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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雨微微一笑：“是啊，可能在党的生日。”
顾客是一个中年男子，看着大小像个干部，听见这话竖起大拇指：“好日子，像你们国贸中心这样的大商场，就要为国家起到平抑物价、繁荣市场的作用，让老百姓买得实惠用得放心，你们的生意才会更好。”
我们这帮新工光傻乎乎地点头，也不知道到底该说啥。
肖雨笑着接道：“您说得没错，让每个顾客满意是我们的服务宗旨，我们也欢迎大家对我们的不足提出批评和建议。”
中年人满意地笑道：“你这个小同志说得很好，服务态度也不错，让我给你写个表扬吧。”
还没等肖雨吭声，柜长已把意见簿扔了过来，她刚才正趴在柜台上写着什么，我看了一眼好像是盘点表，她还能操这边的心，倒没有嫉贤妒能。
看着顾客把表扬写完，肖雨忙把顾客选好的衬衣递了过去，眼含笑意说道：“谢谢您，欢迎下次光临。”
顾客频频点头，冲我们笑着挥挥手走了，马上有老员工笑着对肖雨说：“一条表扬奖励十块钱，你可要请客啊？”
肖雨爽快地笑道：“没问题，一会请你们吃冷饮。”
柜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原来得到表扬还有奖励，看来这个工作还有点干头。
上午的顾客并不多，因为是六一，只有旁边的童装柜熙熙攘攘，我站了一会就腰酸背疼，我就没搞明白，我平常踢一场球也不觉得啥，咋站柜台就不行？我偷眼看肖雨，只见她脸色平静，依然一丝不苟地站着，我忍不住轻声问道：“肖师，你成天这样站着不累吗？”
她笑着嗔道：“别叫我师傅，不是让你叫名字吗？”
我小声说道：“那多不好意思。”
她问了一下我是哪年的然后说：“你比我小一岁，就叫我雨姐吧。”
我点头说好，她接着说道：“每个人站着都累，没办法，但谁让咱们干了这个工作？这是职业要求，你多站几天就习惯了。”
我后来一直记着她的话，每当我在工作中遇到困难时，我都会对自己说，没人逼你来这，既然选择了就要承受一切。
她关心地问道：“你是不是累了？你出去转一会。”
我本来想着刚上班这样不好，但我心里还牵挂着晴，有点犹豫说道：“行不行？柜长她……”
肖雨把头一摇：“没事，王师人挺好的，她要问我就说你去洗手间了。”
我这才知道柜长姓王，我低声道谢，又问了她一句：“针纺商场在哪？”
她把手往上一指：“三楼。”
我悄悄走出柜台，连头都不敢回，生怕王师看见问我干啥去，我们新工当时没发工装，我把实习工牌一摘装到兜里，假装成顾客来到三楼，一上楼就看见晴、彬和橙姝站在女式内衣的柜台里，她们看见我都是一脸的惊喜，但没有一个人敢吭声，我知道大家现在的状况，若无其事地靠了过去，好在她们柜台也和我们一样，营业员人满为患。
刚好来了几个顾客，老员工忙上去招呼，我轻声对几个女孩笑道：“你们还不过去帮忙？”
橙姝本来正抿着嘴对我笑，一听我说这话，马上紧张地说道：“那我过去了。”
说着她就赶过去，我不禁一愣，没想到我一句玩笑话她就当真，看来她确实够认真的，原来是听老师的话，现在估计要听领导的话。
晴羡慕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跑出来啦？”
我得意地一笑：“我师傅好得很，是她让我出来休息的。”
晴悄声说道：“我们柜长厉害得很，都不让我们说话。”
晴说着朝她们柜长望了一眼，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细长脸尖下颏，下巴上还有一颗黑痣，一脸的尖酸刻薄，我不禁替晴担忧起来，生怕她受委屈。
这时喇叭里说道：“通知，新员工请注意，请到一楼食堂购买饭票。”
我不禁笑道：“走，刚好可以出去转一圈。”
晴和彬见柜长没吭声，都不敢走出来，我无奈地说道：“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去给咱们买饭票。”
晴不舍地看着我，脸都急红了：“我想跟你去。”
我安慰她说道：“你好好上班，跑腿的事由我来做。”
我冲她温情一笑，匆匆跑下楼，刚才在后院集合的时候，我看见食堂就在旁边，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排队，我刚想排到队尾去，只听有人叫我，我一看原来是伟，他正在前面朝我招手，我连忙走过去，嘿嘿一笑道：“你来得这么快，估计你们柜长人不错。”
