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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师籓大笑着向太守府走去。
“呵,这个太守,可真会享受啊。”公师籓躺在太守府的一张摇椅上说。
众人眼见这罗列的古玩珍宝,也都看呆了。
“一个小小的太守,家里竟然如此富丽堂皇,那司马腾、司马越兄弟就可想而知了。”石勒看着眼前的一个青铜战马,若有所思地说道。
“来人,将这些东西尽数搬走,然后一把火把这房子给我烧了。”公师籓坐了一会,起身说道。
“将军,您领着亲兵住在这太守府多好啊,我和兄弟们在城外安营扎寨。”大将郝昌直率地说。
“嘿嘿,咱们领兵在外的,还是住在军队里踏实,你说呢,郝将军。”公师籓狞笑着看着公师籓说,看得郝昌很是尴尬。
“将军,那太守和主薄以及一班官员怎么处理?”郝昌赶紧将话题岔开。
“杀!”###第十四章 兵败邺城
公元305年十一月,公师籓在清河起兵已经近一年时间。
他常年盘旋在清河一带,在周围四处掠夺,夺了郡县之后,大肆杀戮。他不光收编饥民,而且将牢里的囚犯都释放出来,编制在自己的军队里,这样军队逐渐扩大到三、四万人之多。期间,汲桑与石勒二人跟着公师籓就在这清河郡附近不断攻城略地,各自都互有胜败。
而此时朝廷里,各路诸侯还在为着谁来当权纠缠不休,根本无暇顾及地方上的叛军。由最初的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司马越兄弟三方争斗,逐渐又有范阳王司马虓、豫州刺史刘乔、河间王司马密等加入。其中,以司马越、司马腾、司马模兄弟实力最大,司马越挟持晋惠帝,下圣旨昭告天下,甚至联合乌桓贵族,公然举兵讨伐叛党司马颖和司马颙等人。
那河间王司马颙迫于压力,和成都王闹翻了脸,将成都王囚禁了起来以求讨好司马越兄弟,可那司马越并不领情,亲率大军声讨司马颙。于是,司马颙只好又厚着脸皮同成都王站在以同一战线上。
“将军,前方探报,成都王与河间王兵败新野,手中只有残兵败将不足千人,现在打算奔赴朝歌,然后一路北上来过来清河。但是,现在朝廷各地守兵都奉命捉拿成都王,他希望我们能上前接应。”公师籓的军师楼权走进来说。
公师籓听了,一跃而起,拍手叫道:“好,我们起兵正是为了此时。传令下去,全军今日休整,即日启程迎接成都王。”
次日一早,公师籓命令军中高举成都王大旗,自号为护国将军,以汲桑、石勒二人为先锋都督,率军5000先行,自己带着众将士,统领三万大军,奔着朝歌方向而去。
“大哥,前方不远处就是邺城。听说邺城是司马腾的兄弟司马模派重兵镇守,我们可要小心啊。”石勒对汲桑说道。
“区区一个邺城,不值得一提,我们现在是绕道南下,没时间理会他们。如若不然,真想杀进城中。”汲桑不假思索的回答。
二人骑在马上,正说话间,只见一名探马来报,“报二位将军,前方邺城外有驻军,正好阻碍我军前进。”
汲桑听了,冷笑道,“嘿嘿,正愁着司马模躲在城里不出来呢,还敢拦我们的路。驾,驾……”汲桑紧赶两步,回头喊道:“兄弟们随我前去迎战。”
石勒等人在后紧紧跟着,不一会众人来到敌军阵前勒马站定。
“你是司马模的手下吗?司马模在哪里?”汲桑用马鞭指着对面一人喊话。
只见那人手持一杆银枪,看汲桑一眼,缓缓开口道,“平昌公现在就在邺城里,你要见他,先过了我这关再说。我乃平昌公手下平虏将军赵骧,识相的快快下马投降。”
“呸!下马投降,看看我的双斧答不答应。”汲桑说完,拍马就上前厮杀。
那赵骧举枪迎击,双方就在马上战了起来。约莫到了十多个回合,那赵骧趁着汲桑轮斧砍过来,往旁边一闪,勒马往阵中逃去。
汲桑正打的兴起,哪里肯罢休。
石勒看到汲桑紧追不舍,怕出闪失,也连忙带领众将士一起冲了过去。
双方将士在这平原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那赵骧只有一两千人马,没过一会,便支持不住了,且战且退,向着邺城方向逃去。
“大哥,别追了。”石勒冲着远远汲桑喊道。
汲桑独自骑马在前,只顾着追赶赵骧,根本没有听见后面石勒喊他。赵骧本骑着一匹骏马,此刻却故意放慢脚步,还不时回头偷看。不大一会,众人追赶着赵骧的败军,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邺城楼下。
汲桑正自追赶,猛的抬头看到邺城上一片寂静,那赵骧也勒住了战马,转过身看着汲桑冷笑。
此时,离城门只有不到百米远。
赵骧看到汲桑站住了脚,手中银枪一举,只见城楼上突然间站满了弓箭手,邺城城门缓缓打开,霎时间鼓声大噪,从中奔出万千军马,只见黑压压一片,端着长矛奔着汲桑杀过来。城上则是万箭齐发,汲桑等人连连后退躲闪。
汲桑刚要调转马头,石勒赶忙下马拽住汲桑,哀求道,“大哥,事已至此万万不能撤,敌军人数众多,此刻一撤,无疑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了。”
汲桑听完,此时也醒悟了,扭头对众军士喊道:“兄弟们,官兵和咱们人数差不多,咱们跟狗官们拼了,为饿死的家人们报仇!”
