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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乔氏大厦附近!”乔以伦皱紧了双眉,大脑迅速思索。
“威森,假如有一天,你对不起我,我就从乔氏的楼顶跳下去,让你后悔一辈子!!!!”
曾经的玩笑像一记重锤悍然敲在他的心上!
“快!乔氏楼顶!”
从下面望上去,五十几层的大厦,将近两百米的高度,雨若晕眩得几乎倒下。
乔以伦紧揽住她的肩膀,半拖半抱,将她拉进电梯。
“不要怕,待会,我说的话都不要当真,相信我!”
炙热的目光舍不得移开,在她的耳边,响起眷恋的声音。雨若已经不能思想了,只是木然地望着他,脑海里,都是小丫丫的影子。
摩天大楼的顶端,寒风凛冽,尽管在灼灼的阳光之下,也寒意重重。
边缘处,停着一辆儿童车,丫丫坐在里面,盈满泪珠的大眼睛,让雨若的心几乎碎掉。只要向下望去,那如临深渊的感觉瞬间就会让人崩溃,丫丫虽小,但是,仍然感觉到了危险,不然宝石般的眼珠上不会那么恐惧。
旁边,裴珊妮蹲在那儿,一脸慈爱地在述说着什么。
如果不是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如果观望的都是陌生人,那么,这将是一幅最动人的慈母爱儿的画面。
雨若想喊,乔以伦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
这时,珊妮冲他们甜美一笑:“威森,你终于肯见我了?那天,在医院,你都不理人家,还装作没有看见我,你知不知道我很伤心?”隐去笑容,她的脸上浮现了愤恨之色。
乔以伦不明所以。
“我给她转到安定医院,因为那里的医疗技术好些。”孔逸达小声地解释。
乔以伦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出现诱发了她的病因,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丫丫的呢?
“珊妮,你好吗?”乔以伦站出一步,迷人地笑着,接着慢慢向她走去。
“不要过来!”珊妮突然很害怕似的,双手抓紧了儿童车的扶手。
乔以伦心中顿时一阵狂跳,马上停止了脚步。
“珊妮,你干嘛将人家的孩子带到这里来?她的父母知道了,会着急的。”
乔以伦温柔地诱导她,带着博弈的侥幸。
“她好可爱是不是?威森,我好喜欢她,因为她是你的孩子。”裴珊妮笑得得意,像是在炫耀她的聪明智慧。
“别说傻话了,她怎么会是我的孩子呢?”乔以伦伸出了双手:“来,珊妮,跟我回家。”
“我那天跟踪你出了医院,然后你就去了一栋房子,这个女人和孩子就在那里。”手指着雨若,眼神却无辜极了。
丫丫虽然不明白现在的局面,但是她却懂事地不哭,也许她也知道,如果她一哭,面前的这个人就会生气,就会打她……
她隐忍的小脸不住地望向妈妈,雨若捂紧生疼的胸口,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我多么想给你生孩子,可是你却狠心地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呜……”
裴珊妮突然哭起来,好伤心好伤心。
乔以伦慢慢向前移动了一步,嘴里接着说:“是我错了,珊妮,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乖,把孩子交给她妈妈,跟我回家,好吗?”
“真的?你想通了,终于知道我的好了?”裴珊妮站起来,想走过来,但是马上又停住了:“威森,你不是爱她吗?我记得你说过,你爱的是她,还要把我送到国外去,呜呜……我不想活了!”
说着拉着儿童车,绝望地看着他。
乔以伦的心又一阵紧缩,马上接着她的话:“我怎么会爱她呢,珊妮,我爱了你七年,两千多个日夜啊,你忘了,我们在泰唔士河畔依偎听雪,在雾都看‘康桥’时的深情拥吻,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雨若听着他柔情缱眷的述说,无助发抖的心,碎了!
