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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还是民主生活会?白向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选择反击。
“今天民主生活会的主题,开始时沈均同志就代表省委宣布了,希望大家不要跑题。我在这里宣布个情况,”他从包里抽出一份装订好的材料:“杨小兰是个好同志,她没有遵照某些人的指示,把‘5?22事件’现场提取的水样给销毁掉,而是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给保护了下来,她生前在抢救室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没有坏良心。’还是请钱司长通报一下化验结果吧。”
钱明军掏出材料,说:“具体的数据,我就不念了,我只说明一下和这次会议相关的情况。从水样的浓度看,就是三个瑞雪公司同时直排,也达不到。其中有些化学元素,更是只有造纸、印染、镀金等行业才有。”
第114节:针锋相对(4)
何燕猛地站起来:“钱明军,你是北京下来的也不能信口乱讲,分明只有环保局的一份水样,哪里会又跑出来一份水样?”
钱明军从包里把水样取出来,放到桌子中间。
( 。。)
“大家看,这就是杨小兰同志保护下来的水样。从这一点上看,白向伟同志和刘沉同志的慎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死盯着水样,好像不相信自己眼睛的何燕,突然神经质地哈哈大笑起来,在众人的怒视中,她突然也从包里掏出一瓶水样,手指着:“你们看,你们看,那一瓶的标签是用微机打印的,而市环保局这一瓶,是杨小兰亲手填的———字迹是不怕鉴定的———到底,哪一个更应该相信,不言而喻。”
白向伟、钱明军都没有料到这一点,对视一眼,一时竟找不出辩解的话来。
孙庆冷笑:“白向伟同志,你这样做,也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白向伟气愤地说:“孙庆同志,你不会怀疑我也想包庇林若诚吧?”
孙庆说:“我当然怀疑。”
马长路说:“你有什么理由吗?”
孙庆说:“理由?白向伟的儿子丁涛,就在林若诚的瑞雪公司当副总经理,‘5?22事件’发生后,林若诚不但在北京送丁涛豪宅,还给了他瑞雪(南方)公司30%的股份,这够不够白向伟替林若诚办事的理由?”
刘兆和说:“孙庆同志,如果没有证据,你这就是人身陷害。”
孙庆胜券在握的神气:“证据不需要我拿,已经有下岗工人联名反映到了中纪委,到时候,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替白向伟同志说明的一点是,丁涛从小跟的是白夫人的姓。”
马长路鄙夷地:“你讲的下岗工人,是哪个厂的呀?”
孙庆说:“远方日化厂。”
马长路说:“你就这么肯定?”
孙庆说:“远方日化厂这个老名牌国有企业,与瑞雪公司一墙之隔,林若诚当年又是从那里被撵出来的,想挤垮这个最直接的竞争对手也好,想报当年的一箭之仇也好,都是题中应有之意。白向伟同志和林若诚之间达成的交换条件中有没有这款,只有等省纪委来揭秘了。”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这时,有人打来手机,白向伟随手打开,是请“病假”的江新打来的。
“白书记,出事了,林若诚被人绑架了。”
“具体点!”
“歹徒挟持人质乘出租车逃跑,被堵截后,弃车逃到七楼一户居民家里,通过喊话,放了家里的祖孙两人。居民楼已被包围,防暴支队也已赶到现场。”
“无论如何,要确保人质安全。”白向伟果断地站起身来:“沈均同志,市里发生恶性绑架案件,我在没有被‘双规’之前,还有权宣布暂时休会吧?”不等回答,匆匆朝外走去。
身后传出沈均的声音:“这里发生的一切,回省城后,我会如实向肖书记汇报的。”
走到大楼门口,他的车子速度很快地开了上来。宁远麻利地跳下来把车门拉开,不等身子坐稳,就催促司机开车。
好的秘书和首长的心是相通的,白向伟是真信了这一点。
汽车飞一样到达出事地点,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白向伟分开人群走过去,看到肖光正和江新站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心头猛然一松,这么说,沈均根本就不知道肖光已经紧跟着到了临河,会上的一切,也都是他一手在操作的。
肖光用力和白向伟握了一下手,白向伟心里一热,知道肖光还是信任自己的。
“向伟同志,你要有北方、临河两级班子发生政治地震的准备。”
这时,沈均、孙庆也匆匆挤了进来,肖光不再言语。
白向伟望去,被无数眼睛和枪口瞄死的顶层东侧的阳台和窗户全都紧闭着,高音喇叭大声要求歹徒不要伤害人质。
“你要想清楚,所有的路口,全都被警察封锁了,只有马上自首,才能得到宽大处理。”
楼上,丁点动静全无。
喊话仍在继续:“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讲出来……”
沈均上前伸出双手,肖光目光转到楼上,装做没有看见,沈均窘然地把手收了回去:“肖书记,您也赶来了?”
