人,将你的命给赚回来。”
云梯上,胡人一个接一个拼命的攀爬着,而城墙上,士卒们抬起一具具胡人的尸体,朝云梯扔下去。
“啊!”
“嘭!嘭!。。。。”
天地一片喊声中,不时传来几声惨叫。
烽火熊熊燃起,黑烟滚滚,惨烈的战斗,再次来临。
“校尉!西门损失惨重!”大喊着,一个士卒踉跄的跑了进来,只见他浑身是血,盔甲也已残破,包裹伤口的裸布,也隐隐发黑。
“罗玉柱,带领剩下的两卒人马,跟我来。”严冬骑马而上,面色焦急,扬鞭而起,朝西门而去。
上午在北门厮杀了一阵,严冬回到了军营,这个时候,他必须坐镇于此,调兵遣将,应对突然的事件。
一队队士卒被调遣至战事吃紧的城墙,一个个伤兵被抬入军营,此时,军营除了两卒人马,再也无人可用。
“噗通!噗通!”
战马飞快的在定中城内奔驰,路上的百姓也都是匆忙而过,有的抬伤兵,有的搬东西,有的收敛尸体。
直接翻身下马,严冬快步上了城墙。
“杀!”
长剑挥起,严冬朝着胡人冲去。
“杀!”
紧随其后,罗玉柱带领两卒人马,也是急忙加入城防之中,一时间,城墙上再次陷入混战。
“狗杂种,给我死!”李存勖一刀朝胡人砍去。
“嗙!”
钢刀击打在盾牌上,心有不甘,李存勖再次劈砍,胡人举盾向后退去,死死的卡在垛口前。
邢斌也来到了此处,见胡人守住垛口,二话不说,抬腿就一脚,狠狠的踹在了盾牌上,巨大的力量让胡人直接飞出了城墙。
有些呆愣,李存勖看向邢斌,露出一丝敬佩。
“别愣了!”邢斌轻喝,又是朝前方的垛口而去。
连忙点头,李存勖捡起盾牌,又将垛口堵住,只是还没等他抵好,身旁就传来一声参加,看去,竟然是刚堵上的垛口,再次被打开,半空中一抹嫣红,一个士卒倒在了地上,来不及多想,李存勖将盾牌架在垛口,直接冲了过去。
孙乾守在北门,长剑从一个个胡人的脖颈划过,他驻守的那段城墙,一次也没有丢失过,可是近百丈的城墙,仅仅他这一段不丢失,又有何用。
一处处垛口失守,孙乾不得不一次次带头夺回,即便他武艺高强,身前也出现了几处伤口,好在凭借着他多年的厮杀经验,伤口并不是很深。
这一次,十几个胡人冲上了城墙,正在逐步的扩展,孙乾急忙带着两三个士卒,冲杀过来。
“噗嗤!”
长剑刺入胡人身体,孙乾刚想抽剑,却看到胡人双手死死的抓住剑身,想要拔出,必定废一番功夫,可身旁的几个胡人已经冲了上来,根本不给孙乾机会,看到抓住长剑的胡人脸上露出笑容,孙乾知道,这一次冲上来的胡人,绝对是死士。
松开剑柄,孙乾脚尖一挑,右手一抄,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