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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嫂子了解我,大哥,我听说丁能通与中组部领导都搭上关系了,你何不让丁能通搭搭桥,更上一层楼呢。”
陈富忠借机转移了话题。
“丁能通搭关系是为了肖鸿林更上一层楼,他毕竟给老肖当了几年秘书,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不对,大哥,丁能通可不一般,我感觉这小子,在仕途上的野心并不大,他主动去驻京办当主任就是一个例子,他追求的是自由自在、富贵一体,如果要是不贪不占,官场上哪个位置也比不上驻京办主任,你看这小子在北京就跟王八吃了秤砣似的,根本就不张罗回来。”
“朝轩,富忠说得有道理,多个朋友多条路,即使王老替你说话,最后也得落在中组部,不如让丁能通搭一搭桥,搭上这层关系后,能不能拿下还不在我们。”
贾朝轩听了老婆的话半晌没吭声,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或许肖鸿林更上一层楼对自己是件好事,位置倒出来后能不能坐上还真得下工夫,因为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李为民,王老可以疏通省里,中组部自己还真没有太硬的关系,让丁能通搭搭桥也未尝不可。
最近,省委书记林白痛风的老毛病又犯了,脚脖子肿得跟馒头似的,没办法,只好住进了省人民医院。
住院前,林白听取了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在东州考察的汇报,听了以后忧心冲冲,一直想找机会与省长赵长征聊聊。
林白是很讲究通气的,但凡涉及到重大干部人事安排,总要向班子成员征求意见,特别注意听取省长赵长征的意见,这是林白多年来养成的工作作风,也是工作磨合的需要,特别是在上会前,一些重大敏感话题先沟通一下,在会上决策就少了不少盲目性。
班子里的成员都习惯了林白的这种沟通,因为沟通的前提是信任,不信任就没有必要沟通,同时,这种沟通拉近了班子成员间的距离。
赵长征常常觉得与林白之间的每次沟通都受益非浅。老搭档病了,没有不去看的道理,早晨,秘书和司机接自己时,赵长征没有直接去办公室,而是径直去了省人民医院。
由于事先和秘书打了招呼,林白知道赵长征同志来看自己,早就准备好了茶。赵长征推门就嚷嚷:“老伙计,好点了吗?明天我就要带团出访越南了,走之前还真不放心你!”
林白拄着单拐一边亲自给赵长征泡茶,一边开玩笑地说,“你那糖尿病的身子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咱们俩有一点是相同的,都得管住自己的嘴,你糖尿病还好一点,我这痛风,连豆腐都不让吃,就剩喝粥了。”
赵长征笑道:“你还能喝粥呢,我这产糖大户,一喝粥血糖就上来,只能吃干的。”赵长征说完,接过林白泡好的茶放在茶几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林白笑着说,“长征,你不来看我,我也想找你聊聊哪。最近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到东州做了个摸底调查,回来后向我做了汇报,听了汇报后有点担心啊!”
赵长征呷了一口茶,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林白点头道:“是啊,李为民还好一些,虽然也有两种不太相同的看法,但是普遍认为这个人比较正,是个实干的人;贾朝轩的问题就多了,省纪委还接到不少反映贾朝轩官商勾结的举报信。”
赵长征严肃地说:“果真有这方面的反映?问题就严重了,我们决不提拔带病上岗的干部,何况是东州,一个有着八百万人的省会城市。我建议省纪委密切关注贾朝轩的问题。如果有病要赶紧治,把问题消灭在萌芽中,既是对一个干部的保护,也是对党的事业负责!”
