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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还将“镜头”定在阿攸的面前,等着阿攸的回答。第一时间更新
“嗯?”阿攸闻言倒是觉得有点新奇了,不过,迟幼钦怎么看出来的?
那画既是在书房,若是女人的模样,那老爷怎么会那么明目张胆地让她看到呢?
看阿攸面有疑色,迟幼钦也大概想到她在想什么,收了手随意叠放在桌上,说道,“阿攸,有一点我要申明,那个轮廓也不是很明显。只是亏得我的近视欠佳,那画上的山水,太细致的看不清,只模糊能看清那画上浓郁些的墨迹。那时思绪飘飘,便只看着那画,一个恍然,便见着了那‘女人’。”
“……”
“虽然不是很清楚,可是,我总觉得那个女人的模样,很熟悉,似曾相识。”
迟幼钦话已至此,阿攸脑中自是联系到了某事,脱口问出,“小姐可是在想,那人是不是小姐的娘亲”
迟幼钦微微点头,这阿攸果然是,稍一提点便能想到关节处。
那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丫鬟会有的。
顿了一会儿,阿攸又继续说道,“老爷书房,除了少爷和老爷的客,平日里旁人是近不得的。小姐若是想要再次确认,得从长计议,莫要一时冲动惹了老爷的禁忌才是。”
迟幼钦闻言只是微微泯唇,沉默了一晌儿,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也太高了吧?自己还没说呢,她就给自己提了醒……
“此事容我想想。你先去看看阿兮有没有缓过来,那丫头脸皮太薄,以后容易吃亏的,没事儿你也帮着多磨磨她的脸皮。”
阿攸被迟幼钦这突然的一句戏言,突然觉得很无奈,回以淡笑,便起身福礼离开。
夜里,月明星稀。
迟幼钦趟在浴桶里搅合着浴水,“阿攸阿兮,这些日子的相处,你们觉得阿木阿合可靠么?”
阿攸继续手里的动作,“小姐的人,当是可靠的。”
“可是他俩不是叶宗盛派的人么?”
阿攸莞尔,“我和阿兮也是沈氏派到小姐身边的人。”
迟幼钦闻言一愣,暗自掂量一番,好像是这么个理儿,虽不能尽信,但选择性地相信,想是可以的。
“今晚上好像月色不错,一会儿拿件厚些的披风给我,我想去梧桐树上坐一会儿。”
“不行,夜黑风高的,小姐掉下来怎么办?”阿兮皱眉表示不同意。
“是啊,而且,小姐你都沐浴了,该歇息了。”
“兮主子,攸主子,奴家就是想吹吹风,掉不下来,同意好不好?”说罢迟幼钦便趴在浴桶边上嘟着嘴,一脸娇态地看着阿兮和阿攸。
“小姐!您莫要折煞我和阿攸姐了!”阿兮略带恼气丢下话便提步出了屏风。
迟幼钦疑惑地看着阿兮的离去的背影,略提高了嗓儿,“兮主子,您这是同意了?”
“……”
抿唇闷笑一声,迟幼钦又转头,一脸谄媚地看着阿攸说道,“那攸主子,劳烦您去书案将我备好的荷囊替我拿来,可好?”
说罢,起身套上阿攸递过来的浴袍离开木桶。待阿攸应下出了屏风,便径自去取了屏风上的衣衫。
迟幼钦内着一身轻便的素衣,外披一件浅墨色镶银边的带帽披风,腰间系了一只深蓝色绣花荷囊,将三千发丝撩高束起,如瀑垂下的发,落在帽里。
面上脂粉未施分毫,俨然一副翩翩小公子的模样走到了梧桐树下,看着依旧着了一身标准的黑色护院服,站在梧桐树下候着,不苟言笑的阿木,道, “阿木,今晚你当班?”
见着迟幼钦这新奇的装扮,阿木面上也并无多余的神色变化,只严肃地回道,“是。第一时间更新 ;”
“成。今晚月色不错,我要上去看看风景,你替我在下边守着,免得我摔下来我们阿兮心疼。”
说着迟幼钦食指上指,而后活动了一下关节,便近了梧桐树的梯子往上爬。
忽略迟幼钦话里的戏味,阿兮看着爬上了梧桐树坐定的迟幼钦大声地喊到,“小姐,你真的不要我们守着么?”
