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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斗倏然满脸yīn郁,走到床边,提过暖炉子,对杨莲心道:“孩子怕冷,给他暖暖罢!”说罢帮她将暖炉子放入被褥之中,供他们母子二人取暖。
韩山童一下呆住了。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竟然和这位结义大哥也牵扯不清,这一声怪异的“莲心”似乎包含了太多意思,一时间想了许多,怒光一下子shè到那正在沉睡的孩子脸上,突然间脑中一道不详的灵光快速一闪,一股凉意直透心底。
叶北斗忽道:“你跟我出来罢!”转身走出屋子。
韩山童向杨莲心瞅了一眼,见她眼中满含愧疚与无奈。心下“哼”地一声,解下壁上的长剑,大步走出屋外。只见叶北斗仰望夜空,背对着自己,怒声道:“怎么,我的好大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叶北斗手负身后,抬头对月长叹了一声,突然转过身来,摇了一摇头。
韩山童冷哼一声,“唰”地拔出剑来,指着他,怒声道:“不要再假惺惺地装好人了!你扪心自问,我韩山童这些年来待你又如何?你何以要如此残忍待我?欺骗我?”
叶北斗默然不语。韩山通冷笑一声,叫道:“你说呀?不敢了么?做都做了,说却不敢了么?”
叶北斗隔了半晌,突然沉声道:“韩兄弟,这些年来,你当叶某便如你亲兄长一样,有什么好酒好肉,都会第一个跟我分享!待我着实不错!”
韩山通冷笑道:“哼,我待你好,把你视为我的亲兄长一样去敬重,那是因为你也待我夫妻二人如我们待你一样好。你有恩于我们一家,我自然是要有恩报恩,容不得对你半点不义!想当年淮水一战,我教中兄弟被蒙古军所杀者无数,至今我都仍耿耿于怀,愧对他们,是你几次开导我,让我不必太过自责,那些兄弟的牺牲虽然跟我也逃脱不了干系,但最根本的是因为那些贼人太过狡猾jiān险,咱们白莲教都是才着了他们的道儿!你说,你我既然情同兄弟,是以为何你要如此对我?”他说时,剑尖颤颤发抖,悲愤已极。
叶北斗一脸凝重,正sè道:“韩兄弟,我当初不惜违反师命,投身你们白莲教。说句实话,这并非出于我的自愿。你要知道,我所向往的生活可以说与你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你们喜欢打打杀杀,而我却只求有朝一rì能跟我心爱的人,从此一起隐居世外,再也不参与江湖上的恩怨争斗,这便足够了。”
韩山童冷哼道:“心爱的人?”
叶北斗顿了一顿,说道:“是。我问你,这世上倘若有真爱的话,又有谁会愿意忍心见着自己的rì夜倾慕思念的人,一心守着别的男人,跟着他到处奔波、四处吃苦、甚至是受尽了委屈而无人诉苦的吗?不!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哪怕是你是我,谁都不愿意!你说是不是?”
韩山童身子一震,手中的剑微微倾斜,颤声道:“你…你…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是说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心爱的人?那…那你rì夜倾慕和思念的人是…是…”剑尖不断地颤抖,说了两个“是”,再也不敢接口。
叶北斗微一沉声,正sè说道:“不错!我对莲妹早暗生情意。当初我冲进敌人重围之中,冒死救你出来,就是受她所托。我投身白莲教,甘愿追随你也是为了她!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很是失望?”
韩山通手中长剑一紧,怒光在叶北斗脸上陡然一伸,摇头道:“不!我不信,我不信莲妹会背叛我!不会的!不会的…”他越说越没了底气,脑中不断地浮现出叶北斗与杨莲心亲昵的举止,那一声“莲心”也是谁都可以叫的吗?一时思绪混乱,糊想乱猜疑起来。
叶北斗道:“你也不用自己猜了!莲心是个好女人,她是不会背叛你的。”
韩山通一怔,抬头望着他,手中的剑依然举着不放,惊讶道:“你说什么?”
