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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外面的谈话就好像无法继续。他听不到骆乔川说了什么,只看到他闷闷地将烟头丢在地上。
中年的男人随后走进茶店,在错身而过的瞬间,任远忽然是有了印象。
他提着茶笑着走过去,“普洱是不是涨价了?好像是贵了。”
骆乔川脸上的不快还没来得及掩藏,一声不响地用电子钥匙开了车锁。一路上任远始终挑轻松的话题说,没过多久,见骆乔川的表情慢慢淡了下来。
晚餐在一家创意餐厅解决,年末的时刻商家也不免搞些噱头,服务生递来抽奖盒的时候,任远绅士似的示意让对面的人代劳。
骆乔川也不在意,伸手进去红色的大盒子,想也不想,将第一张划过指尖的纸片抽出来,居然就中了今晚的二等,一瓶正宗的加拿大红枫叶ice wine。
看着服务生就着找零一起把酒送来的时候,任远理了理领口,颇为满意:“看来不用自己消费,就有酒开party了。”
骆乔川弯起嘴角自嘲狗屎运。
44
【爱他的时候,所有的免疫系统在他面前便都脆如朝露。】
时隔多少年了,又回来这里过新年。凌晨12点的指针在每晚都会安静地走过那一格,只有这一天,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任远在晚餐时段就为了满足骆乔川的那一点好奇心,说着荷兰人的新年。
“吃过苹果圈吗?”那是传统到几乎阿姆斯特丹每家每户在新年都会做来吃的年末点心。
骆乔川摇头,“怎么做的?”
“想尝尝?”
看到任远又是挂着笑的样子,骆乔川撇撇嘴,“干什么,你会啊?”
任远将手里的餐巾放下来,直了直身子,“虽然你大概没见过我爸,但我以前应该告诉过你,我爸是个厨师……而且,还是荷兰出了名的。”
骆乔川报以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眼神,又听男人说道:“古话不是这样说吗——虎父无犬子。”
提着免费捞得的红酒,在餐厅边现有的卖场里选了几个苹果和一些肉桂味的酱料。
有人这么自发要露一手,骆乔川当然答应地爽快无比。
走出大卖场取车的路上,忽然听到身边走过的几个年轻人谈笑风生,正对着街对面的一家宾馆开着有色玩笑,“你家我家还是如家?”随即哄笑声一片。
“什么意思?”任远微微侧过身子来,小声地问。
不是长期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自然不知道那个名叫“如家”的连锁宾馆。一般……供年轻人开房用。骆乔川没在意,指了指街对面的小栋楼房:“宾馆名字。”
“你家我家还是如家……”
听到这句话从任远嘴里说出来,骆乔川只觉得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随即而来的是迅速加快的心跳,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男人只是望着如家的招牌自言自语地重复罢了。
大概是发现了骆乔川的视线,任远转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
身边的人一脸的正直,淡定的像个活菩萨,自己却十足像个被七情六欲冲昏头脑的臭流氓。骆乔川不爽,非常的不爽。
“去你那吧,”任远看着低着头走路的骆乔川,什么都懂似的笑,而后又举高了刚刚买的食材,好心地补充道:“酒店客房没有可以用的厨房。”
“……”
一路上,任远还在说着什么,荷兰年末糟糕的天气,雨水和烂泥,枞树和绿玫瑰。最后一夜总是特别丰富,丰厚的鱼肉,新鲜的西兰花,还有土豆和芝士,有苹果派和冰激凌之类的饭后点心,还有叫做risk的棋牌游戏。总会备一瓶白葡萄酒,但是有加拿大正宗的冰甜酒,也就不错了……
骆乔川只觉得任远说了很多,可却全没认真听进心坎里。自己的大脑彻底瘫痪,丧失了正常思考的能力,只一心想着不该想的,想象着应该如何将他外面那件碍眼的厚实外套扒掉,然后再解开他的白色衬衫,看看这具自己幻想了那么久的身体究竟……不能否认的,在男人提出去家里的那一刻,骆乔川脑袋里的那根脆弱的保险丝仿佛一烧就断,几乎丧失正常运作的能力。他承认自己对任远没有任何的抵抗力,所有的免疫系统在这个男人面前几乎是脆如朝露。
不可避免的紧张,但却又怕被男人看穿,以至于握着钥匙开门的手心都热到发汗。
“……找能坐的地方坐吧。”家里几乎不打扫,凌乱地不是一般人可以到达的地步。单身男人的生活,过成这样,也不足为奇。
任远放下手里的东西,将酒放进冰箱里暂且冷冻,冰甜酒,当然是要冰着还喝地出甘甜的纯正。在厨房里发现堆积起来的数个扎进的垃圾袋,才忍无可忍地从探出脑袋:“你这里比老鼠窝也好不了多少吧?”
