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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军携手进攻蒙古的大好时机,朱棣望眼欲穿等待去年分兵南下的常冒帅部归队,
谁知兵部一纸调令,本该归队的一个师精锐连同主将一块被调往大同,归入威北
军的建制。那可是朱棣苦心经营好些年才攒下的家底,震北军全部人马加起来,
算上苏策宇的独立旅,也不过是四师三旅的规模,还得分出一个师来威慑辽东各
地。常茂一走,燕王手中敢调动的部队就剩下两师三旅,其中苏策宇那个独立旅
还是震北军的财源,辽蒙联号全靠这只部队照应着才能保持高效率运转,不到关
键时刻不能轻动。就凭手中这点儿人马去荡平整个草原?朱棣不住对自己苦笑。
“增寿,咱们的补给还你能用多久”?对着地图发了会呆,朱棣低声询问。
徐增寿展展眉头,从容的回答到:“大概能支持一个月,去年秋天消耗掉的
弹药基本补足了,粮草还差一些,北线路不太好走。早晨金山部送咱们一千五百
头羊到了,只是现在瘦得能看见骨头,等到草芽芽长出来,抓上春膘才能顶饭”。
物资走北线从卫青堡、去病堡运来,立春以来风大,运输队很容易走散,千里荒
野上,一旦迷路就是送命的下场,所以震北军的补给遇到些困难。朱棣与徐增寿
一致认为,震北军主力应该南下到大宁一带,接受辽阳、热河方向运来的物资,
但是朝廷否决了这个建议。很明显,朱元璋并不希望任何一只军队强大到让朝廷
不安的地步,哪怕这支军队的领袖是他的亲生儿子。调走猛将常茂也可能是出自
这种考虑,但调到威北军他还能保持原来的勇猛无敌吗?当年李陵的悲剧就在眼
前摆着,不是朱元璋想拆掉武安国的根基,李陵和王飞雨能惨遭横祸吗?
帝王之家,谁知道帝王之家意味着什么?这次帝王手腕用到了亲儿子身上,
朱棣苦笑了一下,强压住心头的沮丧,把目光放到地图上辽阳附近。几年经营,
辽阳就像北平的一个小缩影,并且各种产业已经初步具备了自己的特色,有些地
方做得比北平更彻底,如果把基业迁至辽阳,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就是不知
道父皇的意思,准备让新封的那个辽王弟弟掌管多少地盘。不管他了,反正朝廷
来的圣旨说过辽王要听受燕王节制。地图上,从北平到辽阳,一条隐隐的黑线翻
山越岭,马上就接近辽阳城,那是詹氏兄弟的商号承包修筑的水泥路。如果这条
路修通,大批物资可以迅速从北平用四轮马车直运辽阳,震北军的补给负担将大
大减轻。留守辽阳一带的士兵也可以大幅减少,因为一旦有事,士兵可以沿马路
迅速调动,将所有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
用手凭空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朱棣又问道:“詹氏兄弟现在忙什么,他们
不是保证说开春就开工,今年立秋前可以让马路畅通的吗”?
“马路应该没问题,修路的俘虏被高丽人赎回了不少,但曹将军用船送来一
批日本海盗,都是他们本国给他们定的罪,要服苦役十年以上才能赦免”。提起
马路,徐增寿有了些底气,去年高丽改名朝鲜,李成桂正式成为国主,为了拉拢
人心,李成桂遣使节赎回了大批修路的高丽战俘,筑路工程一度出现人力紧张的
情况。好在今年年初曹振大人逼日本签订了城下之盟,幕府将军足利义满为了让
水师尽早撤兵,将九州沿海很多居民抓做倭寇充数,曹振亦不问真伪,一概发到
辽东做苦役,上万口子,装了满满二十大船。徐增寿参照朱棣先前的做法,把倭
寇全部租给了詹氏兄弟当修路工,为震北军赚了大笔军费。“那些日本人也真是
犯贱,你好好待他,他就踩鼻子上脸,你拔刀威吓,他反而乖乖地跪在地上,把
脖子伸出来让你砍,还满脸光荣的样子”。徐增寿边说,边装比划出一个倭寇的
熊样。
朱棣和被徐增寿的话和姿势逗笑,屋子里的气氛稍微缓和。
