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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闻言,对着李如楠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夫君小心,有人传夫君出去是打了败仗的,公公正发火呢!”
李如楠又是一笑,道:“你且回房去,我先去见了爹爹,再来和你说话!”
到了李成梁的书房门口,李如楠整了整盔甲,道:“爹爹!儿子如楠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书房内才传出了李成梁的声音,一听就知道老爷子气大了:“门就在那边,自己进来,难道还要老夫去迎你不成!”
李如楠也不介意,讪讪的一笑,便推门走了进来,正好见着李成梁唬着一张脸,坐在桌子后面,就跟谁欠了他二百吊一样。
“如楠见过爹爹!”
李成梁心里有气,以前几个儿子出边墙,虽不说立下多大的功劳,可也不曾像李如楠这般狼狈,军马折损过半,却只砍回了三十几颗人头,一想到自己都和老部下葛礼把牛吹出去了,这会儿丢了脸面,老爷子不拿李如楠撒气,拿谁撒气。
“回来就好,好歹还保着一条性命,没让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倒是好能耐,一个千户所的兵马生生的被你送去了一半,还有府上的家丁,你就没看看有几处人家在办丧事的!老夫看你不是个从军的料,以后便好生待在家里,做个大少爷,也省得你出去给老夫丢人现眼!”
要是放在往常,被李成梁这么骂,就算是自家老爹,李如楠也恼了,可是今天不一样,李如楠是成竹在心,道:“爹爹先别只管着骂,也听孩儿分说一番!”
李成梁哼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好,你说,老夫倒是要听听你如何解释!”
接着李如楠便将出边墙以来,所有的事情都分说了一遍,从被人算计,凑不够人头,到被蒙古人围攻,后来又说到了击杀巴嘎巴图尔,最后杀散了蒙古兵,突围而出,丢了人头。
李成梁听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你~~~~~你说什么?你说你杀了喀尔喀的巴嘎巴图尔?还从上万人的围攻之下逃了出来!”
李如楠道:“爹爹若是不信的话,便去问李宁,爹爹信不过孩儿,可李宁跟在您身边多年,他您总该信得过吧!”
李成梁犹豫了一下,吩咐道:“来人!将李宁找来!”
不多时李宁便到了,和李如楠一样,他也没换衣甲,身上的山字纹铠甲血迹斑斑,多出破损。
“小的参见老爷!”
李成梁寒着一张脸,朝李宁打量了一番,好半晌才道:“李宁!你跟随老夫也有些年头了,一向勤勉老实,今日老夫问你话,你当据实道来,若是胆敢欺瞒,老夫可容不得你!”
李宁心中一凛,看向了李如楠,忙道:“老爷只管问,小的有几个胆子敢欺瞒老爷!”
李成梁点点头,道:“好!我来问你,方才九少爷说,曾在大漠上遇着了蒙古鞑子的大队人马围攻,可有这回事?”
李宁忙道:“回老爷的话,说起来这事倒是小人的错,差点儿害的九少爷送了性命,当初老爷定下的那个部落,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居然没多少壮丁,小人觉得首级凑不够数量,回来难以交差,便怂恿着少爷又去打了一个部落,可刚打完,就被大队的蒙古鞑子围上了,要不是少爷神勇,飞锤打死了喀尔喀的巴嘎巴图尔,又带着小人等冲杀出来,小人怕是此生都见不着老爷了!”
李宁也是个会做戏的,说着眼圈都泛红了,眼泪眼看就要决堤。
李成梁微微动容,急道:“当真!当真杀了那巴嘎巴图尔!”
李成梁是知道这个人的,当初他杀了速巴亥,那巴嘎巴图尔便扬言要掘了李家的祖坟,为父报仇。
李宁忙道:“老爷!小人不敢说谎,九少爷当真击杀了巴嘎巴图尔,当日若不是九少爷神勇,出去的弟兄们谁都回不来,后来九少爷带着小人冲杀出来,见那孙大胆被蒙古鞑子围住了,又不顾生死冲杀回去,将孙大胆一种人等救了出来,都是小人亲眼得见!”
“好!好!好!”李成梁兴奋的连道了三个好字,高兴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此时再看向李如楠的眼神,透着那个含情脉脉,“不愧是老夫的儿子,好!好!好!”
李如楠见了,心中一阵腹诽,方才还将他贬的一无是处,留在家里掏粪都浪费粮食,这会儿又是他的好儿子了。
李宁也跟着捧场道:“老爷!九少爷当真不凡,以前总是听人说虎父无犬子的,今日总算是明白了,看老爷和九少爷,当真是虎父虎子,贴切的很!”
