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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匹骏马!孩子,你还欲再战耶!?”邓云在马上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气,笑赞而道。张宽犹豫一阵,还是张口叫道:“这位英雄,你本领高强,奈何从贼!?不如受降,我必会竭尽所能替你说情!!待来日,你我一同为国征战,建功立业,岂不是好?”
“哈哈!贼?这又从何说出?天大地大,大不过一个理字,这番朝廷下旨来讨,凭的又是什么道理!?我恩师乃当世豪侠,嫉恶如仇,一生仗义,为国为民,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老人家与李尚书更是至交,为何要暗算横大人!?更何况若是他老人家真要造反,凭他的名望,天下各路豪杰必定蜂拥来投,不到一年间,便能聚集数十万大军,而他自从辞官退隐,多年来都在天下游走,近几年方才开馆教学,说他是这大行山贼首之事,更是无稽之谈。这摆明就是栽赃嫁祸!而上回我与你等官兵作战,你也在场,我大行山的兄弟,何时杀过人了!?师出无名,必败无疑,朝廷乱加罪状,冤枉好人,岂不教人心寒!”
邓云声如洪钟,字字掷地有声,张宽听得脸色连变,他背后的官兵大多也是神情复杂,露出不忍、羞愧之色,毕竟这些官兵大多都是贫苦善良百姓。
第四十五章 牛皋怒毙奸人
不过他们的将领上官,却大多都是富豪、世族、官吏之家的子弟,这一部分人却大多与李斌狼狈为奸,见军中骚动,连忙纷纷扯着声音喝叱叫骂,不是说邓云妖言惑众、贼性不改,就是说邓云一派胡言、不知廉耻。
“闭嘴!!休要再说了!!”这些话,听在张宽的耳里,反而觉得自己与这些人为伍,实在可耻,脸色一变,怒声就喝。
张宽似要把心中憋屈尽数发泄,这一喊,震得那些纨绔子弟各个顿时哑口无声,面带骇色。张宽遂又想起当日李斌亲手杀了顾副官,然后又把这罪行嫁祸在大行山这些好汉头上,心中早乱。喝毕,张宽竟不敢对视邓云的眼睛。
邓云见张宽这些神情,心里也生了几分好感,遂又道:“孩子我看你心善,也是忠义之人,但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任由摆布,岂不是助纣为虐!?我不欲伤你,你且退去罢!”
就在邓云话音刚落,背后忽有一队骑兵赶来,大声吆喝,直宣李斌之令,教先锋部队,全军出击。原来李斌引着大部兵马,已经赶到附近,此时正于一可望远高处,观看战况,见张宽与邓云厮杀一阵后,突然停下手来,又气又怒,恐这张宽怠慢战机,即令人宣令先锋部队出击,又命麾下两员部将,各领一千兵马,分两路接应。
与此同时,且说邓云听得对面喊杀声起,面色一变,心中暗付:“李斌恶贼咄咄相逼,可怜这些官兵大多都是善良百姓!李斌恶贼实在可恨!!”
邓云想罢,忙一勒马,急望队伍冲去。张宽见背后队伍已然杀来,面色极其复杂,最终还是不敢违令,引兵突杀。说时迟那时快,邓云一赶到队伍内,急喝撤退,那两百骑兵似乎早有准备,纷纷勒马后撤,阵型丝毫不乱。眼见邓云引兵望山上狂奔,那些纨绔子弟都以为邓云心怯,各领队伍争先恐后地冲突,唯恐慢了,被人抢了功劳。于此,这千人官兵互相争抢,未战便乱。张宽见了,面色大变,急呼各队人马整好队形,各依横列前进。哪知那些纨绔子弟都以为张宽恐他们抢了功劳,心里妒忌,哪里愿听。
不一时,在官府先锋队伍身后,一左一右又响起阵阵喊杀声。却是李斌那两个部将引兵杀来,都想抢攻,两部兵马,都是队形凌乱。
“嘿嘿!!这回我就不信除不了这些大行山的蛮匪!!”李斌亦不过个不学无术的庸才,害人的阴谋诡计还算可以,领兵打战根本就是胡来,眼见自军兵马乱成如此,毫无纪律,竟还不知整顿,做出对策。
一个略识的兵法的将领,实在看不过去,连忙劝道:“都尉大人,前往作战队伍阵型混乱,都欲争功,若是贼子复回来杀,必败无疑。依末将之见,且速速鸣金收兵,以防万一!”
李斌一听,顿时面色大变,双眼怒瞪,扯声就骂:“愚昧!!眼下贼子锐气已尽,被我军雄威吓得胆寒,正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怎能反倒撤军退去,日后传出,岂不教人笑我不识兵法!!传我号令,诸军尽数出战,务必一举剿灭大行山的蛮匪!!”