“那应该是他们国内的规定吧,宋挺将军来信中说那里的规矩挺怪的,武士
老爷当街杀人,被杀的人要乖乖等死才叫礼貌,否则要受到大家谴责”张正心补
充了一句。
“要是蒙古也这么容易被征服就好了”,三人把话题又引回到当前的局势上。
成吉思汗的帝国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偌大的草原,扫荡一趟容易,一口吞下
太难。搞不好前脚打下来后脚丢掉,白白为他人做了嫁时衣裳。
“殿下,还记得我们去年在辽阳的各部大会吗,时机合适,咱们是不是借助
点辽东各部的力量,省得他们吃饱了没事干”?徐增寿小心的提议。辽东各部自
从高丽人被赶走之后,凭借手中的土地和物资与北平商人大做开发生意,很多部
族长都富得睡到了金子堆上。各部心存感激或刻意巴结,没少给震北军提供支持。
如果朱棣号召他们一同出兵蒙古,估计谁都不会拒绝,毕竟这仗怎么看都是有胜
无败之仗,时间可能打得久些,最终结果却是明摆着的。
朱棣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可,那些部落的私兵,我们想削还找不到理由,
哪能再给他们壮大的机会,毕竟关外新立三省各部族人口加在一起还远超过咱们
汉人”。
这道理没错,辽北各势力错综复杂,轻易改变现状后果都不好预测。徐增寿
意识到自己出了个馊主意,低头陷入了沉思。凭借震北军的力量,凭借北平和关
外三省的实力,凭借…。?能凭借的现在已经都凭借了,少年时壮志封狼居胥,
现在真的打到了这里,才发现封完狼居胥后要达到更高的目标有多么力不从心。
“殿下,咱们能不能借助那些投靠过来的蒙古人,利用你现在的身份,反正
你的身份是一潭混水,咱们不妨给他搅得更混”?张正心突然冒出了一句。
朱棣一愣,抬头不解地看着属下这个年少胆大的将军。后者无畏地对着他的
目光,眼睛中的神情分明是说:“反正你已经逃不掉半个蒙古人了,不妨多多利
用这个身份”。
徐增寿也被这个大胆的建议给吓了一跳,狐疑地问:“正心,说明白些,你
是说让金山部勇士参战”。
张正心点点头,“不光是金山诸部,新进平定的漠东南蒙古,就是翁牛特诸
部,巴林部,齐叶特部、奈曼部……”张正心如数家珍般屈指计算着被震北军强
力压服的各部蒙古,“咱们用蒙古人征服蒙古人,让各部都立些战功,最好谁都
不服气谁”。
“对”!徐增寿马上了解到这个建议的价值所在,兴奋地附和:“殿下,咱
们再来一次斡难河大会,你和他们约为兄弟,成吉思汗说过,英雄不要在窝里掐,
天下有征服不完的草原和女人”!
“喀嚓”,天际间响起一个霹雷,洪武十六年,草原上第一场雷雨提前赶来
了。
第二卷大风路(三)
路(三)
如果千里之外的朱元璋能知道朱棣现在的想法,他一定会和儿子一样感到非
常委屈。皇家威严让父子之间无法好好沟通,裂痕一旦出现,只会随着时间推移
越来越大。洪武十五年震北军在草原上势如破竹,曹振率水师横扫日本,接二连
三的胜利让朱元璋和朝中大臣们对新式军队的信心膨胀到极点,所以根本没考虑
到震北军现实所面临的困难。今春调常茂西去大同更无半点儿恶意,当年拆分震
北军是为了分散武安国的势力,如今这种调动却是为了加大帝王家对军队的掌握。
按朱元璋现在的想法,现在每从朱棣的震北军中分出一股力量出来,这股力量都
可以成长为一支新式军队的主力,并且这个主力最好是掌控在自家子侄的手中。
大明朝的军事力量也基本是这样划分,在几只最具战斗力的队伍中,水师的最高
统帅是太子朱标,安东军归汤和指挥,名义上的主帅却是宁王。西南新军主帅沐
英是朱元璋的义子。驻扎在大同一带和蒙古人隔河对峙的威北军实力稍弱,主帅
冯胜自从去年贸然出击葬送了李陵和麾下半数人马后,一直负疚于心,多次上本
请辞,常茂及其所率的精锐一到,威北军的指挥权自然会交到他手里。这个看似
鲁莽的将军常茂接替冯胜掌管威北军是朱元璋考虑多时的一步举措,对于冯胜来
说,把军队交给他自己的女婿,表现了皇家对他以往功劳的最大肯定,他必然毫
无怨言。而常茂的另一个身份和沐英一样,也是朱元璋的义子,由他执掌军队,
