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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想念小七的狡猾,小七的灿烂,小七的爽直,小七的坏心眼,小七的撒娇,小七的死皮赖脸,小七的不要命的凶狠……还有什么?
对了小七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她应该穿着花裙子,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欢笑。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一切的一切,好像小七的出现,只是他的一场美好的梦境。
因为悲伤,他已经分不太清楚,此时此刻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着还是醒着。
可是刺骨的寒风,冰冷的雪点,以及手上那一只雪鞋证明,小七真真实实的存在过。
为什么从他出生开始,他的生命就在经历不停的诀别。母亲的去世,父亲的去世,长姐的去世,养母的去世,养父的去世——现在终于轮到了小七。所有和他亲近的人,全都悄悄的离开了他。
他经历过多少痛苦,那些夜不能寐的伤痛再一次被他从脑海里翻腾了起来。心中的悲愤越积越多,当他一个人静静站在悬崖边,一直到天边有了浅白色阴郁的亮光,连夜的大雪已经停了,连风都忘记了哭泣,整个世间仿佛只剩了他一人,安安静静,彻底孤独的一人。他蓄积了一夜或者是二十年的悲愤,如熔岩爆发一般的对着万丈深渊大吼,“小七!慕寒!师父没照顾好你!师父对不起你!师父一定会给你报仇!”
这怒吼也是他全身内力的爆发,山谷间的回声一遍紧似一遍的又传回来。
这简直是对周霁雪的讽刺,当小七第一次来到山中推开门窗,对着山谷大声呼喊,那回声也如现在这般清晰。
只不过小七的的呼喊是愉悦,他的呼喊却是一种绝望。
此时整个云谷都清晰的听见了周霁雪的怒吼。
玄灵反应最为迅速,他听见周霁雪的声音后,第一个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飞掠而去。
这世上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能打搅到元清的睡眠,所以元清是被周霁雪的这声怒吼从睡梦中叫醒。他听了这声音,然后叹了口气,翻了身,继续睡。
苏青根本一夜未睡,她脑海里将昨天发生的事情,每个细节想了无数遍。也想了无数个可能发生的结果,以及这些对待这些结果的应对之策。
到这时,她也并没有后悔自己做的事,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她还是会这样做。只是这事情发生的太偶然,她甚至觉得这是老天爷的安排。要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七怎么会孤身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当她听见周霁雪的怒吼,她突然觉得怕了。那一句“报仇”好像是地狱里千万的怨灵同时爆发出的怨恨。
她很难想象,这样的怨恨是从她那个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小师叔口中爆发出来的。
她抖抖索索,将被子捂住脑袋,“哼,找不到尸体,没有证据,你又能怎样!”
周霁雪发泄出心中的愤恨,怨恨,不甘,当回声散尽,这世间再一次的静谧了下来。
小松鼠在树枝上跳跃;野兔在雪地上跳跃;狐狸用爪子在积雪里觅食;一根树枝承受不住积雪的压迫,清脆的断裂,一只飞鸟啰嗦了身上的积雪,落雪簌簌……每一种声音都是那样的鲜活。
周霁雪心灰意冷,慢慢的转身,他难过,但是再难过也抵不住他要找出凶手的决心。不管这个人是谁,哪怕上天入地,他也要把这个人挖出来,碎尸万段,剉骨扬灰。
可是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去,突然他超凡的听觉,告诉他有一个细小的犹如蚊子挥动翅膀的声音不同寻常。
他展开静心诀,搜索每一寸每一块他的内力可以触及的地方。
突然,他似乎听见山崖的石壁发出规律的敲击声,那绝对不是普通的小动物能发出的声音。而且此时山崖无风,也不会是又物体被风吹发出的声音。
因为狂喜的心,竟然让他情绪失控到了心中哽咽,这一刻,他眼眶湿润了。当他确定了那敲击声的方向,根本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跳下山崖。
------题外话------
紫紫:当时是什么勇气什么力量让你跳了下去?是伟大的爱情吗?
