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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道闻言,身体哆嗦一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边磕着头一边说道:“小人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背叛九大人您啊!小人曾立过重誓,认您为主!怎敢违背誓言呢……”
媚生驹葱白般的手指,轻轻点在王维道的头顶,二者触碰的刹那,王维道的身体就僵硬在那里,只听媚生驹幽幽说道:“王大人,你是知道的,我有本事进入一个人的内心,看穿他的灵魂——所以你也该知道,对我说谎的后果!”
王维道汗如雨下,舌头也有些打结,“小,小人,小人绝没有说谎!”
媚生驹嗤笑一声,优雅的转身的同时,目光在那几名护卫身上一一扫过——她目光所及之处,再无一人敢站立,都是诚惶诚恐的跪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
媚生驹鹤立鸡群般站在铁牢之内,仿若一只高傲的孔雀,而她身边那些人,要么趴着,要么跪着,像是卑微的蛆虫,像是无助的困兽。
看到这一幕,媚生驹又找回了些许自信,最终,她凝视着莫降的双眸说道:“莫降,你真的很强,屡屡让我震惊,可是,既然拿到了止血药,为何还不使用?我看你脸色惨白,你觉得你还能再支持多久……”
第138章 困兽(13)
“我还能支持多久?这个问题,得让我好好想一想。”莫降坏笑着,摆出一副专心思考的表情。
媚生驹却不催促,对于她来讲,莫降能活着自然最好,若是死了,总好过让他跑了——所以,她并不介意莫降多流些血。
“好了,我想到答案了!”莫降忽然说道:“这位姐姐,虽然我看不到你的相貌,但仅凭你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不过,姐姐虽美,但也该明白韶华易逝,岁月不饶人的道理,根据姐姐您的声音和动作,我可以断定,您一定年长于我。”
“那又如何?”媚生驹笑着问,毫无疑问,莫降回答问题的方式很有趣,更何况他现在流血不止,还能以如此轻松和坦然的语气,说出这番引人开心的话来,若不是深知莫降的狡诈和阴险,媚生驹真是不想亲眼看着这个有趣的男人命丧于此。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说,小弟我一定比姐姐晚死。”莫降笑着回应,因为脸色惨白,所以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惨淡,“也就是说,我会比姐姐你多支持一些时日。”
“小滑头,你性命将绝,还说什么大话?我倒要看看你怎样比我撑的时间长!”媚生驹不无自傲的说道。
莫降闻言,将韩菲儿缓缓放下,而后握着那个瓷瓶站起身来——他稳稳的站在那里,像一块顽石,“就您看来,我真的像是个将死之人么?”
只此一言,就让媚生驹心中起了疑惑,她本是个极精明的女人,尤其善于察言观色,揣度他人的内心活动,可莫降的神态和语气却让她看不出真假——看着那张虽然惨白但却不减生机的俊俏脸庞,看着那双神采奕奕的如墨双眸,恍惚间,她好像生出一阵错觉——就在她和莫降之间,仿佛立着一堵无形的厚墙,那厚厚的壁垒,将莫降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让旁人很难接近他的内心世界。
“这位姐姐,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犹疑,麻烦请你告诉我,你在犹疑些什么?你之前的自信和张扬,都哪里去了?难不成那只是你在虚张声势么?”莫降笑着问。
媚生驹打个激灵,猛然间回想起在皇宫内流传的那个传说——据传,莫降曾经单枪匹马杀进皇宫大内,朴不花在他面前大跳“十六天魔舞”,莫降非但没有受到魅惑,相反却让朴不花神智混乱——最早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媚生驹只以为这是朴不花为了掩饰他的失败寻找的借口,今日看来,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对媚术一门,有着极强的抵抗力!
媚生驹修炼魅惑之术多年,举手投足间,俱都蕴含着幻法媚术的精妙,一颦一笑间,都让观者心神动摇,每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人神志恍惚——魅惑之术,可谓已经融入了她的血液,所以她观察莫降之时,虽然没有刻意为之,但实际上也是使用了媚术……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媚生驹心中生成——莫降什么都没做,却将她的媚术尽数挡了回来,施加在她的身上!
“回答我的问题!”莫降说着,迈步上前一步。
媚生驹望着凝聚在莫降脚下的一汪血池,如琥珀一般晶莹瑰丽的双眸骤然紧缩,她失声道:“不,这绝不可能!你流这么多血,早就该死了!”
