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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惩罚……倒像是特意寻个借口将她带回公主府一样。她连忙应了声是,心里却突然想明白了,长公主想来是要找她问话,特意叫她去公主府难免显得有些刻意。她长舒口气,长主公想问什么,她直说就是了。
没过多久,正厅那里就有小宫女来传话,请大家入席面。
照规矩,吃饭之前要鸣鞭响炮,谢琳琅和成福郡主坐在靠窗的桌子前,往窗外瞧,却见盛放的烟火之下,有一个太监引着一人急匆匆往承乾殿内去。谢琳琅乍一眼并未在意,但又瞧了一眼,叫她惊讶起来,那个人一身军甲,右手里还捏着块白绢。
她上眼皮没来由的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晚了,我也觉得自己没救了!
我想以后每天双更,不过这话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没底气。(奋斗脸)
☆、第62章 出事了
在这样举朝欢庆的日子里急匆匆上递军情;显然是有极要紧的事情发生。
如今戎羝内讧,不应该有战事才对,谢琳琅思忖半晌;并无头绪。见她低头垂目,半天没言声,旁边的三皇子妃嗤地一笑,道:“六弟妹这是怎么了?情绪不大好的样子;今儿的大宴可是父皇亲自下旨命办的,怎么六弟妹倒不大欢喜呢?”
近来三皇子妃越发满身倒刺一般;见到谢琳琅不攀咬几句,简直不能罢休。
谢琳琅心思不在这上头,亦不愿跟她打言语官司,但也实在不能认了自己对圣上怨怼;抬起头,见三皇子妃目光精亮,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便微微一笑道:“父皇的一片拳拳之心,弟妹又岂会不知?想来三皇嫂聪慧胜过弟妹百倍,三皇嫂自然也知父皇喜一家团圆和睦之意,三皇嫂说可是?”
团圆和睦?三皇子妃将嘴一撇,把那老虔婆放出来就叫团圆了?心里哼笑一声,道:“也不知道这是个怎么团圆法!我还想去问一问太子爷呢,怎地父皇想要团圆,太子爷却偏在这空当儿将我们调去西北,想必太子妃娘娘应该知道太子爷是个什么意思吧?”
谢琳琅细察她的行动举止,倒像是比上一次见时更不对头,但是她又实在不像神识不清,见她又把战火烧去太子妃身上,便闭嘴不再言语。
太子妃只觉头疼,皱眉道:“本宫与三弟妹解释过多次,三弟的调任是朝廷大事,本宫一介妇人又如何能够左右!”
三皇子妃挑眉不屑,正要出言挤兑,却见门外白术脸色苍白的进来,腿都像是软得要站不住一般,嘴唇哆嗦半天,凑到三皇子妃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三皇子妃听完霍地起身,脸上一片惊愕之色,半晌,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瘫软在椅子上。
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正要着人去叫太医,却见三皇子妃眼中精光更盛,还理了下袄襟,突然站起来走到东侧的一桌席面上,笑吟吟的对着一个簪着碧绿簪子的妇人道:“母亲不是要把六妹妹塞给王爷,好帮我固宠么?六妹妹不必脸红,眉目传情什么的都做过了还害得哪门子羞!如今既这么着,正好趁着长辈们也都在,六妹妹这就给我敬茶,抬了做夫人罢!”
郑国公夫人正在与旁人言笑宴宴的说着话儿,不妨她突然来这一出儿,原本作天作地的不同意,现下倒好,当着这么多宫妃、王妃、公主、夫人的面儿,说出固宠这样的话来,她脸上顿时阵红阵白,恨不能立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她旁边的一个姑娘穿着胭脂色长褙子,面色姣白莹玉,此时红唇微张,显是被吓得不轻。又见周围的目光全都探究的投在她身上,旁人说话也全像是在议论她“眉目传情”,羞愤得简直抬不起头。捏起帕子掩住脸,不由得嘤嘤嘤哭起来。
郑国公夫人心中恼怒,只是不好发作出来,只得红白着一张脸,硬挤出个笑容来,道:“王妃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让这么些长辈看着像个什么样子?没的还以为咱们郑国公府教养不好女儿。”
三皇子妃立刻尖利一笑,道:“你还知道什么叫教养?你既不怕丢人,我还要替你遮遮掩掩不成!你将这个姨娘养的贱种带进宫来就不怕旁人议论了?哈!不过也是,你也不过是个姨娘养的罢了,不过是个续弦,还来充我娘!我娘是郡主,就凭你也配!”
