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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洋虽然不知首骠骑大将军是多少品级的官儿,但是他至少明白开府仪同三司、假节钺这几个字儿的份量。只是这大汉王朝和景隆皇帝,也太将他姚子洋当脑残儿来看待了。
“北府道行军大总管?”姚子洋笑了:“真是天大的笑话,东面有大燕朱能占着,西面有晋王唐保忠占着,北面有狼蛮子占着,仅仅这雁门一郡之地,也称得上北府行军大总管?”
“将军此言差了,朱能占着就打他朱能,唐保忠占着就打他唐保忠,狼蛮子占着就打他狼蛮子,将军现在之行事可是名正言顺了!”商佐康捋着他几根儿稀拉的胡子,轻飘飘地说着话:“以将军奔虎军之勇,北府道行军大总管很快就会名付其实了!”
姚子洋推开了商佐康推过来的圣旨:“说得倒是轻巧,左司大人以为朱能、唐保忠之流是泥巴捏就的不成?”商佐康侃侃而谈,说如何如何打这个,如何如何打那个,却半字不提实质性的东西。姚子洋是个很务实的人,北府道行军大总管这玩意儿总是太虚了。
“难道左司大人这次前来,只带了这样一份旨意吗?”这个时候,坐在姚子洋旁边的江鹤子也说话了:“既是一国之道,那银饷几多?物资辎重又有几多?”
“以战养战足矣!”商佐康右手拇指和食指搓捏着他的几根小胡子,左手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小口,似乎是茶水的味道不合口,轻皱了皱眉,才慢慢地咽了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姚子洋忽地站了起来:“左司大人何时走,我也好为左司大人上一盏饯行的酒!”
见姚子洋站了起来,且横竖不说就下了逐客令,商佐康当下就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扔在了桌子上,然后阴沉沉地问了一句:“将军这是要抗圣上的旨意了?”
“随左司大人怎么说!”姚子洋也轻飘飘地说着话:“我姚子洋资质鲁钝,实不敢领受皇帝如此隆恩!”
“那你私聚匪人、擅集兵马,是要图谋造反了不成?”商佐康很有威势地挥拳砸在了桌子上,将扔在桌子的茶盏震到了地上,‘啪’摔了一地碎瓷渣子。
“图谋造反?这话我可没说过。”姚子洋冷眼看着商佐康:“我奔虎军只有一个要旨,就是北拒狼蛮卫一方百姓之安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商佐康也站了起来:“你今日之所为,就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之逆臣!”
“好大一顶帽子!”姚子洋也轻飘飘的笑了起来:“左司大人且回去与皇帝和朝臣们好好商量商量,就算是要治我姚子洋一个逆臣之罪,也得先灭了晋王唐保忠才成吧!”
“我自山东路调一万人马,不出十日就能碾碎你们!”姚子洋真不知道,商佐康这样的笨蛋,究竟是因为什么本事坐上了堂堂侦密司左司的位子?
“那左司大人就调一个来试试!”江鹤子自鼻端冷哼了一声:“山东路若敢分一万兵力来攻我唐城,那整个山东路一夜之间就能被朱能划进大燕国的版图之中去。”
这时,商佐康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出口的这个威胁太过软弱,干咳了几声又自顾自地坐了下去:“那你们要如何才肯接了这道旨意?”
“很简单,银饷、物资辎重一样都不能少!”江鹤子说的很干脆。
见姚子洋没有说话,商佐康又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姚子洋的身上。姚子洋当下便应了一句:“他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什么数目?”商佐康干巴巴地问。
“朝廷许北府道置多少军?”江鹤子追问。
“十万!”
姚子洋笑了:“那就按十万的来吧!如果这事儿依了,我就做一做这个北府道行军大总管。”
“朝廷只能负责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得将军自筹!”商佐康将桌子上染了茶渍的圣旨往姚子洋这边推了推:“这是内阁议下的底线!”
“一半就一半吧!”姚子洋将圣旨捏在了手里。
“朝廷已将一年的银饷、物资辎重在黄河南岸准备妥当了,将军只要拿下保德郡的苦寒关,东西便能直接送进唐城来!”
五万大军一年的银饷、物资辎重,即使只是一半,那也是颇大的一个数目。看来,这苦寒关奔虎军非得拿下来不可了!
