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时他还是个刚刚跟了柬省长不到两年的愣头小伙子,一次无意中他喝多了点,在和司机送柬省长回去以后,司机突然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说是家里出了急事,要司机赶快回去。当时郝方方还是比较清醒的,他就让司机开车回去,司机却说不了,他打车回去,说是怕被柬省长骂,然后就匆匆走了。
而郝方方却看着司机留在值班室里的那串钥匙,年轻人的心一热,不顾自己才学了三天的车就强行驾车上了公路,起初是在环城路上跑,一路上开地很是舒畅。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进了城,而且整个人也放松了警惕,于是事故就发生了,他连续撞了两台车,并导致了车子的连环追尾,当时他脑袋顿时一蒙,吓的魂不附体。
就在这个时候,自己就巧遇了当时在那座城市里面位置排在第三位的胡老。胡老师坐在自己的车里认出了肇事者就是郝方方,他事后说当时看见郝方方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地心就一软,于是就出手拉了郝方方一把。
交警队他出面三分钟摆平。
撞坏的车辆他一个电话给抹平。
郝方方开的柬省长的专车,他让人赶在早上柬省长(当时还是柬书记)上班之前修好,并悄没声息的还到了车库里面。
新闻单位也是他出面打地招呼。
这些都让年轻的郝方方一直非常感激,而且这份感情也被他长久的珍藏在了自己的心里,对这位大哥他一直不离不弃,言听计从。
但这次郝方方真的怕了!
胡老柔声说道:“官场其实也就是名利场,这里没有对与错。只有成与败!成者王。败者寇,就是这里的游戏规则。
方方,你蒙心而问,我当初在职务上的时候,给过多少人关照和帮助,我有没有问任何人要过回报?没有吧?那么是不是于私就可以说我对朋友对的住?
于公呢?我主管政法工作地时候,顶住多少压力。冒着多少风险。甚至有人把招呼打到我顶头上司那里,从那里给我施加压力。还有人把子弹送到了我家门口,吓的我爱人连夜回了老家,这些我都没有退缩,坚决打掉了市里的最大黑恶势力,并连续三年确定了全市打击黑恶势力的工作安排,亲自指挥,这些保证了全市三年无特大刑事案件发生,可最终的结果是我被孤立和调离。
调离也罢,我也不怕,早有心理准备,我调取抓经济建设,那个时候有多少人准备看我的笑话,抓我的小辫辫,他们甚至私下放话说要看看我这个猛张飞如何去捉绣花针?
我当了一辈子的兵,也带了一辈子的兵,我什么时候干过企业?我甚至连吃饭的碗是怎么造地我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什么经营管理了,我那时就是个初中文化地大老粗。
但我也没有认输,我拿出了在部队里带兵的那一套,我脱下警服,穿上工作服,一头扎进了各个厂矿的车间里面,和那些工人同吃同住,和那些班组长聊天开会想办法,我穿着油腻腻的工作服去市政府,去市委吵、闹,硬是把全市的厂矿给捋顺了,全年的财政收入那是节节看高啊!
可结果呢?我又被调离,调去市里最偏远的一个县里当县委书记,直到这个时候我才静下心来想想自己这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会一次次地被流放呢?
方方,在那个县里地六百多个日日夜夜里,这个问题我反复问过了自己的无数次,终于有一天,我决定改变自己以往地工作方式和标准,一切以领导满意和同事愉快为目的为出发点,我开始注意起领导们注意力集中的方向上来,果然,不到两年,我不仅回到了市里,而且进了市委,并一路顺风的坐到分管党群和干部组织工作的副书记,这就是我三十四年从政的经过与总结,你可以告诉我你得出了怎样的体会吗?”
胡老的眼睛很尖锐。
他并没有等候郝方方太久,短暂的沉默以后,他就说:“记住,在我们这个***里,从来不缺乏人才和关心或背景,它缺乏的是一种利益共同体,你只有与某个人、某些人结成了利益上的共同联盟,那么你才能够得到最牢固的盟友,这比你任何形式上的结盟都来的可靠和重要,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好好考虑一下吧!”
