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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探马答道,“公师正带着约三四千人,公师籓紧随其后,约两、三万人马。”
“两三万,我们只有一万多哪……”苟晞捋着胡子思考着。
那苟晞沉吟了一会,对着身边的副将张帆说道:“你立刻带着3000人,去城外驻扎,从现在开始,一只鸟都不能给我放过去,违令者立斩不赦。”
“是,大人。”张帆领命,小心的退下了。
随后,主薄陈岩等人也相继退出,留下苟晞一个人在屋子里继续思考着。
“公师正,爱子,嘿嘿……”苟晞想着,不觉面露喜色。
苟晞的副将张帆带领军士在城外驻扎完毕,正在对着军士们训话,远远望见苟晞全副武装,手持一把偃月刀,骑着马正缓缓向着这边过来。
那张帆赶忙下马,小声说道,“太守大人,区区小贼,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只见那苟晞两鬓已是微微泛白,一副长须迎风而起,甚是威严。
“呵呵,没事,你忙你的。那公师正想必不认识我,你待会先别让他知道我在军中。我要出其不意,斩了此人,激怒那公师籓。”苟晞同样小声地对着他的副将说着。
“明白,大人。”
张帆转身起来,那苟晞从后排转入大军当中,听着张帆对众士卒训话。
“报少将军,前方濮阳城外10里处,苟晞的副将在外扎营,约3000人。”
“好,那苟晞可在阵中?”公师正勒住了战马,就在马上问着。
“没看到苟晞,只看到一面大旗,写着‘张’字。”
“少将军,我们还是等等大军的好,公师将军他们最多也就一天便能赶到此地。”一位裨将建议道。
那公师正刚想要直接杀过去,此刻听到裨将所言,也是善意,一句话生生又给憋了回去。
“全军就地休息。”公师正扭头冲着众军士喊道,随即跳下马来。
那张帆此刻已经安排妥当,就等着公师正引兵过来了。
“将军,敌人在前方20里停下了,想必是在等待大军支援。”探马说道。
“啊?扎营了?”张帆一愣,随即向人群中的苟晞看去。
只见那苟晞抬起右手,在脖子前斜向一划。
张帆立刻会意,冲着众人喊道:“那贼军必是怕了我们了,此刻趁着大军未至,兄弟们随我前去杀敌建功。”
话音刚落,张帆跃上马背,带着三千军士直奔公师正而来。
“报,少将军,敌军张帆带人杀过来了。”
“什么?”众人刚要起火做饭,听完都是一惊。
那公师正却是立刻兴奋起来,“哈哈,这张帆不知好歹,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我们总不至于后退吧?”说完,笑着看了看身边几个将领。
几个裨将受了公师籓嘱咐,不可盲目进军。可此刻敌人主动杀过了,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众军士起身准备迎敌。”公师正见几人没有意见,立刻大声喊道。
不一会,张帆带着众人赶到。两军对峙,互报了姓名之后,那公师正发现苟晞果然不在军中。毕竟是年轻气盛,建功心切,随即带着军士杀入张帆阵中,几个裨将怕有闪失,马上跟过去保护。
双方士兵一阵混战。张帆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公师正却死缠着张帆不放,不知不觉同几个裨将渐渐深入阵中心。
公师正打的正起劲,冷不防背后一条白影窜至跟前,一裨将看见,刚准备过来帮忙招架,只听那苟晞大喝一声,
“老夫苟晞在此!”