小周漂亮的凤眼斜睨着:我待小七,最纯真的,师徒情。
紫紫蹲墙角画圈圈去了。
紫紫:小七,你被推下去那一刻想的是什么?是不是难过不能喝师傅相亲相爱了?
小七:没想别的,我就想以后不能半夜爬上师傅的床,比较可惜。
紫紫继续蹲墙角画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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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抱在怀中(二更)
周霁雪跳崖的这一幕,正好被闻声而来的玄灵看了个正着。乐文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周师叔为了小七跟着跳崖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整个人站在雪地里,半天无法回过神来,就是这样站着,站着,站着——犹如一根木讷的棍子杵在积雪中。
等他回过神来,他几乎是吼着,喊着,奔向青宵殿。因为只有吼着,喊着才能排解他的震惊。
别说是师徒之亲,就算是生身父母,挚爱情侣又有多少人能抛开自己的性命,追寻一个已经死去的生命?
是的,玄灵目睹着周霁雪跳崖那一刹那,他确定了小七一定是死了,否则周师叔不会发出那样让天地共颤的怒吼,更不会跳下万丈悬崖。
**
周霁雪凭借着绝顶的轻功,攀着山崖下的被冻成冰条的野藤蔓,小心翼翼的朝下攀爬。
他已经从最初的狂喜,冷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因为他很清醒,如果他坠崖,那么属于他的希望只能是另外一个人的绝望。
当他在绝壁下攀着藤蔓越爬越深,那咚咚咚的声音越发的明显。
刚刚下过雪的天气,悬崖下云雾浓厚,凭借周霁雪惊人的视力,也看不清一尺外的事物。还好那咚咚咚的敲击声一直没有停止。
他一步一步,怀揣着那卑微的,渺小的,那微乎其微的希望,靠近敲击声。
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透过浓厚的雾气。终于,他发现在他几乎是触手可及的地方,一个白色的身影被挂在冰冻的藤蔓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让人从云谷外,花了千金购来的极北雪狐披风,在冰冷刺骨的山风中如轻盈的雪花一般,无依无靠的飘荡着。
这一刻,他眼中居然有了湿意,激动的几乎哽咽,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微微的颤抖,生怕这是自己的另外一个梦,如果声音大了会吵醒沉睡的自己。
“小七?”
“师父……”那声音微若轻鸿。
周霁雪攀绝壁上的藤蔓,小心翼翼的朝着小七靠了过去,艺高人胆大,他很快的接触到缠住小七的藤蔓,暂时他不敢碰藤蔓,因为上了冻的绿藤太过脆弱。
“伤在哪了?”周霁雪轻声问。
“骨头都断了。”小七几乎是蚊子哼。
周霁雪心疼到无以复加。但是手脚却完全不受心情的影响。
他首先固定了自己的身体,然后轻柔,迅猛一把拉住小七,只是一个瞬间,挂住小七的藤蔓已经整棵坠落山下,而小七已经被周霁雪抱在怀里。
小七趴在周霁雪怀里,指了指自己的腿。
周霁雪立刻明白,再也不说什么男女有别这样的话,从小七的大腿内侧取出了那把恍如隔世的小匕首。
周霁雪说,“我带着你上去不太可能。”
小七也立刻明白周霁雪的意思。周霁雪可以自己攀着藤蔓下来,不可能在抱着一个毫无轻功死沉死沉的她再原路攀上去。
她点头。周霁雪手里有了销金断玉的匕首,一刀一刀将匕首杵进悬崖的岩石里,一点点往山崖下攀行并不难。
只要落地,就算有了生机。
周霁雪一只手将小七紧紧抱在怀里,一只手在悬崖的石壁上自由挥洒。
小七一直很安静,安静的好似又回到了一年前北戎草原,养伤的日子。周霁雪知道小七现在说话很艰难,所以他对小七说,“你别多想。既然师父找到你了,你一定能活下来。”
小七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回应,但周霁雪知道小七听的很清楚。
连日的大雪,天空终于开始放晴。周霁雪一直说话,鼓励小七。小七不声不响,无声坚持。