此时的莫降,已经懒的去反驳媚生驹口中的“绝不可能”了,他笑吟吟的迈步上前,淡淡说道:“在这里,我想借用某位前辈的一句话——如果我不想死,即便鲜血流干,阎王也取不走我的性命!”
莫降步步紧逼,媚生驹却在节节败退,只几句对白的功夫,她已经落到了和唐沁一样无路可退的境地——她的身后,便是冰冷的铁壁。
透过轻纱传来的一丝凉意,让媚生驹稍稍恢复些许冷静,她强作镇静问道:“既然你如此确信自己不会死,为何还要抢我的止血圣药?!你一定是在说谎!”
“我身上有伤口,流了很多血,这是个事实,既然如此,我为何放着眼前的妙药不取?”莫降再近一步,距离媚生驹,仅有三尺之距。
“既然拿了它,你为何不用它?”媚生驹问。
“你怎么知道我没用?如果没用,我怎么有力气走这几步路?”莫降紧接着问。
“你若用了,我为何没有看到?”
“方才我取药之时,你不是也没有看到么?要知道,高手对决,一个不经意的瞬间都能分出胜负!更何况你刚才跳舞的时候,那么全神贯注,你又跳了那么久,足够我做很多事情了!”
“你骗我!此药乃滇王赠与陛下的止血圣药,需要外敷使用——如今,你衣衫完好,哪里是敷过药……”话到一半,媚生驹忽然住口——她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极度紧张之下,她将瓷瓶中所盛之药的用法说了出来,这也不就是间接说明,瓶中之药可以放心使用么?!!
“噢。”莫降若有所悟般点点头道,“原来,这药是要外敷的啊,真是多谢了!”
“我是骗你的!”媚生驹急忙改口,“你知道,我最爱骗人的。”
“是么?”莫降笑着问,“可我却宁愿相信,想您这样漂亮的姐姐,不忍心骗我这样英俊的年轻后生。”说着,莫降伸手便将上衣扯了下来——线条流畅的躯干上,横七竖八满是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正从伤口中汩汩流出,几乎将莫降的身体,全部染红。
“那是毒药!”媚生驹又说。
莫降却不理会,只是打开了瓷瓶,而后将瓷瓶放在媚生驹眼前,让她看了一眼,继而又将瓷瓶收回来,手腕一翻,白色的药粉,倾洒而出。
“阻止他!”媚生驹冲王维道和那几名卫士大声喝道——事到如今,她知道,仅用言语,已不足以阻止莫降,因为那瓷瓶中所盛的,真的是产自彩云之南的止血神药,她带着这个药瓶,本是以备不时之需,从未想过要给莫降使用,之前之所以要拿出来,只不过是增加谈判的砝码,让文逸等人相信她能救治莫降,诱使文逸等人自废武功……
可是现在,媚生驹的如意算盘打空了,白色的药粉,已经落在莫降的身上,和鲜血混合在一块。莫降肌肤的表秒,立刻泛起一层血色的泡沫,噼噼啪啪,爆裂不停,那些极其微小的气泡碎裂之后,立刻在莫降身体表面形成了一层血色的保护层,有这层薄膜的保护,流血立止!
见王维道和众卫士仍是未动,媚生驹大声喝道:“都愣着干什么?!”她知道,那层新生的薄膜并不稳定,只要莫降稍有动作,伤口还会再次崩裂,可如果再拖下去,等药粉深入肌理,将莫降皮肉深处的出血点也止住之后,再要伤了莫降,可就难了!
“杀了他们,立刻!!”媚生驹再次催促道。
这一声催促,好似真的有了效果,话音刚落,数名卫士同时动了一动,而王维道则是直接抱着头跪在了地上。
媚生驹还未来得及出言责骂,只听“噗通”之响不绝,众卫士同时倒了下去!
只见,韩菲儿从莫降流出的那滩血迹中,缓缓站了起来!
她面色微红,手臂微抬,窄袖之中,隐隐泛着星点寒芒——她的手指受伤,此刻只能用袖箭了——更让媚生驹惊骇的是,韩菲儿已经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方才流泪的缘故,在泪水的浸泡之下,韩菲儿双目的灼痛有所减缓,虽然尚不能看清,但她已经能通过模糊的身影,分辨敌我——既然能看到东西,要杀掉这几个体型巨大的目标,对精通暗器之道的她来说,绝非难事。
那么,韩菲儿身上的皇蚕网是怎样解开的呢?
