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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吃过东西吧?”她问。
“不用你管。”Sean没好气地开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天真笑笑,没有说话,系上围裙,搅匀蛋液,倒牛奶,加热平底锅,涂黄油,煎吐司。
浸了蛋液和奶汁的吐司渐渐染上金***,空气里充满奶香。
“FrenchToast,”她将洁白的餐盘端上桌,“你爸爸说你最喜欢这个,要糖浆吗?”
Sean瞪着她不说话。
清晨的阳光里,眼前的女人系着围裙,往玻璃杯里倒着牛奶,笑容温柔。
呼吸里是食物诱人的香气。
记忆中,某个场景突然被唤醒。
——Sean,妈妈做了你最喜欢的FrenchToast。
熟悉的声音带着宠溺的笑。
“Sean,你可以当我是你爸请来的煮饭婆。”另一个声音以中文说,有些讨好地。
她口气这么卑微……天真偷眼瞧了一下小家伙,英俊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可我爸不会和煮饭婆上床。”他固执得很。
天真结舌,这个小鬼,他可以说得更直白一些!
“据我所知,你爸很享受。”她豁出去了。
Sean小脸蓦地涨红:“你这个可怕的女人——”
“你爸不会爱我。”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他怔忡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她仍在笑,可是那笑容却是苦涩的,带着点自嘲。
“你爸不会爱我,Sean,”她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他爱的是你母亲,她在你爸心中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
“Sean,无论是作为上司还是一个男人,你爸爸都有值得我欣赏和迷恋的理由,而且是他带我从以前的不愉快中走出来,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温暖,好像每一天都会过得很充实,可我永远不会把他宠溺和你母亲那里抢走,我不会,也不能做这样不自量力的事情,就算有一天他真的爱上我,他对我的感情,也绝不会比对你母亲的多,你明白吗?”
她淡然垂眸,在说服他,也像是在说服她自己,“如果你真的要把我和你母亲摆在一起竞争,这是不公平的,因为我从一开始就输了,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Sean沉默望着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可却不愿意承认,这个女人语气和表情流露出来的自怜自艾和倔强让他忍不住有同情的错觉。
“算了,我说不过你。”他找了个差劲的借口,结束这让他不舒服的谈话,“我去洗澡。”
坐在餐桌前的人儿,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喝了一口牛奶,以右掌撑在脸侧,状似轻松悠闲,其实是在掩护自己微湿的泪颜面。
卧室里,秦浅背靠着门,神情沉默。
“饿了。”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他坐下来,拿起手中的刀叉,开始解决盘中的食物。
“喂,那是——”天真已经来不及阻止。
“如果他想吃,再做。”他答。
“可是……”她郁闷地望着尽情享用的他。
可是什么?他蹙眉瞥了她一眼。
果然是聒噪的小鸟,他之前的形容一点儿也没错。
甚至,竟然他忍不住有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把小小的她捡起来,装在他的口袋里,在这个世界上,四处行走。
而无论去到哪里,他一低头,她肯定还厚脸皮地赖在那里。
四十、生生相克
“你去哪?”刚要跨出的脚步,因为电梯门口的身影而蓦地止住。
眼看门又要缓缓合上天真连忙伸手按住下金属钮,迈了出来。
“我回家。”她轻声回答。
“我买了特技西冷,晚上可以做牛排,”秦浅缓缓开口,“你喜欢什么牌子的沙律酱?我不知道我买的这个你是不是喜欢……”
“我说,我回家。”她鼓起勇气,打断他。
“冰箱里是不是还有冰淇淋?”他盯着她的脸。
“我——”
“你是在跟我赌气吗,天真?”他微微一笑,声音温和。
她抬眼,却因为他眼底的冰寒而蓦然怔忡。
“自从那天和Sean见面之后,你就一直在跟我闹别扭。”他锋利地指出症结所在。
她摇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不是,她是在跟自己赌气。
一方面,她讨厌这几天心神不宁的自己,另一方面,她又在逃避去秦浅住处……她害怕Sean那双清澈的蓝眼睛。