李斌号令一起,诸将纷纷领命,各命其部兵马。李斌更是胆气大壮,纵马冲起,为首当冲,亲率大军望大行山杀了过去。
且说邓云引兵急撤,刚到第一处关口,郑明便来急报:“当家的,那李斌果然挥大军来杀,兄弟们已准备完毕,就等当家的号令!”
“好!”邓云如刀般的眼眸刹地发亮,话音刚落,听得下方喊杀声四起,不知来了多少人马。
“时机已到,教兄弟们立即依计行事!”邓云心头一喜,疾呼叫道。郑明听了,却是眉头一皱,疑问道:“当家的何须这般着急,待后面大部兵马赶到山下,再做举措,也是不迟!”
“不,如此一来。万余人马前倒后挤,互相践踏,死伤定多。朝廷虽是可恶,但那些兵卒大多都是百姓,身不由己,我不欲伤害无辜。现在这个时机,正好合适!”邓云脸色一沉,疾言厉色地说道。郑明闻言,方才醒悟,心里敬佩至极,遂令左右招摇起旗帜,旗令一动,郑明所领的三百义匪,连忙各提起一个个装满泥土、碎石的大箩子,看下坡官兵将要杀到,纷纷泼洒推倒,霎时间泥土、飞石,一大片一大片地望下方袭去。那些纨绔子弟,只顾着争功,眼见上坡泥土、飞石乱坠,顿时吓得面无血色,纷纷大喊撤退,前方兵卒追得过急,却都刹不住脚,不是被飞石砸中,痛得哇哇大叫,就是被泥土盖了一脸,许多骑兵都翻落马下,战马乱撞,后方人马又扑了过来,这一下乱势,简直乱得无法形容。
这还是邓云善心,故意没用大的石块,还有滚木袭击,否则这一阵子,这些官兵起码要伤亡过半。邓云面色一紧,遂向身旁的红缨投了一个眼色,红缨一把举起长矛,骄喝叫起,立即四处义匪,各个嘶声呐喊,山中各处关口,纷纷呼应,喊杀声震天动地,从四面八方而起,仿佛草木皆兵,极其吓人。先头那些已是大乱的官兵,听得这般声势,以为山上贼子大举来攻,各个吓得肝胆碎裂,各自逃命,乱冲乱撞。与此同时,邓云却和红缨引着那二百骑兵,赶入右边的树林,不知望哪里去了。
且说李斌以为此番必胜无疑,引兵大举来攻,刚杀到大行山下,忽然听得山里近处惨叫不绝,而且还隐隐夹带着阵阵泥石滚动震响,心里就是一惊,有些不祥预感。不一时,山里遍处响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随即很快又被一阵阵惊慌失措,仿佛丢了魂的乱叫覆盖。李斌心头一颤,浑身哆嗦,抬头望去,眼见不知多少兵卒各自逃窜,各个兵甲不整,不是丢了头盔,就是没了兵器,狼狈不堪。
就在此时,右边忽地暴起一道喝响,把那几乎吓得胆碎的李斌,顿时吓得五魂六魄都飞了走。
“李斌狗贼!!还我恩师命来!!!”
李斌面色剧变,这时他麾下的兵马已乱,从山下逃来的士卒、将士乱冲乱撞,都只顾着逃命,吓得大半兵马往后就逃,势如山崩。待李斌望去,只见邓云率一部骑兵从右边袭来。原来邓云暗取捷径,料定这些官兵势必大乱,出以奇兵来袭。
果然,李斌一见邓云,犹如见到阎罗王,惨叫一声,勒马就逃,同时口中还不忘教麾下兵马,快去截杀。怎奈,他麾下军士早就乱了,大多都被吓破了胆,哪里顾得去理他。唯有两个忠义的将领,急领着约数十兵卒前往抵挡。邓云怒喝一声,飞马挺棍,快得惊人,刹地冲入人丛之中,左突右冲,把其中一将一棍挑翻,连打翻七、八人,红缨领着那二百骑兵杀到,霎时间便把那数十人的队伍冲的大乱。
与此同时,邓云一人一骑,已冲入乱军之中,所到之处,无人能挡,那些官兵将领都是俱他,纷纷让开,有些胆大的,欲想争功的,暗放冷箭去射。怎奈邓云冲得快疾,兼之身灵心巧,那些冷箭不是被躲开,就是射偏,一路紧追在李斌身后。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阵人仰马翻,只见两人并马冲起,各提兵器,望李斌截杀过来。李斌本就心乱,直到那两人杀近,才反应过来是敌人。其中一人,身形庞大,虎背熊腰,手执一柄长枪,嗓子大得惊人,怒喝叫道:“狗官!!看我牛皋取你狗命!!”
