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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快别这么说、别再这么说了!」明月抱着母亲,强自压抑着自个儿要流下的 泪水。
濯王妃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不再说下去了,可她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如果月儿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就不 会要她别再说下去……为了这孩子脸上那不该有的胎痕,濯王妃一直以来深深内疚…… 寡母孤女,原本只求平平静静过日子就够,可老天爷却自有安排。
现下,她们自己的命运,早已经不是自个儿所能掌握的了。
★★★
「爷,您要的东西来了。」西门炎的家臣傅思成,送了一张帖子至主子面前。
西门炎从书案前抬起头,取过博恩成奉上的纸帖,展开过目。
「为何没有画像?」西门炎问。
「这……说来十分奇怪,非但这位明月郡主从来不自踏出过濯王府一步,自从濯王 爷死后,十八年来,濯王妃也同样关在府中、足不出户,濯王府内大小琐事皆由府里的 老营家出面打理,因此外面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得悉,这位明月都主生得是美是丑。 」傅思成恭谨地回道。
「是么?」西门炎挑起眉。「无妨,知不知道都无所谓,总之下个月十五迎娶明月 郡主,就依着宋帝的话,照办便是。」他冷淡地道。
「皇上出这招怪棋不知是为了什么?爷当真要理会?」傅思成却问。
西门炎咧开嘴。「思成,咱们南来的目的是什么?」他问。
傅思成笑道:「爷的意思,是要来个顺水推舟?」
西门炎摇头,沈着的冷眸掠过一抹阴沉的冷光。「宋帝的念头如何,不必去理会, 他来一招、便挡一招,以静制动足矣,咱们自有大事待办。」
傅思成脸色一整。「正是。」
他神态恭谨,脸上大有佩服之色。
外间传言西门氏有辽族血统,谣言虽然甚嚣尘上,却没有一人能够证实。
但西门氏纵横于宋、辽之间,连宋帝都要倚靠他们联络经济、打通关节,却是不争 的事实。
只有当年随着西门氏迁居汴梁的旧家人才知道,西门?和西门炎的生母为同胞姐妹 ,出身自契丹贵族。
至于西门氏的先祖,其实也与契丹人有关。追溯上代,西门氏的祖先曾经是契丹八 部领袖之一,为避耶律阿保机灭八部之祸而南迁,直到西门炎的父辈才又重回契丹,娶 了契丹萧姓贵族为妻。
而傅家由来便是西门先祖在契丹称王时的家臣,故西门氏与大辽渊源之深,是傅思 成倾记在心的事儿,连宋帝也未能得知。
「只是不知这明月郡主相貌如何,若是个妖怪夜叉,岂不是委屈爷了?」少顷,傅 思成说笑。
西门炎撇开嘴,无情地道:「娶这个女人不过是权宜之策,相貌美丑又如何?
她能待得多久,都还是未定数。」
「只怕这明月郡主同其它女人一般,当真爱上了爷,人道:痴情女子最难缠!
届时可别是个甩不脱的麻烦了!」傅思成笑道。
西门炎瞥了傅思成一眼。「有什么难的?我不是?,不是天生痴情种。」口气虽然 平淡,却夹了一丝冷意。
傅思成自然明白西门炎话中的意思。
西门氏两个主子性格迥异,西门?待女人温存多情,天生是个风流种;西门炎却阴 惊冷酷,为达自的,就算对女人也绝不留情!
「那么,爷打算让未来的西门夫人住在哪一间房?」傅思成问。
西门府厢房,向来以「梅兰竹菊」制名,头号「梅」字房自然是王子的居所,以下 「兰竹菊」三房,则按来客地位身分,安排住处。
西门炎敛下眼,目光转回书案上。「兰亭左侧的小阁收拾一遍,让她住进那里。」 他淡道。
傅思成愣了一下。「爷是说……大屋后的小阁?」他微感意外。
原以为炎少爷至少会命他收拾东厢菊字房,让明月郡主居住,没料到竟然会是兰亭 左侧的小合───那小阁内总共只有一厅、一房、一院,之前是小姨娘的住所,炎少爷 如此安排,明显有轻蔑、冷落的意味。
西门炎没再答话,只随意点头,专心研究起案上的卷宗。
傅思成极了解西门炎的脾气,知道话就到此,炎少爷的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
他不再多问,当即转身退下,离开书斋。
看来这个未过门的少夫人,在炎少爷心中确实仅止是个有名无实的空壳子,炎少爷 若居心要冷落一个人,那是再绝情也不过!
只怕等那明月郡主欢天喜地嫁过来,才会发现西门夫人这个头衔并不好受,一切终 归只是梦幻泡影、一场空。
★★★
明月嫁到西门府那日,是个少见的大雨天。
时序已经入秋了,她身上的嫁衣虽不单薄,可因为两势实在太大,方才在外头淋了 些雨的缘故,现下她虽然安坐在新房中,身上却冷得直发颤。
该是初更了吧?她僵直着身子已经在房中坐了半日,却仍然没等到她的「官人」进 来。
明月实在冷得受不住了,她轻轻掀起兜在自个头上的红绸,环自四顾,房前桌上摆 了几碟点心,点了两根红烛,小小一间雅房,映得一室光明。
回自一望,她见到床上有件红色被褥,便拿起来被在自个身上,希望能抵御寒意。
可好似有些一事儿不太对劲。
明月从喜床上站起来,被着被褥在小室里绕了一圈,终于发现不对之处。
她嫁到西门府,虽然不曾奢望周有什么富贵,但毕竟是嫁进汴梁城里最有权势的西 门府,何以新房竟然这么窄小简素?
