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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年长的男子始终紧紧的牵著年幼的男子,简短却不失礼貌的答著话。
每日听著类似的问候,大傻已能轻松的对付,懂得了如何敷衍作答,好得以脱身。算计著到达目的地之前,应该还有两三家的问候,他不自觉的微笑起来──如释重负!
谁料--“大傻,你是不是很爱你家兄弟二傻啊?”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大傻一时没有防备,也由於惯性,几乎是反射性的答道:“嗯,很爱!”立即的,引来一人张狂至极的笑声,伴随著几声路人的忍俊不禁。
回头去看,原来是被紧紧牵在身边的人儿──二傻。
大傻此时心知自己被耍了,顿觉窘迫不堪,奈何也拿二傻没法,只得清了清嗓子,佯怒道,“尽胡闹!”
当著众人的面被训斥,二傻也不在意,只是笑,满面的欢喜!
以为小小的风波就这麽过去,不料年幼的男子唇瓣开合,又快速的补充了一句:“二傻也最爱大傻了!”
大傻走在前头,依旧是沈默不语,一张脸看似冰冷缺少表情,实则嘴角已有微微上扬的弧度……
听到这表白,他终究还是欣喜的!
要说起这大傻和二傻,就又是一件有趣的事了。
其实,两人并不是村中的人,而是在两三个月前,因仇家追杀(两人是这麽说的),负伤倒在村口,村民见两人可怜,也就收留了下来。本以为会引来大量仇家,没想到待两人恢复後,一切都还是风平浪静,村长这才放心让他们长驻村中。
这样的理由,多少有点牵强。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不相干的外人,而冒险放弃自己的平静。随便动动脑子,便知道有隐情。
至於为何这麽轻易的就收留两人,多少是因为村子本身的‘不平凡’,和大傻、二傻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小村庄的名叫契家庄,隐於深山之中,只要再翻过一座山头,便是天邪最繁荣的城市──琉城──所在。然而,由於地势的崎岖和入口隐蔽等种种原因,倒成了与世隔绝的村子。可说是於千里之外的‘有贼山’有异曲同工之妙──自给自足。
至於契家庄的不平凡之处,就要说到村中的规制了。
男子与男子之间,可以成婚──与其说成婚,不如说是相互之间,立下一纸契约。
由於村中男丁旺盛,女子的数量正在渐渐的减少,导致了许多人无法娶上老婆。干架解决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就难免伤了和气。先人经过多次的协商,只能想到共用一妻的方法。虽说克可行,却也不能随便共用,不然就大乱了,所以便有了‘契兄弟’一说。
刚出生的两个男子,因各种的原因结成兄弟,组成一个家庭。年长的为契兄,反则为契弟。为了生计与子息,契兄必须接替契弟一生所遇的困难,无论大小。而妻子,虽可以共用,却也可以只两人携手共度一生。
大傻、二傻两人昏倒在村口时,双手紧紧的握住彼此的,再加上两人醒来之後,也没有否认有著‘亲密’的关系,所以才得村长破例收留外人。
总之,既然能闯进来,还保住了一命,就是一种造化!
更何况,他们还是与村中大多数人有著一个共同点──‘契约成兄弟’,因此,很容易的就融入了契家庄的生活。
“不许!”
“你凭什麽不许?混蛋!”
“凭你是我老婆!”
“什麽老婆,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那我倒要请问一下才高八斗的文璇公子,契弟不是老婆,又是什麽?”
“你──死郎中你就会强词夺理!”
“哼,那我至少还有理,不像你,一天到晚只知无理取闹!”
“你说谁无理取闹?想干架你就直说啊!”
“有本事你就来啊,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我都奉陪!”
“你──丰延熙──你下流!”
两人刚还未进门,就听见熟悉的吵架模式,不禁相视而笑──果然是村中最令人头疼的一对啊!