尽管她当时能从容应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天一走出门,她勉强挺起的肩背便骤然垮下里。
任她再没心没肺,Sean的话,仍一遍遍地回荡在耳边。
她不是神仙,她只是一个最最普通的女人,就算是纯真无邪的孩子,看到自己喜欢的洋娃娃被人抢走也会难受。
而其实,现在是她抢走了别人的东西。
——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爸的床都没成功,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我真是好奇,你哪一点及得上我妈妈。
他答应与她交往的那天,她怎么没去买彩票?这般好运,一定能中大奖。
“天真,我可以另外安置一个住处。”秦浅凝视她低垂的小脸,声音低缓。
他并非不了解她的感受,也愿意为此努力。
“不要,Sean知道了更不好,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有第二个‘家’。”她发对。
“那你要如何?”他蹙眉,声音转冷。
“过几天再说吧。”她道,“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
黑眸上染上一丝薄怒,他很不满意她这种敷衍的态度。
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他不耐地想。
他不喜欢这种被她拒之门外的感觉,不喜欢看到她这种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喜欢她这种逃避懈怠的态度。
仿佛她在犹豫,在退缩,有点心灰意冷。
然后他不悦地发现,她又开始影响他的情绪。
“我想回家静一静。”她说,手指不安地抓紧皮包带。
他瞪着她。
“你需要静多久?”他的声音里,夹着清淡的讽刺,“你是自由的,天真。”
低醇迷人的嗓音,飘荡在空气里,她愕然抬头,他却举步从她身旁走过,再未看她一眼。
她独自在电梯前站了许久,才迈着僵硬的步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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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克鲁斯扮演的政客,感觉像一个明明适合Gucci或DolceeGabbana浪荡公子风的男人硬是套着Giorgioanmani优雅含蓄的西服。
冗长的对白,不断切换的画面,游戏人已经浮躁地小声聊天,只有天真静静地望着大屏幕,聚精会神。
很多时候,转移注意力是平复情绪的好方式。
电话震动起来,她像被从梦中惊醒,匆忙从包里翻出电话,拿在手里就奔离座位,跑到门外。
“Hello。”她呼吸急促。
“天真?”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愣了一下:“是你。”
本来悬在胸口的一颗心又缓缓落回原地。
“你以为是谁?”陈勖在那边淡然一笑。
“在做什么?”他问。
“看电影。”她答。
“一个人吧。”他准确地猜测出来。
“嗯。”她轻声应道。
“我刚下班,一起吃个晚饭吧,”他开口,“你在哪里,我现在开车过去。”
“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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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do’s葡萄牙风味的烤鸡翅,辣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是吧,你以前不是挺能吃辣的?”陈勖惊讶地望着她,“我还是被你带出来的无辣不欢。”
她不回答,一边吃着,一边狂掉眼泪。
“看了什么电影?”陈勖问,将餐巾纸推给她。
“狮入羊口,”她答,鼻音浓重,“反战片,全是大段大段的政治性对白。”
“既当婊子又立牌坊,老美传统风格,”陈勖轻嗤,“一个人看这种片子,你思想觉悟真是越来越高了。”
“立牌坊比当婊子容易,”她没好气地回嘴,“立个牌坊才多少钱?木板花岗岩随便挑,当婊子得多大勇气?”
陈勖瞠目:“你吃火药了?”
“Shit!”天真扔下叉子,“这儿的饭还是这么难吃,我怎么这么恶心,还总是希望它能好吃点,点了一次又一次!”
朽木不可雕!就像某个混战男人!
他有什么了不起?
——你是自由的,天真。
他那是什么屁话!
轻描淡写的一句,好像什么都和他没关系,好像他就是家旅馆,她什么时候留什么时候走都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拽什么拽?就算是五星级酒店人家好歹也要说声“欢迎下次光临”,而他仿佛一直在等着她主动离开!
