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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时他希望那家伙至少能够理解一下他的感情,但偏偏那人在表白后又告诉他那只是个玩笑;生气的时候在选票上写下了他的名字,而后矛盾地诅咒他落选,结果那人却以绝对的优势连续当选三好;当他决定原谅那个愚蠢的玩笑,冰释前嫌的时候,又忽然被告知那人要去荷兰,并且以后也不回来了;时隔这么久,还自以为人生的轨迹早就截然不同,那人偏要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面前,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然后所有的这些,他早就狡猾地为自己寻好了合适的退路。
没有亲口约定好,即便不来也不算是他失约;没有郑重承诺过,即便是看懂了别人的心思也只装作糊涂。
他迟钝、温和,什么都不说破,只看你一点点被逼入死角。
都这么多年了,死性不改。
15
【其实,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时机。都说人有所等待,有所期望总也是件好事,至少有那样一个人,值得你的等待。可倘若你知道最后等着你的只是一条死胡同,会不会也觉得可悲?】
一个单身男人寂寞了可以做什么?可以在网上杀几盘网游,可以用右手自我安慰,也可以约些朋友出去放纵。
在骆乔川认真实践了前两种方法之后,仍觉得心里憋地慌,于是索性约上几个DJ圈里的同好,一同出去high一晚。以骆乔川的人缘和那副皮囊,要在DJ圈里认识志同道合个性又不错的基友,并不是什么难事。
“二十六岁就做PR的制作人,这世界上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差事么?”
他晃着杯底里的酒,听身边的人羡慕的赞美。
“说是帮岛做歌?哎,那团不错……”
“嗯,”他回答地心不在焉,“是给以前的老歌做一个新的remix版本的。”
耳边有人低声地讲着,“喂,我很喜欢那个鼓手那一型的,改天介绍啊……”
“你喜欢人家哪点了?”
免不了的说起了低级的玩笑,“……肯定很猛啊。”
骆乔川笑着投去了鄙视的眼神,“靠!”
今天的他不在状态。黎昕看地明明白白,只是没能说破。
和骆乔川相处的时间,少说也有半年,虽然不长,但却已经摸透了他所有的习性。
喝了几杯之后,混沌的神经好像得到了片刻的舒缓。烦心的事,也已经没有力气去想。酒精其实是个好东西。
“唔啊……不要,啊啊……!”
象征性的挣扎只是一种情趣,只是今天的骆乔川看起来显然耐心不足,“没什么不要的……哎,再抬高一点。”
不是用来插入的部位被膨胀了的性器缓缓地顶入,让黎昕忍不住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呻吟。即便如此,可还是吃力地别过头来,湿润的眼睛望着骆乔川,像是一种鼓励。
沉默的每一次抽丄插都伴随着身下人放弃守备的呻吟,忍耐与变换的频率不断延长着高潮的到来。次次都顶到敏感点,身下的小男人终于被激地射出来,收缩圈紧的内壁让骆乔川不得不喘息着暂时停下动作来。忍耐过后,便又是一阵猛烈的进攻。还未从高潮的余韵中恢复的人,显然受不了新一轮的掠夺,几乎就快透支的身体无力地就快要瘫倒下来,无奈身后的男人就是不肯放过他。
其实,骆乔川只有在心情不错的时候,才会大大咧咧地说上一番粗口;做丄爱的时候也一样,下流的台词一句接一句。真正沉默的时候,倒是儒雅地像个绅士,可那代表着他有心事。
“啊!……唔嗯……我不行了……”被反复折腾的身体已经完全脱力,只能依靠言语上的示弱,希望男人早些让自己解脱。
“说……我,说。”
埋在被单间的呜咽与呻吟盖住了骆乔川的一句低语。黎昕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听清楚,就陷入了下一个高潮。男人终于因为后方愈发紧窒与火热的触感而失去控制,在重重的几下顶撞之后射了出来。
在让人屏息的高潮渐渐消退之后,理智终于回笼。
黎昕趴在床上,刚想开口说去冲澡,却发现嗓子沙哑地发不出音节,身体也使不出力气来,只好又这样软软地趴着,恢复体力。
鼻间闻到一股熟悉的烟味,他将脑袋转了一个方向,看到骆乔川又坐在床头抽着一支蓝八。