李成梁高兴,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偏是你这个小子会说话!”
李宁又道:“只是可惜了,当时蒙古鞑子太多,九少爷担心兄弟们的性命,便没再去抢夺首级,不然的话,少不得那巴嘎巴图尔的脑袋也要悬在边墙的城门楼子上。”
李成梁摆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能平安回来才是好!”
李如楠见李成梁高兴,趁机道:“爹爹!这事还不算完,原本等那些蒙古鞑子退了,孩儿便要带人回来的,若是那个时候回来,可就当真是两手空空了,可是后来却又遇着了一桩事!”
李成梁现在也变成了忠实听众,他已经完全被李如楠所描述的场面吸引住了,成了李如楠探险记的狂粉,闻言忙道:“又遇着了什么?难不成还有蒙古鞑子打埋伏?”
李如楠道:“倒不是蒙古鞑子,而是女真人!”
女真人!
李成梁闻言,笑容立刻就凝固了,道:“这事怎的又和女真人牵扯上了?”
李如楠摆出一份义愤填膺的模样,道:“爹爹!何止是有牵连,这一次儿子带人出去,屡屡被人算计,险些丢了性命,可都是那些女真人的功劳!”
“这话又怎的说?”
李如楠道:“孩儿正待要带人回来,却被一百多女真人拦住了,领头的就是那努尔哈赤的家奴何和礼,还口口声声的要娶了孩儿的性命!”
“这~~~~~~~~~”李成梁紧皱着眉头,好半晌才道,“这事怕是有所误会吧!那努尔哈赤一向对老夫恭顺,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李如楠见李成梁到了这时候,居然还在为努尔哈赤说话,真不知道是爆了努尔哈赤的菊花,还是当真将努尔哈赤纳做了妾,居然这般回护。
“爹爹!这等大事,孩儿岂能胡言乱语,爹爹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来顺,李宁当时也是在场的,孩儿还砍杀了三十多个女真人,那金钱鼠尾总归是假不了的!”
李成梁心里也有了些怀疑,可是一想到一直以来努尔哈赤对自己的恭敬的态度,又觉得这事怕是误会。
“纵然有那些人头为证,也不足取信,或许是有人要嫁祸给努尔哈赤!”
“爹爹!你当真是老糊涂了不成!”李如楠见李成梁居然这么维护努尔哈赤,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当即就恼了,“那努尔哈赤勾结蒙古鞑子,要杀了孩儿,难道爹爹就当真看不清,还要维护那野猪皮!”
李成梁闻言,顿时脸色一寒,道:“放肆!此事究竟内情如何,岂能就凭着几颗留着金钱鼠尾的人头作证,努尔哈赤好歹是朝廷敕封的龙虎将军,仅凭你一面之词,不足取信!”
李如楠此刻简直要被气炸了肺,李成梁到底是谁的爹老子,难不成那努尔哈赤是李成梁这只老蚌年轻时候,在外面的沧海遗珠,而他反倒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孩儿的话不足取信,那好,努尔哈赤可敢将那何和礼喊来,他在逃跑的时候,被孩儿的属下射了一箭,正中肩窝处,他要是有伤,就证明孩儿不是诬陷他,若是没有伤,那就证明是孩儿的错!”
李成梁恼李如楠口不择言,几番冲撞,方才的欢喜之情也没了,懒得和李如楠分辩,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这件事老夫自有道理!”
李如楠见李成梁如此决断,心中也是恼恨不已,道:“好!既然爹爹不肯回护自家亲生子,却要帮着外人,孩儿便不说什么了,只盼着日后孩儿真个被努尔哈赤设计害了性命,到时候爹爹能派个人给孩儿收尸!”
李如楠说完,便愤愤的走了。
李宁见李成梁气的脸色发青,忙劝道:“老爷!且消消气,九少爷年轻气盛,您就不要和少爷一般见识了!”
李成梁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口浊气,怒道:“这个逆子,当真是气死老夫了,李宁!我来问你,后来你们遇上的那些人,可当真是女真人不成?”
李宁最惯使的便是察言观色,更知道李成梁对努尔哈赤青眼有加,甚是器重,也不愿意得罪了努尔哈赤,便道:“老爷!那人头又不会说话,小人如何敢断言,那些人就是努尔哈赤派来的。”
李成梁气闷道:“这就是了,可偏偏那个混小子不依不饶,努尔哈赤对老夫一向恭敬有加,他深知老夫独爱这小老九,便是小老九之前打杀了额亦都,也不敢怪罪,又如何会去害他!”
