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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这是头一次,我在他面前做了自己的主人。
他没有控制住我的情绪,我从里到外都微笑着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我也非常高兴,“太好了!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她把咖啡杯子挪开一点,伸过手来轻轻地握着我的左手,眼里有些湿,“尹航,谢谢你。是你让我看到了一点希望。本来,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幸亏有你,幸亏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
“其实,其实,主要是因为你自己的坚强。”我喃喃地说道。
她的手是温暖的,印在我的手上,仿佛是冬日的阳光。
她的人也慢慢向我靠近了。
蜡烛的火苗在她乌黑的眸子幽柔地跳着,她微微张着的丰满红润的嘴唇也让人心驰神荡。我看得心里慌慌的,赶忙把脸转开。瞅见了远处的服务员,我伸手招呼了一下,趁势轻轻地把左手抽了出来。
服务员过来了,“先生,您需要点什么?”
“再来两斤白砂糖,这咖啡苦死了。”
服务员想笑也不敢笑,起身走了。
巩雪清依旧眼光暖暖地注视着我,我假装没看见,只是低头摆弄着咖啡,“这么贵,也不多弄点糖,太扣门了。”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真的送来一小罐方糖,“先生,您还需要什么吗?”
我想了想,“老陈醋有吗?”
这下,连巩雪清也忍不住笑了,“你要醋干吗?”
嘿嘿,气氛被俺搞没了吧!
我一本正经地说,“这个嘛,我准备尝试下鸡尾咖啡!”
服务员用力忍住笑,“对不起,我们这儿没有。”她欠欠身,抿着好看的小嘴走了。我冲她的背影来了句,“十三香也行!”
她终于忍不住,身子一歪,险些撞在柱子上。
再看巩雪清,早笑得弯了腰。
她正常了。
吁~,这个世界安全了。
呵呵,虽然咱没有柳下惠的定力,可咱也不能去当“马上疯”啊!
那对谁都不公平。
对芳芳自然不用说了。就算对巩雪清也不合适,趁虚而入算什么英雄啊!
我又加了四块方糖,这才勉强接受了咖啡的味道。
巩雪清用小勺子搅着咖啡,“你这个可气、可爱的家伙。说吧,你现在和芳芳怎么样了?”
于是,我就把和芳芳的情况说了一遍。
她听完后沉吟半晌,问道,“你觉得自己了解芳芳吗?”
“要说以前,谁都没有我了解她。她在电话那头咳嗽一声我都能听出这是感冒病症还是生气的前奏。她想些什么,喜欢什么,我全都知道。这么说吧,连她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我都知道。
有时候,她非要坚持让我去替她买。我也只好红着脸跑到离学校三里地的超市里去买,就因为那儿没熟人。
可是,自从她上班之后,我就慢慢把握不住她了。“
巩雪清叹了口气,“我什么也不说了,你那么聪明,应该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来的。”
可是,我没有。
这次吃饭以后的两个多星期,我都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啊。
但是,没想到,不等我找出办法解决和芳芳的问题,巩雪清却先出事了。
周三下午,老秦很有内容地笑着对我说,“晚上别回家了,一起出去吃个饭?”
我心里奇怪,这个周拔皮竟然也肯拔自己的皮了?但嘴上还是笑着说,“秦老要请客?有什么喜事啊?”
他怪笑道,“不是我请,是部里。上面要派个新经理过来,巩雪清马上就得挪窝了。今天晚上就是她的告别宴。”
53。我心里忽悠一下,猛然一空,但仍强笑道,“真的?怎么以前没动静!”
老秦神秘地说,“这可是内幕消息。知道吧,赵总周一住院了!”
他这个弯儿拐的有点大,怎么跑医院里了。
我努力跟上他,“什么病啊?”
“急性胰腺炎!差点把小命丢了。
这都是喝酒闹的。不喝吧,办不成事儿。喝多了吧,又爱出事儿。
上面决定让他休息一段。监理会的丁理事长暂时出任集团总裁。赵总要好好休息一阵儿了。看着吧,中层要动的人多了,巩雪清只是一个开头。“
老秦越说下巴扬的越高,鼻翼兴奋地忽扇着,一脸的小人得志。
他是老丁的人。这回老丁得了势,他能不得意嘛!
同一个办公室的吴莲和白艳琅凑过来,“我看,上面还派什么新经理啊?您就是现成的人选嘛!以后,您可要多照应照应咱们!”