叶北斗凄然一笑,眼中露出些许失望,缓缓地摇头道:“韩山童啊韩山童,饶你是一个堂堂的魔教大教主,天下近有半数的英雄豪杰都听你驱使,是以为何你对你教中兄弟都能信任不疑、爱护有加,却对自己的妻子没有半点信任呢?哼,这就是我瞧你不起的地方。”
韩山通一呆,惊望着他,一边琢磨他的意思,脑中一边仍在不断飞过种种子虚乌有的想法。一时无主,一大通话堵在喉咙,说不出来。
叶北斗一笑,道:“可笑的是,你以为你的那些教中兄弟们当真个个都甘愿服从你的麾下,为你驱使么?”冷笑一声,摇头道:“不,他们服从你的命令,敬重你,那是因为你现在还是他们的教主。等你哪一天不当他们的教主了,且瞧还会有多少人对你忠心,都巴不得与你撇清关系呢,等你落了难,不得意之时,他们不但不会出手相助,甚至有的还会落井下石。哼,你道他们真的希望你永远地当这个教主么?不可能!他们巴不得你从教主这个位子上跌下去,也不愿你再回去喝令他们!”
韩山通剑尖一抖,怒声道:“你别污蔑人!休想蓄意挑拨我与教中兄弟的关系!我韩山童不吃你这一套!”
叶北斗冷笑两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听老人言,迟早要吃亏的!我说的这些话,不管你信不信,完全是出于一个兄弟的劝言。当初我投身百莲,虽不完全出于真心,但如今我既然已经成了白莲教的弟子,自然也有义务为教中尽一份力气。我万不想有朝一rì见到我白莲教在你韩山童的带领下,出现什么窝内斗、坏了大事!那时,于己于外,谁都没有好处!”
韩山童冷笑道:“哼,你当真有这么好心么?你投身我白莲教既不是出于自愿,更不是甘心为我教办事,还说什么好听的话?你…你。。。就凭你欺负莲妹,背叛兄弟,我韩山童今rì就跟你绝交断义,一剑杀了你也不为过分!”
叶北斗面无畏惧,突然放声大笑。
韩山童怒道:“你笑什么!”
叶北斗皱眉道:“我笑你太过愚蠢!不但身处恶祸而不知祸。
就连现在身在福中也是不知福啊!哼,你休得用莲妹来说事!时到今rì,我跟你的这笔旧账也该算一算了!”
韩山童冷笑道:“好一声莲妹!叫的可好生亲切!你。。。你还说与她没有什么撇不清的干系么?”
叶北斗冷冷一笑,怒光一转,shè到他脸上,道:“笑话!韩山童,你怎么不问问我,我真正的身份是谁?与你的妻子杨莲心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一声莲妹就是平白无故叫出来的吗?”
韩山童本来只当他是对自己有一命之恩的结拜义兄,如今见他问的这般诡异,反而弄得心绪混乱,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大声道:“好!我问你,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来纠缠我的莲妹?又为何要如此待我不公不忠?”
叶北斗淡淡一笑,突然之间目光看到了门口的一人脸上,但见这是一张噙满泪水与无限愧疚的美妇人略带憔悴的脸。不禁心中一凄,双眼霎时红了,语声顿时由强转弱,目光望到地上,低声说道:“以前我不说,你自然永远也不会知道。现在我不说,想你也应该猜得到。我与你的妻子杨莲心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却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糟糕。她…她曾是我叶崇北的未婚妻子。”
韩山童“啊”地一声叫出来,剑突然落在地上,颤声惊道:“什…什么?你说什么?原来你。。。你是飘剑山庄的四公子。。。叶崇北?”他双眼瞪得极大,甚是惊讶。转头去看站在门口的杨莲心,颤声问道:“莲妹,这是真的吗?”
杨莲心低着眼睛,沉默不语。
韩山通心头一震,已只这事十有仈jiǔ是真的了,想起当年与杨莲心私奔之事,又是惊怕又是惭愧,忍不住失声叫道:“叶大哥…”
叶北斗道:“我永远记得,腊月初八那天,那是我与莲心成亲的rì子,天下各地的英雄都高高兴兴地来到我叶家庄为我们道喜。那时我已暗下决心娶了莲心之后,定要让她一辈子都快乐。我二人就此离开飘剑山庄,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夫妻二人,相亲相爱,男耕女织,那该多好啊。却万万想不到原来。。。这一切只是我一个人在做梦罢了。我更万万想不到莲心她…她居然…”
杨莲心听到这里,早已声泪俱下,失声叫道:“叶大哥,求你别说了!”
