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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诚猛地坐起来:“商场如战场,哪能没有防人之心!”人一激灵,醒了过来。“噢,刘队,你还没睡呀?”
刘芳人整个给气糊涂了:“你这个人,到底真醉还是假醉?”
项小明的出现,加上刘建国和同班其他人的交待相互印证,检察院在请示省高检后,把案子退回公安局补充侦查。江新带着闫明亲自到刑侦大队督阵,就在侦破工作陷入僵局的时候,负责24小时监视监听的吴天、张小婷,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抓住了项小明朝家里发短信的证据。经过反复做工作,项小明的父母配合说出了他在南方市建筑工地打工的情况。恰巧,林若诚也要到那里办事,就有了两个人的一起同行。
“好像在和谁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就醒了。”
“和你自己说的。”刘芳坐回自己的铺上。
“可能,我自小就有说梦话的习惯。”
“哼,那你要做……大生意的时候,可要小心点。”
刘芳本来想说你要做亏心事,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就拐了弯。这在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刘队提醒得是,所以,我去哪里,都是坐包厢、住单间。”
林若诚认真的样子,反倒让刘芳不好意思了,声音不觉柔和了许多:“睡吧,杯子里是我刚给你倒的水。”
“谢谢。”
第二天一觉醒来,天早已大亮,看看对面铺上,毛巾被叠得整整齐齐,林若诚还想刘芳是出去梳洗了呢———这可是女孩们早上再重'奇‘书‘网‘整。理提。供'要不过的功课。他拿上洗漱工具,也走了出来。刘芳没在,他也没放心上,火车上有时赶上人多,不愿意排队,“舍近求远”是很正常的事。正在刷牙,猛听到车门的地方,刘芳和一个女孩儿说话的声音。
“临河饭店,我在那里很熟的。”
“是吗?你在那里干什么,你身材气质这么好,是不是当前厅经理?”
刘芳先入为主:“算是吧。你到饭店的时间不长吧,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我是两个月前去的。”
“饭店规定平时不准串岗,你是在……”
女孩犹豫了一下:“我是顺便去玩的。”
“你是唐总的朋友吧?”
“不是,绝对不可能是。”
“不会吧……是不是怕我找你关照?”
“真的不是。你在那里那么久,还能不清楚姓唐的为人?他是动物,需要就叫人过去,完事就推你走。妈的,闷都快给闷死了。以后,就是搬座金山,也不来了。”
“你后悔了?”
“也说不上后悔,吕老板先就提醒过,叫就拿他当畜牲看,拿自己当哑巴,事儿完就走人。否则,像前面有的那样,有的是亏吃。”
忽然,传过来唐西平的声音:“呵,刘队也在这趟车上,是公干,还是度假?”
“唐老板,我不是你的员工,你觉得我有回答你的问题的义务吗?”
“那是那是,对不起,我还有事给她交代。”
像是唐西平伸手拉女孩。
女孩很有性格:“你弄疼了我,你还有什么权力管我,我们的合同……”像是被推进包间,‘砰’,门被唐西平关上了。
林若诚走过去,刘芳习惯性地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后袋里,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说的:“昨天晚上,你就和这种人在一块喝酒?”