郑国公夫人脸红得像熟蟹子壳,面子都被她扒了下来,不由得气恼道:“王妃请慎言!这里坐着这么些的贵人娘娘,你怎能说出姨娘养的这种话来?况且你婆母德妃娘娘也在,岂不是连你婆母也算在内了!”
这宫里除了皇后,就算势大如淑妃德妃也不过是个妾罢了。
众人脸上都精彩纷呈,德妃阴沉着面容,一肚子气,只等时机发作。
三皇子妃阴狠狠一笑,“这才是好娘呢!生怕我不能得罪宫里的贵人娘娘,还帮我一把!好啊,今天我就衬了你的愿!白术,给六姑娘看茶,今天我就做主抬了六妹妹做夫人!”
她施施然往椅子上一坐,见六姑娘哭得头都不抬,便冷哼一声:“六妹妹,如今不是装羞涩矜持的时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既然六妹妹自己跪不下去,白术,你去帮一帮六妹妹。”
白术硬着头皮上去拉扯六姑娘,郑国公夫人见三皇子妃是真的要立即收下六姑娘,也不知她在弄什么鬼儿。六姑娘只觉得脸无处放,但是已经被三皇子妃当着众人面这样闹了一场,她的名声也就完了,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进王府,如今虽说不好看相,但至少目的是达到了的。便半推半就,真的给三皇子妃敬了茶。
三皇子妃捧着茶盏抿了一口,剩下的大半杯将手一甩全掴在了六姑娘脸上,盈盈笑道:“还有上赶着来做寡妇的!”
轻飘飘的一句,众人皆怔忡当场。
还是德妃第一个反应过来,不禁骤然变色,腾地站起身,喝道:“你说什么?”
三皇子妃不以为意,笑道:“这回子看你们还往不往王府塞人了,王爷重伤,如今已经在运回京城的路上了。要问怎么回事,还是问大嫂更清楚明白些。死了一个四弟不够,太子爷还要再弄死咱们王爷呢!”
德妃闻言脚下一软就晕了过去。
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承乾殿内亦是如此,只见太医匆匆而进,却不见一人出来。
萧慕只嘱咐谢琳琅先行回府,并未告知细由。
快近子时,萧慕才回来,谢琳琅一直未能安睡,听见响动,便立刻起身相迎。萧慕先自净房洗漱,谢琳琅备了一盅酸笋鲜鱼汤,萧慕喝了几口,才道:“父皇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不肯留我们侍疾,连太子也谴回了东宫。”
谢琳琅想起三皇子妃那番话,凝神问道:“三皇兄怎么样了?”
萧慕皱眉道:“三皇兄已连夜被送回京城,如今安置在宫中,由几位太医共同议诊。父皇如今谁也不肯信任,两位皇兄与我皆不能进去探视,就连德妃和三皇嫂也不许进。后来听冯内相透了个消息与我,说是三皇兄中了流矢,虽说幸好箭簇并未射中要害,但是却淬了毒,现下中毒已深,能不能救过来,只看今晚。”
谢琳琅听他说得凶险,也不禁心中一紧,踌躇半晌,才道:“王爷以为,是否太子所为?”
“若是太子所为,那也太过明显了。”萧慕沉声道:“三皇兄前往西北本是要过完元宵节才去,只是西北镇守的乔雍将军前几日上奏,说是将士思乡,请求朝廷于正月十五之前派督军使前去,也算是对千万将士的慰藉。”
谢琳琅讶然,“乔雍不是太子的人么?”
萧慕点头,“所以说此次三皇兄出事,任是谁都会猜疑到太子身上去。太子何必行如此明显之事?”他又沉吟半刻才道:“都传戎羝内讧,想来也是他们的一招缓兵之计,如今新王已立,他们便趁十五大周兵士心有懈怠,而突然发动攻势。而且极有计谋,并不像之前以抢掠为主的进攻,如今太子在西北的三千前锋营竟已全灭。他们避开了大军,只有一小股铁骑抢入大营,那几人身手极好,得手便迅速撤离。我总觉得,如今戎羝军中有熟识汉军的谋士,他对我们的行军套路十分熟稔。”说着又对谢琳琅道:“安哥儿要去西北大营?”