他的眼睛望着坐在身边的男人,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在这种念头袭来的时候,他自己都忍不住轻笑,而后王顾左右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听似随意的问话,得到了一个更随意的回答:“没什么,烦公司的事。”
黎昕就着这个位置,闭着眼在骆乔川身边靠了一会。随后撑起身子来,“我去洗澡。”
其实,本来还想问他,刚才做丄爱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一个转念又咽了下去。
他不止一次地提醒自己:床伴而已,他不愿意说的话,那就不问。不必硬是挖他内心的伤来,试图替他分担。任何一段关系,只有两方保持着同样的准则和底线时,才能得以持续。在没有信心保证进展到下一段关系会更好的情况下,按兵不动就是上策。
16
【他还以为原则和坚持都是行事的标尺,却不料原来,不是所有触及到自己原则的事,都能毫不留情地扼杀。譬如,爱。】
第二天上午就要飞,这一天原本应该趁着空闲将还没有买的东西搞定。
昨晚因为孙禹新闹出的事端和宾馆房间里的不速之客,任远直到凌晨四点才顺利睡着。他原本就有些认床,虽然自从做了空乘以来,这个毛病已经好了不少,但身在他处又遇上心事的时候,始终还是很难安睡。
如愿以偿地睡了一个懒觉驱散这几天里的疲惫,准备下午去城市中心逛逛,将父亲要的茶叶和朋友要的纪念品买上。听说从前的那家卖茶叶的老店搬去了翔殷路,这个消息还多亏昨晚坐在房里笑得一脸诡异迎接自己的骆乔川——与其说迎接,还不如说是惊吓。
回忆起来,那家伙似乎变了很多……以前的他,没有一点流里流气的模样,现在却整日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酒吧里,而且——还是gay吧。真要感叹,命运变化无常,谁又是一成不变的呢?
任远在酒店门口并没有等待多久,门童就替他拦到了车。
往翔殷路去的路上,望着这座城市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油然而生一些感慨。
自那时办退学移居阿姆斯特丹,离开多久了?
说起来,人真的算是种神奇的物种。看似彼此之间生生相连、息息相关,其实却又是独立的个体。身边围绕的人再多,都不能改变自己是一个孤独的存在的事实。
任远还能记得,在得知要离开的那两周里,他一直在观察着每个人的动静。直到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校足球队里的一个男孩露出遗憾的表情,说的是:“真可惜,我们队没了你,今年可没指望了。”去和老师道别的时候,临走前听到办公室两个老师的叹息,“这孩子人好,成绩也稳定,转走了班里的平均分可要受影响了……”
多么奇怪,明明开朗而温和,明明人缘很好,明明大家凡事都爱与他倾诉,找他商量。
当他把最后在这里的时光用来等待时,始终没有等来自己期望的结果。想等的人没有来,想听的话也没听谁说起过。
原来,人情冷暖不过是一件目的性极强的功利事。
他一直很喜欢坐飞机,对机场也有莫名的好感,这要拜自己身在荷兰的父亲所赐。
可是那一年,十七岁的任远第一次在机场感觉到失落。
他见到舍不得父亲出差的女儿在机场大厅里就开始流泪;见到约定了在入关处分手,却最终谁也说不出口的恋人……进关之后,他也曾回头望过一眼,满眼都是各自匆忙的陌生人。
他忽然意识到原来这座城市并没有留恋的价值。人们之所以对一个地方依赖,只因为在那里有回忆。
少年时代和每个人都平和相处,到最后才发现居然没有走进任何人心里。直到现在走到了二十五六的年纪,他仍然这样定义自己的学生时代,却中故意未曾发现有一个少年,在得知他要走的消息后,一夜未能合眼。‘你还会不会回来?’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最后还是因为害怕泄露了天机而生生咽下肚去。
有的心事要藏,有的心事却该拿出来讲。
埋进土地里的坏死种子成就了一次错过,可两副肩膀究竟能承受多少次错过?
……
“先生,要去翔殷路靠近什么路啊?”司机发问的恰好是时候,任远刚回过神来。
“喔,我不知道具体的地址,只知道是翔殷路上的一家茶叶专卖店。”
“喏,再前面那条路就是了,那你看我们是怎么走?”
“……那这条是什么路?”任远一边说一边向车窗外搜寻着路牌。
“这里是伍升路啦!”
