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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准备大动干戈的时候,探子却跟我说,颜儿在瀚暮的军营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是不是颜儿知道我要找她,故意避而不见吗?她一定是很恨很恨我,但我真的很想见她,天天想,夜夜想,想了十几年,折磨了我十几年,如今知道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更加是坐不住,那心如千条虫在爬那么难受。
我开始发疯地去找她,但她如当初那样,杳无踪迹,我第一次发现人力的渺小,天大地大要找一个故意躲你的人太难了?颜儿,你在哪?
我对这浩渺的天空大喊,我对着无边无际的旷野嚎叫,但喊到声音哑了,依然听不到关于颜儿一点点的消息。
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一定要找下去。
但我没想到最后帮助我的人竟然是莫忧,我不知道他怎样发现颜儿的踪迹,但拿着他书信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快跳出来,我怕我去迟一步,颜儿又不见了,我又找不到她了。
我匆忙传位给陌儿,陌儿虽聪慧,但太仁慈,为了避免他们兄弟手足相残,我将最有实力争夺皇位的仁儿调离了京城。
安排好这一切,我骑着快马飞奔而去,没有人知道我此时的焦急,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的迫切。
我一路上几乎连一口水都没有喝,风餐露宿,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在赶路,月亮的清辉照耀大地的时候,我依然在赶路。
到山脚的时候,我的心既兴奋又忐忑,各种感受一起涌上来。
湖水的倒影中,我看到一个潦倒不堪的人,颜儿一定不喜欢我这样,我换了一套新的衣服,将脸洗干净,才上山。
但心情真的很忐忑,十几年不见,她是否还记得我?十几年不见,她是否已经心如止水?
颜儿,十几年不见,你是否可以宽怒离?
番外卷 人生百态:037:山之峰巅
当我看到那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身影,当我看到那个日夜思念的人儿,我竟然没有冲上去抱住她,我颤抖着身子,我在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感觉我已经没有资格将她抱住。
喉咙又干又涩,当我那一声颜儿喊出来后,竟是那样的沙哑难听,我看到她的身影猛地颤抖了一下,但她却低头继续摘着菜叶子不理我。
那些菜叶子被她得手弄的烂成泥,惨不忍睹,但她依然不肯回眸,也不肯站起来。
“颜儿,别这样对离,离找你真的找得很辛苦,离知错了,离真的知错了。”我颤抖着声音认错,但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说话,依然在摘那已经烂得不能再烂的菜叶子。
天地之间似乎一下子寂静下来,连风儿都不往这边吹了,这种寂静让人恐慌。
我终于忍不住将她拉入怀中,带着我苦等了十几年的思念,带着苦苦寻找却一无所获的焦虑,她手中的菜篮子跌在地上,菜叶子零零碎碎撒得满地都是。
但无论我怎样努力,无论我怎样哀求她,她都对我冷若冰雾,似乎我于她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人,我很害怕这种感觉,我宁愿她打我,她骂我,甚至用刀子一刀刀割我,我害怕她这种冷漠,这让我觉得很茫然,很绝望。
我以为只要我肯付出,只要我肯等,我总会让她冰冷的心稍稍回暖,我总会让她血淋淋的伤口结疤,但瀚暮的出现让我微薄的希望全部幻灭。
看着他们身体缠绕在一起,看着他们唇舌交缠,我愤怒之余,更是痛彻心肺,但当我们四目相接的时候,我又说不出的恐慌。
他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朝气蓬勃,他是那样的高大俊朗,他的眼神是那样的霸道,似乎我才是一个入侵者,似乎我的出现打扰了他的生话,似乎颜儿是属于他的。