林若诚故意装糊涂:“刘队这话有点让人没法接,我们都是做生意的,本来就属于一种人。”
刘芳扭身朝回走:“没法接,别接呀。”
两个小时后,火车驶出南京车站。林若诚接到唐西平的手机,他已经在南京下车了。
“这算怎么回事,唐总,不是说好一块去南方,怎么在南京就下车了?”林若诚话音未落,正在泡方便面的刘芳,身子早伸到了车窗外面,只见唐西平依旧大大咧咧的样子,那个女孩则被两个男人不由分说地拥进一辆黑色凌志车里。
林若诚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行行,等回临河,咱们再放开喝一回。”“啪”,把手机给合上了。刘芳也收回了身子。
“刘队,方便面不能泡得太久,一糟就不好吃了。”
到了目的地,刘芳才知道林若诚在这里的面子有多大。他是在这里起步或者说是掘到的第一桶金,肯定会有一帮朋友,但没想到,这个以私营经济著称的商味极浓的城市,竟然如此重义———当地私营企业家协会的头儿不仅出了面,连市政府秘书长这样高规格的官员也专门到车站来接他。鲜花,“大奔”,只差没有铺红地毯了。他们称呼林若诚时诚挚而坚定。
第56节:煮酒论英雄(5)
“私协主席,是过去的事了。”林若诚明显无奈。
“秘书长”随口平静地说:“你林总不是,临河就没人配是。”
林若诚这样介绍刘芳:“我的朋友。”
马上大家幸会幸会地笑着向她伸出手,仿佛能成为林若诚的朋友,是件多了不起的事。她明知道有客套的成分在里面,上车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朝他身边靠了靠。
“林若诚,看不出来,你在这里挺有人缘。”
刘芳手放在发白的牛仔裤上,有家庭环境的因素,也有性格上的原因,再加上风风火火的工作性质,刘芳对穿衣服一向是极随便的,几乎经常见到的,就是这条牛仔裤,在临河觉得挺自然、随意,在这里老是有一种落后于时代的感觉。如果,林若诚稍有别的表示,依她的性格,马上会要强地偏要如何,甚至马上下车而去。可林若诚太自信了,理所当然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是最棒的,包括她这个朋友。这反倒使得她的感觉像跌入深谷,因抓不到任何东西,而只能不断下沉。
“钱缘。”
“商人讲究实际。”
“你既然不能给别人什么,就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付出。”
“也许吧。”
“我们是不是一定要直接去饭店?”
“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我招待好,如果有别的事,只要时间不是太长,他们可以等等的。”
“我想转转,在火车上,闷得有点发胀。”
“这没问题。”林若诚马上拨通手机,说明了原因。“不需要陪,刘小姐想随便呼吸点新鲜空气。”
闲转的收获,是刘芳在“无意”之中买了一件时尚的连衣裙和一双同样时尚的高跟鞋。当然,进时装店是林若诚提议的。
在饭店,洗漱过后,林若诚敲开隔壁刘芳的房间,身穿裙子和高跟鞋的她,别样妩媚地立在那里。
林若诚尽管有心理准备,还是愣了一下:“刘队,你真漂亮……”他后面的“谢谢”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刘芳似乎就猜到了,抢先开口道:“他们市领导,肯定还会出席的。”
林若诚知道,这是中国人培育几十年的集体情结,他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晚宴规格更高,市政府秘书长不但依然出席,还有一位分管经济的副市长早等在了那里。除下来林若诚,还有一位主角———大胡子的老外德国风铃公司的总裁西勒。老头非常风趣地抖动着大胡子:“我喜欢到中国做生意,因为你们中国人最瞧得起我们德国人。”
大家有点不解地望着他,他愈发得意地笑道:“你们的政府官员,不是都喜欢称自己是马克思主义者吗?马克思可是我们德国人。”
大家一齐跟着哈哈大笑。
在频频举杯中,刘芳听出一点林若诚所说的“钱缘”是什么,就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德国老头,竟然是手握着两亿美金前来中国寻求合作伙伴的,他看重的先是瑞雪公司的品牌和管理,后才是东海之滨宽松的投资环境和现代化的基础设施。当然,也有帮瑞雪公司渡过难关,使自己此前的投资免受损失的意思在里面。如果,林若诚放弃合作,不但两亿美金高质量的投资打了水漂,还错过东方、西方两大日化品牌在这里的约会,所以,林若诚享受到了天大的面子和荣耀。刘芳以为林若诚受“5?22事件”影响,才决心迁到南方的。如果是在临河听到这个消息,她肯定会为远方那些打小就熟悉的下岗工人们感到庆幸的。可现在,看着周围那些人的热切劲儿,又总觉得是家乡的一件好东西即将被别人拿去,心里不免着急、紧张,好在这种象征意义的宴会,更多的是联谊,而不是谈判,不管是庆幸,还是担心,这时候都是没有意义的。宴会很快结束,看得出,这些人都很忙,共同表现出对时间的尊重。
晚饭后,林若诚和刘芳沿着饭店前的林阴道散步。进了公安大门,人就像上紧的发条似的,再没有闲下来的那一刻。说实话,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悠闲地在街头漫步。警察的作风就是风风火火,这种情调让她觉得有点拿捏,又有一丝不轻易觉察的甜蜜,林若诚的成功、自信,犹如一个强力的磁场,常常不由自主地把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当地领导盼望他能投资,往好处说,是想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往实际上说,则是创造实绩,为升迁铺路。不管哪种想法,刘芳都能理解。从临河到北方,报纸、电视上经常出现的关键词不就是招商引资?想不通的是陪坐的那些人,从他们话语间得知,这些,可都是当地日化行业的翘楚。
“我能看得出,他们对你来这里投资,内心并不反感。”刘芳谈了自己的疑问后,这样说。
“那是当然。”
“他们不怕你抢他们的生意?”刘芳终于说出自己的担心。
“哼,谁这样想,只能说明不自信!形成一个‘场’,一个同种行业的品牌集中地,就等于是在互相做广告,互相抬举,实现共赢的结果。可惜,我们临河的企业家们,还没有醒悟过来,还在没完没了地搞窝里斗。没有大市场观念,怎么可能走出国门,参与国际竞争?有开放包容的胸怀,才能有一个地方的发展。”
“你是不是准备把瑞雪公司从临河迁到南方?”
