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59
【我错过很多,却不知如何认错,直到我发现自己爱你,真心真意。】
距离上一次见到黎昕,已是整整一个星期。
在这一个星期里,翁晓宸背部的伤逐渐有了好转,已经能侧着翻身,也可以慢慢开始走动,他将这归功于自己过硬的身体素质。偶尔有荷航的同事去医院看他,包括经常同飞的机长Van。
“我一看那天的影像,就猜想做降落的是你。”荷兰男人坐在他病床前聊天,手指悄悄指了指肩膀处,眯着眼神秘道:“……听说,回去有奖喔。”
“真的假的……”翁晓宸不以为然,可天知道他多么想要升四杠。如果真是这样,他将会是荷航第一位华人机长。
除此以外,医生的诊断成了他最关心的话题,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荷航方面希望他早日康复,尽快回阿姆斯特丹;除此之外,翁晓宸更意识到,自己有急着想要见的人,哪怕再多等一秒他也不情愿。
只是没有想到,上个星期在走廊上仓皇逃开的人,居然又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下午两点的探视时间刚到,走廊上的脚步声甚至还没有密集起来,黎昕就走进病房。刚刚在护士的陪同下在楼下花园散了一个小时的步,正是腰酸背疼的时候,看到自己幻想了无数次的家伙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翁晓宸就差没有跌倒在地上。
这一次,倒是有了些探病的样子,学着人家有模有样地提着水果,就算只是几个苹果,翁晓宸还是笑了。
“我只是来拿CD的。”黎昕把一袋苹果丢到矮柜上,站在离翁晓宸不近的位置。
“你是说骆乔川的CD?”
黎昕瞥了一眼被全部堆放在男人枕边的唱片,“不,是我的。”
其实,早在骆乔川把CD送来的当天,就猜出了这些宝贝真正的主人——全套的The Artful Dodger,一张不落,外壳上会小心翼翼用标签纸注明每一张的发片日期,能有这种习惯的人,他不信自己有运气可以遇上第二个。
“我还得在这里待几天,不然再借几天给我,到时候我亲自……”
“不行。”该断则断,当机立断。
“黎昕……”
“我下午还有事,没有太多时间。”
“过来坐一会好么?”翁晓宸坐在床上,看着床边的椅子放软语气。
“……”双腿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挪不开步子,紧绷的脸不允许自己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哎,你过来么。”……我就看看你。
“……”
想他本来穿着机师制服的样子有多少英俊、想他是好端端地进关、登机,起飞,可一转眼的,降落下来却……听说他很英勇,以至于整天的新闻都在播他,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了荷航的华人副机长在中央机场的迫降险象环生。
如今看到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的放荡不羁的男人,病恹恹的竟像个孩子一样无助……何尝不是领悟。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黎昕最终受不了这样异样的气氛,接过唱片之后便转身要走。
翁晓宸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来,“这最新的一张我留下了,出院的时候,再亲自给你送过去。”
黎昕没有转头,也没有说再见。
要回来的CD在回家后又被整齐地放到唱片架上。一张一张看过来,连顺序都不愿出错。
终于在两张CD间发现男人留下的便签条。
‘我错过很多,却不知如何认错,直到我发现自己爱你,真心真意。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信任,我想重新和你在一起。’
60
【二月,在阿姆斯特丹等你。】
肉麻到叫人手抖的话,被揉作一团丢进了废纸篓。
黎昕点了烟,没抽几口还是忍不住回忆汹涌而来,闭着眼还是能看到全部。想来想去,他哪里都没有变,还是和那时候一样油嘴滑舌,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却让你明知道是假的还是自我麻痹般地跳入圈套,心甘情愿。
饮鸩止渴,说的就是几年前的自己。而这一次,不甘心再这样被牵着鼻子走,于是想给自我找一个交代。
在BLEIB打碟的时间比之前还要久,骆乔川近期要赶自己的曲子,推掉了几乎所有的夜场,黎昕代他驻场,每周就要多加两场。他完完全全地属于这个城市的夜,否则,他无处可去。
忙到焦头烂额的骆乔川,睡到一半被枕边连续不断的震动吵醒,没力地抓过电话,“靠,谁啊!”