一天三小吵,三天一大吵,那两人相处的模式。
听说,那二人从小到大就是这麽吵过来的,奈何因为有契约在身,不得不被绑在了一起,过著与寻常的契兄弟般的‘普通’生活。= =
听到屋外传来的叫门声,屋中的战火暂时得到了缓解。
“来得还真是巧啊,”停下修理人的动作,青年放开对怀中少年的禁锢,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揉著被自己拧痛的胳膊,眸中冷光闪现,“等我忙完了再收拾你!”
文璇自然不服,却也不敢向从前一样,踹桌椅发脾气。
自从他成年之後,丰延熙就不曾对他有过多的纵容,就连他想娶媳妇儿的事,都阻扰再三。眼看同龄的玩伴都在契兄的帮助下,娶到了美娇娘,只有他还被契兄管得死死地,难免有了一些叛逆的心理。
文璇终归是个男人,也想要像其他人一样,娶个乖巧的媳妇儿。他一直不明白,为什麽丰延熙死活都不许,每次对他提起,都会好好的‘折磨’一顿。
幽怨的视线落在门外待人有礼的身影,文璇内心悲愤不已:他真的好怀念,以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丰哥哥啊!
丰延熙走到院中,石桌边已然有两位熟客在等待著自己。
嘴角丝毫不吝啬的勾起,他在两人的对面坐下,微拉起宽大的衣袖,示意两人将手放在桌上。
正如文璇所说,他是个郎中。不过,也是村中唯一的郎中!
号脉的空挡,丰延熙笑望著两人,“你们今天可来迟了,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我们怕打扰了你啊。”二傻轻轻一笑,他们两人可是屋外等了许久。以为屋中的两人会停下来,没想到愈演愈烈。
不想白跑一趟,只有硬著头皮敲了门。
丰延熙不可置否的点头,接著收回自己的手,“从脉象上看,应该没什麽大碍了。至於为何还时常失声的状况,我还得翻翻医术,看看具体的细节。”
大傻一脸的严肃,“麻烦你了。”
丰延熙回以一笑,“不客气。”
其实,该说谢的是丰延熙才是──越是疑难杂症,就越是他医术精进的契机。
三人又寒暄了几句,後来由於其他人来找丰延熙问诊,大傻、二傻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便辞别往家中走去。
回程上,依旧是大手牵著小手,伴随著一路的问候,直到村众人为两人搭建的小屋。
临近家门,二傻却突然停了下来。
二傻低著头颅,抓著大傻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大傻稍微愣怔了片刻,随即是了然的笑,“又发不出声了麽?”
二傻依然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哀声的望著大傻。
“没事的,延熙一定会有办法的!”大傻回握二傻的手,安慰道,“再怎麽糟糕,我都会陪著你的!所以──”
大傻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嗓音,“放心吧,小默。无论如何,傲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四十七章 借口
听著耳边有力的保证,司空默颤抖著唇瓣,几乎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却只能声若蚊呐般的,唤了一声‘傲’。虽是如此,比起之前二十四年的无声,这已然是最大的进步──至少,此时此刻,他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来表达自己心中所想。
他,可以亲口告诉他,自己想说的……
他可以像现在这样,拉著他的手,对他说,“傲,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再是之前那样,无声的挽留,换来无声的离别!
安抚了司空默的情绪,尹天傲拉著他的手,回到两人同住的小屋之中。
简陋的小屋,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不过,两人都没有觉得什麽不妥,反而觉得这儿比什麽地方,都有家的感觉。因为,这是他们俩人的家,只属於他们……
“小默,累了的话,就先睡一觉。”将司空默扶到床边,尹天傲心疼的看著他一脸的苍白,“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他唯一可以说的,也是唯一可以努力去做的。
司空默‘嗯’了一声,听话的脱鞋和衣躺下了。
尹天傲细心的为他捻好被子,“睡吧,睡醒之後,就可以开饭了。”
司空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仿若要把他的音容刻在脑海里,才甘心的闭上了双眸──他知道傲要做什麽,每次傲哄他睡觉,都是有事要去办……
但是,他已经任性的逼傲带自己走,不可以再有所要求了。而且,只要傲和他在一起,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至於江山、子民,他承认他不是个明君!