“我确实有过这种念头。”大约是想到了瑞雪公司在临河目前的境遇,林若诚的情绪低落下来,目光中浸满伤感和无奈。这时,他看到地上游人随手丢弃的酸奶盒,因被人踩过更加脏兮兮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面巾纸,弯腰捏起快走几步丢到果皮箱里。
刘芳望着林若诚自然的动作和宽厚的背影,突然冲动地跑到林若诚的前面拦住他,胸脯急促地一起一伏:“你现在已经决定了吗?”
林若诚有点不解:“刘队,你……”
刘芳的头低了下去:“既然,有这么多好处,那就还留在临河,留在家乡……”
林若诚只有叹气的份儿。
刘芳猛地抬起头:“我不相信你会故意排污害人。”
“你真这么想?”林若诚大感意外。
“嗯。”刘芳肯定地点头。
“你从什么时候转变想法的?”林若诚神色激动。
第57节:煮酒论英雄(6)
“刚刚,在你拣那个酸奶盒的时候……”刘芳伸出自己的手。
林若诚紧紧攥着说:“刘队,谢谢你,我没有看错人!”
“别刘队刘队的,多大的官,叫我刘芳。”
“行,叫刘芳。”
“那瑞雪公司还要搬迁吗?”
“这件事和你没有一点利害关系的。”
“不,你不能忘了,我也是临河人,真是的!”刘芳猛一抽手,声音因生气而高八度,邻近的人惊讶的目光投过来,她也全然不觉。
林若诚先是一愣,继之想到什么;语气坚定地:“行,瑞雪公司总部一定留在临河。”
林若诚利索得让刘芳意外:“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为什么?”
“因为临河,有你这样热心真挚的人。”
“就这些?”
“当然还有。我这人,天生的头撞南墙不拐弯,不在临河站起来,我是决不会认输离开的。”
刘芳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你今天晚上答应的……”
林若诚目光森然,说:“熊灿以为,没有瑞雪公司,加上地方保护,他就可以高枕无忧地把北方市场抓在自己手里,做太平梦、发太平财,得意地四处和没有工艺没有信誉的小厂搞联营,坑害顾客,看着吧,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些‘南方制造’就会像潮水一样,淹没整个临河。远方的繁荣,注定成为回光返照。只是,要眼睁睁看着这些狼,在自己家门口耀武扬威了。”
“你肯定有办法的。”
“这次和德国风铃公司合资在这里建瑞雪(南方)公司,就是要避开他们的锋芒,通过当地生产、当地直销的方式,在他们的锅里,分出一杯羹来。然后,再慢慢恢复北方消费者的信心,夺回市场。”
“若诚,我相信你能行的,我也会做好我该做的,你忙你的,这些天,我就不和你联系了。”喊出口后,刘芳暗自脸红了,好在林若诚粗心地没有察觉。
在林若诚他们到的第二天,唐西平也到了南方,一见面,“秃瓢”吕修就不停地向唐西平道歉:“唐哥,没想到小茜会这么不听话,害你中途又转一次车,放心,我不会轻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