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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朝晖上人又开口:“玄空大师,这是我北国的家事……”
玄空大师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知晓。不过,天地之间,信仰之间,允许人进门,也允许人还俗,绝没有强迫之理。若是勉强,六根不净,不能四大皆空,反而不美!老衲无意掺和北国的事情,不过,劝各位几句,神灵高尚,有容乃大,一切皆是天意,强求不得!强求不得!”
他最后一个字说完,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这时,朝晖上人的目光,已经转向通灵道长了。见通灵道长没有任何“主动”离开的意思,便开口了:“道长,这是我北国之私事……”
通灵道长一笑:“上人此言差矣!于公,贫道是北国人,于私,皇后是贫道的侄女!现在,上人忽然出言惊人,对皇后的身份有所影射,贫道正是百思不得其解,岂能不在此弄个一清二楚?”
大祭司狠狠瞪着他。
这个牛鼻子,是跟自己扛上了!
而且,他口气那么强硬——皇后是他的侄女!
这算什么?
“道长,你们有句话怎么说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诳语?贫道从不打诳语!但是,也决不能让人家轻易就颠倒了黑白!”
四面楚歌16
通灵道长却毫不在意,拂尘轻轻地挥动了一下。
这跟他昔日一直以来的忍让,妥协,谦逊,大度的风格有了些微的差异——那是一种隐形的强硬,柔中带刚!
大祭司看了朝晖上人一眼!
示意他,这个牛鼻子可不是善茬,最好打发走。
朝晖上人却一时无法驳斥通灵道长!
朝晖上人知道这个牛鼻子是不会离开了,他是陛下信赖的国师,但是,对于通灵道长,只知道是鬼画符,装神弄鬼,茅山道士一类,心想,料这个妖道也不会有多大能耐,见赶不走他,倒也不以为意了。
然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帝后身上。
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的态度。
芳菲的手心,不再冒汗,而是开始冰冷。
她和陛下站的位置,较之其他人更高。从这里的琉璃瓦看出去,能清晰地看到一个高耸入云的台子——高高的木架子,深刻的十字架,仿佛谁即将躺在哪里受难——
冲天的火光!
就自己带到他们的大神哪里!
那是高高的架子——
昨夜架设的高台十字架,从高处形成一种极大的威慑——
神殿做事的手段,魄力,仿佛每一分每一寸,都是经过精妙计算的!
恰到好处!不容任何闪失!
无论自己再能言善辩,也是无济于事的!
语言的力量,永远敌不过暴力!
甚至陛下的灰衣甲士都来不及——在灰衣甲士冲进来之前,也许,自己已经被三长老杀掉了!
他们不是那名刺客————
在劫难逃!
手,再一次被捏紧。
是陛下!
自从三长老进来后,他再也没有放开过自己的手。
她心里忽然一暖,增加了无穷的勇气和力量。也悄悄地反手,握住他的手。
四面楚歌17
她心里忽然一暖,增加了无穷的勇气和力量。也悄悄地反手,握住他的手。
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力量,罗迦不经意地咳嗽一声,淡淡的。
天知道他这个时候的紧张——那三个武功高强的老怪物——自己本以为,不过是三个厉害点的好手,不料,竟然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可怕!
这三长老站位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这三人,竟然真的已经练到刀枪不入的地步了!他们不能飞,却能打!
谁说百岁老人是完全腐朽无用的?
他忘了,忘了这三个人是大神附体的——
之前,神殿是没有任何武力防备的,至少表露出来的是如此,而且,他精心地暗查过,的确没有任何的埋伏之类——但是,没想到,他们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埋伏!
正大光明就行了!
三长老就行了!
纵然自己,纵然张杰魏晨,纵然那一小撮御林军——千军万马又如何?灰衣甲士又如何?一时三刻,他们根本休想冲进来!
自己千算万算,却漏掉了这个细节——可怕的细节,足以致命!
丢掉的,就是皇后的命!
丢掉的,也将是自己的威严、江山!
