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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进出太子府!”
太子冷笑一声。
芳菲看他,冷笑都比较正常了。那是在表示愤怒,眼里真的一丝麻木都没有了。
这倒是好事。表明他真的好了!
她便放心了,准备出去。
永不再见7
“皇后……”
她站在原地,因为他的声音那么严厉!
殿下,他到底想说什么?
她还是和颜悦色的:“殿下,你好好休息,有话以后再说吧……”
“皇后,孤倒想问问你,到底是谁给你的权利?你自由出入太子府,在我太子府发号施令?”
“!!!”
“是父皇要你这么做的?”
“!!!”
“殿下,陛下是很关心你的。他对你并无任何的芥蒂。”
她的声音有些勉强了,却提醒自己,不能跟他计较,他是病人,他现在就是要撒气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腹部,那是父皇的儿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那么妒恨,那么委屈:“父皇,他既然都对我失望了,还让你来管我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我和大祭司一起,背叛了他?”
“你没有背叛他!”
“没有?你还说没有?哈……”他的笑声那么尖锐,“孤自己都承认背叛了,你皇后还替孤遮掩?你遮掩得了么……”
“陛下没有猜忌你,也没有任何的责怪你!”
“没有?你当然说没有了……”他的目光转向门口。好像在说,既然没有猜忌,为什么这一整天,都不见父皇的踪影?
芳菲忽然明白,他是因为陛下今天没有来。在他醒来的时候,当然希望见到父皇,如此,才可以消除心里的芥蒂。
心里忽然滋生了一种强烈的柔软,可怜的太子。他的要求,其实,只是一个父亲,不要猜忌自己的儿子,希望父子之间毫无芥蒂。希望身边都是真心真意的人,而不是一个个都是腹黑高手,藏头露尾。
“陛下,他这几日都有来看你。今天没来,是因为他去召见群臣了,因为明日就是辩经大会了,大祭司方面请了很多高手,陛下,唉,我们也得准备准备啊……”
永不再见8
他心里一震。
明日便是辩经大会了。
这个,才是真正过不去的关口。
所有的较量,都集中在这里。
他痛苦地撑着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些大臣的劝说,神殿的拉拢,妻子的死亡……所有的事情一起涌来,无一不是要自己信奉大神,遵从大神。
可是,父皇这边,也是这样,要自己支持,要自己坚定不移地反对神殿,反对大祭司!
这不仅是两种信仰的较量,而且是两种势力的较量。
是道教和神教。
是用南人,或者不用南人。
换言之,就是,是否汉化的问题。
这个问题,甚至关系到北国的长远发展,根基是否稳固。
他处于这中间的夹缝中,受到双方的拉扯,就如一根绷紧的弹簧,几乎快要断掉了。
才明白,这一切是如此的艰难!
身不由己!
就算是太子,也往往身不由己!
所有的事情一起涌来,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自己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殿下……如果你不参加,就不参加,好好养病……”
他嘶吼:“养病?你以为孤家是缩头乌龟?这个时候就躲起来?”
“你的身子……”她勉强道,“你的身子也不适合……”
本意,的确是希望他借了这次生病,躲起来,既不理睬大祭司,也不偏帮陛下。如此,对他而言,是风险最低的,两边都不得罪。
尽管,她内心里,其实是盼望着他能帮助陛下,站到自己的父皇这一边的。因为,那便是偏帮自己。
“皇后,是不是父皇认为孤家背叛了他,所以不许孤家去了?”
“殿下,你说什么?”
他越想越是头疼,越想越是愤怒:“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圣水……把圣水给我……”
永不再见9
芳菲一惊,那迷幻的圣水,仿佛一种轻微的麻醉剂,人沉浸在里面,便变得意志消沉。那是一种无形的瘾,只要上了瘾,便终身难以摆脱,直到死亡。太子才用了三四次,又被蒸了这么久,难道还能上瘾?
她一惊,仔细地看他的眼睛,但见他的眼神并不曾散乱,只是露出一种惶恐不安,那是因为出于判断的两端,无从决策的恐惧,而非真的上瘾的恐惧。可是,他显然要借此,彻底地逃避!