听到这话的骆乔川刚想反驳说至少卧室里还算干净好吧,却发现厨房里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大衣脱了下来,穿着一件衬衫的样子不禁让自己想起车上那些可耻的联想,慌忙绕过地板上乱七八糟的报纸、衣服和各种连接线,终于从沙发的角落里摸出遥控器为阴冷的屋子打上暖气。
趁着冰酒的这段时间,任远是真心想要动手做一点苹果圈点心自给自足。当将面粉鸡蛋牛奶苹果肉桂等等东西摆在擦过一边的厨台上,再冷漠的男人也会显得几分温柔,更何况任远这个一笑就杀死人的家伙。
骆乔川对厨房的事根本一窍不通,索性不进去掺和,一个人盯着地上选CD。
偶然间听到厨房里传来了男人打电话的声音,在音响音乐的掩盖下,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走到厨房去看,才看到任远正背靠着灶台,对着电话那头讲荷兰语,大概是就要到新年的关系,所以在和阿姆斯特丹家里通话。
骆乔川站在厨房门边,脚像是被钉住了似的,只呆呆地看着他卷上小臂的衬衫袖,修长手上沾着少许白乎乎的面粉。举着电话的样子,低头说鸟语的样子,笑的样子,居然都性感的要命。
他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咬牙切齿而又自暴自弃地骂了一句粗口。
45
【虽然自私、蛮横,但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不是神,也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也想自己付出的真心能有回报。】
热腾腾地脆炸苹果圈上撒着糖和刚刚买来的肉桂果酱,冰甜酒却是被冰到恰到好处的温度。骆乔川想都没有想过下一个新年会在这样温馨的场面下到来,更何况,一手制造出这个场面的人,正是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
苹果圈热乎地烫嘴,加上甜甜的肉桂味道,吃下去喉口都像是在烧,他连忙喝一口冰酒,可似乎仍旧不能熄火,反而给咽喉带去更加火辣的感觉。
说起做菜的手艺来,就不可避免地提到了父亲这个角色。这个角色,离自己太遥远了,以至于偶遇的时候心跳都要漏掉半拍,一时给不出正合适的反应。
大概是年少叛逆的时候性情浮躁,学不会好好定下心思来说话。明明知道守旧顽固的父亲接受不了的事,偏偏要横冲直撞地去做,不停地冒犯那个底线,最后终于借此脱离家庭的束缚和管制,还为此替自己冠上了不被理解的悲剧形象。小时候的那点心思,就是这么漏洞百出,可笑之极。无奈不能做的已经做的,不该说的也已经说了,而男人的面子,不过也就是那点龌龊的东西。
骆乔川轻轻晃着酒杯里的酒,看深色液体在划过杯壁后留下浅浅的颜色,很快就滑下来,那些痕迹就全都消失不见。直到听坐在身边的任远用关怀的姿态说起:“下午碰上的那个,是你爸吧。”轻描淡写,却看穿一切。
骆乔川停了半刻,闷闷的声音,却又是拽的不得了的口气:“嗯…………那又怎样,他又不在乎我这个儿子,有没有爹我看也没差。”
“你知不知道自己准备说谎的时候,总是长长的‘嗯…………’?”任远拿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找不出回击的话,只好闭嘴。
酒杯见底的时候,骆乔川正觉酣畅淋漓,正想要错身将空了的杯子放到茶几上,却意外被一个人搂住了肩膀拥在靠近胸怀的地方。头顶那人抱了他一会,也不松手,只看着客厅的落地窗户不痛不痒说了一句:“从这里看得到烟花吗?”没等骆乔川反应,又自顾自地说:“荷兰人喜欢热闹,每逢节日就有人在广场上放烟火,如果这里看不到,可以考虑什么时候去我那儿看。”
这话里的意思,骆乔川没能多想,只是就着第一瞬的反应,贴近那张温和的脸,“……你这算是约我?”
任远不动声色的,弯着眼笑,盯着骆乔川的眸子说:“你不愿意么?”