郝方方陷入了一种深深地复杂的矛盾与挣扎中,或更准确的说是一种茫然中,他心里只感觉特别的空,特别的慌。。。
郝方方离开以后,卞奎突然像幽灵一般从隔壁的小厅里飘了出来,他望着郝方方的背影,有点担忧的说:“胡老,我们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胡老没有说话,脸上越发阴沉了许多。
过了好些时候,胡老才开口说:“迟痛不如早痛,他迟早会是我们中的一员,而且也是我们中不可或缺的一员,给他点时间就好,不用担心。”
卞奎想了想,也就释然了:“呵呵,对,他是跑不出去,也不会跑出去的,因为他本来就和我们是同一类人,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发现意识到而已,他的欲望有多么强烈啊!不过,我看我们还是缓着点,别太刺激他了!小弟弟还是需要悉心爱护和耐心培养的。”
“哈哈。”胡老和卞奎也禁不住全都放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胡老止住了笑声说:“不过,你还是要赶紧把钱给运作过来,我们要抓紧时间开工,这条船越早开动,变数就会越小,到时候很多人都是由布得他们去做选择了,会被这条船不由自主的给拉过来的,同舟共济!”最后四个字这位胡老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言辞间透出的是丝丝寒意。
卞奎见提到了钱的问题,脸上露出了难色。
第三部分 筑巢
第一百三十一章 山民
尹扬他们是上午九点钟左右到的下湾村,一行人在通往下湾村的那处简陋的机耕路的尽头,远远地就看见了正在山脚下跷脚张望的那位王姓的老人家,他的孙子王宇因为古老的习俗,留在了县城还没有回来,看见了这位老人花白的头发上还顶着山区迟迟没有消去的晨雾,尹扬心里不由的一热。
下了车,老人明显有点激动,虽然他心里相信这位在会上诚恳的县委书记不会欺骗自己,一定会信守承诺如约而来,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现在看见了这位全县最大的父母官,老人也忍不住有点激动。
他迈动自小在这片山林锻炼出来的脚力,如同小伙子一般快步迎了上来,老人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他只是把背上的一捆明显经过人粗略加工过的树枝往地上一丢,说:“尹县长,早上山路湿滑,你们走慢点,不要分神!这是几根走山路用的拐杖,你们一人拿一根,跟我走吧!”
语言朴素,但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老人的那份真诚和热情。他身后的那些小伙子们也纷纷把背上的那捆翻山越岭背过来的,用来帮助人稳定身体和节省体力的拐杖丢在了地上,并且从背上抽出了山里人出门从不离身的柴刀,根据每个人的手掌和身高,一根根的帮他们细心地削着拐杖。
山里人沉默,但他们却对关心自己的人是那么的真诚,他们可以摸黑就走上了险峭的山路,背着近百斤的连夜砍出来,并在握的把手处精心打磨过的山里最好的杉木,远远地迎了出来,他们用自己地心、自己的眼神、自己的行动默默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情。
尹扬他接过了老人递过来的拐杖,这根拐杖虽然看着粗糙,但拿在手里才发现其实都是经过挑选和加工的。拐杖的粗细和弯曲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并且每根拐杖还用布条在握把处缠了一层软软地布条,粗细适中,握在手里很有手感,杉木又非常的轻巧和富有弹性,这些都饱含着乡亲们那一片真诚的心啦!
要知道,他们都是昨天下午才回来,到家估计已经是天黑了。而他们却来不及洗洗身上的疲惫,连夜又上山去给自己这些人准备爬山用的拐杖,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啊!
尹扬用力的握了握老人的手,大声地说:“王大爷,我们走吧!”然后又招呼了后面的人一声:“同志们,跟上啊!”
