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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不胜唏嘘,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一人落难,同样也是如此。
她凝视着这片奇异的天空,许久,才淡淡道:“我明天就出宫。”
“娘娘,你身子还没痊愈呢!”
“好了,早就好了!”
只要能离开这里,会好得更快。
这是一个寒冷的阴天。
半夜开始,就下起了秋雨。一层秋雨一层凉。
芳菲在第一缕晨曦里起床了,看着外面薄薄的雨丝,冷风阵阵地吹进脖子里。
在她身边,是三名宫女昨夜就收拾好的包袱。
红云红霞和张娘娘都起来了,站在她身边。看着那个简陋的包袱,不过两件换洗的旧袍子,此去寒冷,她又没什么贴身的体己钱,几个散碎银子而已,这一生,如此漫长,又怎能熬得过去?
她看着三人泪眼朦胧,就笑起来:“哭哭啼啼干嘛?我是去我想去的地方,你们不该伤心。”
“娘娘,我和红霞陪你一起去吧……”
她笑一声:“傻丫头,你以为是去旅行啊。”
自己这是被废黜出宫,岂能再带了宫女出去?
能留得性命,已经是陛下天大的恩赐了。
三人哭得更是伤心,尤其是张娘娘,不停地抽泣:“娘娘,你这一去,如何是好啊……”
“干嘛,你们不要这样。我以前就是过的这样的日子,以前,我比现在还要快活呢。”
“娘娘,你就不要安慰我们了……”
出宫3
她无话可说,只是笑嘻嘻地提了自己的包袱:“再见,大家再见啦,你们好好保重。以后有机会,你们也可以来北武当玩耍。”
“娘娘,你至少该回立政殿带点细软……”
:“要不,我们陪你回去收拾一些?”
无钱傍身,寸步难行。
张娘娘心细,早就想回立政殿收拾一些细软了,可是,冯昭仪却坚决不许,而且,她也不敢偷偷摸摸跑去擅自动用娘娘的东西。
“唉,都怪我,我早该为娘娘准备好的,那些都是娘娘的,带走也是天经地义的,留下干什么?”
留下来,也只好便宜小怜和张婕妤了。
芳菲嫣然一笑,拍拍包裹:“我早已留了一手,悄悄存了一些钱,我这里有十几两银子呢。”
这么少。
“够了,已经足够支撑到北武当了。到了那里,是我的地盘,我就不用花钱了。”
“娘娘……”
“你们不用担心啦。”
她转身就走,大踏步地,再也没有回答三人。走出好远,才发现满面的泪水。她停下,擦干了,这才往昭阳殿的方向走。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来昭阳殿,却不是以冯昭仪的身份,这里已经易主,是小怜的天下了。可是,她却必须来这里辞别——弃妃离开,必须向皇帝此行,因为,那是他的臣妾——他的臣,他的妾。陛下早朝归来,不在琉璃殿,而是在这里,在新欢处。
一些要寻陛下的大臣,甚至奏对都需要公公到昭阳殿通传。
小怜风头一时无两,很多人明白她的重要,也明白她的厉害,逐渐地,就开始通过张婕妤,想和她结交,以互相巩固地位。
芳菲在这里停下,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以琉璃为瓦,以珠烙为帘子,新粉刷的墙壁散发出椒香的芬芳。
这里,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地方。
就算被赶走,也要来谢主隆恩。
出宫4
否则,就出不了那道被重重把守的宫门。
她站在蒙蒙的细雨里,无视那些好奇探头探脑的宫女。
“烦请通报,芳菲求见陛下!”
宫女们,无人答应她。就连张婕妤和小怜也不见人影,显然,她们都是事先吩咐过的。宫女们神情都很冷淡。
她再次提高了声音:“烦请通报,芳菲求见陛下!”
依旧无人理睬。
她站在蒙蒙的细雨里,抬头,看看蒙蒙的天空。
屋子里,莺歌燕舞,欢声笑语。
隐隐,有罗迦的声音。
良久,她再次道:“烦请各位通报一下,这是陛下的命令!我是来辞行的。”
小翠冷哼一声,扭着身子进去。
寒风一阵一阵地吹来,芳菲不由得瑟缩一下。
这时,传来沱沱的脚步声。
陛下,终于出来了。张婕妤跟在旁边,他搂着小怜,紧紧地搂着,满脸酒意,满脸春色。小怜酥胸半裸,依偎在他的胸前。
她淡淡道:“罪人芳菲向陛下辞行,望陛下恩准!”
