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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馆内倒是没有户外那么冷。
我们脱了羽绒服,先被安排在一个小房间里做暖身运动。
谭sir一边喊着口令一边说:“你们必须认真做,舒展开了,不然过会儿会吃不消的。”
正做着,许美琪报告要去洗手间,谭sir应准了。
等许美琪回来,我们已经做完,只见她跑到谭sir身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谭sir听完,表情漠然地对各位女孩说:“今天还谁有特殊情况的?”
立即便有好几个人举手。
杜芊芊也犹犹豫豫地将手举在半空。
我暗想:“这个杜芊芊,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谭sir挥挥手,示意这几个人出列。
几个女孩面带喜悦地走了出去。
谭sir认真地看着这几个人,说:“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们去趟医院,请医生开个证明给我。若果真有特殊情况的,就负责在岸边看衣服,做记录。如果装病的,将受到严厉处罚。听明白了吗?”
一抹恐慌掠过几个女孩的脸。
谭sir又道:“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请病假。”
几个女孩几乎同时喊到:“不用了!”然后,慌慌张张地归队。
随后,我们被带到一个极大的屋子里,屋顶挑得很高。
屋子中央有个宽大的水池,约有一千平米。水池中央,有一只硕大的橡皮救生艇。
训练助手发给我们每人一件红色的救生服。
我拿着救生服犹豫着,不知从何下手。
唐果小声问我:“是不是得先换上游泳衣,再穿这个呀?”
我说:“应该是吧…”
这时,只见谭sir已将救生服穿在身上。他上身着件薄薄的T恤,下身一条牛仔裤,救生服在套T恤外面。
难道就这样跳水?!
我们面面相觑,神色惊恐。
谭sir一边示范一边训话:“飞机遇到紧急情况,人们往往穿什么衣服的情况都有,所以,今天我要求大家穿T恤和牛仔裤,就是想练习应对紧急情况的方法。”
我们只好照着他的教导去做。
我“嘭”地拉下充气阀门,救生服“轰”地鼓胀起来。
谭sir又道:“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跳进这只有五摄氏度,三米深的水中,然后游到中央的救生艇,爬上去。”
五摄氏度!三米深!
女孩们又是一阵唏嘘。
我感觉双腿有些发软。
“谁最先跳?”谭sir问。
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谭sir鹰一般的目光又开始在众女孩脸上逡巡了。
我们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他还是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秦小鱼,水中的小鱼,你先来吧!”
“我?!”我几乎就要坐到地上。
众女孩为没叫到自己而欢呼。
“你先来吧,你不是一条爱挑战的小鱼吗?”谭sir看着我,严厉而充满鼓励。
我什么时候说过爱挑战的?!喔,面试!面试上我是曾说过,可…彼是彼也,此是此也,为何要相提并论!
哗…女孩们竟鼓掌来。
可恶!这些幸灾乐祸的家伙们,好像她们一会儿不用跳似的!
我别无选择。
我咬咬牙,走向岸边。
我闭上了眼睛,并不看脚下的水,并不去想那水有多深有多冷,我深吸口气,然后纵身一跳!
“咚!”只感觉自己像一只铅球沉闷地掉进水里,然后很快沉入水底,然后又“嗖”地被快速弹返水面,我刚想换口气,像有人拽我似的,又沉了下去,然后又被弹返水面,如此反复了若干回,我被呛了好多水,但最终还是浮出水面,是救生服救了我。
紧接着,就听见“咚咚咚”的声音,其她女孩相继被逐下水。
然后就听见女孩们在水里哇哇乱喊,还有人喊救命。
我在水中漂稳了,才发现出奇地冷,原来掉到海里是这番滋味。
我想起谭sir说的救生艇,便试图往那边游。
可是,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被水泡湿后竟是那样沉重,再加上这厚厚的充气救生服,笨重得几乎无法动弹。
我奋力地向救生艇游着,好像真的在海中逃生。
小时候,妈妈曾常对我说:“小鱼,你是生长在长江边的孩子,你一定要学会游泳,这样你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水里玩耍了。”
我奋力地游着。
小时候我对妈妈说:“妈妈,我不光会在水中游泳,我还要成为一只带翅膀的小鱼,一只会飞的小鱼,我要在水里玩耍,我还要在天空里飞翔。”
一点一点地,我游到救生艇边。
我抓到了救生艇的绳索,一条唯一的可以登陆的绳索。
我准备向上爬。
这时,几个女孩也游了过来。
第一个是唐果,她也抓住了这条绳索。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我说:“你先上吧。”
唐果二话不说,抓住绳索敏捷地爬了上去。然后她向我伸出手:“小鱼,来,抓住我!”