其实,莫降刚才在起身之前,已经从韩菲儿身上将“刺鞑”摸了出来,并且用极快的手法将韩菲儿身上的皇蚕网割破了,完成这个工作之后,莫降又将刺鞑悄悄放回了韩菲儿的怀中——至今,韩菲儿想起方才莫降在她身上的一阵摸索,还是脸生红晕,心中娇羞一片。
而她方才之所以没有急着站起来,首先是因为视力尚未恢复,其次,她也在等待出手的绝佳时机……
“现在看来,是我们占尽了上风啊!”莫降脸上带着微笑,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将自己的棉裤也扯下来……
“你要干什么?!”媚生驹眼看莫降正自己解开腰带,饶她见过再多风月,可如此的情境之下,要让她看着一个男人脱裤子,却也是难以接受。
可谁知,莫降做脱裤子的动作,只是骗她。
趁媚生驹眼神微变的功夫,莫降一步跨出,空闲的那只手,已经锁住了媚生驹的咽喉——她的武艺本就不高,加之现在神情无比紧张,猛的被莫降锁住咽喉,大脑竟然一片空白,忘记了应对之策。
“菲儿,替文跛子和张凛松绑,然后带着欧阳逐鹿离开这里!”莫降沉声命令道。
其实,凭借莫降和韩菲儿的默契,这些本不用他多说,他发话之前,韩菲儿已经在做她该做的事情了——等莫降把话讲完,文逸和张凛已经站起身来,而韩菲儿正用刺鞑斩断束缚欧阳逐鹿的铁链……
“然后呢。”莫降注视着媚生驹瑰丽的双眸,微笑着说道:“就要辛苦这位姐姐,将我们平安护送出去了……”
第139章 困兽(14)
铁牢之外,兵士林立,他们顶盔掼甲,手持利刃,顶着正午的日头,神色紧张的注视着那扇半埋在地下的铁门。
方才铁牢内发生的一切,已经有专门负责观察的士兵告知队伍中的百夫长知晓。其实就在刚才,他们也想再次发射皇蚕丝网,将那几个贼人再次制服,可是却因为九大人和贼人的距离太近,而且他们又不曾收到九大人的命令,若是冒然动用铁牢机关,伤了九大人,可无人敢承担这个责任。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严阵以待守在那扇锈迹斑驳的铁门之前,等贼人出来,瞅准时机,将九大人从贼人手中解救出来,也好将功赎罪……
铁门缓缓打开,莫降等人从铁牢中鱼贯而出。
张凛单手掐着王维道的脖子,推着他走在最前面;文逸背着唐沁紧随其后;身上带着半截铁链的欧阳逐鹿,则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文逸;而视力尚未完全恢复的韩菲儿,则是牵着透过欧阳逐鹿琵琶骨的那半截铁链跟在后面;至于将媚生驹制在手中的莫降,则是负责殿后。
行在队伍中间的欧阳逐鹿如何也想不到,他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重获自由——当年害他深陷囹圄的文逸,这一次却做了他的引路人。当然,他心中对文逸的恨意未消,奈何穿过琵琶骨的锁链却被韩菲儿攥在手中,即便他心中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暂时忍耐。
在暗室中待的久了,欧阳逐鹿的眼睛很难适应牢外的强烈光线,而且,他被囚禁之时,能活动的范围,不过几尺见方。而且媚生驹极少给他送去食物,这十几年中,他主要的食物来源,便是那些被他驯服,又被他杀死的野兽,十几年茹毛饮血、野人一般的生活,几乎让欧阳逐鹿忘记了怎样像个人一样直起腰来行走,只不过走了几步,他便好几次差点摔倒。
每一次踉跄,都会扯动他背上的两条铁链,而铁链又连着贯穿他琵琶骨的铁钩,哪怕再轻微的晃动,伤口之处都会传来钻心的疼痛,更何况是几个踉跄——所以这短短几步路,欧阳逐鹿却是走的异常艰难。
饶是如此痛苦,可欧阳逐鹿仍然欣喜若狂,因为被折磨了十几年的他,终于走出了这个暗无天日的铁牢,终于结束了不堪回首的困兽生涯!
接下来,会有怎样的遭遇等待着他,他心中也是不明,但是此刻,他却不愿多想以后——此刻的他,只愿意用心体会阳光晒在身上那种酥痒难耐的奇妙感觉……
“让他们让开!”行在队伍最前的张凛冷声喝道。
被推在最前面的王维道,只感觉自己像个人肉盾牌,兵士手中的刀枪箭弩,泛着幽幽寒光,让他遍体生寒,汗毛倒数。
“张,张大侠,您,您不要强人所难嘛,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