“嘘!你再喊府里的人都被你吵醒了!你和阿攸先回屋歇了吧,阿木守着就好!”迟幼钦垂首朝着下方的阿兮,压低声音说罢便作了手势撵阿攸阿兮走。第一时间更新
阿攸抬手看了看树上的坐如钟状的迟幼钦,眼里倒不似阿兮那般担忧,淡淡地,却是一片清明。收回目光又定神地看了阿木一眼,“保护好小姐。”
待看到阿木郑重的点头,阿攸便拉着阿兮回了耳房。
再说迟幼钦在树上坐定,待到阿攸阿兮离去,目光寻了黑夜里依旧灯火明灭闪闪的,叶宗盛的书房。虽然看不太清那书房外巡守的人,却也能数清楚书房外移动的巡逻灯笼的数量。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将帽子戴上,背靠在树干上,便掏出荷囊里的宣纸和钢笔。一边数数,一边借着月色在宣纸上记录叶宗盛书房一圈的情况。
真是天公作美啊!
就是这风有点放肆……
迟幼钦在树上坐了两个时辰,面上和双手已经被秋风扫得冰凉,不禁打了几腔“啊唒”。
大概情况也摸得差不多了:这叶宗盛书房外的护院巡守约莫半个时辰换一趟,一次十个人,分两列在两个方向巡守。
这叶宗盛将那书房,还真是护得铁铁的,难道只是因为里面放有朝廷机密?若真是如此,还真是有点过了!
吸了吸冰凉的鼻头,不禁又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迟幼钦才收了心思。将宣纸和钢笔收好,扶着树干朝坐在梧桐树下的阿木轻喊,“阿木,我要下来了,你接我一下!”
坐在树下石椅上的阿木闻声便立马起身,转身抬头看向树上已站起身扶着树干的迟幼钦。眸中有了计算,便原地运气,双足轻轻点地,“嗖”一下飞上梧桐树,落到迟幼钦身旁,道了一句“得罪”,便拦腰抱了迟幼钦,又“嗖”一下将迟幼钦带到了地上,待她站稳后便自觉松了手,退到一米之外。
迟幼钦对于阿木这做派,不由得由衷竖起大拇指!
真厉害!嗖嗖嗖,跟青蛙跳似的!
额……好像比喻不太恰当。不过那感觉,也确实……差别不大。
朝阿木抱拳有模有样地道了一声“谢了”,迟幼钦便径自提步回了主屋。
对于阿木这样的人,确实是没什么多余的话可以说。
他是木呐么?
不是。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职责,从来不会有旁的心思,迟幼钦也自然不会因着刚才那略显“亲密”的动作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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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夜半之后尘埃定
真真是一夜风大必有妖,天下万事不太平啊!
迟幼钦刚过了那扇贝壳花挡屏走进里屋,刚有点心满意足的脸立马就黑得可似锅底。
警惕地看着月光透过屏风后的窗户洒进屋里,照着的圆桌边那正坐着的黑衣锦服的人。
只见那人手持一杯茶,薄唇轻抿杯口,完了还不忘吧啦吧啦嘴,好不自在。
虽然很熟悉,但是,不记得!
迟幼钦在挡屏边站着,那人在桌边坐着,两人便是就这般保持着各自的姿势僵持着。
谁也不先开口。
过了半晌,迟幼钦实在是忍不住习惯性地侧身打了个喷嚏,那人才开了口。
可这一开口,却让迟幼钦满脑黑线。
“本王好看么?”
既然人家这么自恋,自然是不能拂了的。
于是迟幼钦敛了面上那明显的不悦,淡淡一笑,就地微微福身,一腔古调地回道,“彼其之子,美无度。”
曹子衿闻言,适才放下茶杯,“王妃亦是英姿飒爽,芳华绝代。”
“……”
谢谢你夸啊!
曹子衿顿了一顿,见迟幼钦面色依旧黑三线,又继续戏谑地说道,“今夜美景良辰,佳人在旁,时机真是刚刚好啊!”
迟幼钦闻言低笑一声,也不应承他的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自顾自地走到桌前坐下,“王爷深夜造访,钦钦屋里的水,可还合王爷的意?”