他始终都在逃避!
“快,给我……圣水……给我……”
他无法逃避,又不能判断,所以,便要麻醉!
这已经不是上瘾了,而是不负责任,故意想让自己变得软弱。
她的声音冰冷:“没有了!殿下,我已经把那东西毁了。彻底毁了!再也找不回了……”
他暴怒地喊:“去给孤家找回来……”
“抱歉,本宫没那个闲暇!而且,也不许任何人拿来了!殿下,本宫要走了。”
她的语气更是冷淡,转身就走。
“站住,你给孤家站住!”
她心里更是恚怒。
“皇后……你站住……”他此时还是完全清醒的,其实,麻醉的迷幻早就过去了,随着那一身大汗而去了。可是心里却是不平的,那些愤怒,根本无法发泄。
可是,她却偏不站住,就要伸手开门了。
他大喊起来:“皇后,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太子府了!孤不喜欢有人在太子府指手画脚,请你自重,维持你皇后的身份!”
仿佛一把刀在砍来。她面色惨白:“你说什么?”
“难道你听不懂么?太子府的一切,以前有玉屏做主。玉屏去了,现在是米妃做主!皇后,你是六宫之主,但不是太子府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跟你无关,而且,北国的规矩,是不许女眷干政,你这样,算干政了!”
永不再见10
“我……我是救你的命……我没有干涉你……”
“救命?好,你说是就是!这一次,孤就不追究圣水之事了。但是,跟神殿之事,你若再干涉,就休怪孤家不客气了!”
“皇后,你走吧,这太子府,早就不欢迎你了!”
“殿下,我也没有想来,若不是玉屏的事情,若不是你生病了,我不会来的!”
“好,你走!就算孤家死了,也不欢迎你来!”
他甚至不许自己再出入太子府了。
一股气息在体内流窜,憋得慌,肚子隐隐地做疼。
本是要回敬他几句的,可是,忽然没了精神,也没了力气。
“来人……”他大声地喊,那么愤怒。
一直侯在门外的王琚立即进来,哈着腰:“殿下,老奴在。”
“什么人对你们下的命令都不算,这太子府是孤的,孤才能做主!神殿的人来了,照样进出!恭敬招待!”
“是!”
“送皇后出去!”
芳菲也怒了:“我今天就不走。我看,谁敢强迫我离开!”
太子冷笑一声:“这是太子府,你不要仗着自己是皇后,就目中无人……皇后,孤家命令你出去!”
王琚吓得浑身发抖:“殿下……娘娘……这是……老奴……”
她也大吼:“王琚,你出去!”
王琚迟疑着,却也识趣地退下。出去的时候,又惶惑地看了一眼皇后。
太子和皇后的关系,他比谁都清楚。
现在,二人竟然爆发了如此激烈的冲突。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太子狠狠地瞪着她,对于她在自己府邸的发号施令,更是愤恨到了极点!
芳菲也终于从惊愕里回过神,逐渐地明白,太子,这是在宣布跟自己决裂了。也许,也是在宣布跟陛下决裂了。
自己万万没有想到,他醒来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难道这就是他的最终的选择?
刺杀1
心里那么黯然。
却远远不是黯然,而是害怕,惶恐,愧疚,心碎……百般滋味,完全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的悲痛。
仿佛一生中最最信赖的一个人,就这样去了。
那是一个少女最美好的年华里曾经最美好的幻想,自己要保留的,也不是那种幻想——至少,不成为他的敌人!
但是,只能是敌人了!
不行,自己怎能允许他这样?
他这样下去,对陛下,对皇宫,对天下,都先不管了——可是,至少得管他自己!他自己先就毁了。
“不,殿下……你决不能跟他们往来了……尤其是那个圣水,会毁了你……那不是圣水,是毒药……”
“毒药?孤家怎么没被毒死?孤家只知道,每次服用了那个药,就精神百倍,那是良药……”
她几乎要爆发了,良药,那是什么良药?那是麻醉剂,迷幻剂!
