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娘,爹要见你。”拓跋娇大声喊。
“拓跋娇,从今以后,我楚玄歌没有你这个女儿,你我恩断义绝!”楚玄歌清冷却绝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响。
“玄歌!”北郡王在仆人的掺扶下颤微微地走了出来,对着天空大声高喊。他闻到了,他闻到了空气中属于玄歌的味道,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拓跋娇站在墙头上,看着她娘亲的身影翻过墙头,那绝决的话如刀子般插进她的胸膛,怔得她呆了半晌,才修悠然回过神来,却有一种突然间遭受灭顶之灾的错觉!“我楚玄歌没有你这个女儿,你我恩断义绝!”绝决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回旋,她知道,她娘说的是真的!她想到过后果,她想到过娘亲的愤怒,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的娘亲会——会不要她!会跟她断绝母女情。
“我楚玄歌没有你这个女儿,你我恩断义绝!”绝情绝义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响,让她只觉得冷,好冷!她打了个寒战,笑了笑,回头看着院子里的人,眼睛里浮起一团朦胧的液体,“我娘不要我了。”这是一个事实!很残酷的事实!
她又笑了笑,眨了眨眼睛,“我娘不要我了。”幽幽的声音,带着如诉如泣的控诉。她身子晃了晃,差点从墙头上跌下来,稳住身形,“我没有事,所以我娘不要我了。”
“主子,你快下来。”岳红莲看到拓跋娇的神情有点不对劲。
“她不要我了。”拓跋娇继续喃喃念道,“我惹她生气了,我惹她伤心了,她不要我了。”转过身,觉得头有点晕,想扶旁边的树子,可距离有些远,没扶住,只得作罢,摇晃两下,勉强稳住,“外公死了,姥姥不见了,三哥死了,爹也快死了,连娘也不要我了!”眼泪珠子从眼角滚落了出来,“我骗了娘,我骗她下山来见爹,因为我没事,因为我好好的,所以我骗了她,所以,所以她……她就不要我了。”
岳红莲跳上墙头,一把抱住摇摇晃晃的拓跋娇,“我的主子哟,小姐还不是说气话,你是她的心头肉,她哪里舍得不要你。”岳红莲急得直跺脚,她觉得要糟,这小祖宗的神情太不对劲了。该不是要犯病了吧?
“岳姨,娘不要我了,因为我没有事,所以她不要我了,对不对?”拓跋娇望着岳红莲,满脸的茫然和无助,“所有人都不要我了。”她喃喃念道,“娘说,她和我恩断义绝,她再没有我这个女儿。”她眨发眨眼睛,觉得头有点疼,又有点晕,她甩了甩头,看向岳红莲,“岳姨,你别晃,我看不清你。”
“我没晃,主子,我扶你回房休息,等过几天小姐气消了你再去跟她道个歉,她会原谅你的。”岳红莲劝道。她只觉得扶住拓跋娇的手上传来一阵阵的冰寒之气,触及拓跋娇简直就像是摸着冰块似的。这是敛功的现象,敛功把全力所有的能量都聚在胸口护住心脉,这是拓跋家的人用来保命的招。
“岳姨,我要怎么才能让娘原谅我?我要怎么才能让娘不走?”拓跋娇喃喃地问,她偏着头想了想,“好像是因为我没有事她才生气的,因为我骗了她。”她似是想通了什么,“那……那如果我有事,是不是就不是骗她了?对吧?”她想是突然想通了,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对,定然是这样。我要是有事,她就不会走了,我就……我就还有娘,然后,然后姥姥也会回来,然后……然后爹现在也在……就……就有一家人,还有……还有四姐……还有三哥哥……很热闹的一家人……”
“主子,主子,你……”岳红莲彻底觉得不对劲了,她惊声叫道,“快,快去叫裴姑娘,雪鸣,马上……马上叫神医,主子出事了!快,快去把小姐追回来!”
