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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强烈的,熟悉的感觉在心头激荡,罗溪感觉自己的天灵盖仿佛被人去了壳子一般,凉飕飕的,也许,上帝觉得里面很空,想要往里面填补些鲜活的东西,只是,到底要补些什么进去呢?上帝犹豫着……
越靠近罗溪,江睿感觉自己的心跳的越发快,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心口,急切地表演一段迈克杰克逊的热舞,然后砰然倒地而亡一般。
罗溪蹙着眉头,看着江睿越来越靠近,心里的不安和异样缓缓收起,目光转向旁边的老爸,却见他用一种赞许而慈祥的眼神盯着江睿。
“爹地,他来这里干嘛?”罗溪凑到欧文杨的耳边,悄声询问。
欧文杨笑了笑,似乎没有听到罗溪的话一般,目光依旧看着江睿,说出一句很轻却又很重的话,“你来了!”
罗溪头顶闪过一道惊雷,老爸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他们的表情,怎么看起来好像一副狼狈为奸,要把自己卖了的模样。而且,貌似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价钱,以及买家。
罗溪心中暗道了很多不妙,还没来得及作一番逻辑推理,却听欧文杨深沉而又响亮地说了一句,“神父,我女婿来了,可以举行婚礼了。”
罗溪呆愣了很久,脑海中一直在反应咀嚼这句话。爹地说,他女婿来了,可是,书豪哥哥明明没有来,来的是江睿。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还有,为什么自己这个当事人完全没有发言的权力?
就算老爸改变主意,想让自己嫁给江睿,再者,取消自己和书豪哥哥的婚礼,那么,他应该至少提前知会自己一声啊,犯不着突然来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招。
一旁的神父点了点头,手中拿着一本圣经,扫视了一圈,用流利的英语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今天我们聚集,在上帝和来宾的面前,是为了江先生和罗小姐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这是上帝从创世起留下的一个宝贵财富,因此,不可随意进入,而要恭敬,严肃。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这两位可以结合。”
说完,走到罗溪和江睿中间往上的台阶,对着罗溪,庄严而又慎重地问道,“罗溪,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罗溪还未从刚才的思维反应过来,又或者脑子暂时性的休克了,居然,脑抽地点了点头,等回过头来,看到江睿嘴边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又镇定地摇了摇头。
神父面露疑惑,又问了一遍,“罗溪,你这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罗溪勾了勾冷唇,如果说,这是一个骗局,而自己这个局中人,在知道被最亲的老爸当作白痴一样戏耍之后,仅存的自尊和傲气,绝不允许她继续傻傻地配合。
“我不愿意!”她用有生以来最锐利薄情的眼眸盯着江睿,一眨不眨地说。如果说眼睛可以杀人的话,江睿绝对已经倒地而亡好几次了。
神父愣了一愣,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来的话,目光转向欧文杨,他却是蹙着眉头。
“小溪!”欧文杨有些缊怒的声音传了过来,罗溪缓缓转过头,迎上他略带严厉而又心疼的眼眸,说出来的话如锋利的刀子一般,狠狠地戳着欧文杨的心,“我没想到,爹地居然这么让我意外。如果婚礼临时换新郎的话,爹地至少应该提前通知一下,好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现在不是父系社会,也不是古代封建制度,爹地,你觉得,你有权利决定我嫁给谁吗?”