说完,汲桑、石勒二人率众直冲官军阵中,双方军士撞在一起,又是一阵天昏地暗的厮杀。
这邺城的守军原本要比汲桑、石勒二人的军马多一些,此刻还有一些在城中未出。双发在这城门外僵持了近一个时辰,各有死伤,不分胜负。那汲桑不愧为这5千军士的首领,只见他手持两板大斧,在乱军中左砍右劈,杀的这边士气高涨。
石勒在人群中猛的抬头一瞥,只见城楼上一个军士头戴金盔,身披银白色铠甲,相貌威严,一看便是重要角色。石勒取下腰间弓箭,再一抬头,那人已是不见了踪影。
不一会,只听城门外一官兵头目大声喊道:“将士们,平昌公亲自过来督战了,大家奋勇杀敌,抓住敌将头目的重重有赏。”
石勒暗自一惊,原来此人就是平昌公司马模。众官兵被那汲桑砍得正自躲闪不迭,忽听得平昌公亲自临阵,顿时士气大增。
司马模在数百名亲兵拥簇之下,手持长剑,直奔阵中央的汲桑杀了过来。
汲桑的军队立刻被冲得七零八落,乱了阵脚。汲桑与石勒各自带着一拨人,被官兵分隔开来。
“大哥,兄弟们死伤惨重啊,这样下去无异于白白送死。”夔安此时已经混身是血,在人群中找到了石勒,哭喊说道。
石勒看见也是万分悲痛,他在乱军中远远望去,自己的几千人已经折损了一半,而官兵在司马模的带领下士气正盛,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此刻,汲桑带着一队人马离自己相隔较远,外面的官兵正在试图将二人分开包围,一旦形成合围之势,众生将插翅难逃了。于是,石勒冲着汲桑大喊:“大哥,咱们合力朝着一个方向杀出重围。”
汲桑听见,立刻命令军士朝着石勒方向杀去,那边石勒也带人向着汲桑的方向突围,两股人马在中间汇合后,杀出一条血路,奔着原路撤退了。
那司马模亲自带着赵骧等官兵,追了几里地,又怕遇上公师籓的大军,方才撤回邺城去了。
汲桑、石勒等人一口气跑出了几十里地,远远望去后面没有人追赶,这才在一个小河边停下来休息,众军士早已是疲惫不堪。二人点了下人数,只剩下不到2000人,而且多数都带着伤。
不一会,汲桑派出去的探马回来说道:“将军,我军大部人马离此处约40里地,预计明天一早便可抵达。”
“好,兄弟们今晚就在此露宿,明天大军到来,咱们再杀去邺城,宰了那司马模报仇。”汲桑高举战斧,说完一斧子劈在树干上。
“将军,我觉得咱们……”那夔安听说汲桑要再去邺城拼杀,刚要开口说话,石勒一把拦住了他,
“咱们还是等公师籓将军到来再做决定吧。”石勒淡淡地说了一句。###第十五章 父子阵亡
第二天一早,众人还在熟睡,公师籓带着大军抵达汲桑的营寨。汲桑、石勒二人忙跟着公师籓来到帐中,汇报战情。
“二位先锋官,说说邺城那边的形式吧。”公师籓斜着眼睛,冷冷地说道。
于是,汲桑将当日交战情形及邺城守军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说道邺城门外交战时,汲桑满心的不服气,愤愤说道,“将军,若不是那司马模亲自引兵偷袭,我肯定早已斩了那贼将。”
公师籓听完“哼”了一声,似乎是大为不满,随后扭头又看看石勒,“那邺城现在还有多少守军,我们强突过去行不行?”