视线忽然在路对面的某处停了下来,“师傅,麻烦你就这里靠边停。”
出租车立刻停靠在路边,任远一边等着司机的找零,一边望着街对面站着的人。
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孙禹新就站定在路的对面。只身一人,像是在等谁。以任远的眼力,就算隔着十条街,也不会看错。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家里整理行李吗?
“来,找零拿好,谢谢啊。”
“不客气。”
胡乱将找零捏在手里,任远急忙推开车门。正要开口喊他,就见一辆黑色奔驰驶过来,却是恰好停在了孙禹新的面前,而驾驶座上的男人正是那晚在酒吧遇见的那位没有错。
少年上车前的瞬间,无意抬眼看到了站在对面的任远。他的身子僵硬地顿了顿,随后没有犹豫地钻进了前排的副座。
任远可以看到驾驶座上的男人侧过头去的姿势。放在方向盘上的左手并没有动,整个身子却倾向副座。不用再看也能明白,男人吻了孙禹新。还没等任远来得及走上前去,并未熄火的车子便在油门的促使下,从他面前开走。
没有一会儿,孙禹新发来一条短信:‘哥,求你别说,我和妈说今晚去同学那儿住的,她要是知道了,连哥本哈根都不会放我去。当我求你……就这么一次……回头明天我一定跟你好好解释,行么……?’
小姨那直来直往冲动火爆的脾气,任远不是不知道。是该放纵他不闻不问,还是该把这事拿出来说明白好让他清醒?在前往小姨家的一路上,任远一时居然难以分别,究竟怎么做才是好的。
直到出租车停到小区楼下,任远才终于在司机的询问下最终决定,“不好意思,麻烦你到悦阳大酒店。”
17
【风里等你,雨里等你,你总也不来。如果这次还是见不到你,那就让你后悔。】
如今这个时代,要说有十六七岁的少年早早混在圈子里,完全不是什么新鲜事。因为年轻,有什么没见过,怎么刺激怎么玩,比七零、八零的“大叔们”大胆多了。骆乔川在BLEIB也曾撞上过,有少年坐到他身边要酒,衬衫的领口低到夸张的程度。暧昧地靠过来之后便直奔主题:“……有没有兴趣三人行?喂,有药……会很爽的。”虽然对方长地还真的挺耐看,可是他自己还没有饥渴到未成年出手,骆乔川如是说。
泡过几次吧的都对那些未成年的猖狂习以为常。凭着一张假身份证,外加酒保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学着成年人夜夜嗨吧成了一件轻而易举地事。
所以,如果听到孙禹新借着和同学一起旅游的幌子,去哥本哈根是别有目的,骆乔川一定不会感到奇怪。二十岁,他有权利掌控自己的命运,也该懂得为自己负责。年轻嘛,所以总渴望永恒,又因为横冲直撞,所以谁也阻止不了。
和几个朋友一起在阿姆斯特丹转飞哥本哈根,然后独自坐火车穿越厄勒海峡,达到马尔默,最终和那个在瑞典总部参加例会的男人会合。
飞机起飞前短短的几分钟,任远两手抱在胸前,站在机尾的准备间里,沉默地听完这个万无一失,近乎完美的“私奔计划”。
明明知道自己身处在何种卑微的位置,也清楚自己的肩上将承担多少压力,却还是倔强地像头小兽般不愿妥协。回想孙禹新的这种个性,似乎是小时候就初现端倪,只要是自己认定了的,就算再难,也不肯轻易让给别人。不害怕失去一切的追求,这种近乎于义无反顾的勇敢,好像有点像谁。
此刻他沮丧,并不是因为怀疑什么,只是希望能够得到理解。
在乘务长Karolina提醒准备安全演示后,任远终于开口,“虽然,有些道理是要在走过错的路之后才会明白,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可能地少走弯路……好自为之。”
眼前的孙禹新再冷静不过,多说无益。
既然如此,那就任他去赌,如果赢不到幸福,就让他受伤,让他懂事。
飞机一点一点地攀升到高空,安全灯熄灭后,任远和另一名空乘便开始替乘客准备饮料和午餐。而此时,《火光》的remix version正在马不停蹄地赶制中。
南辕北辙的两个半球,七千余公里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隔山隔海,千里迢迢。
新版本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