等周霁雪的双脚终于落在实处,那已经是三个时辰后的事了。
两人落地,周霁雪惊喜的发现,云谷思过崖底,从未被人类触及的地方,非但没有寒冷和积雪,居然异常的温暖。
整个崖底居然像是一个温房。温暖如春。碧草萋萋,各种各样的野花竞相开放。花草如此繁盛,势必有充沛的水源。
他抱着小七,在崖底转了一圈,按道理他应该首先将小七放倒在草地上,尽可能的让其平躺。但是他舍不得,一时一刻也舍不得再离开小七。
他很轻松的找到了水源,一条从崖壁上缓缓流下的小溪。那应该是山崖上融化的雪水,汇聚成的一个清澈见底的潭。潭水犹一块碧玉。他仔细的查了水质,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放心的将小七平放在草地上,检查她的伤势。
果然如小七所言,全身的骨头基本全断了。肋骨,手骨,腿骨,脚骨。
不过最关键的椎骨,没有受到损伤。不幸中的万幸,周霁雪抚摸着小七的额头,安慰她,“骨头断了没事,可以接起来。只是你要老老实实的躺许久了。
小七苍白的小脸微微笑了,犹如挣扎在寒风中,凄美无名的小花。
可能是因为暖和,可能是因为疲惫了一天一夜,可能是因为虚弱,前所未有的困意排山倒海般的像她压了下来。
周霁雪看着小七,慢慢的闭上眼睛,人生中从未经历过的恐惧,让他放弃了所有的温和,修养,他几乎狂暴的,粗鲁的大吼,“不要睡,不要睡。暂时不要睡。小七,小七,听师父的暂时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可是沉重的眼皮,像座大山一样,小七根本睁不开眼。
周霁雪实在没辙,只能上手去抽小七的脸,别的地方他不能碰,到处都是碎裂的骨头。
小七迷迷糊糊被周霁雪打醒,她神志不清,想不通师父为什么抽自己嘴巴子,还抽的那么狠,她开始哭,稀里哗啦的哭,“师父坏,师父坏……”她翻来覆去只会讲这句话。
周霁雪几乎是毫无形象的咧着嘴大笑,“好好好,师父坏,师父就是个坏蛋,是个混蛋。你别睡,睡着了我接着抽你。”
------题外话------
紫紫:小周,当你将活着的小七搂在怀里,有什么感想?
小周:对她好,一辈子对她好。不能失去她,不能。
紫紫好感动的打了个哈气。
紫紫:小七,当你看见师傅来救你,你什么感想?
小七:我能活了。可以半夜继续爬上师傅的床,祸害师傅了。
紫紫……丫的,小周我帮你一起扇她耳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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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沙哑,让我照顾你
小七心里那个冤,想想老子被贱人害了,又被九死一生被挂在悬崖底下,吹了一宿的寒风,淋了一宿的雪。小说 ;lwxs520提醒吊胆,生怕身上的积雪厚了,藤蔓会断。忍着全身的巨疼,熬了一夜,好不容易听见师父的声音,从小接受就是荒野求生的训练,她知道此刻的嘶喊远没有敲击石壁来的有效。再说她也无法发出声音。她冒着藤蔓断裂的危险,硬是从绝壁上扣下来一块小碎石,敲击,敲击。她相信,周霁雪一定能听见。于是她如愿以偿的看见了师傅雪白的身影从一团云雾里慢慢的显现出来,就像是神仙显形一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从这一刻起,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心终于安宁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师傅要打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能活下来,完全是运气,是天意,是亲生父母的在天之灵保佑。可是周霁雪为什么要打她。
抽的她脸颊火辣辣的疼。
周霁雪才不管此刻小七的脸颊被自己打肿,两个苍白的小脸颊,像是发面馒头一样鼓起来。他只在乎,必须让小七保清醒,补充体力以后才能让她休息。
小七神志不清的一直在哭,周霁雪听着小七的嘤啼,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