这个时间打来,还能有谁,可是一整天闷在工作室赶唱片,有心无力,脾气暴躁地不像是自己的。
电话那头的人有点抱歉地笑了,“已经睡了?”看了看表,明明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
“妈的你不看看几点了啊?”骆乔川抬手抹了一把脸,闭着眼不耐烦道。
自任远飞回阿姆斯特丹后,越洋电话已经不是第一次。男人办事一直细心谨慎,总是算好了时差,以免打扰了北半球这边的作息,然而却不知道骆乔川这些天里严重缺乏睡眠,好不容易抓到了补觉的机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倒头就睡。
“有屁快放,老子累死了。”
“怎么了,公司里忙?”
“嗯,”骆乔川哼了一声,闭着眼感觉脑袋发沉,可一想到那些还没有完成的东西,就又变得上心起来,索性睁开眼半坐在床头,“天天闷在录音室里,时间不多,必须得赶工。”
“烟少抽。”
没想到男人的耳朵这么好用,骆乔川擦了两下火机的手停在半空中,还没点上的烟咬在嘴里。
“你怎么这么罗嗦,像个妞似的。”不满地把打火机和烟丢回到床头柜上。
任远像往常一样,几句关心,几句陈述。关心的是那个人的状况,陈述的是自己几天里的生活。
“行了,有什么要说的,挑重点说,说完了我还要继续睡呢。”
“没什么,就是想上你。”
骆乔川一惊,“……滚!”你这是跟谁学的?
“我还以为你喜欢我直接。”任远在那头满口的无辜,就差没扮成学生样哀怨:老师,是你误导我……
“喜欢你妹!我看你是喜欢被上!”
任远听他炸毛,无奈把手机拿开耳边,“啧,你就不能文明一点?快给我闭嘴……”
“妈的,你叫我闭嘴?”
“那,张嘴。”
骆乔川发誓绝没听过这么低级的有色笑话,而且还是出自任远之口。偏偏彼此都懂的语言能以最快的速度勾起所有的记忆。不知是哪一晚,男人拉扯着他的头发,扣住他,口中喘息着说,“张嘴。”
骆乔川正觉得头皮发麻,又听任远贴近了电话,语气极其暧昧地问了一句,“想我了没?”
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操,便把电话扔到一边。
原本靠在床头的身子有滑下去了大半,右手在被单下面的动作越来越激烈,紧闭着眼前不可抑止地浮现出那张脸。知道他就在电话那头、知道电话还没有挂断,所以咬着牙忍住声音。
空白的大脑最后被男人完全占据,想他第一次用煽情到极致的口吻说着教他;想他在尝试进到里面之后压抑不住的那声喘息;想他后来一次次撞进自己身体里的那种高热的感触……
射在自己右手上的体液被骆乔川拉过来的纸擦干净,缓了缓自己的呼吸后拿起电话,不意外地又听到任远的声音。那人暗哑着嗓子问:“喂,进到里面没有,手指……之类的?”
刹那间腾红的脸,好在男人看不到。
“妈的,你给我等着……”
自己的咬牙切齿一如既往没有激怒他,任远只是浅浅地笑,“票子,到手了。过几天就给你寄去。”
“HANDSOME FURS?”
“嗯,还有机票。”
“……”说要把入场券连带着机票一起寄回来,还真的不只是说笑。
“骆乔川,我等你。”
61
【说得了“我等你”的人,远比那些光说“我爱你”的人深情。】
寄出去的包裹翻山过海,不知辗转过多少路途,最后高效地送到那人的手里。
之前在电话里告知任远最后工作繁重,一天十来个小时都泡在公司里,结果包裹索性直接送去了那里。
HANDSOME FURS ARENA末场的VIP票,还有一张飞去阿姆斯特丹的电子机票。
录制室里忙里偷闲的同事瞄了一眼,“请你去看秀,还附赠机票的?真好啊。”
好个屁,骆乔川心想,那人自己就是航空公司的,要搞张机票还不容易。
忙到下午饭点,任远的电话打进来,一接起来就听他问:“东西收到了没有?”
“嗯,上午签收的。”
“还算准时,哎那个时间,可以的吧?”
二月的工作安排已是一清二楚,骆乔川走到外面走廊上,“不确定。喂,你机票定那么早的做什么?”
“那几天我恰好不用飞,想早点让你过来,不好么?”
