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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娘又有了,大帅打仗不忘多生孙子,萧老帅和萧老夫人都坐不住,得出来看看这有第三胎的人是什么样子。
照例家宴,萧护不敢说慧娘有孕还有伤,只说她要静养不能家宴,人人理解。酒过三巡,大帅溜出席,迈开步子往房中来。
谨哥儿跟上,训哥儿跟上谨哥儿。六岁左右的胖团子,和三岁左右的二团子把脑袋伸进房里,见到父亲坐在榻上,母亲坐在对面,面前摆着一桌子吃的,父亲微笑:“张嘴,”母亲张嘴,接过一口饭。
谨哥儿蹿进去:“我会。”训哥儿想也不想:“我也会。”他会什么估计自己也不知道。
萧护见到儿子们来,朗朗笑了:“哈,你们来帮忙的。”慧娘还想扭捏,谨哥儿接过父亲手中勺子,弄一勺子汤水,一半滴到菜里,送到母亲唇边,不忘记吹嘘自己:“我总是喂弟弟。”训哥儿奶声奶气:“嗯啊。”
拿一块吃的,小手上不知哪里玩的还有一块灰,他要踮起脚尖送到母亲嘴边,瞪大眼睛,学话:“我喂哥哥的。”
谨哥儿恼怒回头:“你几时喂过我?”
训哥儿眨眨眼,也道:“你也没喂过我呀。”
萧护听小儿子对答流利,笑个不停。
谨哥儿当着父母亲面,知道要面子,拿起一块吃的往弟弟嘴边,训哥儿习惯性咬住,谨哥儿得意:“我喂你了,”
训哥儿咬一口,双手抱住自己吃的,再回一句:“我喂你了。”
萧护夫妻笑得前仰后合,谨哥儿要抓狂,现场告状:“弟弟总学我说话。”
☆、第二十四章,正文结局
大帅出去,把两个儿子丢下来给慧娘。训哥儿挟菜,慧娘低头来接,菜叶没到嘴里,全到了衣上。再看大儿子,不过六岁,手一抖,饭全折自己身上。
一大一小:“嘿嘿,”
没有半分难为情,还认为好玩。
慧娘看着饭吃不到,自己吃就没有儿子喂,只能对着饭和菜十回有九回半落衣服上也:“嘿嘿。”
总算有儿子肯喂不是?
家宴下午结束,萧护喊苏云鹤:“走走散酒。”兄弟走到角门上,大帅忽然神秘地一笑:“给你看个人。”
一指旁边小房间,有锁,还有两个人在外面守着。苏表弟好奇心最高:“是什么?”凑到窗户上一看,定定一时,“噔噔”倒退几步撞到萧护身上。
萧护扶住他笑:“喜欢吗?”却见表弟惊恐万状:“王月娥?”坐在房内的女人,不似以前皮肤光洁,还能认出是自己的旧恋。
大帅满心里欢喜,没看到表弟受惊吓太大。苏云鹤看表哥话多:“云鹤呀,你要喜欢,我对你岳父说过你可以纳妾,你喜欢,就要了吧。”大帅貌似诚恳的检讨:“你说的也对,说起来我们世家子,喜欢的不能到手,我和你表嫂恩爱就忽略你的喜好,你喜欢就留下吧。”
苏表弟有一时想笑,又一时是感动。
这一刻,表哥比豆花还要逗!
他想到自己说过的话:“要是王月娥进了家里,只怕也过得好。”那就一句话,却让表哥放在心上。
耳听表哥说他自己初时武断了,是没有帮到表弟的忙……苏云鹤好笑起来,要是自己有这样的儿子,自己也是要责备的。
既然表哥好意,苏云鹤决定再看一眼。到底是初恋,看她这几年有没有长出花来。他蹑手蹑脚再附到窗户上,见王月娥在房里不耐烦走来走去,柳眉倒竖,嘴里嘀嘀咕咕,什么把人弄来了不管了,什么萧家都不是好人等等。
借着日头光,她眉梢下的轻薄一览无遗。
苏云鹤忽然就糊涂了,自己当初看上她什么?见表哥在三步外笑吟吟等自己,苏表弟回来悄声道:“表哥,”
萧护眼睛发亮,能为表弟做一件如他的意的事,怎么样也甘心:“你说你说。”
“你自己要了吧。”苏云鹤掩口低头笑。
萧护对他脑袋上轻拍一下,笑骂:“说正经的,你心里还想着她……”苏云鹤道:“表哥我恨你,”萧护一愣,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表弟扯着他手臂走开几步,才忍俊不禁:“本来我是心里有她,就是她拿剪刀的样子也比现在这样子中看。表哥你好生生弄她来,你说我看过了,以后还会想她吗?生生的让表哥搅和了。”
萧护是见过一眼的,他失笑:“也是,的确老了。”还想着弥补表弟一下,商议道:“不然给你选几个年青的,跟她长得相似的?”