说完迟幼钦才近距离地乘着月光,再一次打量这魏国的楚王爷——曹子衿。
不同于昨日那醉酒迷糊的模样,此刻他的瞳仁,是真正的清冽,清冷。
但那轻佻的眼角,却仿若花色,让那眼底的深邃显得浅了许多。
桃花凤眼,属狐狸的。
鉴定完毕。
见面前的人这般毫不顾忌地打量自己,曹子衿只是唇角勾笑,算着面前这人看得差不多了,突地一手虚抬,面色轻佻地抬起对坐人的下颚,“王妃更合本王的意。”
闻言,迟幼钦立马进入角色,面上故作失望,不动声色地挪开自己的下颚,声带忧色地说道,“旁人都说王爷有龙阳之好,起初钦钦还不当真。第一时间更新 ;今日王爷夜入香闺,对钦钦这男装这般痴迷,倒是让钦钦不好怀疑那些坊间趣闻只是传闻了。”
曹子衿显然被她这一副受伤,不对,应该是厚脸皮的模样小小地震慑了一下,随即确是哈哈一笑。
“王妃如此投我所好,不如今夜便**一刻,如何?”
真是……脸皮厚啊!
迟幼钦皮笑肉不笑地起身退后三步远。
虽然这男女大防迟幼钦是没那么看重的,但是,现在自己不是“叶梦钦”么?再怎么玩笑话,也不能在行动上毁了“叶梦钦”的名誉呀!
敛了适才的神色,迟幼钦冷了两分语气,“王爷不妨有话直说,虽说半年后钦钦便会嫁于王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现在,钦钦还是闺阁女子,房中有男子逗留,始终是会影响钦钦声誉。若是一夜**留了祸种,到时候嫁入楚王府,怕是王爷的面子也不好看了。”
听罢,曹子衿有意无意地抚摸着自己的下颚。
这女人说话还真是不带把门儿的,这般大胆的话也敢说!
“王妃聪慧,今夜是本王失礼了。”
说罢曹子衿便起了身,头也不回地穿过屏风跳窗消失。
“砰!”
窗户归于原位,屋里的月光也因而淡了些。第一时间更新
迟幼钦磨牙切齿地看着曹子衿消失的方向嗤笑一声。
会武不得了噢!怎么这些人关个窗,都这般重手重脚的?!
抱怨完了迟幼钦想着还是要检查一下门窗,于是挪了身绕过屏风。
虽然这些人功夫高强,但是深夜不请自来这种不好的嗜好必须杜绝!明儿就让阿木阿合想个法子把这内里多加点机关!
走到屏风后,却不想不经意间,脚下踩到一块东西。乘着微弱的月色弯身拾起,抬首迎着月光,原来是块玉佩。上头还书刻着一个“矜”字,冰凉沁心,清透精巧,想是块上等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只是,人都走了,这么宝贝的东西,要怎么还?
迟幼钦迟疑片刻,心中有所打算之后,就将腰间的荷囊取下,把玉佩放入其中。
反正要嫁到楚王府,到时候再还好了。
而后迟幼钦出了屏风,熄了烛火。褪了披风衣衫,着里衣,摸黑将荷囊放在枕头下,便上床睡下了。
十二月初。
“阿兮,你平日里找到机会靠近书房了么?”
迟幼钦任由阿攸阿兮打扮自己。一个多月前那个夜里,从树上下来后的第二日,迟幼钦便得了重感冒,府里的大夫来看过,开了药,吃了许久才慢慢好了起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还以为自己身体倍儿棒,结果竟是这样受不了风,迟幼钦真的觉得该练练身子了,这么弱,以后怎么行走江湖啊?只是,那来给迟幼钦看病的大夫,已不是之前见过的那孟大夫。迟幼钦一时无意问起,那新来的李大夫只说是不知,他也是一个月前才来了这叶府的。
将养了这么些日子,也总算是痊愈了,今儿个得去北苑形式上请安,顺便将拖了许久的佛经给了沈氏,当是交差了。
所以今日迟幼钦才早早地起身准备。
阿兮将披风给迟幼钦披上系好,面色奄奄地说道,“奴婢可辛苦地找了机会。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