看到录制室里的其他人在等,骆乔川没有多少几句就匆匆收线。
没有航班闲适在家的任远放下电话,下楼去厨房做自己的早午餐。桌上的手机后面是一本崭新的台历,二月还没到,却已经用黑笔勾出了几个重要的日子。
色拉酱的罐子才刚刚打开,就不得不又被电话声打断。两个电话隔得那么近,要不是巧合,任远真的会以为是不是骆乔川前一个电话里忘记了交代什么。
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接起来,“怎么,是通知我准备接机么?”
“后天上午十一点到,刚定。”
歪着头用肩膀和脑袋夹住电话,两只手继续忙于做色拉,“什么时候出院的?”
“不久前,哎总算可以逃离那个鬼地方了。”
“难怪……荷航之星的推选日程延后了,看来是真的为了特意等你回来喔。空姐地勤,个个都在说……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喔。”
“什么,你是说粉丝翻一倍吗?”听起来心情是不好也不坏,带点疲惫地开着玩笑。
“岂止是一倍……”任远笑他,放下手里的活拿起电话问:“……跟你爸聊过没有?”
“嗯,我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几秒,“还有两天,也就回来了。”
回阿姆斯特丹之后,如约去探望了翁晓宸的母亲。女人的身体情况是每况愈下,忽如其来的血管萎缩而导致的中风瘫痪,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样子,翁父嘴上不提,心里清楚罢了。
“喂,没事不浪费话费了,我挂了。”
“自己的事,解决地怎么样了?”
知道任远问的是什么,和他也不必绕什么圈子,翁晓宸举着电话,“不知道……可能临走前还能见一次,有东西没有还他。”
听他话说地保守而没有底气,才想爱情是否真能改变一个人,“说不通就上,难倒不是你的理论?”
翁晓宸在电话的那一头叹了一声,“……我就这么不可靠嘛?”玩了这么几年,忽然发现好像是来不及刹住的车,早就过了头,以至于真心依旧被当做戏弄。
他一时接不上话,想这个人真奇怪,这么复杂的飞机都能开得有板有眼,发展过的人大概能和他的岁数相比,这样的智商情商,现在却困在那处。想用自己的感受劝慰,却发现两人之间的差别,不过是差一个愿意等你、信你,可以丢开计较重新与你在一起的恋人。
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不说回头是退让、是懦弱,他偏偏觉得那执着地很可爱。原来,自己在不经意间竟是捡了这样天大的便宜,之前说不清道不明骆乔川的那些好,却都是别人代替不了的。
熬了那么久才终于被放出医院的人,一走到外面的世界就兴致冲冲。
在BLEIB蹲点的第一晚,没有如愿见到那个人,一夜扑空。
手上那张The Artful Dodger是唯一的借口,否则在被冷淡地拒绝了几次之后,翁晓宸再想不出要以怎样的理由再见他。
想着自己第三天就要飞回去,如果再守株待兔不成,就只能换地方,索性蹲到那人楼下去了。而第二晚,恰好遇上他驻场。
节制地不敢贪酒,等到黎昕凌晨结束,就尾随在他身后回家。翁晓宸明白,这大概是最后的机会。
他租的房子还是在那里,和那时候的一样。他偏执地有些恋旧,又或许是天生懒惰,在一个地方定下来之后就不想再搬家。
走到熟悉的楼下,终于加快了步速追上,喊了一声后看着身前的人停下来。
黎昕在昏暗的街灯下等他开口。
“嗨,我出院了。”
“恭喜。”
“那张CD还没还你,”他尽量避免笑地尴尬,“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
“抱歉,我男朋友在,不太方便,”黎昕打赌,自己大脑的转速从来没有这么敏捷过。四楼的那间屋子真的亮着灯,他朝右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看到没有?”
透过亮着灯的厨房窗口,真的能看到人影,像是在抽烟。
“所以,就这里给我好了,谢了。”
明知道直截了当才是最狠的手段,可还是免不了要去寻诸如此类的烂俗借口,因为站在这个人面前,他终于还是认输,承认自己做不到气定神闲地说不爱。也只有这个人。
然而越是烂俗的托辞,越是屡试不爽。
手里CD的外壳上,还有那人掌心留下的温度,而那人在他背后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他已经无从知晓。
62
【想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