“表哥不怕娇慧也和我动剪刀,就只管找来。娇慧坏心眼儿呢,有点事就去找表嫂告状,到时候……”苏表弟坏坏地笑。
萧护道:“那算了吧。”
表兄弟走出十几步,一起大笑出来。萧护追问:“真的不要?当年你和我闹,是没天没夜的闹。”苏表弟弯着身子笑:“当年我应该闹到底,免得表哥你现在为难。”两个人笑得肩头抖动,都像回到少年时候。
萧护回去很想和十三说说,又怕十三醋坛子发作,还是不说的好,睡下来大帅一个人偷偷的笑半天。
第二天,他早早醒来。
对着窗纸上白光,萧护慢慢坐起,没有惊动还在睡的十三。晨光渐起,这是他从八岁还是六岁后就要起来的时辰。
以前总想多睡会儿,而后来每一回到家中,这个时候醒来,大帅就觉得精神抖擞,浑身是劲儿。
这大概是与在父母亲身边有关吧。
丫头们悄悄打开房门洒扫外间,大帅走出来,见一只鸟儿在绿枝子上叽叽喳喳,几只早结的果子让它啄在口中。
树下,小时候就在的兵器架子静静没有变化。唯一有变化的,是院门外冲进来一个人。谨哥儿又早早来了。
胖团子有小大人样子,不再是几年前行路冲冲,一脑袋撞到父亲大腿上,而是皱眉稳稳走着,小手甩开有模有样。
见父亲含笑在,谨哥儿笑眯眯走来问:“是来接我的吧?”
萧护愣住,弯下身子在儿子胖脑袋上抚摸几下,温和地道:“过来。”走到兵器架子前取下自己平时习练的铁枪,握在手中对儿子道:“等你能舞动枪时,父亲就来接你走。”
仰面的谨哥儿伸手来接,喜滋滋道:“我现在就能。”
他力气稍大于别人,向来认为别的孩子不能的,他能。可一接过父亲这长长的铁枪,顿时觉得身子重脚轻,没稳住后退几步,幸好长枪尖着地才稳住身子。
稳住后,力气用得不匀,枪尾驻地,力气反弹,往前又是几步走开。
谨哥儿:“啊啊啊,”要停下来就得松开枪,他又不舍得松。
萧护伸一脚,金鸡独立把长枪架住。对儿子很是满意:“你能握得动,也算了不起。”六岁儿子对上几十斤重的长枪,真没想到他还握起来了。
谨哥儿钦佩地对着父亲单脚就把枪架住的身影看看,来了小脾气:“我会很快舞动它!”他小脸儿带着决心鼓出来,瞪圆了大眼睛。
萧护微笑,道:“松手。”脚尖轻轻一抬,长枪飞到他手中,怕碰到儿子,一步纵开,就地起势,使了三枪出来,道:“儿子,你好好的和祖父学。”
“啪啪啪!”胖团子用力鼓着小手,心思飞得远远的。那里是祖父说故事的地方,金戈铁马,绿草飞扬……
自己就可以和父亲在一起。对于父亲这一次也不接自己,胖团子有些伤心。
萧大帅在家里住了三天,韩宪王攻下三座城,以飞快速度往京城而去。萧护和父亲说话时就好笑:“称帝就称吧,一定要去京城?”
老帅道:“历代天子牌位全在,他去寻找天子龙气吧。”阁子上放着萧护送回来的御玺,江南能人不少,也打不开这锁。
父子都有一句话没说,其实是找御玺吧?
第四天,萧护离去。他不惜出动顾公公用皇位钓住孙珉,就不能和韩宪王拖得太久。拖久了,临安王得不到皇位也会起疑心。
二王不联手,萧护不用惊动老帅,可保江南无忧。
对于称帝,萧护父子是犹犹豫豫,不算太果断。可事情,一步一步地不管不顾而来。
胖团子送父亲,和他勾手指,黑眼睛格外深邃:“父亲说话算话?”萧护莞尔,没有怪他说话不对,握住他的小胖手:“算话!”
春风送走大帅,也带走胖团子的幼年心思。他和祖父进门,就抿紧嘴唇:“祖父,我要学枪。”老帅纳闷:“你爹给你上的什么药,这么管用?”
萧老夫人学给慧娘听,慧娘一个人笑了半天。
家中姐妹们不少,慧娘不寂寞。闲时,大着肚子也得公婆允许带两个儿子上街,不过是他们逛,慧娘在车里。
临盆前几天,奶妈说肚子太大,格外的要动。慧娘带着两个儿子又上街去,看他们在摊子上挑选东西,在家人帮助下讨价还价。
无意中见到人流中有一个人影。
慧娘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再悄悄儿的看看,那个人修长如玉,真的是临安王孙珉。慧娘摸不着头脑,他在这里?
