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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命的是,小皇帝这是定性,而不是推测。
护卫的军队立即冲上一步,宗子军反而退了一步。就在这时,魏晨猛地上前一步:“京兆王,你辅佐三朝,向来忠心耿耿,现在,竟然心怀异心,先帝生前是怎么托付你的?莫不成,你真的以为自己功劳大得足以颠覆我北国江山了?”
京兆王老脸通红,大家撕破了脸,也就不要脸了,拓跋仓木可没有父亲那么多顾忌,他见势不妙,跳起来,那真是大吼一嗓子:“大家伙可别被冯太后这个淫妇欺骗了。她秽乱朝政,现在的小皇帝,根本不是先帝的儿子……”
仓木年轻,中气足,这一嗓子,喊得很远。
所有人都静下来。
就连小皇帝,也静下来。
他的脸上,迅速地浮起一层愤怒的红晕,充满了惊惧和颤栗,拳头也悄然握紧。
京兆王松了一口气。拓拔野梁也松一口气。
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简直如石破天惊。原来有如此弥天大罪,难怪拓拔野梁这样的闲云野鹤都出动了。
弘文帝飘过4
仓木得意洋洋:“冯太后宠幸汉臣,天下皆知。她早年宠幸李奕,秽乱宫廷,先帝为了保全父皇的名声,只好把李奕杀了,但是,先帝仁慈,没有杀她,既往不咎,却不料,她就趁此机会,一步一步,掌握了北国大权,威逼先帝不说,反而变本加厉,泄恨毒死先帝,又挟持小皇帝,为非作歹。长此以往,这天下,早已不是我们鲜卑人的天下了……”
弘文帝杀李奕,天下皆知。
杀李奕的原因,也天下皆知。
就连弘文帝的死因,也有许多版本,就算不是被冯太后毒死的,至少是被冯太后气死的——大家都知道,弘文帝生前几年,已经彻底被冯太后架空了,并无实权,终日郁郁不乐,才会去御驾亲征。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
京兆王松一口气。拓拔野梁松一口气。发言人仓木也松一口气——不,是上了一口气——他瞄一眼垂头丧气的冯太后和她的一干惊悚不堪的汉臣,还有已经开始哆嗦的小皇帝,心里冷笑一声:你丫的臭屁孩,毛都没长全,就想逞英雄?
一个妇人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一挥手,站在了更高的地方,朗声道:“按照北国的规矩,立嫡不立长,无嫡子就立长子……宫内米贵妃最尊贵,她的儿子聪明活泼,乃先帝亲生,我们该立米贵妃的儿子润亲王……”
好家伙,果然是连继承人选都搞好了。
而且,米贵妃,已经正在赶来的路上了。
仓木这样说,是有充分的准备的——因为,他率领的宗子军有10万人,而冯太后的所有亲卫队加起来,就算再加上灰衣甲士,也不过区区2万人。
以10万对决2万,压也压死你。
换而言之,大局在握,现在,只需要把冯太后和小皇帝捉了,处死,迎立睿亲王为皇帝就足够了。
两边的阵势,再一次变得无比的微妙,那是一种生与死的对决,马上就要血溅五步,血流成河。
弘文帝飘过5
仓木很得意。但京兆王却觉得不对劲。
因为冯太后实在是太安静了,她一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小皇帝在害怕得全身发抖的时候,她反而伸出手去捉住他的手,拉他坐在自己身边。
宏儿慢慢地安静下来,只仰脸看着太后。小小的心里,觉得无比的恐惧——除了这个人,天下间,再也没有任何值得依靠的人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冯太后发话。
但是,冯太后反而就不说话,稳如泰山地坐在原地。
她也在等待,等待一场盛大的赌局。
这一生,情感,生命,政治理想的集中赌博,一场豪赌。
仓木更加猖獗,他以为冯太后怕了,彻底被揭穿了面具的人自然是害怕的。从此,这个鲜卑贵族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就要消失了——罪名成立,立即处死。
只是,若是他知道,他身后的这十万宗子军,从此,就会彻底失宠,彻底从皇家的核心地位军队中消失,只怕他再也笑不起来了。
反而是京兆王,一直在观察,试探,人生的最后一场大戏——自己的,也是冯太后的……他竟然紧张得出奇。
就在这时,后面响起得得得的马蹄声。
大家立即转移了目光。
那是睿亲王的大旗,很大的旗帜上写着一个“睿”字——当年弘文帝封米贵妃的儿子为睿亲王,后来因为碍于冯太后,就把睿亲王改为了润亲王。
现在,这个字又改回来了。
大家看到这个旗帜,立即明白,仓木是做到万无一失了——所有鲜卑望族,集体转向了米贵妃,拥立睿亲王,干掉小皇帝。
仓木一挥手,“大家都知道真相了,并肩子……上啊……”
造反有理,及早打天下,大家都做一个开国功臣。
宏儿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架势,只见无数的刀枪出来,亮晃晃的,杀气腾腾,此时,他不是害怕,奇怪地,想起自己曾经问过父皇的一句话:“父皇,是不是你现在只喜欢睿亲王,再也不会喜欢宏儿了?只要你不杀太后……我不做太子了,我让睿亲王做太子……”
今日一切,早已注定。
————…………真滴要结局鸟,不要一再辱骂色大叔啊:))哈哈哈哈
毒辣,弘文帝飘过6
人潮汹涌,群情激奋,犹如穷途末路前的一场大劫难。
润亲王的旗帜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是整个米贵妃家族的人潮。
是整个京兆王策划以及的拥戴。
人心向背,自来如此。
大家脸上都露出笑容——千奇百怪,忍无可忍。
汉臣,鲜卑大臣……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中间没有任何的退路。
芳菲却端坐一边,一动不动,目光落在宏儿身上。看到他站起来,看到他的身子不停地颤抖,小小的手,情不自禁地按着腰间的宝剑……那是鲜卑家族的光荣,是弘文帝留给他的光荣。
只是,现在他想不起父亲了,连向来挂在嘴边的“若是父皇在就好了”这话也不说了——润亲王的出现,打破了他的一切幻想。就如当年父皇在玄武宫,大张旗鼓地给小弟弟庆祝生日。
就连孩子也是明白的。
小孩子逐渐地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情——睿亲王,自己的弟弟——马上就会霸占自己的皇位了。
如果没当皇帝,他还不会害怕,可是,既然当了皇帝——就连孩子也感觉到的恐惧和悲哀——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们都要杀了自己!