“我打算去保德郡一趟?”在烛火的跳跃下,江鹤子手里搓着一颗如浸足了鲜血的血玉珠子,江鹤子说这颗珠子是他们三叠观里传世的宝贝。
“你去保德郡做什?”姚子洋这一阵子正在编写适合于这个时代的军事训练与考核大纲,听了江鹤子的话,他停下了手中的笔。
“见一见那个周南,跟他借几天苦寒关,容我们将那些东西运过来,然后再将苦寒关还回去就是了!”江鹤子说的极其轻松自信,就仿佛借的不是一座关塞,只是几片薄纸罢了!
“你在说笑话吧?”
“为什么是笑话呢?有些人,只要给予足够的利益,他便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
“你准备给些什么东西?”
“这次物资中的一到两成吧!”
“别说是一到两成了,就是平分所得,我也记你大功一件!”
“既然是这样,那我更得试试了!”江鹤子轻笑着出了门:“我明天就走!”
“准备带一些儿什么人?让肖长河跟着你?”
“不用,我只带着苟能的一只信鸽就成了!”
第三十一章 太极学宫
太极学宫就建在京府城外的太极山上。
太极山对望着京府紫城。
京府紫城中有房舍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太极学宫有房舍九千九百九十九间整。太极学宫只比紫城少半间屋舍而已。
大汉王朝历来尚紫,故紫色除帝王家外不得私用。
太极学宫中,却建有一座紫色琉璃筑起的高塔,塔名通天。
通天塔高八层半,只比紫城里的九霄龙楼矮半尺。
通天塔里,四周四廊相接上下,中间有太极学宫祖师爷文永嗣巨大神像。神像之基立于通天塔第一层,其像首直抵顶层穹顶。
太极学宫的建筑群,就以通天塔为中心,按圆形一圈圈地往外扩散。以通天塔为中,正南正北、正东正西有两条丈八宽的神道。
紫城于京府中坐北而面南。
太极学宫于太极山上坐南而面北。
由通天塔沿神道往北,就是太极学宫唯一的大门。门口有御赐牌楼二十三道。出门的第一道牌楼,是大汉王朝开国之君,太祖皇帝御笔亲书的文武二字。而最后一道就是当今国君景隆帝登基亲政写下的文武天下四个字。
过了一道道的牌楼,跟着就是一片广场,从太极山下到这片广场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石磴。
太祖皇帝有言,这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石磴,不管你是何等样的身份,都必须徒步走上去。有此遗旨在,故而自太祖皇帝以下,很少再有皇帝两次上太极学宫的记录。
在太极山脚下建有太极客院。
在九千九百九阶石磴的左右起步处,立有下马石和解剑石。
由通天塔沿神道往南,尽头处就是地势最高的弘文殿。
弘文殿分天地人三楼。刚入学宫的人,先入人楼开蒙三年,开试得中上评者,方可入地楼学习,再得中上评者方可入天楼学习。
天楼三年一考,称之为殿试。殿试第一为状元,第二为榜眼,第三为探花,第四至第十皆为进士郎。
壮元可当即充任大汉朝廷里的从三品要职,榜眼可充任正四品要职,探花是从四品,第四至第十进士郎皆可充任正五品正职。
弘文殿每楼设掌楼先生一人,同正二品。授业先生十人,同从二品。镇楼将军一人,同正三品,下领轻甲步军百人,皆配疾雨弩、斩马重刀。
由通天塔沿神道往西尽头处,是地势最低的悔思院。
弘文殿是向上的三层,而悔思院是向下的三层。
悔思院分天地人三监。人监在最上层,除了掌理悔思院事务的一座矮楼外,就是凿建在崖壁上的,仅容一人居卧的小洞孔。在一排小洞孔的左右尽处,俱都有向下的楼梯。
顺着楼梯下去,就是地监。地监和大理寺的监狱一样的构造。
再顺着左右尽处的楼梯下去,就是天监了。天监就是一片能淹到人胸口的腐水,水里还有一根大碗粗细的铁柱子。铁柱子是上好的精铁所铸,上边有带刺的大铁链子数条。
太极学宫出去的人,为恶轻者,劝其自拘于人监,重者捕囚于地监,最重者使柱上铁链锁淹于天监。
悔思院每监设理监将军一人,同正二品。抓捕力士十八人,同正三品。镇监卫一人,同正三品,领重甲步军百人、骑士百人、皆配破甲弩、透骨枪。
由通天塔沿神道往东,尽头处便是扬武馆。