“哈哈哈哈,可不能那么说,一切以公司大局为重嘛!不过,话说回来,有我老秦在,是绝对不会让老同事们吃亏的!”
说完,他笑的更响亮,头向后仰着,鼻孔张的愈发壮观,我甚至可以看见他的脑子了。
看来,不会有假了。
师傅这两天不在,没有人告诉我上面的消息。
可巩雪清什么也没跟我说起过啊?
唉,我又算她的什么人?她为什么要专门告诉我呢?再说了,就算告诉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芳芳宿舍之类的小事情我都搞不定,这种人事调整的大事儿我会有什么高招儿!
我正想着事儿,白艳琅声音娇媚地问道,“秦哥哥,老巩走了以后,会到那儿去呀?”
这个天使面容、天使身材的女孩儿有意识地把“秦”字的第二声向第一声靠拢,好像在喊“亲哥哥”一般。
她这一声亲哥哥,让我头皮一阵发痒,好像一头扎进了跳蚤窝儿。
靠,好歹也二十六、七岁的人了,怎么肉麻起来没有一点界限呢。
老秦明显很受用,故作神秘地,“可要限制传播啊,老巩这次可能要回大区。听说要去后勤处,估计是管管食堂之类的吧。”
“食~堂~?啊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女人像“呱呱鸡”一样夸张地笑了起来。
吃饭前,我瞅机会给师傅打了个电话,“你知道巩经理的事儿嘛?听说……”
师傅叹了口气,“唉,我也刚听说。以后,你我都要更加小心了。日子会不好过。你是新人,更危险一点。我还有小孩,来回跳槽什么的也麻烦……,找机会吧,我单独请请老巩,你作陪。”
挂了电话,我更加郁闷。
以后真要更加小心了。
没多久,能来的人已经到齐,告别宴开始了。
刚开始,这顿饭的气氛还不错。
老秦兴高采烈地张罗劝酒,两个呱呱鸡也跟过节似的,一刻也不肯安生。
我和另外两个男的闷头吃饭为主,喝酒也是自斟自饮。
偷眼看看巩雪清,她倒没有显出很失落的表情,坦然自若,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我张张嘴,也想不出来该说点什么,只好继续闷头猛吃。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老秦站起身,“来来,咱们大伙先一起向巩经理敬杯酒,然后再轮流敬上一杯,每人都得向巩经理说两句祝酒辞。”
大伙儿一同敬酒之后,老秦先开始了。
他满面潮红,声音也洪亮的如同巡视灾民,“巩经理,同事一场,合作的很愉快。我祝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大展宏图,大有作为!以后,欢迎你常回家看看!”
老秦明显自己得了势,反而特别宽带失败者。看他的架势,新经理在这儿的工作也顺畅不了。这个经理的位置早晚是他的。
嘿,那可真是让人没法混了。
我愈发气闷。
巩雪清却依旧很坦然。
她端起杯子,“呵呵,谢谢老秦啊。一定回来看看的。”
那两个男同事的祝酒也很简单,都是祝工作顺利之类的套话。
接着,就轮到那两只呱呱鸡。
吴莲先站起来,“我们都是女人,就说点工作以外的事情吧。我祝巩经理早日找到如意郎君,早生贵子,生活美满幸福!”她的话虽然都是好话,脸上全是一付讥诮的表情。
巩雪清淡然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谢谢你。”
白艳琅也站起来,“巩经理,我就送您一个忠告吧。
这做人哪,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多多注意一下工作方法。
工作嘛,只要不出大事儿,何必跟同事过不去呢?记住,混人缘比干事儿重要!
我看,你可要好好吸取这个教训。你的毛病,关键就是一上来太顺了,脾气都是给人惯出来的。要不是看赵总的面子,我早跟你——“
巩雪清把手一挥,气度沉静,“好,我记住了。咱就不提赵总,好吗?”
“不提也行!我再多说一句,以后啊,可得多长点记性。不要太狠了。要不然,同事不待见,连男朋友也找不到一个,再这样下去,真要烂在家里了。你可要记住了啊,不然,就真成‘什么’改不了吃‘什么’了。”
看着她们两个的嚣张、得意的嘴脸,我狠不得把鱼盘插进她俩嗓子眼儿里。
这两个家伙,不就是以前工作上出问题的时候巩雪清当我们的面把她们狠剋了一顿嘛?虽说剋的有点狠,可是,她们不受公司处罚也是多亏巩雪清拼全力才扛住的啊!
这帮混蛋!