她称的是“罪人”,甚至没有称呼一声“臣妾”!
两人之间,夫妻情谊,早已恩断义绝。
罗迦凝视着站在雨中的女子,她已经换上了刚进宫时的袍服——那是一身已经陈旧的天青色的道袍。和她的人一样,那么萧瑟。
他居高临下,看着吹在她头发上的风,洒在她头顶的细雨。仿佛她整个人,都那么冷。
他心里,竟然也一阵寒冷。
这是要走了么?
这就是彻底地恩断义绝了?
他更紧地抱住了小怜,几乎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神情更是冷淡:“朕知道了。”
“陛下,那我就告辞了。”
她转身。
“芳菲……”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削瘦的肩膀,蓝色的旧袍,仿佛一道冬日的萧瑟的风景。
PS:晚上7点再更一点点:))今晚就不用熬夜了,哦也:))
接下来,真的开始虐罗迦了,放心哈
出宫5
“芳菲……”罗迦的声音干干的,一切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这就是要走了?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从此后彻底一去不回头?
心里非常的慌乱,也不知道为什么慌乱,仿佛这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只是更紧地搂住小怜,非常用力地,几乎要掐进去她的肉里。小怜感觉到了这样的疼痛,却依旧带着笑容,嘴里发出微微的呻吟。
那是一种奇怪的,令人面红心跳的呻吟。
芳菲缓缓回过身,看着罗迦,看着他们的三人行。
张婕妤和小怜都看着她,满面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也无须掩饰。她甚至能听到二人的笑声,听到风吹动她们头上的金钗发出的那种声音。
尤其是小怜,她梳着南朝女子最流行的芙蓉髻,手艺巧夺天工。头上插的玉钗是一种名叫“通草五色花”的翡翠,跟她身上华丽的宫装相映衬。
她的左手里还拿着一支翠绿的六孔长笛,和纤纤玉手交相辉映。最特别的,是她和张婕妤今天的妆容。她们都描画的是一种晕红妆。这种妆容是南朝最流行的,以金花胭脂点染,嫣红娇艳,妖娆可爱,是北国的妃嫔们见所未见的。这二人,完全引导了皇宫的妆容潮流,再加上她二人皆皮肤白皙,如此装扮,更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
好一对倾城倾国的玉人,芳菲想,此后的皇宫,谁也不会再是她们的对手了。
也难怪罗迦会如此。
她又看罗迦,罗迦面上的表情那么奇怪,仿佛是一种得意,他在显示什么呢?显示新宠多么好?显示他如何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这个亡国贱种?她摇摇头,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他是皇帝,这样显示,反而小家子气了。
“陛下……陛下……”小怜呻吟的声音微微加重,她的娇蕊一般的舌尖微微伸出,舔了一下嘴唇,眼里一汪的春水,如波的眉目。
出宫6
那眉毛也是精心涂描的,峨眉翠绕,而用红色丹脂精心点过的朱唇,更让她的一张樱桃小孔显得娇艳欲滴,齿如瓢兮。
“陛下……陛下,你轻一点啦,轻一点……”她在他大手掌控下的身子开始扭捏,喘息,仿佛一条美女蛇。
罗迦却浑然不觉,仍旧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双眼睛——眼珠子那么大,但是,隔着太远的距离,而且又是在细雨中,这又大又圆的眼珠子已经开始朦胧了。
“陛下……”
小怜终于忍受不了那样的痛楚,身子柔软的像一团棉花糖,牢牢地附着在了罗迦身上,小舌尖伸出,就亲吻住了他,这是她每次缓解疼痛的良方,百试不爽。
罗迦顺着她,完全没有拒绝,也因此,她的那种微微的呻吟声就越来越大了,又夹杂着急促的喘息。
心里在这一刻,其实是不妒忌的,而是觉得奇怪。罗迦,他以为自己是商纣王么?以前,他不是在立正殿天天精力充沛地处理政务么?他不是还在计划如何打败南朝,收编他们的户口么?
自己怎么就没发现罗迦其实是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昏君?
再看他发青的眼睑,显然是长期沉溺女色,酒色太过度的后果。他本是个健壮的男人,正处于人生最强富力强的岁月,精力充沛,干劲十足,而不是这样满脸写满了纵欲过度的醪糟色鬼的样子。
昔日的一代雄主,也要在这充满肉感迷人的胴体上,消磨完最后的英雄岁月了?