扬武馆分天地人三台,是三进大院落的样子。紧接神道的就是人台,过了人台就是地台,过了地台就是天台。
入馆之人,过得人台前的铜人巷,便可进人台习武。
进入人台后,如果能过得地台前的铜人巷,便可进地台习武。
进入地台后,如果能过得天台前的铜人巷,便可进天台习武。
人台前的铜人巷,有铜人十八,巷长九丈;地台前的铜人巷,有铜人五十四,巷长三丈;天台前的铜人巷,有铜人一百二十八,巷长一丈。
扬武馆每台设掌正一人,同正二品。武师傅十人,同从二品。镇台将军一人,同正三品,领轻甲步军百人,同样配疾雨弩、斩马重刀。
通天塔左设文海阁,右设武威堂。
文海阁集古今天下的珍本藏书;武威堂集古今天下的绝世武学神兵。历年太极学宫的文武魁星,文魁星可入文海阁三个月,武魁星可入武威堂半年。
历代太极学宫的掌宫,都住在弘文殿后边的一个小院子里。
现在这个院子里,住着的是太极学宫掌冷文恒和他最小的女儿冷雪萱,还有他此生收的唯一一个学生杨承诺。
冷雪萱是胭脂评上的状元,喜诗词歌赋,通琴棋书画,晓阴阳纵横,知黄老兵法。评上赞言,容止绝艳第一,胸中丘壑无双。
黄脸獒儿来到太极山的时侯,正是绿树成荫,荫浓如盖的季节。适才下了一通瓢泼大雨,雨霁虹飞,黄脸獒一振衣衫,开始阔步登山了。
一阶阶的石磴,被岁月磨蚀的光滑圆润。一片片的青苔,更点缀出了别样的意趣。浓荫夹道、枝叶垂珠,端的是入眼一片好景致。
“你也进学宫?”声音如玉锤轻击玉磬,让人听了就那么地舒服。
黄脸獒儿回头一看,身后是个书生气很重的年青人,穿一身书生喜欢穿的玄儒衫,戴雪竹制成的高冠,背后负一架可遮雨遮凉的竹制书箱。
“楚地楚十三!”黄脸獒儿的这个名字很有讲究,楚姓是他祖上曾经的封地,十三是他于叔伯姊妹中的次序排行。
“西蜀苏梦鹤!”书生微仰着脸,有几颗汗珠自他的鬓角滑落。
黄脸獒儿说,他之所以叫十三,是因为他母亲生他的当天,一口气吃了十三颗煮鸡蛋。苏梦鹤说,他之所以叫梦鹤,是因为他母亲生他的当晚,梦到一只大鹤投入其怀。
黄脸獒儿说他准备先入弘殿得个状元,再去闯扬武馆的天地人三台。苏梦鹤说他恰恰相反。
所以,他们一起穿过一十三道御赐牌楼,顺神道往南到通天塔前,黄脸獒儿绕过通天塔,继续往弘文殿而去,苏梦鹤折身往东去了扬武馆的方向。
第三十二章 跪塔明志
弘文殿前,今天当值的考师,是地字楼的掌楼先生,姓徐、名春、字增瑞,乃当世知名的兵家、法家,通天文地理,擅推演占卦,颇得鬼谷门真传,是鬼谷门七十七代首席长老。
此时,徐春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卷《冰炭小语》。
书间,蝇头小楷写道:前朝一进士郎新婚洞房,合卺酒饮罢,趁酒意问新妇:“吾欲云雨,不知娘子可允否?”
新妇答言:“官人从心所欲!”
进士郎大喜:“既蒙俯允,请娘子展腰开肱,为夫无礼又无礼矣!”
及举事,新妇忙又道:“痛哉!痛哉!”
进士郎忙答:“徐徐而进之,浑身通泰矣!”
看到此处,徐春含笑将《冰炭小语》扔在了桌子上:“这个李通玄,这般编排我等读书人,难道他就不是进士郎的出身了?”
“悔思院三年前就想将这个李通玄捕回来了,只是这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今抓捕力士们连人家的影子都碰不到。”徐春身后,站着的是他最得意的学生黄九龄。
徐春将扔出手的书又捡了起来,继续看:“在悔思院人的眼里,这太极学宫出去的人,能有几个是好人了?听说悔思院的柳监正,半月前将女儿送进了紫城?”
“是的先生,当时就封了宁妃。这几日,有六七个亲近柳监正的重臣,正联名上疏,奏请陛下立宁妃为后!”
“泽楚之乱如何了?”
“昨日承明师兄飞书传信,说青旗军在郑城败了一阵,折损猛将十余名。”
“那南府五军大都督施天明如何说?”
“给朝廷报的是郑城大捷,还说生擒了泽楚逆党横霸洞主的一个儿子!”
“哦!”
在黄脸獒儿走至弘文殿的时候,徐春与黄九龄的谈话也随之结束了。
“楚地楚十三见过先生!”黄脸獒儿躬身施礼,礼数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