老秦则故作姿态地说,“呵呵,不要这样对老领导说话吗?好歹同事一场。”他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明显一付鼓励的表情。
哼,说不定就是他在背后挑唆的。
“但是,老巩啊。小白和小吴说得也不是一点没有道理。个人问题可要抓紧,不然,弄得公司里的男士们都没有安全感了。”
巩雪清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血往上涌,“啪”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抢住话头,“巩经理,该我了。”
说完,我过去给她满上一杯。
“先干为敬!”一仰脖,我把剩下的小半瓶糊涂仙一气儿干光。
巩雪清的眼神一下子有了内容,“谢谢你,尹航。”
她站起来,慢慢把自己面前的酒也喝干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也不看别人,粗声大气地说,“巩经理,你要走了,我也跟你说几句吧。”
“好,你说吧!”她暖暖地笑着说道。
“你也看见了,我刚才喝了不少酒。说对的你听着,说错了你也别生气,就当我是醉话!”
她微笑着点点头。
“今天,看来是打狗队没上班。不知从那儿窜过来几只疯狗乱叫一通,你就当那是欢送你。记住,咱不跟疯狗一般见识!咱总不能爬地下冲他们叫回去吧?”
老秦和那两个女人一下子急了,噌地站起来,伸着爪子,遥点着我,恼羞成怒,“小尹,你你这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红着眼睛冲他们恶狠狠地一笑,“嘿嘿嘿嘿,我不是喝多了嘛。能有什么意思。这样吧,我就表演一个节目,算是送送老巩,也算是给你们消消气!”
说着,我抓住那个空酒瓶的脖子,猛一下朝自己的脑袋挥过去。
“啪啦!”
瓶身砸在头上,碰得粉碎。
他们三个惊恐地看着我,立时撤了回去。
巩雪清也吓了一跳,“你,你没事儿吧?”
“嘿嘿,这是我的保留节目。这辈子全指望它混饭吃了。”
实际上,我脑门疼的想哭。
我在网上看过脑袋开酒瓶的技巧,但是,以前从来没有实际演练过。
老秦慌慌张张地说,“小尹,你你醉了,还是先回去吧!”
我嘻嘻笑着,“醉~了,我~我,就再说句醉话!”
转过身,我对着巩雪清,“别听那些笨狐狸放酸屁!他们给你提鞋都不配!要是我没女朋友,头一个追你!”
再看老秦他们几个,气得癫狂,却又无可奈何。另外两个男同事却在暗自偷笑,悄悄朝我竖了竖大拇指。
然后,我又上下打量打量那两个女人,“呵呵呵呵,你们两个就算了。现在恐龙蛋可不值钱,再说,能不能下蛋还不一定呢。”
那两个女子气得直翻白眼,但又想不出该怎么反驳。承认自己不能下蛋吧,不甘心;说自己能下蛋吧,又明显不符合实际情况。
“谢谢大家了。”巩雪清先对众人招呼一声,然后拿起自己的坤包,大大方方地向我问道,“尹航,你喝多了。我也吃好了。要不,咱们先走吧。”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摇晃了片刻,我打了个酒嗝,一摆手,“走!”
54。咬牙出了酒店的大门,我立刻摸着脑袋叫起来,“哎吆哎吆!疼死我了!”
巩雪清既嗔怪又关心,“看你,发什么神经!打成脑震荡怎么办?”
我摸摸那个地方,已经起了一个大鼓包。
幸亏年轻,头发厚,不然非出血不可。
嘶~,酒瓶子到底比足球硬多了。虽说我在足球场上也是出了名的头硬,争顶的时候从来没缩过脖儿。可这回,我服了。
人家的铁头功还真不是一天练出来的。
你想,要是一个光头开酒瓶的时候,也像我这样,一下一个鼓包,那多不专业啊。照这样开它几十个,准有人喊,娘子,快出来看癞蛤蟆精呀!
心里虽然服了软,但我嘴上可不软,“应该没事儿。只要位置对,头盖骨肯定比酒瓶子硬。我用的是酒瓶身子,不是瓶底,没问题。”
正说着,脚底一绊,我腿一软,库通摔倒在地上。
巩雪清赶紧过去把我扶起来,“头晕不晕,这是几”她挥着右手,急的不行。
我很不好意思,胡搅道,“是六!六指琴魔听了,本大侠,没事儿。就是酒喝猛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行了,走吧,先到我那儿醒醒酒,大侠!”
上出租车前我吐了一次,下车后又吐了一次。
到巩雪清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