欧文杨愣了一愣,心里很受伤,自己本是一片好心,却没想到惹来女儿的恼怒。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只默默地望着罗溪。
江睿急急地走到罗溪身边,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抓着她的手,又怕面对她锋利而质问的眼眸,所以,微微侧开目光,顾左右而言,“小溪,你不要怪你爸,是我拜托他帮忙的。吴书豪也是我派人劫持了。”
罗溪冷冷地扫了一眼拉着自己的修长的大手,那双手,似乎刚从医院的盐水泡过一般,苍白得很让人害怕,罗溪想甩开,可是,那双手却抓得很紧,仿佛穷尽了毕生的力气。她就算使出吃奶的劲,也拗不过。
脑袋里,又有些异常汹涌泛滥的画面在噼里啪啦地往出冒,而且,最恐怖的是,那些画面里,毫无例外地,都有个熟悉的面孔,而那个面孔的主人,现在正一脸颓废地抓着自己的手。
很想去抓住那些画面,把它们连贯起来,可是,好像还缺点什么,就好像所有零部件都已经齐全了,就差把它们组合在一起的连接器。
可是,这个连接器,罗溪搜遍了脑袋每一个可疑的角落,就是找不到。
头痛,欲裂,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捂住脑袋里嗡嗡的喊叫声,谩骂声,还有源源不断的奇怪的话语,好的,坏的,快乐的,悲伤的,以前的回忆就像是一个蚕结的蛹,一层一层把罗溪包裹了起来,包的密不透风,严严实实,其他人,进不去,罗溪,则出不来。
“小溪!”欧文杨和江睿同时担忧地喊了一声。此刻,罗溪捂着自己的脑袋,半坐在地上,时而悲伤,时而喜悦,神情很像刚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神经病穿着洁白的婚纱,妆容也是精致地不可挑剔。
刘雯,cathy,艾西,一看这状况,都纷纷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焦急地跑过去查看罗溪的情况。
位子上的其他宾客,大多都是欧文杨请来的老朋友,他们也都纷纷起身,一点都不想错过罗溪脸上的表情。
婚礼上,新娘子疯了,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壮观场面。
只是,在欧文杨一个冷厉的眼神下,所有人按耐住好奇心,又乖乖地坐到了原位。
“都往后退!别吓到她!”一阵命令式的温润话语传来,众人纷纷回头,只见,吴书豪穿着同样贵气而优雅的白色礼服,穿过红毯,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他停在一堆包围着罗溪的人面前,神色略微有些焦急,自发地,众人退了开来,好让他去看看罗溪的状况。只是,江睿依旧半蹲在罗溪身边,温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丝毫不肯退出半步,好像生怕退出去,就再也回不来。抬眸一看,见走过来的人是吴书豪,江睿心中诧异不已,不是派人把他劫持了吗?他怎么会回来的?不过,罗溪现下这个状况,确实需要一位医生。他来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小溪,”吴书豪半蹲下来,温润的嗓音如一颗定心丸一般飘了出来,“抬起头,不要怕,我知道,你脑子里现在肯定有很多画面,很多人对不对?”
罗溪听话地抬起双眸,像是正处于溺水中,却忽然发现一颗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了吴书豪的胳膊,闪烁不定的眼神透露着她此刻慌乱不安的心。
“小溪,看着我,告诉我,你想起了什么?”依然是舒适的,温柔的可以安抚人心的话语,顺带着,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大手轻轻地抚了抚罗溪被弄乱的头发。
江睿眼眸一黯,拳头捏的咯吱响,他努力压下心中的醋意和气恼,继续观察着罗溪的反应。
罗溪楚楚可怜的眼睫毛眨了眨,空洞地说,“我想起了好多人,有男人,女人,还有血,还有一个宝宝。”
“那个男人是谁?”吴书豪摸了摸罗溪的脸,温和一笑。
罗溪慌乱的眼神扫了江睿一眼,又焦躁不安地转回到吴书豪身上,把她细小的动作尽收眼底,不用她说,吴书豪也知道罗溪脑海里的男人是江睿,只是,既然有了画面,为什么拼凑不起来呢?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灵机一动,对了,除了熟悉的人物,婚礼的刺激,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刺激,那就是车祸!
罗溪的失忆,主导因素是那场严重的车祸,也许,重现车祸的场景,就能引起中枢神经的强烈共鸣。
现在,趁着中枢神经已经受了刺激,开始起了画面恢复作用,必须趁热打铁,让她赶快把记忆完全连贯起来。
如此想着,吴书豪快速站起身,转过头对一旁的欧文杨悄声低语了一番。
欧文杨点了点头,很快转身离去。
而其他人,一脸担忧地想要靠近,或询问,或关怀,却被吴书豪一句话给逼退了,“她现在脑子很混乱,你们不要靠近,也不要打断她!”