“谁?谁出事了?”拓跋娇朝岳红莲看去,这回她看清楚了,她笑了笑,抚着岳红莲的脸,“我才没出事呢!”挣开岳红莲的手,“岳姨,你帮我去找娘好不好?”她有听到岳姨说把“小姐”追回来,岳姨的小姐就是娘啊。岳姨真好。
“主子!”岳红莲急得直跺脚。
北郡王也被拓跋娇的样子吓住了,他顾不得去追跑远的楚玄歌,朝拓跋娇走去。“娇儿,爹在,没事,爹会跟你娘说清楚的,你别急。”看这孩子的样子,竟像是一下子受了大刺激有些神智错乱了。
“爹,我会替你把娘找来的,她……她也不会不要我的,我有法子了,然后她也……她也不会生我的气了,因为……因为我没骗她。”
“嗯嗯,娇儿没骗,没骗。乖,乖,跟爹回房休息。”北郡王哄着拓跋娇,一阵冷风吹来,吹得他一口没有回上来,连着咳嗽,跟着“哇”地一声,喷出口血倒在地上。
“爹,你撑住,我……我马上把娘叫回来,马上。”拓跋娇蹲下身子单手扶住北郡王赵腾。
“扑哧——”拓跋娇的手迅速一挥,跟着就是一大逢鲜血喷了出来,溅了北郡王满脸都是。
赵腾抹去脸上粘绸的东西,低头一看,手掌上全是血,血腥味混着独特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哪来的血?他一眼看见拓跋娇的胸前插着把剑,剑贯穿了身体,只露出剑柄在胸前。
“娇儿!”北郡王赵腾一下子傻眼了。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跟着傻眼了,随即有人回过神来,“啊”地一声尖叫惊醒了所有人,跟着院子里慌成一团。
“主子——”岳红莲也慌了,看着那柄长剑从拓跋娇的前胸一直贯穿到后背,鲜血把衣衫全部浸湿了。
拓跋娇虚弱地笑了笑,连抽几口冷气忍住疼,又笑了笑,抬起头看向岳红莲,“岳姨,你看……你看我……我没有骗娘了吧,这……这回没骗了!”她觉得头好晕,又有些喘不上气来,身子往边上倒去,于是用捂住伤口的手去撑住地,“岳姨……岳姨,你去找娘……找娘啊,告诉……告诉她我没有骗她……让她……让她别不要我……”好疼,胸口好疼!拓跋娇的眼里浮出泪花来。朦朦胧胧中她好像看见了段十四,看着站在她的面前,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胸前插着一柄剑,她想起来了,她抬起头,看着段十四问,“十四,你为什么要把剑插进我的胸口?为什么要杀我?”晃了晃,侧着身子,跪倒在地上,“你说过,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要呵护我一辈子的!”“咚”地一声倒在地上,鲜血从地上漫开。她好像又看到了段子奕在冲着她憨憨的笑,又好像看着裴幻烟微闭双眼等着她亲吻。
拓跋娇躺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大地,鼻息间全是灰尘的味道,段十四、赵子奕还有裴幻烟都不见了,她只看到好多的脚在跑动,听到了好多人的尖叫。她喜欢这样子贴着大地,好舒服,不用强撑着站起来,可以全身发松,可是闭上眼睛睡觉,她好累。可是,她不想睡,她想见娘,见姥姥,见外公……
她张大嘴,想叫岳姨去找娘来,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她连呼吸都好困难。但她怕别人不懂她的意思,她必须说出话来让她们去找。“岳……娘——”说话太累了,她想她喊娘别人听得懂的,别人应该听得懂的。
楚玄歌站在昭水江边,只觉得全身冰冷,说不出的愤怒。曾经她被最信任的人骗下山,今天她又被她最疼最亲的人骗下山!她最疼最爱的女儿居然用一片碎布来骗她!她的牙齿磨得格格作响,任何人骗她都可以,唯独那个小混蛋不行!被最亲最爱的人欺骗,她只觉得被狠狠的背叛和伤害!盯着漆黑的江面,她的眼睛火辣辣的被烧灼着,牙齿磨得格格作响。以后,谁也别想再见到她,谁也别想再靠近她!
夜色下,城门突然开了,许多士兵举着火把骑着快马从城里面奔出来!
无数的武林高手翻过城墙朝四周散去。
楚玄歌冷冷地睨着这满天飞奔的云海琼天和天冥禁地的人,他们想捉她吗?愤怒地一捏拳手,好,很好!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今天就宰了这群敢送信来骗她的王八蛋!让他们知道惹恼她楚玄歌是什么下场!
第六十九章
楚玄歌的身子一晃,朝离她最近的几个人奔去。
“听着,你们几个去找楚玄歌,我回去找主子!要快,晚了拓跋娇就没救了!”
“头,用冰能镇得住吗?”那人有些迟疑,“从这里回天冥禁地请主子,哪敢得急?”
“那就找到楚玄歌,她的女儿她不可能不救!”那人气急败坏地叫道,“他妈的这个拓跋娇有命,用苦内计也没见过这样子用的。”骂了声,调头跑远了。
苦肉计!楚玄歌的嘴角浮起一抹冷冷的笑!她楚玄歌上了一次二次当,还能再上第三次?