喝声一起,如轰雷炸开,李斌只觉耳朵都发鸣,眼看去时,一道疾影带着寒光已到。‘咻’的一声,那枪头已刺入了李斌的咽喉,李斌甚至来不及惨叫,眼睛瞪得斗大,尽是不甘、怨恨之色,最终渐渐黯淡、空洞。随着枪头一拔,李斌尸体便就翻落马下,四周官兵将士看得惊愕无比,一时间都呆滞起来。
“牛大哥,狗官已除!莫要多做纠缠,先与邓小哥会合!”在牛皋身后赶来的那人,赫然正是梁兴。牛皋仰天大吼,甚为解恨,眼见邓云就在不远赶来,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骑马便走。
“牛大哥、梁兄!!”与此同时,邓云也发觉了牛、梁两人,不由惊呼起来。
“哈哈,兄弟好本领,就这一会儿,便把这万余官兵杀得兵败如山倒,亏哥哥和小梁子还为你们担心了一回!”牛皋张嘴就笑,旁边的梁兴听这称呼,脸皮抽了抽,虽想抗议,想这不是时候,连忙与邓云说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邓小哥我们回山中再来细说!”
邓云听了那小梁子的称号,不禁面色一怔,差点笑了出来,又见梁兴有几分怒色,急把头一点答道:“好!我也有许多话要与两位哥哥说!”
三人说定,遂各纵马奔起,至于那些官兵唯恐避之不及,哪敢去触这三人的霉头。不一会,邓云等三人和红缨那部骑兵会合,冲出乱军之外,望原先下山的捷径折返。
李斌被牛皋杀死,再加上这一万官兵的统将、上官都是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弟子,各个都顾着逃命,如此一来,各队兵马无人指挥,越来越乱,直到邓云等人上了山,望山下看时,只见遍地都是盔甲、兵器、马匹、旌旗,那些逃窜而去的官兵,惊呼乱喊,自乱阵脚。
第四十六章 离别宴
“诶,想大宋泱泱大国,底下兵马,却都是这些乌合之众,土鸡瓦犬。将来金邦杀来,如何抵挡!?”梁兴看着眼前光景,不由低声悲叹。
邓云眼睛一眯,沉声而道:“这些官兵平日缺乏训练,他们的将领上官,又都是些只知享乐,唯利是图的纨绔子弟,如此军队岂能强盛!?兵不练不精,何况将乃兵者之首,当以身作则,不但要有不畏强敌之心,更要有料敌思策,决胜千里之智,就凭这些庸才,如何能统领兵马!?朝廷昏庸,只是可怜了这些兵士!!”
“说得好!!凭小哥你这本事,若能聚集一群有才之士,再聚他数万人马,岂聚那金邦虎狼!!”牛皋那双大眼一亮,扯声喝道。他这话一出,邓云不禁脸色一变,长叹了一声。牛皋眉头一皱,正想问话,这时梁兴却记起沿路打听的消息,忙向牛皋打了个眼色。与此同时,郑明也向牛皋投来目光,牛皋面色一怔,见这气氛不对,便也不再说了。
官兵已然尽退,邓云料想经此大败,官府一时半会绝不敢再来侵犯,遂命一众弟兄下山收拾战场,得兵甲、良马等装备不计其数。
当夜,邓云于山寨中大摆宴席,犒劳一众兄弟,自与牛、梁、郑、李等人,还有红缨、黄师儿两个女子共坐一席。这黄师儿性情古怪,也是个自来熟,和红缨感情极好,也不怕这些义匪,反而有亲近之意。红缨向大家伙介绍了黄师儿,更称她是自己的金兰姐妹,黄师儿嫣然一笑,俏施一礼,牛、梁两人听她医术了得,常为贫苦百姓、英雄义士义诊,不取分毫,而从那些权贵富豪得来的天价诊金,却多数分予百姓,倒有些劫富济贫的态度,皆是敬佩不已。当然黄师儿亦有几分本事,特备是她的身法极为了得,兼之机灵聪慧,这才敢向那些权贵富豪漫天开价。邓云觉得这黄师儿很是神秘,了解她越多,便越觉得她本事,根本不像个娇滴滴花季少女。
大家伙有说有笑,黄师儿也是大方,与众人谈着有关自己的事。不一时,酒菜上齐,众人如自家人般,也不可客气,喝酒的喝酒,吃饭的吃饭。待填饱了肚子,众人便喝起了酒来,黄师儿酒量也是不差,来者不拒。大家伙玩得正是欢乐,邓云面色一沉,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向身旁的牛皋问起了黄机密。牛皋闻言,顿时面色一变,深吸了一口大气,双眼尽是怒火恨意,大吞了一碗酒后,把事情来龙去脉,徐徐道来。
原来那日牛皋离开大行山后,很快就找到黄、梁俩人,当夜就在附近村庄过夜,之后便望汴京赶去了。一开始,路途还算顺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