“我是陪中纪委张书记来的。”
“是啊,这里发生的情况,的确非常严重。我正要赶回省城向您汇报呢,您看是不是……”
“沈均同志,你的汇报和人质的生命安全哪个更重要?”
沈均瞥了白向伟一眼,不顾一切地说:“有些同志的问题已经暴露,我是担心会趁混乱……”
白向伟转过身来目光坦然地:“肖书记,省委不会相信我白向伟趁混乱逃跑吧?您要是放心,尽管去处理别的事情,这里由我来指挥。”
“好吧,记住确保人质安全,我去听沈均同志的‘重要汇报’,孙庆也一起去。”肖光要走,又转过身来:“给临河市委吃颗定心丸,邓娅在广州被省公安厅抓获了,骗走的钱,也全部追了回来,他们的灵敏度,比你们高,行动也比你们快啊!”
白向伟激动地握住肖光的手:“感谢省委、感谢省厅……这可都是老百姓和机关干部的血汗钱。”
肖光理解地拍拍他的手:“如果,楼上的歹徒跑了,省里是不管的,哪怕到天边,你白向伟同志也要负责给我抓回来。”
肖光和沈均刚离去,白向伟就收到了宁远发过来的信息:
唐西平、熊灿包括项小明,全都交待了。
白向伟隐约猜到肖光讲的政治地震是什么了,但他现在首要想的,是如何成功解救人质。当地最富的人遭绑架,一旦出现不测,明天一早,肯定是全国各大媒体都要关注的新闻,临河刚刚经历过私营企业集体搬迁的风波,再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他“啪”地把手机合上,江新、闫明见状赶忙上前汇报。
江新说:“绑架人质的是远方日化厂的下岗工人,叫刘林,谈判专家隔着防盗门和他通话,嚷嚷着是林若诚把远方日化厂给挤垮了,提出让他给远方日化厂的下岗工人,每人补偿一年的工资。”
白向伟说:“这个要求倒很特别,对他自己呢?”
江新说:“这倒没提什么。”
闫明故作聪明:“是一个充英雄的二杆子。这人是刘芳的弟弟,叫刘林,上次远方闹事也是他挑的头。”
白向伟说:“事情发生的起因是什么?”
江新轻叹了口气,说:“小时候刘芳的父母整天忙着上班,跑乡下照顾老人,根本就顾不上管他姐弟俩,实际上刘林是她带大的,刘林对她的感情非常深,甚至可以说超过了父母,他知道刘芳喜欢林若诚,也希望姐姐早日找到幸福,谁知道林若诚另外爱的有人,刘芳是个刚强的女孩,独自回到家里伤心,刘林知道后,就动了报复的念头。”
“希望大,失望大,姐弟俩开始就存心想傍大款。”闫明抢着插话道。
江新忍不住发火:“闫副局长,请你自重!”
受过专门训练的两个谈判专家,懊丧地从楼里走出来:“没办法,真没办法,他死活都不再接腔。”
白向伟说:“人质会不会已经遇害?”
年龄大一些的谈判专家说:“听声音,歹徒的情绪也还算稳定,短时间只要不受到外界强刺激,应该不会加害人质。”
白向伟对江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刘芳现在在哪里?”
江新不满地:“还是让我们的闫局来说吧。”
白向伟不置可否,目光盯着楼上。
闫明却把这看成了表现的机会:“我怀疑刘芳与案子有牵连,暂时把她关了禁闭。”
白向伟在会上郁积的愤恨终于喷发出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马上把人放出来见我!”