感动地说着我愿意的煽情戏码显然不适合他,然而却也是忍着直接扑上去办事的强烈念头,明明距离那么近,再向前一寸就是彼此的温度,却是克制地,像是为了想要确定什么似的,一字一句言外有物地问:“……那你愿意么?”一整颗心都在颤抖。
任远虽然不是什么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比说话更有效的方式。
唇齿相接的感觉并不陌生,却因为是这个人而又变得新鲜。相同的体验只有一次,所有与这个吻相关的火热记忆在这一刻迅速回笼,原来自己的身体和心都不曾忘记。
任远的手从他的肩膀上挪到他的后脑,扣住他的力气不大,温和里却带着些侵略的味道。骆乔川睁开眼,却看不到那人平日里柔和的眼眸,那双眼睛自然地闭着,就像是每一对在恋人在亲吻时所做的那样,只是这个吻要激烈地多,不断深入发热唇舌在彼此的口腔之间纠缠不休。骆乔川还来不及想他是否能接受这样的亲吻,就已被想要拥抱与占领的念头淹没。
不论幻想过多少次,都不及亲身体验到的这种触感鲜活。
明明渴求了这么久,但此刻却又变得格外不甘。有人或许高傲,如果想要的东西一直得不到,那么在最后得到的那一刻反而不会再感觉欣喜。可他却做不到,不论任远迟到多久,只要他来了,他就舍不得松手。
直到感觉自己再也克制不住颤栗,骆乔川不禁在亲吻间伸手去扯男人身上唯一的一件衬衫,兴奋到简直是粗暴的手法毫无章法可言。倒到床上的那一刻,骆乔川终于如愿结束了和任远最后一颗卡住的纽扣的奋战。
感受着任远赤裸着上身亲吻自己的侧颈,这种往常只有在自己低俗的梦境里才会出现的场景,逼得骆乔川忍不住伸手扣上身上的那个脑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衣衫半敞,仰起脖子的模样几乎是一种无言的勾引。
都说平日性格温和、甚至冷漠淡泊的人,在床事上总带着反常的热情与强悍。虽然男人一直没有开口,可是沉默中带着些蛮横地味道,却散发着令人亢奋的气息。低头瞥见任远把最后那些碍事的衣物扒掉,随即不停地在自己赤裸的胸前亲吻。明明没有和男人做过的经验,却也可以让自己兴奋地一塌糊涂。
如此想着,他有些自暴自弃地翻身压住任远。骑跨在男人小腹上的动作看起来相当旖旎,他色情地笑,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地俯身下去亲吻男人的耳朵,然而满意地听到了隐忍压抑的喘息。他的唇舌亲吻过每一寸肌肤,侵城略地般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直到感觉彼此逐渐升腾起来并且愈演愈烈的欲望,骆乔川哑着嗓音,“我想要你。”
还以为这一次较之以往并无不同,但却在撞上任远深色的眼神时完全乱了步伐。
他听到任远在他耳边,用饱含情欲却又压抑苦闷的语气低低地说着:“……骆乔川,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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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不要问,吻下来,豁出去。】
不知是因为室内的暖气还是激烈的缠斗,骆乔川只觉得一身燥热,不意外看到已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额上也有细密的汗。
任远混乱了的呼吸他不曾见过,而更陌生的,是他原本温和此刻却被情欲点燃的眼神。
这个男人此刻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性感地不得了,说着“教我”。 原来,他对自己也有欲望,也会按耐不住,会急……会想要。
抵住彼此的东西不需要看也知道是什么,骆乔川从来没有这样心跳加速过,紧张地仿佛第一次和男人欢爱的人是自己。
很多个不同的念头在瞬间全部涌上来,骆乔川第一次感到赤裸相对的时候不知所措,只是凭借着最原始的冲动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欲望,撸动几下之后就发现它在手心里又涨大了几分。
毫不犹豫地低头含住的时候,他听得到任远嗓间送出的声音,是从来没有听过的一声低沉呻吟。来回吞吐间,他用唇舌纯熟地挑逗刺丄激着口中的性器。任远看着伏在自己胯间的骆乔川,手指深入到他的头皮,来回地抚摸的时候也体会着被包裹的热潮。
骆乔川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些自己看不到的红晕。
空白的脑海里所有能想起的,只是任远平时那些温和的表情。学生时代乖顺的三好生,航空公司记录良好的空乘……总留给人正人君子的正面印象。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