“咻——”一道凄厉至极的惨啸划破天空!
楚玄歌抬头看去,只见一朵素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云海琼天的信号!
“咻——”又一朵素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连续九朵烟花相继绽放,素白的烟花,竟带着浓浓的哀寂!
黑夜里,飞奔的黑衣人突然停下了步子!待数清头上的烟花的朵数时,所有的人都对着同一个方位跪下,且低下了头!
楚玄歌嘴角的笑容勒得更深,笑得更加的诡异森冷,连“殇号”都用上了!拓跋娇,你好本事!你就想这样子耍着我楚玄歌玩么?
楚玄歌一步一步地朝城中走去,身上的凝聚着极度的酷寒之意。
她□的脚在地上一步步地踏过,每一次落脚抬步后都会看见地上多出一个深陷的脚印。所的人都停下来望着她,没有人敢上前跟她说话,目送她一步步地走远。
楚玄歌踏入城里最大的宅子,宅子里原本鼎沸的喧嚣声一下子寂静下来,跑动的人也都停住了。所有的人都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入内宅。
“拓跋娇呢?叫她滚出来见我!”楚玄歌的声音极为冰冷。这个小王八蛋,不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她当她楚玄歌好欺。
“小姐!”岳红莲哭着跑了出来,一身是血,她一下子跪倒在楚玄歌的脚边,抱住她的腿,哭得昏天暗地,“小姐——主子……主子她……”
楚玄歌气得嘴唇都白了, “岳红莲,连你也跟她一起来骗我?”
“主子自尽了!”岳红莲嚎啕大哭,“你一走小姐就……小姐就……”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来,连话都说不清楚。
“就怎样?”楚玄歌冷声问。
“小姐就犯病了,先是喃喃自语,跟着跟着……跟着就拔剑……”
“犯病?我怎么不知道她有病?”楚玄歌的声音更冷,不带丝毫感情。
“您忘了,白尊豪!”
隔登!楚玄歌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怎么忘了那茬了!这丫头曾经被虐疯过!她缓了缓,朝周围的人扫视一圈,看出这气氛不对。不对,如果是娇儿用“殇号”引她回来该有后招的,不可能现在还不露面。就算是有,也该上场了。她低头看着哭得昏天暗地的岳红莲,这该是她的一招吧?
楚玄歌缓了口气,一脚踢开岳红莲朝内堂奔了进去。
进入内院,首先看到的就是院子正中的那团血,血渍未干,散发着独有的药香味儿。是小混蛋的!怎么这么多?
院子的正屋大门打开,屋中间点着白色的蜡烛,还有……还有一块大门板,门板上摆着巨大的冰块,冰块上面躺着一个人!在那木板的一端点着一盏长明灯。
一个男人,该是一个枯瘦的男人坐在旁边,哭得直咳,咳得连气都回不上。“娇儿——爹不该……不该勉强你啊……咳咳咳咳……”
“王爷!”旁边的人围上前去,又一阵手忙脚乱。
“我知道,我知道我等不到玄歌了,把……把这信给……给她……”那男人看样子是断气了。至少,楚玄歌听到他的呼吸断了。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呆呆地望着那枯瘦的男人,声音有些熟,似在哪里听过!是赵腾的声音吧!那男人的音质和别人是不同的!
楚玄歌慢慢地走了进去,走到那男人身边,低头看去,果见是赵腾,变了很多,她差点认不出来。不用探脉,她知道他已经死了,因为从他的胸膛里听不到心跳声。“拓跋娇呢?让她出来!”淡淡的声音,没刚才冰寒,但听起来仍然冷漠无情。
所有的人都看向她,然后木然地朝她的身后望去。
楚玄歌转过身,她跳在一瞬这间凝住。一块刚从冰窖里抠出来的冰块上面躺着一个身穿火红衣裳的少女,冰块两侧凝结了一大摊血渍,那少女的胸前还插着一柄宝剑,剑柄上镶的火红的宝石在烛光下闪耀出夺目的光芒。这是她的血耀剑,她在她的女儿十岁那年让人带下山给她的。一直缠在那丫头的腰间,她今天杀了人怎么忘了取走了?
缓缓地走过去,楚玄歌的眼中滚出一行泪珠。鼻息间全是那独特的药草味儿,连那血的颜色都和别人的不同。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突然间就躺在这里了呢?
她的孩子刚才还蹦蹦跳跳地奔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袖子叫娘的!怎么……怎么才转眼功夫就……就睡在冰上了呢?
“红莲……红莲……”楚玄歌大声叫喊。
“小姐!”岳红莲擦着泪奔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