公师正猛的一惊,吓得魂飞魄散,被苟晞一刀斩落马下。
众军士见主将被斩,顿时慌了手脚,纷纷扔下兵器逃窜。苟晞亲自带着大军追出去十多里地,方才收兵。
公师正的2个裨将带了一小队败兵逃到了公师籓大军寨中,诉说了公师正被苟晞斩的情景。公师籓听后立刻捶胸大哭。
“来人,将这两个败军之将给我斩了。”
那两个裨将听了,立刻跪在地上吓得脸色惨白。后石勒等人竭力规劝,公师籓方才罢休,将二人暂且先关押在了军中的牢里。
随后,公师籓气氛之余,带着三万大军,日夜兼程来到潘阳城下。此刻,苟晞已下令城外张帆等将士全部撤回城中,合力守城。
三万大军将潘阳城各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公师籓骑着战马来回奔走督战。众将士知道公师籓丧子之痛,也不敢多说话,只是遵照命令,拼命攻打城池。
但怎奈何这濮阳城里近两年太平无事,城内百姓丰衣足食,官兵储备齐全,城池更是固若金汤一般。凭那公师籓爬云梯、火攻、撞门等都无效果,城内守军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公师籓连攻了几天,偏偏赶上夏季阴雨连绵,大将郝昌性子急,首先按耐不住了,垂头丧气地说:“军师,我们围城已经十多天了,各种方法也试过了。这几天又持续下雨,将士们都是人疲马乏,那城池还是丝毫未动,这样下去再过半个月也还是这样,徒劳而无功。”
楼权听罢,也只是无奈叹息了一声,转身走了。
这天,苟晞在北门城楼上巡视。公师籓为了激苟晞出来决战,冒着小雨,轮流使军士在楼下叫骂,直将那苟晞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可那苟晞就是不为所动。副将张帆气不过,叫来几名神箭手,将底下叫骂的士兵接连射死了三个,吓得众人纷纷后退。
“再坚持两天,就能出城杀敌了。”苟晞看着城下公师籓气得直跺脚,缓缓地说道。
“给我叫五百,不,一千名弓箭手过来,不停地向城里放箭。”公师籓扭头对着身边人喊道。
公师籓趁着弓箭手一阵疯狂进攻,立刻派人冒雨登城,结果被众守军发现,一阵雨点般的乱石砸的落荒而逃。当天,又是无功而返。
“将军,这几天晚上,我看军士们都卸甲睡觉,万一敌人来攻……”石勒带着人在军营里查夜,正好碰到了公师籓。
“那苟晞早已经吓破了胆,缩在城里不敢出来。”公师籓没等石勒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石勒还想开口,只见夔安在身后悄悄拽了他几下,随即闭口不言。
“雨下了多天,终于要停了,明天必是晴天。”苟晞背着双手,自言自语地说。突然,之间他双目圆睁,对着副将张帆说:“今晚过了子时,全军出动,争取一举歼灭叛党。”
张帆一听,终于要出军了,立刻下去安排。
连天的阴雨在傍晚时就停了,晚上云开雾散,一轮明月高如明镜般高悬夜空,将大地照的澈亮。
“将军,军士们都准备好了,马蹄上裹了粗布。王罡将军带着一千人马留下守城。”
“好,出发。”
苟晞亲自带着六千精兵,悄悄出了城门,趁着月色直奔公师籓大营而去。
公师籓的军队此时正在熟睡,一名哨兵在辕门外正打着瞌睡,猛然间一个激灵,看见不远处黑压压一片,如乌云般用了过来,定睛一看,“啊,不好了,官兵杀过来了。”急忙摇想了警铃。
然而,眨眼之间,苟晞的军队已经到了跟前,顿时间只听的喊声震天,六千精兵冲入寨中,如虎入羊群,杀的公师籓毫无反抗之力。
石勒刚刚睡下,听到喊叫声猛然惊醒,急忙拿了兵器寻找支雄、夔安等人。原来石勒怕有人劫寨,命令手下人都披甲而卧,因此众人迅速起身迎敌。
石勒带着不足300人,在人群中一阵混杀。此时营中已是全然乱套了,多数人光着身子四处奔命,前营已是火光冲天。
“大哥,别往前去了,这公师籓不听劝阻,已然是大势已去,咱们兄弟没必要白白搭了姓名。”桃豹拉着石勒说道。
石勒望着火光,犹豫了一下,回头对众人说道:“好,兄弟们咱们不要走散了,待会救出汲桑他们,就往回撤。”
众人又向前杀了一阵,看到汲桑光着上身,带着几个将士,手提双斧在人群中厮杀。于是,石勒、桃豹等人立刻赶了过去,杀散众官兵,护着汲桑等人冲了出去。
“报太守大人,公师籓的尸体找到了,被烧死在营中。我军俘虏叛党将领35人,士卒6000多人,逃走了约五六千人。”张帆的一名亲兵说。
