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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匐勒在家里帮母亲做些家务。突然听见外面有人拍门,他随即走了出去。
“匐勒,你跟你母亲快去看看吧,你父亲中午吃完饭去河边洗澡,溺水了。”一名胡人惊慌的说道。
匐勒听完之后慌了神,赶忙告诉了屋子里的母亲。二人惊慌失措地跟随者这名胡人一起赶到了河边。匐勒等人远远地就看到河边围了很多人,众人见匐勒和他母亲跑了过来,纷纷闪开一条通道。匐勒的母亲见到丈夫平躺在地上,脸色煞白,哭着就扑了上去。而匐勒则含着泪水,看看周围的族人以及汉人,仿佛要找寻他们帮忙,将父亲救过来。
“太晚了,如果早点发现的话,或许还有的救。你父亲可能是中午喝了酒过来的,谁也没注意。这位汉人叔叔发现你父亲的时候,应该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一位中年胡人看着匐勒,低沉的说道。
“是啊,要是你父亲不喝酒,应该不会出事的。”
“大嫂,你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尽快让亡人入土为安吧。哎,还好匐勒已经长大了,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的话,尽管跟我们大伙说。”
“是啊,大嫂。”
“是啊,匐勒,快把你母亲扶起来,别哭坏了身子。”
在羯人族长的带领下,众胡人帮着匐勒一家料理了他父亲的后事。胡人们向来重视靠劳动来分配食物,因此尽管族长说了会多照顾匐勒和他母亲,但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匐勒还是不得不过早的扛起了家里的负担,同众人一样上地里耕作。好在匐勒从小聪明伶俐,加上自身也勤快好学,很快就掌握了农村人耕作时应该知道的一切技巧,每天靠着他的辛勤劳动,勉强维持着家里的生计。
“哎,这孩子挺可怜的啊,这么小就要干活养家了,真不容易啊。”
“是啊,这个胡人小孩子还真能干,不像他父亲那样好喝酒闹事。”村民们看到年幼的匐勒辛苦的劳动,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哎,这小子叫什么匐勒吧,村头的老张头不是说吗,这小子将来能当大官呢,大富大贵之人啊,哈哈,如今这副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啊。”
“去,你算了吧,别看人家笑话了。老张头估计也是酒喝多了,净说些风言风语的话,还说什么听哪个道士说的。咱们哪还是好好种咱们的地吧,别整天想着当官啊啥的,没那个命啊。”
羯人的族长看到匐勒也能像大人一样下地干活,也很欣慰。但毕竟匐勒年纪还小,族长便没有给他安排太重的任务,而且让他领着和常人一样多的粮食,这让年轻的匐勒很受感激。匐勒除了部落里集体的耕地之外,闲暇时也将自家院后的一片荒地收拾了一下,随便种一些果菜。这一小片荒地闲了好多年了,匐勒的父亲在世时不喜欢自己劳动,就没有打理,而匐勒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看到这块地当然珍惜起来,这是属于自己家私有的土地。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几天的时间,匐勒从部落里回来,看到他的邻居李阳在两家交界的土地上圈起了栅栏,竟然将自己种植的一小片荒地也圈了起来,明显有占为己有的意思。
原来这块荒地位于两家交界的地方,荒地旁边就是邻居李阳家的土地,早已经耕作多年了。匐勒的父亲生前凭借着好勇斗狠,将这小块空地占了起来,自己不种也不允许邻居耕种,而李阳也不敢多声。可如今匐勒的父亲刚过世没多久,这李阳仗着比匐勒年长许多,就欺负起小匐勒来。
“李阳,你给我出来。”匐勒在李阳家门口气氛的叫道。
“谁啊?呦,是小匐勒啊,怎么,干活回来了?呵呵”李阳笑着说道
“你凭什么霸占我家的土地?”匐勒执着李阳围起的一圈栅栏说道。
“你家的地,你又凭什么说是你家的地,这地界处于两家交界,谁占着就是谁的。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就霸占成你们家的。如今他死了,这地也该轮到我们家用了。”