头一个心思就是喊小鬼:“小心着哥儿们,临安王在这里。”小鬼回头就布置,本来小少帅们就是家人随着,现在更是上去几个亲兵。
孙珉只看到亲兵们上来,就知道自己让发现。没准儿,还是萧夫人下的令。他苦涩的一笑,黯然退开。
慧娘在马车里气得不行,大帅一个人在前面打仗,临安王倒在这里。以慧娘还不知道萧护要称帝来想,以后这皇帝说不好还真是临安王的。
可让大帅一个人顶着这天和地,慧娘要不是为胎教,可以按军中学来的粗话骂孙珉。
她不知道孙珉神伤的出城,两边春花春水也遮不住他的忧伤。和韩宪王正式大战,孙珉本不该来这里。
可他记得萧夫人就要临盆,他一定得抽时间来看看。只看这么一眼也行。
萧护的两个儿子,一个胖头胖脑,一个活泼灵跳,不管是俊脸儿,还是眼睛都有萧夫人的影子。
临安王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眼,看到别人的儿子。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萧夫人遇袭前后有的,如果没了,萧护肯定要和自己拼命。
而收到的消息是萧护都打算和自己开仗了,自然有人劝下他来,萧夫人的话当然也有一定作用。
萧小少帅们笑逐颜开玩着,他们的母亲自然是平安无事的。
第二天,慧娘产下两个女儿,担心大帅起小名叫三团四团,早早和婆婆起了名字,叫谋。没想到一来两个女儿,就由老帅起名叫明谋,容谋。
未来的两个小公主明秀过人,慧娘百般不能割舍,也毅然在满月第二天辞别公婆而去。临走时,把女儿亲了再亲,直到滴下泪来:“母亲不忍丢下你们,却幸好你们还有祖父母在,母亲更不能丢下你们的父亲。”
谨哥儿伸出小手,上面有一个帕子给母亲擦眼泪。训哥儿学事,找不到帕子,抱起母亲衣角送上,不管母亲险些有里面衣服走光的可能。
慧娘破啼为笑,对公婆再三拜谢,老帅和萧老夫人都是满意的:“去吧,你只管放心。”老帅对萧老夫人使个眼色,萧老夫人和五舅太太等女眷们送她出门,当婆婆的悄声道:“你再有了,别告诉大帅先告诉家里,依着大帅,从来不及时送你回来。”
慧娘上马后,才有后怕。
还生?
当然好。
可这胖了又瘦,瘦了又胖真不是好滋味儿。
她胖得和张家似的离开家门,到大帅身边后又成了一个瘦子。张家对小鬼惊叹不已:“女人身子居然能这样一会儿宽一会儿窄,这是捏面人儿?”
小鬼给了他一脚,吼:“问你老婆去。”
韩宪王倾全部兵力,步步为营往京城里来。这一天,有人送回来几个重伤的。一个,是谢承运;另一个是祝氏。
谢承运是让流矢射中,他在查看城墙损坏情况,一箭中了肩窝。祝氏是帮萧扬挡了一刀,有盔甲没过多流血,人撞到地上,昏迷不醒。
当晚医生就没有睡,大帅和慧娘,蒋延玉夫妻也不睡。蒋氏夫妻陪谢少夫人守着,大帅夫妻还要两边跑。
萧扬呆若木鸡,坐在妻子床前从回来就不会动了,茶饭全是明铛哭着喂给他。
没有十几天,谢承运好了不少。那箭射在关节连接处,伤结痂,却还能乱动,谢少夫人不许他下床,谢承运和萧护偷偷道:“弄些酒来,你送来的她才让喝。”萧护晚上和蒋延玉一同过来,一个带着菜,一个带着酒。
谢少夫人却不过他们的面子,装作看不见出来。
又是一年春花绿,月光格外明亮。谢少夫人不能守在房里,就在窗下看花。她不是有意听的,房中的话却一句一句出来。
谢承运酒多了,往外面喊几声妻子:“再送菜来。”谢少夫人装听不到。谢承运喊几声找不到人,把余下的酒喝完,仰面长叹:“回想没成亲时,我们想喝多少就多少,爽快!”
房里爆出几声笑,很是排场。
外面,谢少夫人决定等大帅走后,就给谢承运很多颜色看看。
下面的话,让她呆滞住。
谢承运笑嘻嘻,打着酒呃:“萧护,呃,大帅,你……还记得我们说过的话?”堂堂尚书笑得贼眉鼠眼,萧护大帅鄙夷地道:“记得,值得你笑成这样!”
蒋延玉凑热闹:“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谢承运更笑得看不见眼睛,只有牙全在外面,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