叶北斗双眼微红,望着杨莲心,激动道:“不,我要说,我一定要说。这么多年了,你可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你可知道,当rì你弃我而去,我其实并不生你的气?我总以为你是事出有因,万不得已的。你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女子。却不知…却不知…”说到这里,目光转向韩山童,颤声道:“你逃婚的原因原来是为了一个魔教的大魔头,你和他私奔,抛弃了婚宴,你叫我们叶家在天下人的脸面往哪里放去?这些你都可曾想过?想我叶崇北在庄中排行最小,结婚生子却是最早的。只可惜…”
他连说了两个“可惜”,便失声默然。
杨莲心从门内走出来,韩山童怔怔地望着她,不知说什么好,连忙过去扶她。两人默默地对望半晌,四手相握,无限情思都尽在不言中,相互点点头,突然一起走向叶北斗,双双下跪。
叶北斗吃了一惊,眼泪沿着脸庞便落了下来,沉默不语。
杨莲心道:“叶大哥,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她深情地凝望着韩山童,两人双手越握越紧。
………【第六章 往情相悦昔如今】………
叶北斗听着杨莲心说话,不禁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神sè大是悲然。
杨莲心道:“当rì我娘逼我嫁给你,就不是出于我的本意,所以我不肯。后来我因不满娘插手我的婚姻大事,一气之下,在与你成婚的前半个多月曾离家出走过一次。我那时心情很糟,在山中乱走了半rì,途中还遇上了一些贼人意图轻薄于我,幸得后来山哥与他的那些教中兄弟出手相救,自此我二人一见钟情,从此都暗生了情意。再到后来,我二人朝夕相处,冥冥之中便生了感情,从此就是我离不开他,他离不开我了。”
叶北斗心头如霹雳一击,喉咙颤抖,说不出话来。
韩山童握着杨莲心的手,心中感激,低声叫道:“莲妹…”
杨莲心怅声道:“叶大哥,我知道我夫妻二人对你不起。我们伤你太深,可你也当知道,感情之事是万万勉强不来的啊。”
叶北斗深吸了一口气,身子一退,说道:“我何曾勉强你们了?弟妹,我有一句话问你。在我们成婚之前,你既然已经爱上了别人,根本不愿意嫁给我,为何还要答应我爹,与我完婚?当初为何不痛痛快快地跟我们说清楚,却要等到婚宴那rì,中途再行弃婚?你…你当时为什么不说?难道你认为我叶崇北会是个不讲情面的人么?如果你及时说清楚了,兴许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杨莲心道:“当时我给娘点住了穴,浑身动弹不得,根本就是身不由主,才被你们八抬大轿地送进了飘剑山庄。”
叶北斗道:“你既被点了穴道,如何后来又能自己从飘剑山庄逃出来?”
韩山童插口道:“她不是自己逃走的!那rì她身上被人点了七处穴道,根本不能走动,如何能逃?”他顿了顿,一挺胸膛,道:“是我潜入你们飘剑山庄带她逃走的。她会不告而辞地弃婚,都是我造的过错。”朗声说道:“叶大哥,说好说歹,你要怪的人是我,最恨的也是我。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咱们再谈起又有什么用呢?我对你不住,你要杀要剐,就痛痛快快地动手罢!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决计不会有一声怨言的!”说罢,从地上拾起长剑,捧在手中,呈给叶北斗。
叶北斗怒声道:“好!今rì我就杀了你以泄我这几年来的愤怒!”抓过韩山童手中的长剑,白光一闪,刺向他的脖子。
杨莲心突然挺身护在韩山童身前,失声叫道:“不!叶大哥,你要杀就先杀我吧!说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你…你千万不可怪罪于山哥啊,你。。。你杀了我吧!”
韩山童道:“不,莲妹!若非那rì我带你逃走,兴许…兴许你们已经结为夫妇了!可比你今rì和我在一起,要过得好上十倍。你让开,让他杀了我吧!我死而无憾!”
杨莲心哭道:“你堂堂一个教主,身上背负着重担,将来是要驱逐元兵,救天下百姓出水深火热的,怎么能说死就死呢?换作我死了,却是一点也不打紧。”心中一横,便要往剑上撞去。
叶北斗与韩山童皆是一惊,韩山童一个猛扑上去,突然抱住杨莲心,大叫道:“莲妹!万万使不得!我答应过你,待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