谢琳琅点点头,不过如今听闻西北局势复杂,她实在不想谢安琅随军前去。
萧慕道:“他有上进之心也是好事,只是他年纪尚小,嘱咐他不要出营地,万事小心也就罢了。他一个小孩子,并不惹眼。”
谢琳琅也知道谢安琅那种性子是很劝动的,况且他之前就提了调动申请,想来随军人员已经确定,难以更改了。况且他又不上战场,应该没多大妨碍。心里松了口气,精神便有些怠散。
窗外月圆且大,月光清亮。因着是十五,檐下也挂了一溜羊角灯,光-色融融。
谢琳琅也进了碗汤,她近来竟养出了吃夜宵的习惯,有时半夜睡着也会饿醒,时常等得小厨房现做吃食等不住,翠果便常在炉子上煨着一锅汤,若是她要吃食,便就着汤下碗清面,做起来也快,不用她等得心急。
今天翠果还另留了盅酸枣桂圆酥酪,温在银铛里,她喝了两碗汤,觉得没饱,又命人将银铛端来,用过之后,才觉好些。
萧慕倚在床上,看她吃得热闹,一直蹙着剑眉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道:“倒少见你这样能吃,看一会儿积了食,躺下不好克化。”说着突然有些担忧,“你以前并不如此,别不是身子有了毛病?明儿请太医来请个平安脉罢!”
谢琳琅觉得没什么要紧,笑道:“不过近来天寒,才多吃些罢了。哪有这么一点子小事也请太医的?”
萧慕却不放心,“我明天就去请个太医来,身子要紧,没事也可吃些养身的补品,又没什么妨碍。”
谢琳琅见他坚持,便道:“也好,就当请个平安脉罢。明天或许还有得闹呢,早些歇了罢。”
两人便一起往床上歇了不提。
只不过也没睡上两个时辰,丑时尾儿上,红绫就进来了,挑开帘子轻声叫值夜的绿蕉,“请王爷王妃醒一醒,宫里来人了,有要紧事回禀王爷王妃。”
萧慕没让谢琳琅起身,自己披了袍子出去,隔着帘子,谢琳琅就听红绫道:“刚刚宫里来人报信儿,宁王殿下薨了。”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还有一更,要很晚了,明早来看吧。
☆、第63章 改情节
宁王府遍布缟素。
圣上下旨追封宁王为宁亲王;宁王妃为宁亲王妃,同时擢封德妃为贵妃。德妃仅有此一子,据说德妃跪受贵妃宝册时;伏于地上痛哭,起身不能。
而此时最为焦躁的当属太子。
一连半月,他日日于朝乾殿外跪求;却皆不得见。他知道所有人都疑心于他;他急需解释,但是圣上连他的只言片语也不肯听。
太子脾气日益暴烈,整个东宫就连最粗使的下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犯一点儿过错。
太子妃的日子不好过,幸而近来这些时日恭王勤恳上进,令她略感慰藉。不过也没能消停两天,近了二月头上,西北风也带了些暖和气儿,檐下的两株迎春绽了花苞。礼王从外面进来,随手就折了一枝,笑嘻嘻的拿给太子妃献宝。
整个东宫都没个笑模样儿,偏他是个异类,太子妃见着他就觉头疼。屋子里的地火龙还没撤,礼王觉得有些热,要脱了外头的大衣裳,刚解开最上面的一颗纽子,两眼一瞥,瞧见了立在一旁的盈碧,盈碧原本在小厨房当差,近来才被调至太子妃身边贴身伺候,礼王头一次见她,觉得新鲜,二八少女,螓首蛾眉,不由得心头一动,对她笑道:“这纽子还带机簧的,不大好解,你来替本王解开。”
盈碧只好上前,她是伺候惯主子的,只将那纽子上的金蝉往下一按就开了,礼王瞧她低垂着头,乌鸦鸦的发堆在脖颈上方一点的地方,衬得皮肤越发雪作似的白。礼王探着头就凑到她鬓间一闻,笑嘻嘻道:“这是抹的什么头油?这么香,不是故意勾当人么!”
盈碧手上一僵,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连忙将纽子解完,退到了门边上。
礼王还想上前摸摸小手,却见太子妃沉着脸看他,他这才回转过身,往炕上另一头,一撩袍子坐下来,笑道:“娘啊,你这儿的丫头一个赛一个水灵,倒不如赏儿子两个,省得叫大哥见着了,还得被大哥惦记去!”
太子妃一听这话,立刻恼怒的瞪向他,“你还好意思说!前几天英国公府的二夫人特意来东宫是为的什么?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她一想到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正费尽心思的为恭王择挑正妃,别说只是英国公府二房的姑娘,就算是英国公府长房的,也还不够格儿!英国公府现在还有什么!一无兵权,二无财势,这样人家的女儿娶来,不过是面子好看,却是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