我刚要去抓她的手,第二个女孩又游了过来,一个上海女孩。我还没说让她先上,她已经毫不客气地爬了上去。
唐果比我还着急,大喊:“小鱼,来,快抓住我!!”
我一只手抓住唐果的手,一只手抓住救生艇的船舷,想使劲,却如何都使不上劲。
我说:“我还是用绳吧。”
我又去抓绳。
这时,林意娜又游过来了,她在水里冲我笑笑,妩媚的笑。
我便又客气了一下,让她先上了。
唐果急了:“小鱼,快上来!!水里太冷了!”
是啊,水里太冷了,再呆下去就更没有力气爬了。这时绳索边聚集的女孩越来越多,女孩们一片忙乱,相互拼挤着,只有一个救生的通道,这个通道在我手里。
我抓着绳索,准备向上爬。
这时,我突然感觉头发被后面的什么东西拽住了!我还没回头,头发便又被使劲往下一拽,我毫无防备地往后一仰,两手一松便沉入水里。
再后来,我就听见耳边一片咕噜噜声。
我想冲出水面喘口气,但好像总是被很多手和脚挡住,我无能为力…再后来,我就模模糊糊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七)
小时候,妈妈曾常对我说:“小鱼,你是生长在长江边的孩子,你一定要学会游泳,这样你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水里玩耍了。”
小时候,我对妈妈说:“妈妈,我不光会在水中游泳,我还要成为一只带翅膀的小鱼,一只会飞的小鱼,我要在水里玩耍,我要在天空里飞翔。”
我在迷迷糊糊里听见有好多人在说话,叽里呱啦的。我张张嘴,有些口渴。
“醒了!她醒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象是被打扰了一张好梦,不耐烦地睁开眼。
是唐果!还有一大堆人,一堆穿白大褂的人,叽里呱啦地说着我不太懂的话。
这是在哪里?!
“小鱼,你终于醒了!”唐果开心得快要跳起来,“你把我们都吓坏了!!”
白大褂们都露出欣喜的神情。
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一张白色的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床头吊着大大小小的瓶子,床边有个什么仪器,我的左手被一根输液针牢牢地扎着,瓶子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流入我的体内。
“唐果…这事怎么回事?!”我惊叫道。
唐果抑制不住的兴奋:“阿弥陀佛,小鱼,你醒了就好了!”
于是,几个白大褂又上来摸摸我的额头,测测体温,看看仪器,看看吊瓶,然后小声对唐果叽咕了几句,便出去了。
唐果关上了门。
我急切地问:“唐果,我怎么了?!”
唐果倒了杯水,递给我,她坐到我身边,说:“小鱼,你溺水了。”
“我溺水了?!”
哦,是的,我想起来了,在那个巨大的训练馆里,巨大的水池里,好多好多的人在游泳,好多好多的人拼抢着一条救生绳索…我的头发被人拽住了,被人使劲往下拖,我被拖到到了水底…
“那后来呢?”我着急地问。
“我看你好半天都不浮出水面,我吓坏了,就拼命喊救命!”
“然后呢?”
“然后许多救生员跳进水中救你。”
“然后呢?”
“然后谭sir把你给救了起来。”
“谭sir?!”
唐果点头:“对,谭sir。谭sir把你救了上来,你那时候神志都不清了,溺了好多水,也没有呼吸,是谭sir救了你,给你做了人工呼吸。”
“什么?!”我差点从床上跌下去。
我脑袋里立即闪过培训课上我给橡皮人嘴对嘴做人工呼吸的情景。
唐果神色幽幽地调笑:“哎,那么英俊的谭sir给你做人工呼吸,把我给羡慕坏了…要是掉到水里的是我就好了…”
我下意识地摸摸嘴唇,这张嘴唇,是这种那个嘴唇被谭sir做过人工呼吸吗?!
我的耳根好烫。
“唐果,你没骗我吧?”我望着唐果的眼睛。
唐果急了:“小鱼,我骗你干嘛呢!不然你为何要躺在这里,都一天一夜了!”