不当皇帝,就死!
当年,太后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要自己做出选择。
他惊慌地,更加依偎着芳菲,甚至悄悄地伸出手,拉着她的衣襟。忽然明白,这世界上,谁都靠不住——除了太后,无论谁都靠不住!!父亲靠不住,兄弟更靠不住——除了太后!!
孤儿寡母。
他惶惶不安,忽然想起来,低声的,语无伦次的,带着哭腔:“神仙爷爷……神仙爷爷再也不管我们了么……”
他终于想起罗迦。
想起那个永远无私保护的人来。
芳菲潸然泪下——但是,泪水没有掉下来,而是生生地咽了回去,面带笑容,心里,已经多了一把剧烈的钢刀——从未如此的毒辣凶残!
————更新中,慢一点,在写……
弘文帝飘过7
芳菲潸然泪下——但是,泪水没有掉下来,而是生生地咽了回去,面带笑容,心里,已经多了一把剧烈的钢刀——从未如此的毒辣凶残!
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纵然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儿子!
前面,睿亲王的旗帜彻底近了。
身边,京兆王等人已经剑拔弩张——其实,这一切都是同时发生的,只是大家因为心情太紧张,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凝固不动,几乎要窒息一般。
这一场政变,冯太后就如没做好准备似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地挨打挨杀……汉臣们,一个个失望到了极点,终究是个女人!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就算会点权谋,可是,对于真正的战争,纵横捭阖,那就欠缺了——要知道,天下是打出来的,刀枪才是硬道理。
只是,她和一般的女人不同,还能改革创新,所以,大家都给予了更大的希望,却不料,在军事这一块上,还是只能如此。
大家都预料到自己悲惨的结局,一定会被这些凶残的鲜卑人给五马分尸了。
就在这时,冯太后站起来。
她拉着儿子的手,慢慢地站起来。
四周忽然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京兆王目露凶光:“冯太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今日,看在先帝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你和小皇帝一起自裁,到九泉之下向先帝忏悔,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以免血流成河,贻误苍生……”
所有鲜卑贵族,都得意洋洋,摩拳擦掌,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冯太后,你也有今日?
纵然小皇帝再像弘文帝也无人管了——反正黑的说成了白的,先绊倒了再说。
京兆王已经把大局彻底掌握了,军力的对比,人心的向背,甚至后期的退路,他都准备得很充分,所以更是傲慢:“冯太后,你可以选择如何自裁!”
弘文帝飘过8
说完,他还退后一步,十分潇洒,十分大度的样子。
大家看到他的威猛,都想起罗迦,战无不胜的罗迦大帝。
就连芳菲,也在此时想起罗迦。
四周还是死寂。
大家都伸长脖子,等着冯太后自裁的这一刻。
也许,等她死了,这一场政变就和平过渡了,大家都不需要承担任何的道德包袱了。想想,这会多令人有成就感?
“冯太后……”
他的话音尚未落口,忽然听得一阵令人胆破的哭喊:“父王……父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竟不知道,那三个人是被哪里押出来的——为首的正是京兆王最宠爱的小儿子拓跋荒木、更小的是拓跋仓木的儿子,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名宫女。
“父王,你住手啊,住手啊……”
京兆王和仓木不由得目瞪口呆。儿子,孙子……但宫女是谁?
明晃晃的刀架在二人的脖子上。
京兆王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冯太后,你这算什么?”
就在这时,冯太后身后的侍卫队忽然变阵。
全部都是头戴兜鍪的灰衣甲士。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周围的死寂,远远地,一个矫健的身影赶到,他拿着一个牛角号,声音传得很远很远:“报!贾秀和高闾率50万大军已经赶到,等候太后调遣……”
所有人面色都变了。
只有冯太后身边的李冲,忽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自始自终,他都站在小皇帝的侧翼——那是一种阻挡三方攻袭的舍身的姿势。任何人要杀了小皇帝,必须先从他的尸体旁边过去。
芳菲知道,芳菲完全知道。
但是,此刻她并没有时间去感激。
一挥手,魏晨亲自压着人站在了高台上,朗声道:“大家听好了,京兆王意图勾结拓拔野粱进行反叛,现今,证据确凿……”
京兆王大怒:“你有什么证据?你别信口雌黄。”
弘文帝飘过9
回答他的不是魏晨,是他的儿子荒木,泣不成声:“父王……你还是投降吧,你不能成功的,人家有50万军队……”
四周一片死寂,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形势为何如此反转。
汉臣们固然欢欣雀跃,可是,那些鲜卑人也觉得奇怪——还有贾秀的50万大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时,大家都在犹豫。跟从京兆王,还是冯太后?
“逆子,你敢诬陷我?你受了谁人指使?”
“大家听好了,京兆王为了谋反,串通米贵妃,阴谋夺取皇位,编造谎言,企图败坏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名声。现在,他们都已经写下了供认书,供认不讳……”
魏晨手一挥,两名精壮的侍卫拿出老大的纸张,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