裴珊妮茫然的脸渐渐有了知觉,一抹动人的神采飞扬起来,那久远的美好,在记忆深处,被唤醒了。
“威森,我把你弄丢了!不然这么久都没有你的消息……”脸上是恣意流下的泪水,向前走了几步,猛然扑在他的怀里。手里,却不忘拉着坐着小丫丫的童车。
乔以伦安抚着裴珊妮,一手,飞快地将丫丫抱出来,紧紧搂在怀里。
直到这时,丫丫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雨若想上前,被孔逸达拦下:“危险还没有过,先不要上去,有威森在,丫丫没事的。”
雨若不想理他,但是又不敢冒这个险,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裴珊妮环住丫丫,与乔以伦依偎着,向这边走来。在经过雨若的身边时,露出一抹高傲得意的神情,像是在说,你还是输给了我!
雨若心痛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默默地跟在后面,不敢太近,也不能太远。
就这样一直走,已经到了街上,他们仍就若即若离。
丫丫伸着小脑袋,可怜地看着后面的妈妈,像是在求救,那眼神,让雨若心酸极了。
终于按耐不住,伟大的母爱战胜了一切恐惧,她飞奔着想要抢回丫丫,裴珊妮疯一样地上前阻拦。
乔以伦趁机将丫丫交给也赶过来的孔逸达。旁边,裴珊妮力气大的吓人,雨若被她使劲地推向了马路中间,川流不息的车辆呼啸而过,乔以伦大喊:“雨若小心!”一个健步飞奔过去,抱住雨若的腰肢,旋转着用力将她推向路边,这时,一辆轿车飞速驶来,司机急踩刹车,但是车子的惯性仍向前迅速滑过,下一秒,乔以伦的身躯被撞出两三米远后,静静地伏在地面上,殷红的血慢慢从他的身下流出,迅速染红了马路。
裴珊妮见此情境,惊恐地叫着,忽然向另一个方向落荒而逃,不期然对面开来一辆货车,眨眼的功夫,她就被辗在车轮下,再没有一点气息……
雨若跌跌撞撞扑打到乔以伦的身边,不停地叫着:“以伦!你怎么了,快起来啊,你不要吓我啊!”
满手是鲜红的血,眼泪无意识地越积越多:“快救人啊!麻烦你们叫救护车!”
……
[正文:095章 再一次守护]
医院的长椅上,雨若紧紧地将丫丫搂在怀里,拒绝了孔逸达的帮助,此刻,她不要再与丫丫分开。
而丫丫,经过了一阵惊吓之后,卷缩在妈妈怀里,已经睡着了,小小的眉头轻轻皱在一起,显然,恐惧感仍未散去。
雨若轻轻亲吻着丫丫的额头,希望吻掉她心中的害怕,宝贝今天受苦了!
急救室里,一场艰难的生命救援正在进行中。
雨若心急如焚的同时,也黯然神伤,泪流不止。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雨若抬头看过去,已经一年多未谋面的公婆,相互搀扶着,心急如焚地赶来。
雨若站起身,一时语塞,不知要说什么。
“雨若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婆婆的眉宇间,透着焦急的神色。
“妈,事情很复杂,你别急啊,现在医生还在尽力抢救……”一时间,不知从哪说起。
婆婆的眼睛盯住已经熟睡的丫丫,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这是……我的孙女?”
