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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每天听人说消息,渐悠然自得:“黄口小儿,不知道收敛,离败不远!”
梁源吉为首的御史,在弹劾四天后,终于杨家休妻,杨姑娘出家。三天后,内阁罢免杨侍郎官员,贬为外地官员。在贬他的议会上,大成长公主不出面,说心口疼。虽然是由程业康挂名,可长公主还是出面,这一次不出面,自然是装好人去了。
宁江侯一力赞成,大骂杨侍郎不堪为官;张阁老装聋作哑,程侯爷没什么说的,萧护最后作主。
杨大人第二天就离京,宅子是以前御赐的,由内阁收回上锁。离京的十里长亭上,宁江侯亲自相送。
老头子又是痛心,又是痛恨,人人知道杨侍郎是他的人,他大骂也不奇怪,认为宁江侯恨铁不成钢,他来送,也不奇怪,笼络人或最后相别不需要理由。
宁江侯见远近无人,低声道:“萧护大样,贬过你不会再有什么!你要切记,我对你说的话,务必带给郡王!”
杨侍郎老泪纵横,对宁江侯拜了三拜:“侯爷放心,我必定辅佐郡王,早日进京!我女儿在庵里,请侯爷多多照顾!”
宁江侯捋胡须:“我自然会让人看顾!而郡王,让他再候一时,依我看来,再有几件事情出来,离萧护滚蛋不远!”老头子微有得色:“养,要养出他的骄傲,养出他的自满!”杨侍郎这才恍然大悟,萧护随意处置官员,就是摄政王也不过如此,宁江侯老辣,一直头晕脑涨不闻不问,原来道理深远。
马车一旁候着,杨侍郎上车而去。他头上有一根簪子,簪心内空,是宁江侯给临安郡王孙珉的密信。
恰好是中秋这一天,杨侍郎别女休妻,带着不多的家人和儿子离去。
这一天,离萧府大办亲事日子不远。
萧老夫人和四姑太太过来,让慧娘静心养胎。慧娘带着姐妹们理嫁妆。别的姑娘们嫁妆,由书房里拨先生们出来,写出来给萧老夫人看,少什么又有专人去添。而贺二姑娘和林三姑娘的嫁妆,各来了十几车。萧护见姑老爷们如此帮忙,自己也要添上几件。表妹们就拿嫁妆单子帮着理,有的,不用添,没有的,表嫂说添什么就写上。
她们是比着房子看少哪几样。
小表妹不时的吵:““这金银平脱,螺钿,描金全有,还添什么!”姐妹们全瞅着她笑。慧娘边安抚小表妹,边想心事。
封安在外面,慧娘要时时见到他,免得自己又过得娇纵,把夫家恩情忘记。自见到封安后,十三心里安放一杆秤。
一头是萧护恩情,一头是为人贤妻该当之事。
要女人不吃醋,好似水往高处走。慧娘认为自己不吃醋比登天难,就不提给萧护安排房中人的事。
她从小受教导,洗脑的教育她当一个好妻子,稳在萧家不倒。两年前家遭大难,心里只有报仇报仇。如今仇已报,只有当好妻子,和萧护夫妻和睦。
杨夫人口供出来后,曹文弟率曹家姑嫂来道歉,慧娘用心打量曹娟秀,果然是相貌不错。她寻思过自己怎么会一怒去书房?当时…。。让人骂成娼妇。
这触痛慧娘的愤怒点。有人无心之话,也会得罪别人很深,不过是那句话是他内心最不能接受的罢了。
慧娘也是个人。
见小表妹又吵起来:“光椅子就十几种,姐姐,你们家客厅有那么大吗?”