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那一刻我真的感觉颜儿已经不属于我,不是我努力争取能可以要回来,但我不甘心,我更不舍得。
看到他们在一起说说笑笑,我的心又恨又酸又无可奈何,看到他们单独在一起,我就焦躁无比,我知道他们讨厌我,我知道他们不想看到我,但我总是身不由己地站在他们身边。
我就是忍受不了他们单独在一起,只要他们站立一旁,我脑海总会出现他们亲热的镜头,我感觉我的头就要炸开一样,心就要裂开,无论在心里怎样叫自己冷静,都冷静不下来,我的心堵,呼吸也不顺畅,整个人难受得要死,难受得想疯狂地跑,疯狂的大叫。
那天下起了倾盆大雨,风呼呼地吹着,大树也摇晃起来,我与瀚暮在风雨中有一句没一句地对骂着,大家都是句句恶毒,句句刺心,我们都将对方视为眼中刺,恨不得拔去踩碎。
但她对他果然是不一样,她不舍得他在风雨中淋着雨,她将庵门打开给他,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他已经将庵门重重关上。
那一扇门在我眼前是那样绝情的关上,那一刻我像被他们遗弃了,那一刻我知道她选的是他,她心疼的是他,而我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薄薄的一扇门就这样并我隔在他们的世界外,我想一掌将门劈开,然后将瀚暮找出来,但手伸到半空就软绵绵地垂了下来,我将门劈开又怎样?我将他找出来又怎样?她的心没有我,依然是没有我,她的心恨我,依然会恨我,甚至会更加恨。
但明知是这样,我依然不肯离去,我挪不动我的脚,我去拍门,我发疯得拍着门,但风声雨声雷声将我的声音掩盖,我不会让他们两人独处一夜,我绝对不会。
大雨湿了发,湿了衣服,大雨打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我沙哑着声音喊她的名字,我明知道她不会开门,我明知道她不会原惊,但我却抑制不住自己,他们独处一室,让我揪心,让我痛心。
我麻木地拍着门,我茫然地叫着,我无力挪动身子回到自己那冰冷的茅屋,屋子再舒适又如何,茅屋能挡风遮雨又怎样?没有她,我住在哪里都全身冰冷。
偶尔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开,我沙哑的声音完全淹没了,我也感觉就被炸得粉碎,但我就是不甘心离去,我的手还是那样麻木地拍着,心中总祈求那门会轻轻地打开。
我喊到无力,一个人软软地倒在地上,雨水溅起的泥土打在我的身上,脸上,那一刻我觉得我被全世界遗弃了,那一刻我觉得我已经死了,死在这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死在这场冰冷的大雨中。
我和着狂风暴雨大喊,心是那样的压抑,即使我喊得那么大声,心还是痛,还是难受,原来有一些错真的是不可以弥补?原来有一些人错过了,真的不会再回头。
她应该已经不再爱我了,也许在那个冷宫,她就已经不爱我,也许她从来就未曾爱过我,我凄凉地大笑,我绝望地嚎叫,我真的后悔了,颜儿,我真的悔了,我还能回头吗?
泪水伴随雨水一起流下,也许我现在就是死在狂风暴雨中,她也不会再为我滴一滴眼泪,也许她也不会为我难过半分。
颜儿,我真的是彻底失去了,颜儿,我真的彻底失去了吗?我还有没有半分半毫的机会?
风雨中,雷电交加中,那破败的木门依然紧紧闭着,它如一个恶魔在对我狰狞地笑,它在对我无情地嘲弄,我死死盯着,但最后还是失望,无尽的失望就是绝望。
我的希望最终彻底幻灭了,十几年追悔莫及,十几年痛苦守候,原来她已经不需要我追悔,原来她已经不需要我守候,也许我在她的生命中就如那匆匆的过客,过了就过了,不留一点痕迹。
莫忧是她年少时的梦,是她第一个男人,她忘不了他,瀚骁陪她十多年,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她这辈子一定不会忘怀,他们彼此有了牵连,如今又有太阳般的瀚暮陪伴着她,她一定不会寂寞,只有我带给她全是恨,只有我不曾让她的心起过一丝涟漪,只有我不曾得到她丝毫的爱,我无声的笑,笑得是那样凄凉,那样的无望。
她与我在一起的那些年月是否真心开心过?我的爱是否能让她有甜蜜过?也许我的存在才是她痛苦的源头,但我为什么就不舍得放手?我为什么就放不下?