“你胡说,这明显是欺负人吗?”匐勒一点也不示弱,冲他喊道。
“欺负你有怎么样,以前你父亲不也是这样欺负我们的吗?这叫因果循环,你这胡人懂不懂。”
匐勒越听越气氛,虽然平日里不像父亲那样暴躁好惹事,但却也遗传了父亲好斗的性格。只见匐勒上去将李阳围起来的栅栏顺手拔出来一片。这李阳见了之后也是火冒三丈,他仗着比匐勒年长,而且几乎高出匐勒一个头,一个十来岁的小胡人也敢欺负我。说着两人就扭在一起,厮打了起来。匐勒虽然比李阳身材小许多,但自从父亲去世后,匐勒整日在地里干活,一点也不比成年人体力差。两人越厮打越激烈,匐勒挨了李阳一顿拳脚,可那李阳也似乎没占到便宜,身上的衣服都给撕破了,嘴角也淌着鲜血。
随着二人的吵闹声越来越多,周围渐渐围起了人群,这时,匐勒的母亲听到消息自己的孩子跟别人打架了,也赶忙从家里跑出来,将匐勒拉在了一旁。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明白了二人争斗的起因之后,有不少人都劝说李阳看在他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就让这他点。也有人在背地里小声嘀咕着,听一个看相的老道士说,这胡人小孩子将来要做大官的。
“凭什么让他,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怎么没让着我们家啊?什么前途不可限量,一个胡人毛头小孩有个屁前程啊,我偏不让。”李阳听了乡亲们的话,却丝毫也不肯让步。
“这块地一直是我家的,我父亲在的时候就是我们的,现在你看我父亲不在了,就欺负人,不让就再打啊。”匐勒也不甘示弱。
“来就来,谁怕谁啊,你以为我怕你啊?”李阳这边也是满嘴的不服,说着还要上前撕扯,好在被众人拉住了。
这时,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好说歹说,最后二人同意将这一小块地均分为二,两家各占一份。匐勒眼看着自己的地被人割了去一半,可回想起父亲当年蛮横的样子,心想也就算了,自己家里也勉强维持的过去,何必跟他李阳争这么一点土地。
匐勒同意了众人的建议后,由着李阳在这里圈起自己的栅栏,自己和母亲一起回家去了。
晚上,母子二人吃完饭,匐勒的母亲叹息道:“哎,你父亲生前脾气暴躁,好惹事生非,尤其是喜欢跟那些汉人们争吵。现在可好,这过世没多久,闹事的就开始找上门来了,这今后可怎么办啊?”
“妈,您别难过了,我觉得村子里的人都挺好的,那些汉人对我们家也挺照顾的,都找我去给他们家干活,并没有瞧不起咱们胡人。”
“这可难为你了,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学会养家。那些汉人的孩子像你这么大,还整天可哪跑着玩呢。你可千万别像你父亲那样,争强好胜,跟人家结怨。他们汉人里有一句话叫作‘与人为善,于己为善’,你要好好记得。”
“嗯,好的,母亲,孩儿记住了。”匐勒答应着,随即躺下休息了。
“小胡贼,快快下马受降,或许我一时高兴,可以饶你不死。”一名身披甲胄的将士,跨着一匹棕色战马,用手中的长戟指着匐勒说道。
“呸,你们这些汉人无故攻打我们部落,我们羯族的勇士必定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让你们有来无回。”匐勒说罢,带着几个羯族战士直冲入对方阵中,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只见匐勒手持长枪,和几个将士们在敌阵中左冲右突,片刻间杀出一条血路,身后留下一片死尸,敌军将士望之而胆寒,都不敢在靠近半步。匐勒等人眼见敌军将士横尸一片,看了看身边血染战袍的勇士们,不禁仰天长啸。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不妨一支冷箭从敌阵中窜出,正中匐勒的眉心。
“啊……”
匐勒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他在床上坐直了,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第五章 洛阳城贩卖
“母亲,今天中午在地里干活,我听伏彪、支雄他们说,明天他们要去洛阳城里做买卖”
“到京城做小买卖?”