“毒药?你倒说得好,是毒药,大祭司会服用?这圣水,非常珍贵,是大祭司才能服用的……”
这个蠢货,人家大祭司服用了是用来做法的,轻度的服用,才能进入他们所追求的那种“飘飘然”的状态,跟神沟通。就算是大祭司,也只是一年才服用一次。
“就因为珍贵,来之不易,所以大祭司都舍不得过多服用,却送给孤家,皇后,你难道说大祭司别有用心?”
“他们就是别有用心!殿下,你醒醒,你看看人家大祭司服用的是多少量?你服用的是多少?你糊涂了!殿下,你太糊涂了!”
“对不起!皇后,孤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这个皇后来讲大道理,孤家自己能判断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他紧紧捂着额头,说了这么久,体力仿佛很是不支了,眉头紧皱,露出痛苦之色,“皇后,你走吧!”
刺杀2
她深深吸一口气:“殿下,我可以不来太子府了,可是,你一定不能服用那个圣水……这个他们所谓的圣水,服用一点点,的确有治病的功效,可是,像你这样服用,就会中毒……那会毁了你,阿当祭司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那是你对神殿存了偏见!”
“不是!是神殿要害你……”她非常坚决,“他们不是你的朋友,也不该是你的信仰!他们是你的敌人!他们只是要害你!”
“害孤?孤家就没看出来,他们为什么要害孤家?你的成见太深了,大神是救人,而不是害人……”
成见,成见!
自己的身份,倒成了他认为成见的关键!
她愤愤的:“他们要真的有那么好心,就不会一直处心积虑地想把我烧死了……”
“烧死?你看,你终于说实话了!皇后你难道还不承认你是偏见?”
“我偏见又如何?难道还指望我感激他们?”
“你当然不感激他们,但是,你也不能就此就说他们要害孤家……”
芳菲听他口口声声维护神殿,怒了:“既然你认为他们不是害人,那么当初你为什么要偷偷放我走?难道不是因为他们要烧死我?你既然都不怕了,那是不是认为,我就算当初留下,也不会被烧死?你认为大祭司自己就会好心好意地放了我?”
“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大祭司其实都识破你的身份了,他难道动了你一分一毫?皇后,你该不会说,因为你是皇后,他们不敢动你吧?就孤所知,神殿本领那么大,真要害死一个人,无论是谁,也是逃不了的……”
她紧紧咬着嘴唇,不可置信。他明知道神殿会杀自己!竟然还说这样的话!
“殿下!如果有机会,他们绝不会放过我的!不信,你就等着瞧!你也知道,他们杀我,是很容易的!”
他冷笑一声。
刺杀3
“殿下!你是太子!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她终于说出来,声音轻轻的,“神殿为什么要拉拢你?就是因为你的身份,因为要借你对付陛下,让你们父子相残,他们分而击破……殿下,你该醒醒了!你再这样执迷不悟,就真的完全中了他们的诡计了……难道,你希望你们北国祖宗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这么被人家给毁了?殿下,你是太子……你永远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皇宫的主人,北国的储君!而不是神殿的利益代言人……”
太子!
身份!
因为是太子,所以一举一动,就要受制于父皇,唯父皇马首是瞻,不问对错,不问缘由?
他愤愤的,忽然就那么恨她,恨之入骨。
芳菲,曾几何时,她如此倾向于父皇了?
芳菲,她以前不是凡事都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么?
他狠狠盯着她:“芳菲,孤家问你,是不是只要是父皇的决定,你都会无条件拥护他?”
她一怔。
然后才说:“当然!因为,我认为陛下是正确的!”
“父皇正确,其他人就全是错误的了?”
她冷然:“至少这件事情上,你是错误的!你只要跟神殿一起,你就是错误的!”
一口气在心底,压不下去。
又伤心,又愤怒!
竟然凡是跟父皇不合的,便是自己的错!
这就是她芳菲的是非观?
“皇后,你就不要没事来煽风点火了,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孤家提醒你,女人太嚣张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父皇宠信你,你也一切都向着他,不问好歹,不分是非,……”
她气得浑身发抖,到底是谁不分是非?
他咄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