“将军,我们兄弟昨日同敌军交战,我特地留意了一下,邺城外有条小路可过,司马模的大将赵骧就驻扎在这里,与城里的守军遥相呼应。此路狭窄,易守难攻,我们人多恐怕也施展不开。除非将那赵骧和司马模的守军尽数消灭,才能安稳度过邺城向南。昨天恶战半天,现在邺城内外全部守军最少应该还有七八千人马。”
“我听说过那司马模,此人是司马越最小的弟弟,他不过是个文官出身,哪里会带兵打仗了。不过此刻我着急去迎接成都王,没精力跟他们在这耗着。有机会,定叫他司马模知道我公师籓的厉害。”公师籓轻蔑地说道。
汲桑、石勒二人听了都是不敢应声。
“将军考虑的是,咱们此行以接应成都王为主,那司马模占据邺城,昨天又打了胜仗,士气高涨,咱们与之正面交战只会两败俱伤,暂时没必要去和他较劲,待接了成都王回来,养精蓄锐再杀去邺城也不晚。”军师楼权开口说道。
“不从邺城走,那,军师可以好办法?”
楼权见问,得意地笑了一下,随即缓缓开口道,“行军前我早已看过地图,万一邺城过不去,还有两条路可走。此处向西有一条崎岖的山路,大约百余里路程。过了这小路,在折回到东南向,便是去往朝歌的路。但是同样是道路崎岖,不易大军通行,且沿途可能有不少关卡。若是从此处向东走至广平附近,然后调转向西南,则是条条通畅大路,沿途只需经过濮阳一座城池,便可到达朝歌。只是……”那军师说道这里,突然迟疑了起来。
“只是什么?”公师籓着急地问。
“只是那濮阳太守苟晞,乃晋室第一勇将,且足智多谋,人称‘屠伯’的便是他。”军师楼权有些泄气地说。
“就从濮阳走。”公师籓拍着桌子喊道,“那‘屠伯’不过是浪得虚名,杀过几个毛贼而已。”说完起身离去,众人随后也紧跟了出去。
“父亲,汲桑、石勒二人为先锋军,才出兵没几日,便导致我军损兵折将,士气低落,该重重的罚他们。哼,若换了是我,此刻我们定然顺利地通过了邺城,何至于绕此远行。”
说话的是公师籓的儿子公师正,此人年方十八,习得一身好武艺,但是心胸狭窄,常常嫉妒石勒等人的功劳,此刻见了二人败北,却是暗自高兴。
“你懂什么,别胡说。”公师籓虽是没有理会儿子的话,确也喜得儿子有此志气。
当天,公师籓看着军士连日来行军疲惫,命令全军休整一天,准备次日启程远行,绕过邺城。
“正儿,这次令你为先锋军,给你4千人马。但你要记住,如果遇到苟晞的军队,先探明底细,千万不能像石勒和汲桑他们一样贸然交战。那苟晞征战多年,毕竟不同于司马模那样的公子哥。”这天晚上,公师籓将儿子叫到了帐中,苦口婆心的交待着。
“是,父亲放心。孩儿必定不辱使命。”公师正有些兴奋地应诺,军师楼权在一旁看见,暗地里叹了口气,随后找借口出去了,留那父子二人在帐中谈话。
次日,公师正带着4千人马和几个副将先行上路,公师籓带大军紧随其后,石勒、汲桑二人则带着一帮残军跟在最后面。
过了两天,这边濮阳城中,苟晞接到探马来报,“太守大人,公师籓的儿子公师正带着一帮人马向着濮阳方向而来,距此不足50里。”
“噢,公师籓?可是那成都王司马颖手下的公师籓?”
“正是此人,他们想必是要从此地过去,奔朝歌方向去,迎接成都王司马颖。”苟晞的主薄陈岩看着墙上的地图,接过话来回答道。
“哼,去朝歌,他当我们是摆设吗。他有多少人马?”苟晞问。
那探马答道,“公师正带着约三四千人,公师籓紧随其后,约两、三万人马。”
“两三万,我们只有一万多哪……”苟晞捋着胡子思考着。
那苟晞沉吟了一会,对着身边的副将张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