贺珍宝扫一眼,见写着玫瑰椅、太师椅、螭纹圈椅、大南官帽椅、扇面官帽椅、带脚踏扶手椅等,外加嵌竹丝梅花式凳、方凳、坐墩……
难怪小表妹要吃味儿。
贺珍宝故意不笑:“呀,这才几种,我一天一套可不够换的。”装模作样吩咐自己丫头:“流彩,去告诉大公子二公子,再给我搜罗椅子来,没有就罗汉床,没有罗汉床就……”
“够了!姐姐你已经足够了!”小表妹嘟嘟囔囔。
外面,摇摇摆摆又走进来一个小公子,年约十岁,这是小表妹的弟弟,贺家三公子少彦,小表弟是也。
慧娘见到他,急忙起来:“哪里来的?”小表妹没有笑,贺二姑娘贺珍宝先取笑:“是争风吃醋来的。”
小表弟面目肃然,一本正经转向姐姐:“我不喜欢你。”姐妹们一起笑,小表弟再走到慧娘面前,一丝不苟地行过礼,一本正经:“表嫂,我不喜欢你。”
慧娘嫣然含笑:“我知道。”这是哪门子仇气也不知道,不过小表弟很上心。他反反复复地要说,每天一回:“表哥回来,必要看我的,就去年,因带表嫂回来,怕我过了病气,就没有去看我。”小表弟有板有眼。
慧娘再赔笑,心里是大笑不止。看看,夫君人人喜欢,小表弟都为去年萧护没有看他而怪到自己头上,何况是自己面对夫君有夫人们意图染指时。
小表弟睁着大眼睛,很严肃:“我才去书房里见过表哥,表哥让我陪表嫂玩耍,我就来了,你不必太感激,我是为着表哥的一片心。”
房中“扑哧”,“扑哧”声不断。
小表妹眨着眼睛:“哎,小弟,你这叫争风吃醋呀。去年你染的是时疫,送你乡下养病,我都不去看你,表哥当然不去。”
“你算什么!”小表弟断然地问。小表妹跳下椅子,双手叉腰:“我算什么,我是你姐姐,我算什么……”叽哩咕噜说一通。
慧娘及时打断,笑容可掬问小表弟:“表哥在做什么?”小表弟回答:“在书房里见人,并没有女人。”当表嫂的就喝水,表示自己要听的不是这个。其实眼珠子乱转,心里窃笑,小表弟真好哄。
而小表妹听见怒瞪杏眼,这小子,你抢了姐姐的差使。是自己弟弟,小表妹在心里嘀嘀咕咕,本来帮表嫂去一回书房,可以挣一百两银子。
这小子!
而慧娘还在笑,现在笑的是小表妹面上的不甘,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随着小表妹和小表弟们的到来,解开她心思不少。光一个小表妹,就是个搞笑的人。
换成一个人在府中时,无人可开心怀,心思就只在来见的夫人们身上。
萧护最近,也比以前笑得不一般。但是那幽幽在乎的心思,还沉在慧娘心中。这心思不久被打断,苏云鹤兴冲冲过来,一直到慧娘面前笑嘻嘻:“表嫂,表哥书房里全是男人。”
姐妹们又低头嘻嘻,慧娘涨红脸,但眸子明亮:“多谢表弟。”这才知道自己吃醋,全在面上。苏云鹤转头,对气呼呼的小表妹张牙舞爪:“哈哈,你又少挣了钱,我呀,不要钱的!”
“出去!”小表妹怒目手指门外。
苏云鹤扮个鬼脸儿:“嫁妆不够吗?死要钱。”一步跳出门外,又回身微乐:“贺二表妹,林三表妹,四姑老爷给你们买大园子去了,没小丫头份儿!”
小表妹拿起茶碗追出去,房中小表弟再次面无表情开口:“我也不要钱!”慧娘哈哈大笑,大笑总有东倒西歪,惊动奶妈进来板着个脸:“不能大笑。”慧娘赶快噤声。姐妹们一人一句指责小表弟:“就你招的,不知道不能大笑吗?”
小表弟还是绷着小脸儿,以示自己不高兴,可是那眼神儿怯下来,不能大笑?他百思不得其解。
……
城外野店,四姑老爷带着子侄女婿高谈阔论,他家的新女婿越发让老丈人满意,每天一早来侍候,从早饭用到夜宵的酒,就差不回家。
老丈人偏心上来,总看着比余明亮好。
小二送酒,廖明堂和余明亮同时起身,一个拿酒碗,一个倒酒。四姑老爷先对自己女婿笑:“明堂啊,你看今天这园子,你喜欢吧?”
余明亮是赔笑,四姑老爷的偏心,不过一天就看得分明。
贺家两个大舅哥对余将军说过:“四姨丈为长辈,带着我们操办,要是有什么偏颇的,你千万别放心上,横竖,父亲另有东西补给你。”
廖明堂早看出来,四姑老爷带着给自己女儿办园子,一定要压过三姑老爷的架势。他和余明亮又关系好,两个人嘀咕过:“这岳父要是呆一年该有多好。”
当时两个女婿,小余将军握着一块新玉佩,廖明堂就多一个簪子,玉佩自有。姑爷们不笑不行,四姑老爷为长,也代为贺二姑娘看园子,他偏得过了,自己女儿园子多一个小桥都是数过的,亏他有这些功夫去数桥阁轩榭。
贺家舅爷就让小余将军不要放在心上,私下里补给他,还要加上一句:“不要让四姨丈知道。”小余将军拿到东西,就找廖明堂,廖明堂就把自己的也给他看,两个人就差做梦也笑醒。
也担心过,如此这般的比下去,岳父家的钱大半要到自己家里,只怕以后后悔?