昔日,考验的是皇后,现在,考验的却是自己!
罗迦陛下!
PS;今日到此!
今晚去看了歌剧《金沙》:))在金沙剧场演的,就是金沙博物馆那个剧场。哈哈,还是满场!据说开演以来,场场都是满座。对了,以前超级女声的那个谭维维,就是金沙的主唱!
不过,她现在成名了,已经不回来唱了,唱的是另一个女角,没有谭维维唱得好。
我前年看过一次,这是第二次看了。
真好看啊,真好看,向大家强烈推荐!
对了,我文里描写的大祭司形象,便是通过博物馆里的那个青铜大立人形象写的——但是,那个据一再推理猜测,真的应该是伏羲大神,不是他们的什么大祭司:)
明晚0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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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长老现在已经是志在必得!言下之意,便是清理门户——
自己堂堂一代天子,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了?
而且,芳菲,她还有身孕在身。
上一次,是自己发怒,吓死了自己的儿子,让她几乎心灰意冷。
这一次,竟然是外来的阻力——又赶在那个可怜的小生命之前,气势汹汹地杀来。堂堂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佑不了,这算什么?
这时,分明感觉到她手心里传来的冰凉——整个人,都在瑟缩地发抖,掩藏在那华丽的皇后的袍服之下。
自己给了她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荣华。
难道却给不了普普通通的安稳?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普通男人尚且能和妻子白头到老,皇帝反而是张张皇皇!
他这时,忽然滋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之心。
芳菲,刚刚那个能言善辩的女人——他曾经因为她的那些可怕的想法而背心发凉——伏羲是女神——女神主宰这个世界——人类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男性的血缘氏族为纽带的优越性,荡然无存!
这些,别说大祭司等不敢置信,就连他都是无法理解,也不能认同的。
那个时候,她的那种气场——就如一个披荆斩棘的女斗士!就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力大无穷的女皇!甚至,令他都是感到害怕的!
那么陌生。
仿若陌生人。
可是,此时,她已经不是那样了!
PS:开始更了哈,在线更,大家不停刷新,只要不喊停,就一直有。由于接下来的10日,我要熬夜加班赶东西,所以,这一周的更新都是晚上0点左右。等不及的童鞋,不必熬夜。我0点更,大家不必0点等哈——可以第二天早上来看嘛:))这样,无论你起得多早,都能看到更新,岂不是很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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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时,她已经不是那样了!
她完全消失了她的那种气场,陷入了惊恐之中——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那手里传来的冰冷,几乎要刺透他的内心——这时,已经不是那个雄辩滔滔的女人了,她的雄辩,她的穷经皓首,已经无用了——所谓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她这一辈子,都在为自己的命运而努力!
可是,语言的力量,真理的力量,竟然那么苍白无力。
他初听到“伏羲女神”的震撼已经不复存在——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可怜的小女孩,就如昔日那般,就如昔日遇到了危险,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父皇……求你了……父皇……求求你饶了我吧……”
她那么可怜,她没有力量!
自己总是能够饶恕她!
其他人呢!
其他人谁肯饶恕她啊!
她是自己的小东西,怀着自己的骨血,人家竟敢指着自己的眉头说:你把这个女人交给我们,我们要烧死她!
他的心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是祖先酿造的恶果。更是自己一再妥协,绥靖导致的恶果。多少次的机会,自己为了北国安定,生怕引起内乱,总是一忍再忍,不想阋墙于内,让敌人有机可乘。
姑息养奸的结果,便是养大了饿虎,猛扑过来。
可是,那流传历代皇帝的盟誓,现在已经落空了,无用了——神殿已经撕裂了那张祖宗的面孔了!
战争,厮杀的痛快——他本是战神,习惯于刀枪剑戟,血流成河,一战定江山!
从来不惯于这样婆婆妈妈,可是,这是政治!
内乱用军队,那是小人之道!