他难道不明白,只有他稍微再坚持一下,她就会奋不顾身地跟他走吗?
她现在的感觉很糟糕,很挫败。
精明如他,冷静如他,根本不屑于死缠烂打的戏码,他看透她在闹情绪,却完全没有耐奉陪。
是你倒贴的,段天真!
她懊恼颜面——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而且即使到这个时侯,她还眼巴巴地等着他的电话。
明明是不正常的关系,她怎么能指望他像一个寻常恋爱中的男朋友来抚慰哄骗她?
“天真。”轻柔的声音,将她从自责自怨的哀思中唤醒。
陈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却不打算开口询问。
“什么?”她心不在焉地抬眼。
“我后来回去找过你。”他说,黑眸深深注视她。
天真微怔:“你说过。”
“你记得吗,从前晚自习结束我送你回家,总是看见你房间灯亮了我才离开。”
“我知道。”她纷乱的思绪里,渗入回忆的光影。
“来英国之后,我一直都避免想起关于你的一切,”他缓缓出声,“知道有一天,小郑借我的书,发现里面有一张你的照片,玩笑间他不小心把照片撕坏了,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发了狂一样和他狠狠打了一架。”
天真望着他,无法言语。
“第二天我就飞回国,我当时想,只要你房间的灯亮了,我就会不顾一切找回你,让我们重新开始,”他微微笑着语气平静,“我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你回来。”
“那时候,我已经不在国内。”天真开口,觉得心中酸涩。
这些年,忘与不忘之间,已是心力交瘁,就如一坛陈年女儿红,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等到开封那日,佳酿仍是佳酿,却惶然察觉不知何时爱上了竹叶青。
歌里唱,这些,那些,我怎会肯记不起,即使今天,你有更深爱者。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轻轻一笑,“你已经有了Lyla。”
“其实今天约你吃饭,是有话要跟你说。”他道,黑眸里有她看不懂的深浓情绪。
“我也有事情告诉你。”天真道。
“好,女士优先。”他笑容迷人。
“陈勖……我已变心。”她望着他英俊的脸庞,声音轻柔且坚定。
他倚在座位上看着她,姿态优雅,脸上仍是淡淡的笑容,可原本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却蓦地握紧成拳。
“谁?你那位‘英雄’?”半响,他找回自己的声音,“果然。”
她看着他,点头。
“你想的是什么?”她问。
“没什么,”他耸肩,笑了笑,“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已和Lyla分手,我想对自己诚实一点。
你还爱我吗?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想说的,是这个。
他为什么,要让她先开口?
而她说,我已变心。
简短一句,在他措手不及之间,摧毁一切。
就像那一夜,当他终于回去的时候,她却已离开。
四十一、避重就轻
天真泡了一杯茶,怔望绿叶浮沉良久,然后躺在床上,闻着空气里淡而苦涩的香气。
依然记得那晚。
我想吻你,她说。
好,他说。
她拉起被子捂住脸。
怎么会这样?她感觉痛苦,却无法停止对他的向往,讨厌他的冷情,却仍在怀念他的吻。
铃声在响。
她下床拿过来,瞪着荧屏上闪烁的名字,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
数十秒沉闷的呜咽之后,室内又回复安静,静得可以清晰地听见桌上电子钟秒针走动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真盯着天花板,然后猛地坐起身,狠狠捶了几下床,拿了手机回拨过去。
她认了。
电话很快被接起,但传来的声音依旧淡定,从容。
“天真,”他说,“你好。”
好你个头。
她很想这么吼回去。
“刚此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秦浅问。
“我不想接。”她回答。
“嗯,”他轻哼,“那为什么现在又打给我?”
“我乐意。”她很不情愿地答。
“你乐意什么?”他微笑,“乐意生我气,还是乐意想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