从扇窗内望出去,明月直直地盯着窗外一池碧潭,清冷地映着天上一轮皎洁皓月, 心下隐隐有一丝怔仲……正当她发呆的时候,房门突然「呀」地」声被推开,明月一惊 ,匆忙要覆回盖头已经来不及───「呀!」
来人显然反而被眼前这个身披嫁娘红衫的女子吓着───若不是两根安在桌上的红 烛照得通室明亮,此刻海棠当真要被这半边脸色黑紫的「怪物」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爷?、?就是明月郡主?」
海棠西门府的大丫头瞪大了眼,大剌剌地盯着明月左睑上的紫色胎痕,眼中透出毫 不掩藏的厌恶和鄙视!
「我,我是,?是……」明月不知所措地应着。
昨晚濯王妃还细细嘱咐出嫁时一切规矩,明月当然知道不该自行掀起盖头,可她实 在冷得紧了,这才会做出不合礼仪的事来。
「我的老天爷……」海棠又夸张地叹了一叹,脸上的惊讶稍稍和缓,却取代以讥诮 的冷笑。「怎么?居然……居然是长得这个样儿!」
明月没有胎痕的另一边睑,瞬间惨白得几近透明。
这名突然来到自个儿新房的女子是谁?她话中的讥诮之意再明白也不过,可自己同 她并不相识,她为什么要拿自己脸上的……缺陷取笑?
「这样也好!」海棠突然掩嘴嗤笑一声,风言凉语地道:「还好爷儿不进房来,要 不半夜转醒过来,一翻个身,岂不给吓死了?」
话才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言语颇具创意,忍不住又是轻声一笑,十分得意。
明月全身僵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海棠字字句句伤人的言语。
「姑娘,我并没有得罪?……」明月白着脸儿,怔怔地盯着眼前娇笑如春花的ㄚ头 。
她想告诉对方,别再拿自个儿的脸取笑,可自从她听到海棠那么刻毒的言辞之后, 从前在濯王妃周全的保护下,一直不曾泛滥的自卑感,突然像海潮一般汹涌地卷起,几 乎要吞噬了她,让她再也无法把话说至。
再加上海棠的年纪同明月不相上下,是个样貌十分娇俏的女子,她说话时眼珠子灵 活转动、掩起嘴笑的模样儿都十分美丽可爱,更让明月自惭形秽,自卑地说不出话来。
「得罪?」海棠斜眼瞧着明月,忽然摇起头唉声叹气起来。「海棠不过是个丫头, 怎敢道少夫人的不是,只不过啊……」她顿了一顿,嘴角一撇才又往下说……「我瞧? 是得罪了爷儿,是以他让?住这小阁,压根儿不教?住进大屋。」她冷言冷语地道。
明月垂着眼,过了半晌,她才抬起睑,清莹的眸光望住海棠。「?方才说……?说 官人今晚不进房了?」为了要掩住声音里的颤抖,所以她的语调显得十分微弱。
原来自己住得不是正屋,为什么?难道…………难道「他」知道她───「是啊! 」海棠咧开嘴回道,嘴角两颗小酒窝看似十分天真。
明月微侧过头,掩住了有胎痕的半边脸,心思被打乱,她也没再多问。
「不过呢!?别多心……」海棠嗤笑一声,掩着嘴,颅着眼儿笑道:「官人不教? 住大屋,我虽然不知道是什原因,可他今晚是真正有事,他可不知道?脸上…………脸 上不怎么好看呢!」毫不在意地出口伤人。
明月的心口一痛………她木然地低着头,瞪着自个儿身上的嫁娘红衫。
「好啦,我话带到了,这会儿可要到前头忙去了,少夫人!」海棠故意把「少夫人 」三个字说得很重。
海棠推门出去后,明月呆呆坐在绣着鸳鸯图的喜床上,一颗颗泪珠终于滑下脸颊。
她难过的不是新郎不来,而是海棠刚才的话。
从前她一直不肯去面对、也不必去面对的问题页的来了!
今晚西门?没来,她逃过了一劫,可过了今晚呢?
明月知道,在自个儿府里的时候,大家虽然待她和善,可目光总有意无意地避开她 的脸,无论是咱她伤心或者是不忍卒睹,总之,她明白自个儿是个异类。
明月又想到娘同她说的,新婚之夜,男女之间必须做的那一回事,她就感到害怕… …因这么一来,他必须同自己那么近地面对面了。
一想到这儿,阵阵恐惧袭上她的心头───她不求他会喜欢自己,因为她知道没人 能真正坦然接受自己这张脸,除了娘和宝儿……可她愿他能有些同情心,愿他别像海棠 那样伤害她。
明月坐在床褥上,带着胎痕的半边脸倚向床头,靠在锦织团花上,大半夜过去了, 她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呆呆瞪着桌上的喜烛,一直到实在疲倦极了,终于靠在床头迷迷 糊糊地合上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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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明月所担忧的事并没有出现。
她嫁到西门府已经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来,她每夜独守空闺,西门?一次也没上 过她的房。
可这大半个月内,除了一名总是按时送饭来给她的长工,却不断有人鬼鬼祟祟地在 小阁前院探望。
起初,明月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直到有一回她在门后听见两名在前院张望 的仆妇,指着合门内嘻笑时所说的话───「我听海棠说的,哪里会有错?那张睑啊, 还说是咱府的『少夫人』哩,我瞧就连咱们也不如!二名声音低沉的仆妇一手指着阁门 内,笑着说。
「我可是昨儿个听徐婶婶说的,她说模模糊糊地见着了,那模样还真是挺吓人的! 」另一名声线拔尖地道。
「可不是么?人不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