后面的人群顿时全部大声地答应了一声,这一声回答是如此的大声和充满感情,回望大家的眼睛里面,全部都燃烧起了一种久违了的情绪,那是贴近脚下这块土地的感情。
司机们本来是不用上山的。但好客的王大爷执意说他们派人在这里守车,一定要开车的“干部们”也到村里去坐坐,说怎么也不能够让大家在家门口干坐着。
最后还是尹扬做主了,让司机们打开最大地那辆面包车,把其他的车锁上,跟大家一起进山。
打开那辆面包车,本来的用意是让在这里守车的村民们有个地方休息,可是当他们爬上了第一座山背。回头望的时候,却发现这些守车的村民全部围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没有一个人到车上去。
尹扬对这些山民们感情越加深厚了,他很尊敬这些朴实的山民,从他们身上,他看见了我们这个民族几千年来传承的那份质朴的文化沉淀。
一路上遇到地一些事情,更是让尹扬他们这一行感动不已,在一些比较陡峭地山路地段,他们居然看见了不少山民正在那里用柴刀、锄头和扁担,还有麻绳在拓展和平整着山路。他们用黄土先把比较陡峭的地方全部填上。然后在上面又铺上从山脚一担担挑上来的碎石或树枝,在一些实在工程太大的地方,他们就打上了一根根的树桩,用粗粗的麻绳系在上面,一方面是给人借力,另一方面就是一道防止人摔倒的安全措施。
尹扬心跳了,跳地很厉害。他感觉自己有点无法承受这些山民给予自己地这份感情。他和李书记互相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望出了很多。很多。。。。
一路上,本来对走进大山还有些新奇和兴奋感觉地随行工作人员也越来越沉默了,他们小心翼翼的走在山民们用一刀刀、一锄头、一担担而砍出来、挖出来、挑出来的一段段山路,走的是那么的小心,那么的沉默。
在翻过了最后一道山梁,远远地望见了下湾村的时候,李书记停住了脚步。
他站到了一块大石头上,挥着手,大声的说:“同志们,你们爬这些山,走这些山道有什么体会没有?你们还感觉你们的工作做的不错?待遇很差吗?”
山风中,李书记的声音在群峰中不断的回荡,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灵,不停的问着每一个人的心。
“想想你们刚参加工作时的热情、抱负、理想,这些曾经让你们青春飞扬的东西,在今天你们还有几个人记得?珍惜?”
李书记的话饱含感情,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说:“把路修进大山,我们喊了多少年?可直到今天,我们山里的这些从革命根据地开始就默默帮助和跟随着我们的,住在深山里的乡亲们,他们还是用脚在翻越着大山,这是我们失职,我们的耻辱!
今天,当我们再次走进大山的时候,我很羞愧!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翻一次这些见证着我们过去和现在,以及将来的大山?”
所有的人沉默了。
有一个随行的干部默默地走到了李书记面前,他把自己的钱包掏了出来,把里面所有的钱都放在了李书记面前,说:“以后我每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交上党费,用作给山民修路,一直交到路修好了为止。”
其他人也准备表态,李书记按住了他们,他反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施舍?怜悯?内疚?想用这些钱买个心安?
那你们的心安或者说在你们心中我们山里的这些群众们也太廉价了!
你问问他们,问问王大爷,他们需要你们这样施舍吗?”最后一句李书记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他真的很生气。
李书记满脸通红,右手挥动的幅度非常的大:“党和国家把你们安排在这个职务上,难道就是希望你为这些乡亲们做这些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不如干脆把我们这些人全部裁掉,把我们的工资全部支援给山区不是更好?
同志们,干好你们的工作,认真的履行你们每个人肩膀上都必须承担的职责和义务,用心地为这些可敬地、可爱的山民们谋点福利,为人民服务!
我就替这些乡亲们谢谢你们了!”说完,李书记抹了一把眼里涌出来的热泪。工作人员们不分垭口镇还是县委县政府的,大家眼里都有了点触动,所有的人越发地沉默了。
在后续的检查工作,确认事实的过程中,大家出现了一种非常默契和努力的工作局面,所有的人都非常耐心和细致,对待乡亲们也很和蔼。
他们的付出也得到了下湾村村民的回报,在尹扬他们调查完离开的时候,山民们不分老老少少全部把他们送了一程又一程。
所有的这些,都被随行跟来的电视台的记者们如实记录了下来,当晚就在县电视台播出了,李书记站在山背上的那激烈的吼声,让很多人为之惊动。
此后三个月里,古川县山区农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