听著那逐渐平稳的吐纳,尹天傲无声轻叹。双指并拢,在司空默肩膀轻轻一点,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睡梦之中。
这麽做,也是逼不得已的!
小默能开口说话,自然是付出了些许代价的──想起那肝胆俱裂的一日,尹天傲直到现在都还会觉得心惊不已!
“我很快回来。”留下这麽一句,尹天傲便离开了小屋。
那一日,他执意离去,身後却意外的传来一声呼唤,紧接著一声沈重的闷响。转过身去,却发现小默口吐鲜血,虚弱的倒在地上!那般苍白的神色,仿若生命的气息,已完全被抽离,尹天傲见状一下就慌了,连忙折回将司空默揽入怀中,检查他到底是怎麽了。
却在这时,奄奄一息的人儿居然开口说话了!
他不断的重复著,“傲,带我走…我不要当王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傲…求求你带小默走……小默好爱你……”
那沾染了猩红的双唇,不断的颤抖著,诉说著好久以前便深种的情根──从播种扎根,到破土,再到发芽,最後想要茁壮……他花了二十多年,来培养心中那颗名为‘爱’的物种,期待开花!也期待结果!
就在那一日,他用自己的生命,来叙述心中的真爱,他不再打算隐瞒,他想要一切都澄如明镜,在阳光和雨水下,长成一棵大树!
风吹不倒,雨打不散──
而今,似乎一切,真的都实现了。
尹天傲带走了司空默,不顾後果的远离宫闱,远离过往的一切。
他们是大傻和二傻,不再是被权力和身份禁锢的两个人,他们可以自由,可以幸福,可以在这村子里厮守一生。
只要他们肯,一切就可以实现。
然而,他们终究是不可以当一辈子的傻子的……
因为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傻子!
哈哈哈……有时候,他倒真希望,他们是!
行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尹天傲用斗笠遮住了面容,来到一间有些破败的茶馆。
和司空默一起逃离快要四个月,无论什麽时候结束这趟‘旅程’,他们都必须掌握一些外界的情况,免得到时候被搅得措手不及。而探听情报这种工作,需要时间。
本来,带著司空默一起出来,也没什麽,就当做是透气也好。可是,丰延熙告诉他,小默需要休息,不可以再有所劳累,否则会危及生命。
小默的病况是宿疾,也是长年累月的疲劳。
更何况,光是开口说话这一治疗,就几乎让他快呕尽了全身的血液。
契家庄毕竟是穷乡僻壤,就算有丰延熙在,许多事还是无法周到。例如珍贵的药材,良好的环境,细心的照料……
这些条件,虽然在许多地方都可以得到满足,然而还是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与天邪的王宫相提并论。
再者,小默毕竟是天邪王,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契家庄,和他尹天傲在外漂流,枉顾身为王的责任!
茶馆虽然破败,什麽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却也是探听消息的一个良地。尹天傲从前为尹家东奔西跑时,就经常来此探听情报。
从此处流出的消息,虽不是最准确,却也与真相八九不离十!
“什麽?天邪要攻打巫国?你这消息是从哪听来的?”
刚一进门,尹天傲便被一个声音吸引,不,与其说声音,倒不如说此人所说的每一个字词。决心注意这一消息,尹天傲迅速找了个位子,不动声色的侧耳倾听。
“这巫国可是当今默帝的‘那个’啊,他怎麽会派兵攻打自己的‘那个’?”
词句见的那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当今默帝乃男子所出,是天邪的禁忌,这些人不愿犯了大忌,一直都以‘那个’来混淆官兵的注意,躲开杀身之祸。
“哼,成大事者,哪能拘泥於那些小节?那默帝啊,就算再怎麽仁心仁德,也终究是个人不是?他总不可能,放著大好的天下不去统一,让那些饭桶与自己平分天下不是?”
“话虽如此,可再怎麽说,巫国也是‘那个’不是?”
“你以为就你会这麽想?”
“那……”
“默帝是何许人也?他既然放手去做,就代表已有办法平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