林白若有所思地说:“这些天躺在医院里想了很多问题,我总觉得我们的体制是有原罪的,而原罪是什么?我们党也没有搞清楚,这些年腐败问题日趋严重,原罪脱不了干系呀!当然腐败分子自身放松了修炼是一个方面,可是,那么多的干部腐败了,党是有责任的,责任就在体制上,别忘了,干部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党员,才是干部,认识到这一点非常重要,就是这些以人为前提条件的党员干部影响着百姓的生活,传统教育一贯把他们看成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廉正勤政寄托于个人修养,这是不负责任的,有推卸责任之嫌,其实,人就是有七情六欲的,特别是政治家的七情六欲决定着百姓的生活,靠什么才能管住政治家的七情六欲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制度创新。通过建立新的制度来消除旧体制的原罪。”
赵长征对林白的观点深有同感,他长叹一声道:“现在政府机构的许多制度弊病,已经越来越阻碍经济发展了,比如变相审批多,办事越来越难了,预算外收入太多太滥,执法交叉、重复、矛盾、多头,使企业无所适从,给政府的管理权太多太大。如果不给予坚决改革,就业就不能扩大,人民生活水平就不能提高,消费与投资的关系就不能调整,人民就不能安居乐业,很多事业和经济进一步发展就会葬送在这些部门的审批、许可和收费罚款之中。”
“是啊,”林白意味深长地说,“拿东州的城市建设为例,这些年,东州财政收入的半壁江山都来源于出卖土地,如果说城市改造之初拆迁棚户区是为了改善群众的住房条件,那么现在刚建了十几年的房子就拆了。”
“上次东州几百人到省政府来上访,就是刚建一年多的小区被拆了,理由是开发商要在这块地上建亚洲第一商城。”赵长征插嘴道。
“是啊,过去拆的是棚户区、违建房,现在拆的都是合理合法的房子,老百姓住在市中心好好的都被动迁到城边子上去了,市中心成了富人区,长征,你说说,老百姓还怎么安居乐业?”
“我们许多官员热衷于‘客串’房地产生意,原因还是体制上的原罪造成的,前一段,一位著名经济学家发表观点,称中国贫富分化的背后,是腐败和垄断行业的外市场化,我认为很深刻呀!”
“从政府拿地,到银行贷款,成为房地产商最关键的资源,也是干部腐败的深渊。连省驻京办主任薪泽金都要搞房地产开发,前一段拿着方案向我汇报,让我当场给否了。”
“这事我听说了,这件事光大同志对你意见还不小哩,说什么,别的省驻京办都是五星级了,别的省能搞,我们省为什么不能搞,长征,让我说驻京办完全是计划经济的产物,市场经济条件下真应该好好考虑它的新职能了。”
“老林,薪泽金也是因为市驻京办马上要搞成五星级酒店刺激的,你的建议很好,回头我让省政府研究室好好研究一下新形势下驻京办的功能,再也不能走跑‘部’‘钱’进的老路了,应该拓展一些新的公共服务功能。”
“长征,要搞就从制度上下手,过去的反腐败政策搞了多少个‘不准’,但效果都不佳,为什么?连贯的制度少。”
“是啊,光管干部吃喝的,建国后就有五百多个文件,但最后还是没管住这张嘴。”
赵长征走后,林白思绪万分,多年来他自觉俯仰天地,无愧乡梓。力所能及的,无不鞠躬尽瘁。至于力不所及的,虽然竭力地去做了,也难免不尽人意,正所谓无边落木萧萧下,已不是自己的本意了……然而尽管大江东去,林白的心绪仍如涛涛江水不能平静,因为有太多的问题理不出头绪,这些问题都郁积在心中,屡屡挥之不去。
在肖鸿林准备带队去荷兰海牙世界花卉生产者协会总部申办答辩的前一个晚上,丁能通从驻京办赶回了东州,在此之前,他已经接到了市政府副秘书长的任命。
丁能通是肖鸿林专程叫回来的,因为离出发的日子越近,肖鸿林的压力就越大,他心里非常清楚,此次荷兰之行实际上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肖鸿林始终在想一个问题,东州有什么?在握有一票否决权的几十个成员国代表的印象中,东州这个曾经戴着“傻大黑粗”帽子的工业重镇,满是环境债务的北方城市,申办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肖鸿林习惯了丁能通给自己当秘书时,每遇重大问题,画龙点睛的服务方式,丁能通总会在最吃劲的时候,想到好主意,让肖鸿林心中豁然一亮。
丁能通下飞机后没有回家,他从东州机场直接去了肖鸿林的办公室,肖鸿林嘱咐秘书郑卫国任何人也不许打扰。
丁能通仔细看了答辩报告后,紧锁双眉陷入沉思,突然他的目光霍然一跳,点上一支烟说,“肖市长,迄今为止,花博会都是在气候温暖的南方城市举办的,我们是北方城市,基础条件不好,与其它国家的申办城市比武过招必须有杀手锏。”