李成梁看人全凭第一感觉,努尔哈赤是他从很早就看好的,这些年来也是十分器重,不然的话努尔哈赤的势力岂能这么快就发展起来。
最难能可贵的是,努尔哈赤发迹之后,也不曾忘了他,逢年过节必定会亲自过府探望,送上厚礼,即便是李成梁被言官参倒,也不曾疏离了。
这样一个实诚人,又怎会派人去杀他的儿子。
想来一定是有人眼红建州女真,设计陷害,可偏偏李如楠看不清楚。
“好了!你也累了,且下去休息吧!你放心,这次的功劳,老夫会让葛礼报上去的,你跟在老夫身边的时候也不短了,这次便接着这个大功出去谋一番前程吧!”
李宁闻言,连忙跪倒在地,连连拜谢:“小人多谢老爷栽培之恩!”
李成梁点点头,他对身边的人一向都是十分维护的,努尔哈赤虽然不是他身边的人,但是自小就在他的府上养马,为人又机灵,因此很得李成梁的看重,这也是为什么李如楠几次在李成梁面前要求处置了努尔哈赤,李成梁都不答应的原因。
“你且下去吧!顺便吩咐人,今日府中摆宴,为九少爷庆功!”
虽然恼了李如楠言语冲撞,但是这次李如楠出边墙,总归是立下了大功,让李成梁赚足了面子。
只可惜李如楠泛起了倔脾气,根本不领情,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府中的下人都能感觉到,这对父子的关系已经生了嫌隙。
晚上
“你个老糊涂,自己的儿子都不帮衬着,那努尔哈赤意图不轨要害了咱们的九儿,你却只顾着维护那努尔哈赤,全然不顾念父子之情!”
崔老妇人从李如楠的院中回来,就跟李成梁吵了起来,说起来,当初努尔哈赤能在李成梁的府上效力,还多亏了她的推荐,但是个自己宝贝儿子的安全比起来,一个马奴有什么打紧,就算是李如楠当真错怪了努尔哈赤又如何。
李成梁在这件事上,也难得强硬了一把:“妇道人家,你懂什么,那努尔哈赤一向对老夫恭恭敬敬,又怎会做这等事,况且如今女真各部不稳,尚且要他帮着压制,若是这时节因为小九儿的一句话,就处置了努尔哈赤,女真各部乱起来,到时候如何收场!”
崔老夫人却不管这些,只道:“你不相信九儿的话,那你说那努尔哈赤是被人构陷,又有什么证据,还是九儿说得对,那何和礼被九儿的属下射中了肩膀,只要派人去,将那何和礼抓来,一看便知道真伪。”
“糊涂!”李成梁也恼了,“无凭无据的上门去抓人,你是想要把努尔哈赤给逼反了不成,他现在好歹是建州女真的汗,是朝廷敕封的龙虎将军,老夫如何能鲁莽行事,如今朝中盯着老夫的人不少,一旦因为这事,闹得女真各部乱起来,到时候老夫如何向圣上交代!”
崔老夫人闻言,冷笑道:“偏你是个忠心的,可是你一颗忠心又要卖给谁看,皇帝就因为那肖太亨几句屁话,便罢了你的官职,你倒是个忠贞的,还一心想着朝廷。”
肖太亨是眼下万历朝堂上的兵部尚书,为人倒是颇有才学,只可惜太过古板,对于李成梁这个没什么学识的粗鄙武夫一向看不起,原兵部尚书王一颚病逝之后,肖太亨一上位,便搜罗罪名,将李成梁革了职。
李成梁被说得无可反驳,只好闭口不言。
不过虽说是恼恨李如楠不给面子,可是该做的李成梁还是要做,次日就托人去找了辽镇总兵葛礼,好好的写了一份花团锦簇的请功奏折递到了五军都督府,五军都督府都是原本大明朝开国之时的勋贵后代执掌,李成梁也说得上话,倒也不曾为难,便递到了兵部,可是一到兵部,便石沉大海了。
李如楠等了一个月,也不见朝廷的恩赏旨意,眼看朝鲜那边的局势越来越糜烂,大明朝也没有动作,心里就像着了火一样的急,可他不过是个小小千户,也是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朝廷的旨意到了,可却不是赏赐的,而是申斥。
李如楠对那天书一样的圣旨,听不大明白,那个宣旨太监的嗓门更是让他脑袋疼,可是其中那几句算得上文雅的骂人话,李如楠还是能猜出个大概的。
先是说李如楠无旨,擅起战端,恣意狂悖,接着又说李如楠折损兵将,虚报战功,最后才说到正题,大意是,万历皇帝看在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