头痛欲裂,虽然淋着雨,我却感觉身体一点点变热,但当我想来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竟然是如此绵软无力。
我跌跌撞撞跑回茅屋,天快亮了,我不能让颜儿看到我如此落魄的样子,要不她一定更加瞧不起我.更加厌恶我。
回到茅屋,全身湿透的我,竟然无力去换一套衣服,反正颜儿不看见,多落魄又有什么关系?我倒在冰冷的地上,身体时冷时热,让我很难受,我感觉喉咙一阵焦渴,但我却不愿意爬起来倒一杯水去喝。
我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去,我实在太累了,累得一动都不想动一下,当我清醒的时候,我却听到瀚暮要带她离开。
他们要走?颜儿真的要离开我?我不允许,我不允许,我不知道从哪里升腾起一股力量,我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但我还没有到她的身边就倒了下去。
全身实在使不出一丝力气,但心头却是那群的恐慌,听到她要跟他走,我真的慌了,我抱住她的脚,我要拖住她离开我的脚步,我哀求着她,我求她别离开我,别扔下我,这个时候我顾不上骄傲,我顾不上自己的自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让颜儿离开我,我不允许。
此时心中的恐慌已经将所有的感觉掩盖。
但她理也不理我,决然地跑回了庵堂,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我根本无力去追她,我自顾凄凉地笑,我终是不能让她回眸,我终是无法留住她离开的脚步,但我艰难地回到茅屋,我彻底倒了下去,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心中是苦是痛还走甜。
梦中总是出现她绝然离去的背影,无论我怎样冲过去拉她,双手依然空空而已,我大喊大叫,她都不会回眸看我一眼。
但我醒来的时候,她却坐在我的床沿,让我以为又是做梦,如果是梦也好,起码也能在梦中多一些甜蜜,我的头上凉凉的,她在我的头上铺了一条湿毛巾。
她的指间轻轻划过我的额头,那一刻我觉得是那样的温馨,那样的幸福,我苦苦守候十年,为这一刻都值得了,如果能让她就这样坐在我身旁,我宁愿从此卧床不起。
我不敢说话,我怕我会吓跑她,我甚至缓缓将眼睛闭上,我怕她看见我醒来会转身离开,虽然我是很想近距离看她一眼,虽然我是很想用手抚一下她的脸,但我不敢,就让我静静去感受她的气息,让我静静体会这短暂的温暖。
但我听到了脚步声,我知道他回来了,心猛地收缩,我知道他回来了,她就走了,她是属于他的,而不是我的,那一刻我是那样的绝望。但我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挽留,但结果我依然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留不住。
她走了,她将她带走了,他将她从我的身边带走了,只留下一个陌生的大夫替我煎药,无力地闭上眼睛。
他的心地不坏,终是不忍心看到我就这样病死,也许颜儿跟着他会幸福,他眼里的爱不会比我少,一样是那样炽热,一样是那样强烈,也许是我真正放手的时候了,如果她能过得幸福,如果他能给她幸福,我是应该离去了,我独自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
也许这样她的心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干扰。
但想到离她而去,心依然是那样痛。
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晚上再也睡不着,我整晚坐在高处吹着山风,这个时候我已经打算离去了,但我还想多看颜儿几眼,我还是想多留在她身边几天。
即使他们两人一起吃饭、一起劳作,我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我要将她的音容笑貌铭刻于心。
她笑起来还是那样美,她的笑容依然能让我感到幸福与快乐,可惜这样的笑容我还能看到多少次?可惜这样的笑容是为谁绽放?
我每晚坐在高处吹山风,偶尔瀚暮睡不着也会出来,两人相遇,都沉默不语,但无意中,我却看见他们有一晚在某处山崖相拥而吻,他们吻得是那样炽热,那样缠绵,心是那样刺痛,似乎一下子被捅了一个大洞,鲜血直流,但我却没有再愤怒地大叫。
他们是真的相爱了,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也许颜儿已经住进他的茅屋里,如果不是我在这里她的笑容许会更绚烂。
看着他们如此甜蜜相拥,我的心又酸又涩又难受,但却又有一种释然,绝望望后的释然,他们才是一对,我终究是彻底失去了,我深深地看了颜儿一眼,转身离去。
我没有回茅屋,我背靠在依靠大树,看着深邃的天空,一晚思绪混乱,想了很多很多,但快天亮的时候,我却理不清我整晚想了什么?脑海依然一片混乱。
当天的第一缕曙光照射在大山的时候,我飘然离开。
但我的存在成了她的困扰,我是时候离开了。
当我的存在让她变得更痛苦,我不应该再留下。
下山的时候,我频频回头,我还是那样的不舍,下到半山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明天再走吧,再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