“是啊,母亲。你知道吗,我听他们说,在洛阳城同汉人做几天买卖,能换回来很多粮食,还有布匹什么的,足够我们普通人家吃一年的了。”
“哦。”母亲只是简略的应了一句。
“母亲,我也想和伏彪他们一起出去,我长这么大了,还没出过村子呢,整天都呆在村子里,我想跟他们出去见识见识。况且,他们说咱们羯族人在很久以前,就是靠经商为生的。”
的确,匐勒这支胡人部落在祖上汉朝时候就有经商的传统,他们自己制作一些胡人风俗的手工品拿到繁华的都市去卖给汉人,来获取粮食或者钱物等。
“做生意?你觉得可以你就去吧,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你出去之后可不比在村子里,听说外面有的地方汉人很乱的,也很残忍。你可千万别像你父亲那也惹事生非啊”。
“好的,母亲,您放心吧。我跟族人们结伴一起外出,不会有什么事的。”
于是,第二天匐勒将家中一些多余的粮食分给了几个胡人朋友,嘱咐他们代为照顾自己的母亲。自己则收拾好行囊,跟着部落的族人们一起踏上了去往洛阳的旅途。
他们白天赶路,晚上就在野外露宿,或是在一些个废旧的寺庙、道观中休息。
这天,一行人路过一个破落的村庄。
“大伯,这个村庄好冷清啊,走了这几条街了,几乎没看到有几个人。”匐勒好奇的问着。
“是啊,我也只看到了几个老人。也许是天快黑了的缘故吧。哎,前面那个好像是座庙,我们这走了大半天了,今天就在庙里过夜吧,省的又在野外露宿了。”说话的是这群人当中的首领,名叫伏彪,同样是羯族人,他之前曾多次往来于洛阳城内贩卖、经商。因此,匐勒等人一路上都听从伏彪的安排。
于是,他们加快了脚步,很快来到了寺庙跟前。只见庙门只剩下一扇,而且木头已经腐蚀多半,应当是座废庙。几个人跟着首领伏彪陆续进了破庙内。
“庙虽然很破,但总好过外面受冻啊。啊,那边有个老头。”其中一人惊讶的说。
匐勒等人顺着声音找去,只见庙内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几乎是满头的白发。
“看样子应该是个拾荒者。哎,这年头听说好多地方都闹饥荒,老百姓吃不上饭,饿死了很多人,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咱们家那边村子里还算幸运的,至少老百姓有地种,有粮食吃,不至于饿死。”伏彪很平静的说着,显然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这位老爷爷,您是这个村子的人吗?”匐勒胆怯的问着,他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敢走近。
“哦,是的。”那老头也没动弹,只是从匐勒一行人进来就一直看着他们。“我就是这个村子的”。
“那您没有家吗?整天就住庙里?”
“房子啊?房子没了,早就没了,被当官的占去了,老伴也饿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老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众人听了,神智还算清醒,只是闹饥荒落魄到这个地步
匐勒这才大着胆子往前凑了两步。这时,他看到这老头旁边散放着一些已经看不清是什么的食物,这应该就是那股刺鼻气味的来源,打一进屋子他就闻到了。匐勒不禁想起了独自在家中的母亲,他将自己所带的干粮分了一些给这老头。
“喂,老头,你说当官的霸占了你的房子,是本地太守石崇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当官的。”老头只顾啃着馒头,头也没抬的说着。
“大伯,石崇是谁?”匐勒问道?
“嘿嘿,这个石崇啊。他的故事可多着呢,我也是在洛阳行商的时候听那些小商贩们私下里说的。据说这个石崇是前任司徒石苞的小儿子,有钱有势,生活又非常奢侈,光是他家的厕所比皇帝的寝宫都豪华。”
伏彪看到大伙都围了过来听自己说故事,便继续讲道:
“这石崇最有名当属和王恺斗富的故事。那王恺从小就生活奢靡,每次在家里吃完饭,都命令仆人用糖水来洗锅,所以他家的饭锅闻起来都是一股香味。石崇听说了以后,为了压过他,于是跟家里人说煮饭的时候用蜡烛当柴火烧;王恺在自家的门前做了四十里的紫丝布步障,以显示身份的尊贵,而石崇则做了五十里的锦步障;王恺家里的墙壁全部用赤石脂涂抹,而石崇家里则用花椒来涂墙壁。石崇处处想法子盖过王恺,他们两家人吃一顿饭,抵得上普通老百姓好几年的花销……”
“啊,这么奢侈啊!”几人都是啧啧称羡。
“嘿嘿,这算什么?你们听过‘斩美人劝酒的故事没有’?”伏彪笑着问道。
众人听得入神,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