在他自忖不能完全掌控局面之前,是绝不会轻易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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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厮杀的痛快——他本是战神,不惯于这样婆婆妈妈,可是,现在,这里是辩经堂——大家只能先有着无穷无尽的口水战——有时,你就算想打战,也不一定能马上打起来。
因为,外面的所有大臣都在那里——观望!
武力,并不能决定一切——信仰一旦决堤,也许,便会是灾难、背叛,无休止的四分五裂。
他总是压制着暴力的一刻的到来——到现在,却再也压制不住了!
就算是皇帝,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就算是皇帝,也有七窍生烟的时候!
唯有一个字——拖!
拖延时间!
自己总会想到办法。
怒极,仿佛一团云层即将爆炸开来,四周环顾一眼,语气却非常平静:“现在,只剩下北国人了么?”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
三长老!
三祭司!
通灵道长!
两位王爷!
太子!
帝后!
的确全是“自己人”了!
朝晖上人又看了通灵道长一眼,冷哼一声:“既然有人硬要厚着脸皮算北国人,那么,现在就算全是自己人吧。”
通灵道长并未回答他的口水战。
罗迦淡淡道:“你们有何秘密,可以解开了吧?”
几人互望一眼,显然在惊讶,陛下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解开秘密吧!
难道,陛下真的如此有恃无恐?
这一次,回答的是平武上人,看着那张祖先流传下来的九转玉琮,声音十分平板,一字一顿,如冰雹打在大理石的走廊上。
“陛下,这是我们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给北国太祖,给列祖列宗留下脸面!神殿的存在,是维护北国的千秋万代,而不是引起任何的内乱!否则,到了地下,我们也无颜见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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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一直在犹豫,他们不是大祭司,所要达到的目的,和大祭司是不一样的。甚至,他们并不清楚,大祭司还有着其他怎样厉害的目的。
他的目光从芳菲面上划过,手微微抬起来。九转玉琮的莹润的光芒,在暗沉的石室里,显露出一种奇怪的生机勃勃。仿佛一双奇怪的眼睛,牢牢地盯着众人。
“!!!!”
朝晖上人接下去:“大神蒙羞已久,到此,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无论如何,也不算亏负了当初对太祖的盟誓了!现在,是该履行我们对大神的尊严的维护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陛下的身上——要如何地维护尊严?
维护大神的尊严,这跟陛下有什么相干?
一字一句,暗含刀锋。
“陛下,最后一次问你:是否交出她?”
所有人,都明白,这最后通牒一下,便意味着双方彻底的翻脸——揭开的,必然是有关皇帝的一个极大的隐私。
就连芳菲也浑身颤栗:陛下,自己这一次,一定会连累陛下了!
陛下,会因此身败名裂么?
她悄然地,看着陛下——却只能看到他的侧面,如刀雕斧刻一般。他的侧面,那么完美!嘴唇紧紧地闭着,忽然如一头华丽的狼。
“把皇后的食盒拿上来!”
“是!”
是背后的两名宫女发出的声音。她们的身后各自提着一个小巧的篮子,是古老部落的一种保温的古木做成的。皇后怀有身孕,要少量多餐,身子才能承受。
显然,陛下考虑着辩经时间太长,早就做好了准备。
食盒打开,里面盛放的燕窝粥,用了特殊的材料保存着,还散发着温热之气。
罗迦亲手端了燕窝粥:“皇后,你不要饿着了,孩子也不能饿着。”
芳菲心里一抖,接过燕窝,默默地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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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陛下,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关心自己的妻子,是否饿着。
仿佛大家正在讨论的事情,无关流血牺牲,无关痛痒,无关紧要——仿佛大家只是在闲闲地吹牛!
大祭司冷冷一笑。
然后,是东阳王先打破沉默:“三位长老,到底是什么事情?”
京兆王,也是同样的疑问。
无论是大祭司也好,朝晖上人也罢,他们都是同样的一头雾水。最初,以为是陛下废黜祭祀法令的缘由;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简单——事关陛下本人的私德了!
陛下就算是立了一个皇后,就算群臣反对,就算不利于北国的政治,没有从权臣家里选择——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