朱元璋最放心不过。
战功赫赫的太子居中,诸子侄率军拱卫于外,大明朝江山万万年。自从李善
长老去之后,朱元璋也开始慢慢考虑起自己百年之后的安排。原来朱元璋还有些
担心太子性格过于软弱,可是经过近几年的外出磨炼,朱标的性格中明显体现了
朱元璋自己那遇事机智决断的优点,虽然还和他母亲一样有些善心泛滥,但朱元
璋并不认为太子的仁慈是个致命缺点,朱元璋认为和自己打天下时不同,太平时
期治理天下偶尔需要些慈悲心,经历去年日本一战,太子朱标在文臣和武将中的
威望如日中天,可以预见,他将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朱元璋仔细规划着朱家王朝
的未来,如画江山前,没有人比他凝望的时间更多。徐达老了,冯胜老了,常胜
将军傅有德也老到只能在指挥学院中发挥余温,将来是孩子们的天下,自己必须
提前为他们布好这个局。文臣方面,武安国没有野心,也没有军权,按李善长的
建议,是留下辅佐太子的不二人选,有了他,至少大明朝的国库不会出现入不敷
出的窘态。北平的郭璞也是一个不错的资政之才,为官多年,经验丰富,是将来
打理吏部的最佳选择,只可惜他和武安国关系太近了,自己还需要花点儿时间让
他们疏远。海事司大臣朱江岩是个智士,还出身于太子一系,可以入选礼部或继
续主管海事司,平衡朝中权力划分………。武将方面,天下之精锐全部掌握在自
己的子侄手中,可以肯定的是,在自己有生之年就能看到大漠南北并入大明版图,
盛唐之世朝廷实力不过如此。水路陆路并力发展,自己朱家的江山的规模肯定要
超过以前任何一朝。无论世界有多大,中华注定是世界的中央,要接受四夷来朝。
这不但是他朱元璋的梦,也是历朝历代帝王的梦。
“万岁,平辽侯他们来了”。秉笔太监王公公在御书房外低声通禀。
“让他们进来,叫御膳房准备今天的晚饭给送过来,今晚下午朕和他们有要
事商量,叫闲杂人等没事别来打扰朕”!朱元璋头也不回地吩咐,眼前的如画江
山好似一盘棋局,他要把每个子放到恰当位置,任一个子不能脱离掌控。
大学士邵质、吴伯宗、费震和平辽侯武安国通报后鱼贯而入,叩拜之后,各
自找个合适的位置站好,朱元璋吩咐太监搬过几把椅子,众臣子照例走一遍推谢
的过场,等皇帝再三赐座后贴着椅子坐了半个边。
“朕今天找你们来主要是几件涉及到番邦来朝的事,朕想听听你们的主意,
怎样做才能不失天朝威严,又不让外人说咱们天朝大国仗势欺人,关键一点,要
占据主动,防着将来大家翻脸。这两个小国都不是什么善类,咱们现在前方和蒙
古人正打得激烈,不能树敌过多,先放他们一马,有些帐往后压一压,等大家都
有时间时再一点点儿算”。众人落座之后,朱元璋把下午的议题摆了出来。
受了武安国的影响,朱元璋现在每当议事前,总喜欢把议事要达到的目标说
清楚,免得大臣们说话词不达意。在朝堂上这样试过几次,效果还不错。所以在
御书房决策时,朱元璋基本就采用了这种谈话方式。为了让几个大学士更清楚当
前情况,朱元璋特地吩咐人把最近的几个奏折和番邦来信取了来,一字排开在桌
面上。那是河中地区帖木儿的称臣信,日本幕府将军足利义满的保证书,还有郭
璞和曹振等人的建议。
自从内阁中逐退了王本等人,众学士知道皇上做事唯利,不愿意受一些礼义
上约束,所以也不再提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反正内阁议定某事的处理意见后,
自有臣子能找出一个符合春秋大义的理由。况且现在是在御书房,不是朝堂之上,
更不用避讳什么是否违背圣人之道。国家利益面前,根本没有道义公理可言。众
人一一将桌子上的奏折、文案以及辅助资料翻阅了一遍,各自心中有了计较。
“万岁”,文渊阁大学士吴伯宗拱手施礼,欠着身子率先说出了自己对日本
请求大明水师撤离的意见,“那日本国人行事一向欺软怕硬,反复无常,是以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