很快,欧文杨就回来了,他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那些个好奇的脑袋都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下去。
吴书豪和江睿,从两个方向,很有默契地,把罗溪轻轻扶了起来。怕刺激到她,江睿几乎一点大力都不敢用,只是虚扶着。
在吴书豪的示意下,他们扶着罗溪,往空无一人的海域走了过去。
欧文杨朝身边的阿伟点头示意,一切都按吴书豪刚才的吩咐进行。
刘雯,cathy和罗溪跟了过去,其余的宾客则被丢在了观礼的座位上,尽管他们也想跟过去,但是,在欧文杨凌厉的气场下,他们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冒生命危险去打探。
走到离结婚礼台已经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吴书豪停了下来,罗溪和江睿也停了下来,而其他跟来的,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靠近。
吴书豪让江睿往后退,站到离罗溪还有五米的距离,自己也跟江睿一样,而罗溪,则被孤零零地留在了那里。
吴书豪朝旁边的欧文杨点了点头,欧文杨即刻会意地拍了拍手。
没多久,一阵汽车的发动声传来,刘雯和cathy同时转过头去看,也同时惊呼,因为,一辆黑色宝马,正朝着罗溪的方向直直地开了过去,马力十足。
起初,他们以为,这辆车是开过去接罗溪上车的,可是,车速快的有些离谱,甚至,在离罗溪还有十米的距离,依旧没有刹车的动向。
“姐姐!快闪开!”
“溪,快躲开!”
“小溪!”
同时,三个声音响起,只是,他们站的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止这一切,江睿惊悚地看着这一幕,他不知道吴书豪和欧文杨打的什么算盘,可是,他绝不允许罗溪冒任何危险,所以,在那辆车离罗溪还有不到五米时,他毅然决然地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了罗溪。
只是,推开罗溪的时候,他却站在了罗溪的那个位置,很显然,他成了宝马冲刺的对象。
被一股大力推开,罗溪华丽丽地倒在了一旁的散沙上面,双手被沙子硌得慌,仿佛,要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似的,再次抬眸,看着眼前惊险的一幕,脑子里“咔嚓”一声,如倒带一般,好像所有的零部件都被瞬间拼凑了起来,中枢神经就像被人拉开的抽屉,里面所有的回忆,在刹那间,纷纷繁繁地倒了出来,而这一倒不要紧,要紧的是,眼前,心爱的老公,正面临着被车撞死的危险!
“阿睿!”罗溪听到自己不重不轻地喊了一声,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江睿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呼唤,转身看向她,笑了一笑,那笑容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有喜悦,也有心酸,更有舍不得。
就在宝马离江睿还有一米,大家以为江睿要壮烈牺牲的时候,宝马却来了个刺耳的急刹车,停了下来。
车里的人从里面连滚带爬地走了出来,身子抖得跟筛子一般,看向欧文杨,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同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差一点,自己就撞到人了。
可是,欧文杨要的效果不就是差一点吗?
欧文杨朝他投去赞许的表情,他心领神会,也不继续在这里碍事,又坐上车,开车离去。
“阿睿!”罗溪惊魂未定地从沙子上爬起来,颤抖着靠近江睿,一边走,一边哭,仿佛,这些日子来,所有的思念,所有的遗忘,都要在眼泪里弥补回来。
“哭什么?我没事!”江睿用手轻轻擦了擦罗溪的眼泪,同时,似是想起什么一般,惊喜地看着她,“你想起我了?小溪,你全部想起来了?”
“嗯!”罗溪抽噎着点了点头,是啊,就在刚才那惊险的一瞬间,自己想起来了,以前的回忆,好的,坏的,都想起来的。
不过,对罗溪来说,重要的是那些好的回忆。
一想到这些天,自己对江睿不冷不热的态度,罗溪就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