躺了一个昼夜了?!这时,我才感觉全身有些酸疼,大概一直没翻过身。
唐果又道:“小鱼,你怎么会突然掉下去呢?我看你不是快上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回忆道,“我只觉得有人使劲拽了我的头发把我向下托,我抓不住绳子,就沉下去了。”
“谁?!”
“我不知道。”
唐果眼睛里掠过一丝狐疑:“我也觉得奇怪,看你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溺水呢?…谁会那么坏,从背后抓你的头发?!这人肯定居心不良,想陷害你…哎,只可惜当时太乱,人太多,我也没看清楚…”
“不会有人故意来抓我头发吧,”我笑道,“也可能是抓绳子抓错了地方,把我的头发当绳子了!”
唐果也笑起来:“但愿吧,我想也没有人敢那么坏,当着那么多人面呢!”
我在汉城的医院又住了两天,医生才允许我出院。
谭sir已经带着大部队先返澳门了。唐果陪着我,我们自己买了机票,悄悄地回到澳门。
一路上,我摸着胸前的玳瑁小圆扣,想:幸好有你!
听得唐果在身边说:“喂,听说吉祥物下水后法力就减弱,别只感谢它,还要多谢谢人家谭sir!”
刚进酒店房间,杜芊芊便尖叫起来:“小鱼,你好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好了,这回我可变成不会游泳的小鱼了。”
杜芊芊着急地反驳我:“你怎么不会游泳呢?!你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呢!”
“英雄?!”
“对呀,你就是英雄啊!”杜芊芊说,“你不是为了帮其他人上岸才溺水的吗?!现在公司都在传你的英雄事迹呢!”
我的眼睛瞪得很大,我不过是谦让了一下而已,何以谈得上英雄事迹!
“听说谭sir已经把你的光辉事迹写进报告了,你就等着遭表扬吧。”杜芊芊兴奋地说着,突然她又变得像只小猫,讨好地看着我:“小鱼,你以后可得多罩着我点啊,这次救生考试我没通过,谭sir说让我在酒店练习一个月游泳,然后再考试。”
“我能帮你什么呢?”
“你当然能帮我了!你是英雄,谭sir很欣赏你,况且…”
“况且什么?”
杜芊芊诡秘地一笑:“况且谭sir都跟你…”她用左手和右手做了个嘴对嘴亲吻的动作,说,“肯定是听你的了…哈哈哈…”
我又羞又恼,抓起枕头就给她扔过去。
这臭丫头,原来拿我开涮呢!
等我们闹够了,唐果问杜芊芊:“这次考试还有谁没通过?”
杜芊芊撇撇嘴:“有两个上海女孩,还有就是许美琪。”
“许美琪?!”我和唐果同时吃了一惊。
唐果说:“她不是自吹小时候参加过游泳队吗?”
“谁知道!”杜芊芊不屑地:“我呢,是旱鸭子不敢下水,许美琪则像只大水怪。”
“大水怪?!”我和唐果同时叹道。
“凡是游在她前面的人都被她扒到一边,特别霸道。她那哪是水上救生!我看真要有紧急情况,她比谁都逃得快!”
唐果没有吭声,她将眼光眺向窗外,似是在思考什么。很快,她回头对我说:“小鱼,该不会就是许美琪拽你的头发吧?”
我摇摇头。我的确不知道,也不好去乱猜。
唐果又问杜芊芊:“你看清楚了吗?”
杜芊芊也摇头。
半晌,我说:“哎,就算是,那又怎样呢?当时那么混乱,谁都想争着上船,谁拽谁一把也是正常。”
唐果忧心地看我一眼:“你呀,别太大咧咧的,小心点还是好!”
我觉得唐果的担心有些多余,便笑着搂她的肩膀:“知道了!”
终于盼到结业典礼了。
我们都领到了陆欧航空的空姐制服。
深蓝色的小礼帽和西裙,紫红色收腰的短西服,净白、隐约点缀着陆欧航空Logo的衬衫,配上一件漂亮的藏蓝色大衣,一双羊皮高跟鞋,一个精致的小挎包和一只有着细长拖杆的小旅行箱,将我们装扮得美丽而神气。
我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娉婷皓齿,明目生辉,挽着高高发髻的空姐就是我!幼儿园,我做过合唱队的领唱,读小学我第一个戴上红领巾,高中时我同时收到班上三个男生递来的情书,大学里我是最红的司仪,现在,我是一名空姐!一名即将登上国际航线,走遍世界各地的空姐!我昂昂头,骄傲地冲镜子里的我笑笑。
唐果挤过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