“好,公师籓一死,剩下一帮人群龙无首,就不足畏惧了。立刻上报给东海王司马越。”苟晞转身对主薄说道。###第十六章 再围邺城
“此处应该安全了。”石勒说着下了马,然后派出去一名探马去打探濮阳那边的消息。
石勒等人下马就地休息。不一会,只见一群残兵败将跑了过来,为首一人骑着棕色战马,石勒一看,此人是郝昌手下一名裨将王勇,他在乱军中没找到郝昌,便自己逃了回来。双方见面,各自扼腕叹息了一阵。之后,汲桑同王勇各自点了自己多剩的兵力,汲桑、石勒两人加一起共计不到三千人,王勇这边约不足1000人。几人商量了一下,会师一处,准备再回清河去招兵买马,伺机报仇。
清河毕竟是那公师籓起家之地。周边几个郡县的太守和县令许多都被公师籓的军队杀了,几座荒城也被劫掠一空。那清河郡新任太守还没来得及上任,听说这帮反贼又回来了,连忙收拾东西,带着家眷跑了。
“大哥,昨晚那王勇带着几百军士偷偷跑了。”支雄一大早便过来对石勒和汲桑说。
“啊!”二人都是一怔,石勒跟着说道,“算了,由他去吧,此人与我们不一条心,留着反倒碍事。”
众人回到清河之后,汲桑立刻派人收拾了原来的太守府,自己带着几名亲兵在这里住下,俨然成了这清河郡的太守。石勒则带着一帮兄弟和三千名军士住在城外。
“兄弟,那公师籓原来是怕郝昌造他的反,所以不敢住这太守府,我可不怕这个。哈哈!”汲桑笑着说道。
公元306年,汲桑、石勒二人起兵已经两年,此时重又回到了清河郡。此时,汲桑自称震天大将军,封石勒为辅天将军。司马氏宗室内乱从公元291年楚王司马玮等人联合贾后算起,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六年之久,东海王司马越相继杀死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等人之后,独占朝廷大权,下面苟晞、王俊、司马腾、司马模等一帮亲信领兵在地方上外遥相呼应,也就此暂时结束了宗室之间的纷争。
但是,各地方上连年征兵加税以应付军队开支,加上饥荒不断,一系列的天灾人祸使得各地百姓苦不堪言,反晋义军此起彼伏。先是公元302年前后,益州流民在地方官吏的迫害之下,由氏领袖李特父子带领冲击了益州府,将益州刺史赶出境外,李特父子被益州百姓奉为领袖,脱离了晋朝的管理。公元304年,即石勒、汲桑二人起兵的同一年,李特的儿子李雄领着族人占领成都,自称“成都王”。也是在同年,匈奴左贤王刘渊、刘宣等人,见晋王室常年战乱不休,伺机在离石起兵,建立左国城,企图趁着天下大乱恢复匈奴人的霸业。除了这三股势力之外,各地方还有不少小股流民、山贼,趁着饥荒煽动百姓作乱,不过很快就被官兵平息了。
石勒和汲桑二人就在这清河郡一带,先后掠夺了几个郡县,大肆搜刮财宝,收编一些亡命之徒和囚犯,不断扩充自己的军队。石勒善待军士,性格宽厚,因此周围的流民、山贼等亡命之徒都乐于依附他。不到半年时间,军队扩充至近万人。而这冀州刺史经历了几番变迁之后,如今由司马模暂且代为掌管。司马模听说苟晞杀了公师籓之后,对于汲桑、石勒二人也不甚在意,加上还要帮助司马越夺权,更是无暇他顾,将主要兵力都屯在了邺城内外,只是派了清河周围的广平太守丁邵、汲郡太守张延二人对石勒、汲桑进行围剿。
这二人本身兵力就不足,更怕惹祸上身,极不情愿的出兵围剿了几次之后,被石勒杀的大败而归。
“哥哥,桃豹兄弟带着汲郡太守张延的人头回来了。”夔安高兴的对石勒说道。
“好,哈哈,这下看这些官兵哪个还敢前来,走到汲桑大哥那里领赏去。”
那汲桑自从回来清河以后,刚开始还跟着石勒一起出兵,到附近掠夺了些财物回来,再往后就日夜住在太守府里面,很少出来四处征战。也亏得石勒带着一帮兄弟在外周旋,还拿他当做大哥般看待,没有半点私心。
“将军饶命啊,小的以后不敢了。”石勒带着夔安、桃豹等兄弟们过来时,刚好碰到两个士兵拖着一个仆人走了出去。
“大哥,这人犯了什么罪?”石勒问道。
“哼,这个蠢货,我好好的一壶茶,被他撒了一地,我上哪再去找这么好的茶。”汲桑大怒说道。
石勒和夔安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好说什么。汲桑本就脾气暴躁,近段时间来更是动不动就杀人,身边的仆人已经跑了十多个了。石勒见他发怒,只是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