闫明诺诺着去了。
很快,刘芳车开得像旋风一样冲到跟前。路上,她脑子里不时闪出柳山被闫明枪击的画面,心里一直揪得很紧很紧。
“白书记,江局,刘林肯定是一时冲动,我保证能劝他出来投案自首。”
闫明说:“你还是案件的导火索呢!进去后,万一也想不开怎么办?”
刘芳说:“可我还是警察!”
白向伟点点头,“警察”两个字,让他最后下定了决心:“刘芳同志,你有确切把握吗?”
刘芳点头:“有。”
闫明说:“你们两个什么关系,不会是想姐帮弟脱逃吧?”
刘芳鹰一样倏然出手揪住闫明的衣襟,一字一句地说:“闫明,你要是不怕死,就和我一块儿进去。”
江新严厉地说:“刘芳!”
刘芳把手松开,眼圈霎时全都红了。
江新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闫明同志,我们不能因为这一件案子,乱了全局的手脚,市文明办李主任早上给我打电话,明天要来局里检查创建工作,你现在就回去,组织局里的剩余人员和家属,带头彻底打扫办公楼和家属区的卫生。”
闫明拿目光去望白向伟,白向伟根本就不予理会,只好扭头甩手走了。
白向伟说:“刘芳同志,如果不信任你,也不会通知你来了。你进去做工作可以,但你必须当面给我做出两点保证:一是绝对保证你自己的安全;二是绝对保证人质的安全。”
“白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知道什么是以大局为重!只是……我有一个请求。”
“你讲吧?”
“能不能把防暴支队的人全撤下来?”
白向伟想了一下,说;“不能。但我可以命令他们取消瞄准。”
刘芳感激地点头,“啪”地敬了一个礼,快步朝楼里走去。
第115节:无心插柳柳成阴(1)
23无心插柳柳成阴
这是一座装修精致的复式楼,上下两层,刘林仔仔细细地用放在鞋柜上的钥匙,把门从里面反锁上,又挨着把所有的窗户全都关死。这家顶层的住户很少见,阳台和包括卫生间、厨房在内的所有窗户,全都安装了质地非常精良的防盗网。
林若诚歪倒在沙发上,手被床单撕成的布条捆得结结实实。他瞅着刘林不慌不忙老练地忙活着,说:“看不出来,你挺老到的。”
“天天都有警察破案的纪实片,傻瓜才学不来。”刘林习惯性很响地拍了拍手,伸手把林若诚提溜起来:“走,上楼。”
林若诚扫了一眼门,故意拖延时间:“你躲到楼上,警察和你谈条件,喊破喉咙也听不到。”
“开始都是吓唬,攻心战,只有到真沉不住气的时候,才会实心实意地开条件。”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判断,门外传来富有诱惑性的喊话声。
“刘林,你不要乱来,我们知道,你是为了你姐好,才一时冲动的,现在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否则,真是把你姐,我们的刘队给害了。”
刘林使劲朝门上跺了一脚,恨恨地说:“别诳傻子了,告诉你们,我早就想弄他的事了,以前,只是没有机会,和我姐一点关系都没有。听清没有,和我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了?中国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无风还三尺浪哩,何况这事确因你姐而起。”门外有意沉吟着,似乎是想听一下刘林的反应:“虽说事业和爱情,同是人一生的两大支点,但具体到哪个人身上,各自所占分量是不一样的,我和你姐可是多年的同事,比谁都更了解她,对事业,看得比任何东西甚至生命都更重要,若不然,也不会职都辞了,又在南方市独自卧底,差点把命搭进去,你要是再一味胡闹下去,可就真是要害了她了。”
刘林呆愣了愣,突然,一咬牙:“你说的并不是狗屁道理没有,让我想想。”说着,狠巴巴地推搡着林若诚上楼。
“这就对了,刑侦大队长的弟弟,哪有不懂道理的!你到猫眼前来看看,我身上什么都没带,进去后你还可以把我的手先捆起来……”见没有反应,加重语气:“实话给你说吧,防暴警察早把楼给包围了,天上地下到处都有狙击手的枪口,如果,不是因为我和你姐是好朋友,才懒得过来和你费这口舌!刘林老弟,你还年轻啊,不能因一念之差……”
声音越来越模糊,随着楼上主卧室厚重的实木门“砰”地一下关上,被彻底割断。好像是有意和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