颤抖的手抚摸上丫丫的头发,已是泪光闪烁。
公公也凑过来,同样的激动流露在脸上。
“妈、爸,这是丫丫,已经一岁了。”雨若将丫丫的小身体托起,让他们看的更清楚些。
“我的孙子哟!”乔母已经泣不成声。
已经一年了,他们不知在电话里骂过儿子多少次了,火冒三丈之后,是无尽的忧愁。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小婴儿能去哪里呢?世界这么复杂,她们会不会遇到坏人?无法抑制的惦念,折磨得他们茶饭不思,夜不安睡。
终于得到她们回来的消息,于是,两老马不停蹄地从美国赶回。一方面,急切地想见孙女,另一方面,害怕雨若不原谅乔以伦,想通过他们的参与,让小两口最终能够复合。
可是在一切都没来得及做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更是没有想到,他们的第一面,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妈,你要抱抱她吗?”雨若将孩子捧到婆婆的面前。
婆婆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小丫丫软呼呼的身子、可爱的睡相和特有的奶香味,让乔母的情绪越发激动,情难自控之下,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雨若在旁边也不禁红了眼眶。
“你看你,就知道哭,别把孙女吵醒了!”乔莫森压低声音责备着,伸出手要抱过丫丫,可是无奈乔母不放手。
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群护士推着身上插满管子,静静躺在床上的乔以伦从里面出来。
主治医生跟在后面,一脸疲累与汗水,可以想象,刚才急救室的一幕,是多么的紧张与惊心动魄。
紧张地围拢在医生身边,心已经提到了喉咙,就怕医生说出的是坏消息。
“伤者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四十八小时后就会醒来。但是,由于他腿部曾经受过伤,这次重创的部位也是在腿部的膝关节,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患者醒来,做进一步的观察。现在病人可以进入加护病房。”
“谢谢你,医生!”雨若点头表示感谢。
他没有生命危险,终于可以嘘一口气。
乔母怀里的丫丫已经醒了,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周围,只有妈妈是认识的人。
“唉!谢天谢地,以伦没事!雨若,孩子已经醒了,你带她回去吧,医院的环境对孩子不利。”
乔母有些不舍,但是为孩子考虑,不得不赶她们回去。
雨若看出了婆婆的心思,而且她也不能就这样离开,于是便说:“妈,以伦他……还没有醒来,我在这里守着,丫丫就拜托你们照顾一段时间。”
两老面露喜色,连声说:“好好,雨若你放心,我们一定精心照顾好宝贝。”
雨若点头,转向丫丫的目光变得温柔:“丫丫,跟爷爷奶奶回家,妈妈不在时要听话,知道吗?”
小丫丫聪明懂事地小声说:“丫丫……听话。”
“嗯,真是妈妈的乖宝宝。”奖励一个亲吻,丫丫顿时笑了。
乔母也喜形于色,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这么乖巧懂事,雨若一定煞费苦心,才将孩子教育的这样好。
“雨若,乔家人都要谢谢你。”
“妈,说这些就见外了,我是丫丫的妈妈,抚育她是我的责任。”
在病房看过乔以伦之后,雨若就将他们送出了医院,因为医院的空气,她实在不放心让丫丫呆在这里。
静静的空间里,只有仪器的滴答声音,在空旷的病房,刺激着她的耳膜。
病床上,乔以伦英俊的面容苍白异常,平日里一贯的强霸气息已不复存在,额头上,垂下的一缕黑发,慵懒地覆在眉间,带着些许的调皮和无助。此时,他只是个需要人伺候的病人,仅此而已。
出神地看着他熟悉的面容,雨若的思绪有些不能集中,脑海里,是零星破碎的片段,记录着曾有过的爱恋与妒忌,幸福与绝望。那种又爱又恨的情绪强烈地冲击着她的心。如今,他们已经不知要走向何方。
在医院附近的餐厅叫了外卖,胡乱地填饱肚子,然后,就静静地看护在他的身边,默等时间的流逝。
天渐渐地黑起来,外面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这个时侯,列风该下飞机了吧。
可是,她却没有勇气打电话给他。说什么呢,好像一切语言都是伤害。她已经不知道要做何选择了!这样对列风,是否太残忍?
她不能就这样丢下乔以伦不管,且不说他们曾经是深情爱恋的夫妻,只是想着丫丫,她就无法做到置身事外。
生命如此的巧合,每次在命运选择的路口,他就会突发状况,心软的她,最后只有妥协。当初,她已经决定离开,他突然发生车祸,出于道义,她留下了……如今命运再一次重演,难道她仍然要再一次的牺牲吗?
手机嗡嗡的开始震动,在寂静的空间里,仍显得突兀。
雨若看到来电显示,心情顿时混乱了。
“列风,你回来了!”
走到窗前,离开病床稍远一些。其实,乔以伦现在的状态根本听不见。
“雨若,你在哪里?为什么家里没人?”龙列风声音里透着急切。
“我……列风,出了一点状况,我现在医院里……”
“怎么了?是你还是丫丫?”龙列风低喊起来,涉及到她们俩,他就会乱了方寸。
“我们没事,是……乔以伦。”雨若艰难地说出原委,不知道他会什么反应。
果然,那头沉默了,再开口,有些凄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