此时说园子,廖明堂赶快奉承:“岳父,这园子卧石听泉,曲水流觞,寸山多致,片石生情,实乃上好园林。”
林大公子就喝酒,这话是姑爷昨天才请教过他的,林大公子也喜滋滋儿,为了讨父亲这文人喜欢。
四姑老爷心里明白,就为这讨好才要展颜而笑,旁边飘来一句:“可笑可笑,如今外省的人在京里置办产业,只仗着有钱,以为这里是江南乎。”
这一桌子人人变色,看野店上。
桌子四、五张,游客七、八个。三个人秀才衣巾,不新不旧,不雅不俗,不干不净,手中一碗酸酒,闻到味儿就一般。
林大公子淡淡而回:“京里又如何,还不是江南人萧家大帅当家。”有一个黄衣秀才嗤之以鼻:“江南人当家?”
贺大公子挺身而出,扬眉:“本朝开国皇帝打下这江山,他也不是京里人!尔等,又能如何?”
“开国皇帝文成武德,不是曹操一般人物可比。”绿衣秀才昂首翻眼睛。
贺二公子冷笑:“谁是曹操,谁又是献帝?新帝尚没有到,你们就自立为帝?”一句话说得秀才们都动容,接不上来话时,迸出一句话:“你等江南人氏,江南口音,这京里不是好呆的!”
“哈哈!”四姑老爷用过一碗酒,也出来了。他一起身,衣衫飘然,先带着压人气向,笑容可掬:“江南人乎,京里人乎,兵乱之际,你们在哪里?”
又问:“秀才读书,是治世匡国,在小店中先意气沉浮,怎么不往用人处使用?数十年寒窗,就着你们京中的名点心吃了不成?”
又问:“郡王各据一方,各自不通往来,你们这秀才,既然有抱负,前有苏秦和张仪,后有孔子周游列国,是你们的榜样,你们几时才去?”
又问:“三寸烂舌要见功夫,要是鬼谷子,要在深山中;要是姜子牙,你应该在名川旁,这里山不见山,水不见水,你们是什么人,敢不报名号就出言挑衅?”
自己人拼命鼓掌:“好,说得好。”
秀才们气得脸快和酒一个颜色,一个白衣秀才大怒问道:“先生,我们京里不是好呆的!不要以为一个江南人乱政,这京里全都变成江南人的天下。我请教先生,你口舌不错,想必纸上功夫也不错,写的是什么书?著的是什么典?”
才说过就自己后悔。
四姑老爷放声大笑:“蠢才!古来的大贤,个个都有书?介子推视功名为草芥,著过什么书?伯夷叔齐大贤能让,著过什么书?姜尚苏秦都是有书的人?”
“父亲说的好!”林大公子颇为骄傲。
“姨丈不愧是江南名士也。”贺家两个公子恭敬地道。
廖明堂景仰再景仰,余明亮推推他,才想到起身敬酒。
秀才们败下来,灰溜溜出来,在外面打听:“这几个江南人是谁?”
“自从萧护乱政,京里江南人可以为王!”
“岂有此理!”
旁边有一个人跟着从店里出来,树下解马缰绳,插一句话:“你们不知道,这是萧大帅的亲戚,萧家四姑太太的丈夫。”
“原来是他,难怪一股子兵痞味道!”秀才们忿忿然:“秋游遇到他,真是晦气!”
插话的人笑听完,打马往京中来,径直在大成长公主府门外下马,有人招呼:“钱先生回来了,今天京外有什么可赏玩的。”
“有,遇到几个酸丁加酸丁,”钱先生笑着进去。问大成长公主,却和萧老夫人在说话。一刻钟后,萧老夫人告辞,钱先生在树后看她面相,抚须道:“果然是贵不可言,难怪生下大帅那样的儿子。”
见长公主有闲,赶快把城外的笑话告诉她。长公主微笑:“这倒有趣儿,让他们吵去吧。萧护,也该多听听这些疑心他的闲言。”
钱先生,是大成长公主收集谣言的一个门客。长公主往后宅里走,十几个夫人,乌游唐等人全在这里坐地。
见长公主来坐下,含笑道:“萧夫人有孕,夫人们,你们都是风流的人,怎么不往萧府中去?”乌夫人不悦:“萧大帅还是冷淡人。”长公主低一下眼敛,乌夫人呈给张太妃有信,不用问,是南安王给张太妃的,说的什么?
这个贱人,至今不肯告诉。
再看唐夫人,没几天,唐夫人死要钱的个性就出来。她可以不要男人,却不能不要钱。长公主故作关切地笑:“夫人是个求差使的人才是?”唐夫人掩口轻笑:“可不是,只是萧帅呀,实在不讨人喜欢。”
长公主莞尔,再说萧护不好,她们每天谈论的话题,都会有萧家大帅其人。
长公主眯起眼:“夫人们,我辈女人,也不能让于须眉辈。打仗平乱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