“你小子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你的杀手锏!”肖鸿林不耐烦地说。
“肖市长,东州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自己的资源举办这一盛会,这在世界花卉博览会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不过这样一来,一旦申办成功,资金就会成为花博会的瓶颈,等于我们自己给自己出难题啊。”
“能通,你这个主意出得好,我们先不管资金问题,只要申办成功,我相信资金不是问题。”
“还有,肖市长,不要掩盖我们的不足,相反要坦言我们的不足,要说透我们的不足,外国人喜欢坦诚,充分详实的陈述很可能征服世界花卉生产者协会的官员。”
“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我们要为东州创造一部绿色编年史。”
肖鸿林听了丁能通的建议后兴奋起来,其实,在中国政坛上,隐匿着一大批充满政治智慧的秘书,这些人由于体制的原因,无法脱颖而出,只能像太监一样依附于人,依附于好的领导还有一个好的前程,要是跟错了人,还可能毁掉一辈子。
丁能通没有跟随肖鸿林去荷兰,肖鸿林走的那天,四大班子领导齐聚东州机场欢送,特别是市委书记王元章自从与肖鸿林搭班子以来,第一次亲自去机场送行。
肖鸿林风风光光地带着东州八百万人民的希望去了花卉之国荷兰,贾朝轩却陷入了难耐的等待之中,因为贾朝轩为申办花博会做了大量的前期铺垫工作,特别是肖鸿林在机场面对媒体记者讲的话,让他颇有想法。
“申办成功了,那是给我们国家锦上添花,如果落选了,也没什么,只能说明东州还需要进一步完善自己。”
如果申办失败了,真的没什么吗?不会的,到时候肖鸿林当省长的梦可能破灭,那样的话,就会赖在东州不走,那么自己的市长梦就难圆;如果申办成功了,肖鸿林就真的能当上省长吗?
贾朝轩的心绪很复杂,其实他心里清楚,肖鸿林不过是困兽犹斗,因为能否熬到封疆大吏的位置,与这个小小的花博会并无太大的关系,甚至与东州经济发展能否更上一层楼没有太大的利害关系,那根本不是一点点政绩能够左右的事情,左右这件事的只有一个地方,就是中南海的勤政殿。
想到这儿,贾朝轩有些心灰意冷了,自己在北京学习一年本以为能够得到重用或提拔,班里一百六十八位正厅级同学,没毕业就提拔了三分之一,虽然自己的各科成绩因为有顾怀远这个硕士的亲自操刀,一直名列前茅,却并没有引起中组部领导的关注,他不知道到问题出在了哪里,他想起陈富忠的建议,应该让丁能通搭搭桥,见见中组部地方局的周永年,想到这儿,他拿起了电话。
丁能通在接到贾朝轩电话的同时,也接到了水敬洪的电话,水敬洪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在东州市环卫节前赶制了一万双鞋。他要亲自将鞋送到东州。丁能通赶紧把这个消息用手机向李为民做了汇报。
第二天,在市政府办公大楼前悬挂着横幅“香港黄河集团总经理水敬洪先生向环卫工人赠鞋仪式及环卫节庆祝大会”。
几百名环卫工人身穿崭新的制服排成方队,主席台上有水敬洪一行三人及王元章、赵国光、张宏昌、李为民、袁锡藩、邓大海等市领导,丁能通以市政府副秘书长的身份,也站在了市领导的行列里。
仪式由副市长袁锡藩主持。
袁锡藩西装革履地走到讲台前说:“香港黄河集团总经理水敬洪先生向环卫工人赠鞋仪式现在开始!首先,请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贾朝轩同志讲话。”
环卫工人队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贾朝轩神采飞扬地走到讲台前,用洪亮的嗓音说:“环卫工人同志们,今天是东州市第八届环卫工人节,首先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前来参加赠鞋仪式的城市美容师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并通过你们向全市万名环卫工人表示节日的慰问!今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香港黄河集团总经理水敬洪先生为大家捐赠了一万双鞋,我代表你们,也代表市委市政府,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