她的目光收回来,远远地,仿佛要透过这九重宫阙,看着那些被移植从不开花的花树——人生,一个国家,就是一个永远从青春走向腐化的过程。
罗迦,他也在迅速地堕落?
她淡淡一笑,以前,那些北国贵族总是在担心自己被独宠误国,其实,他们从未真正见识过什么叫独宠呢!这才是独宠!如果陛下真正独宠过一人,唯有小怜。她想,自己是替小怜在顶罪呢。
彻底出宫7
日日芙蓉帐暖,夜夜颠龙倒凤。
这也是他们北国的宿命啊。
每一个帝王的宿命。
她转身就走。
张婕妤一直都很清醒,清醒地看着她走远,得意地看着她走远。
敌人,终于被赶走了。
一出宫门两重天。
芳菲一转身,脚步就加快了。
就要走出这昭阳殿了。
罗迦推开小怜的红唇,迷离地抬起目光看着那个灰色的背影。
仿佛有一种东西,要活生生地从自己心口剥离,而且,是自己亲手扯断的。
她以前连吃饭要付钱都不知道,不知受了多少的苦,多少的罪;就如一只鸟儿,被豢养了许久,放出大自然,差点死了;好不容易翅膀硬朗了一点,又被捉住关起来。关押了这么久,她是否还有飞往野外生存的能力?
这次出去了,又该怎么办?
他情不自禁发出声音,完全是无意识的:
“芳菲……”
她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芳菲……站住!”
“陛下还有什么需要告诫罪民的?”
“芳菲,你可以把红云和红霞带走……把张娘娘也带走……”
总得需要人照顾她,而不是一个人栉风沐雨。
她坚决地摇头:“不,我不需要!”
就算是亲如姐妹,也不愿带走,凡是跟他有关,跟这宫廷有关的,她一概都不想带走。而且,在那种地方,她自忖,也的确没法养活多余的几个人。
他的声音也是微微颤抖的:“芳菲……那些私房钱,朕帮你存的私房钱……”
她的肩头微微抽动,“我没有拿你的私房钱!你放心,我不会卷款逃走,如果陛下不放心,可以彻查我的包袱……”
她缓缓地,要解开肩头的包袱。
那是一个灰色的包袱,里面只有两套换洗的袍子和十几俩碎银。
罗迦心如刀割,微微闭上眼睛:“不必了!芳菲,你可以完全带走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你的……”
本来就是你的!
什么是自己的呢!什么都不是!
她没有再回答,大步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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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甜蜜1
走了,就这样走了?
罗迦身子微微倾斜,也不知是要追上去,还是要返回寝殿。
“芳菲……芳菲……芳菲……”
他不知道这声音是自己大声喊出来的,还是闷在胸腔里,根本就没有发出声。急切地要挽留,却不知该怎么挽留;急切地要放弃,却又痛彻心扉。
两双玉手拉住他的身子,一左一右架住了他:“陛下……您在生气?”
心如刀割,不是生气,也不是愤怒,根本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只是非常心疼,心碎——自己不知不觉,将一件最珍贵的东西打碎了,从此,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张婕妤是何等样人?看着陛下这样的神情,方明白,陛下为什么不肯下废黜的命令了——他压根就不想废黜冯昭仪!
他竟然这样喜欢那个死肥球。
这种喜欢,是对自己,甚至对小怜,都是不一样的。难怪,那个女人那样一而再地忤逆他,并且不行那些臣妾礼仪,他也无动于衷,还要追着赏赐奴婢伺候她!还给她存私房钱!
皇帝给一个女人存私房钱!
心里的酸妒、伤心、愤怒……可是,都随着那个灰色背影的走远而远去,远去,再也没有了踪影……
她在心底冷酷地笑了一声:再喜欢又能如何?还不是被赶出去了!
女人,最怕的是别的女人比自己更得宠,小怜看到这情景,当然也满不是滋味,自己花容月貌,陛下还一直念念不舍那个女人干嘛?
“冯昭仪为什么要走啊?”
“冯昭仪去哪里?”
“陛下真是宽厚仁慈,对她这般,她却不知好歹……”
“像陛下这样的伟大,几辈子我们也没见过……臣妾好喜欢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