他点了点头道：“没错，大家都是小伙子，肯定没啥说的。”
我问道：“你分到哪个柜台了？”
他给我递了根烟道：“男内衣，就在你女朋友的背后。”
我噢了一声道：“玫丹和我在一个柜台。”
他拍了我一下：“玫丹比较单纯，你替我多照顾她一点。”
我急忙答道：“没问题，哥你就放心吧。”
他说了声谢谢，这时我看见霞走过来，忙冲她招了一下手，她面带笑意走了过来。
我故意逗她道：“范建怎么没来？还让你跑下来。”
她嗔了我一眼有点怨气道：“他还顾得上管我？光顾着表现啦。”
我有点不忍安慰她道：“男人嘛，就要以事业为重，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你。”
她急道：“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胡说。”
我没想到一向温柔内向的她会这么激动，我吓得赶紧道歉：“对不起，就当我啥也没说。”
这时伟已经把饭票买了，他回头对我说：“该你啦。”
我连忙对霞说：“你先来。”
她一脸不高兴地说了声谢谢，我不禁暗骂自己多嘴。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付出咋得到
霞买完饭票没和我打招呼就径自走了，我无奈地摇摇头，想着洛没下来，就多买了一些饭票，想着我已经出来半天了，赶紧往回走，来到柜台的时候，新工只有玫丹在柜台，其他人都不见了，估计都去买饭票了，肖雨一见我轻轻一笑，那意思是一切平安无事，我偷眼看王师，果然她脸上没有任何不快。
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王师面无表情地说道：“肖雨，你带新工先去吃吧，吃完回来换我们。”
肖雨点头说道：“凤姐，那我们就先去了。”
我终于知道我们的柜长叫王凤，和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差一个字，据我初步观察，她这人还凑合，就是面冷罢了，王师冲我们挥了下手：“你们慢一点吃，不用着急回来。”
肖雨招呼我们出柜台，关心地问我们：“你们都知道食堂在哪吧？”
大家都说知道，她接着说道：“公司规定吃饭时间半个小时，你们刚来可以多吃一会，但时间不要太长了。”
我离她最近，忍不住轻声对她说道：“雨姐你真好。”
她的脸颊一下羞红了，我也觉得有点唐突，尽管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她没看我说道：“你们刚来不习惯，要求不能太严。”
看着大家作鸟兽散状，我赶紧朝三楼跑去，晴和彬仍站在柜台里，她们的柜长不见了，我也没看见橙姝，晴一见我马上笑着招手，真是老虎不在猴子称霸王，我张开手做了个拥抱状，晴连羞带嗔道：“没一点正经的。”
彬在旁边嫣然一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让他搂一下嘛。”
晴推了她一下：“你到底是我妹妹，还是他嫂子，怎么老帮着他说话？”
彬莞尔一笑道：“我肯定是他嫂子，当然要帮着小叔子，你现在可是我的弟妹。”
晴羞涩地低下头：“不理你们啦。”
我笑着说道：“别不理我啊，我是来请你们吃饭的，你们能不能走？”
彬叹了口气道：“人家柜长领着人先去吃了，让我们等一会。”
我脱口而出道：“橙姝跟她去啦？”
彬微微一笑道：“人家表现好，当然跟着去了，哪像我们一点没眼色。”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彬突然不满地看着我：“你还挺关心橙姝？”
我心里一慌面露尴尬：“哪呀，我刚才看你们在一起，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晴对彬笑道：“你怎么说得那么直，他咋好意思承认呐？”
我尽管有些心虚，但我不能让她们怀疑我，急忙沉下脸道：“你们不要胡说，再说我可和你们急啦。”
彬连忙赔笑道：“你急什么吗？我们和你开玩笑呐。”
我佯装生气道：“你倒是开玩笑，我看晴可是当真，我可不敢惹她生气。”
晴嗔了我一眼：“你说嫂子干嘛？我也是和你开玩笑的。”
彬忍不住扑哧一乐道：“你终于管我叫嫂子啦？”
晴的脸颊娇艳欲滴，没想到她竟然说道：“我都跟了他当然管你叫嫂子。”
一股巨大的幸福暖流充满我的全身，我不禁傻到那了，彬叫了我一声：“小叔子，听见没？晴把这话都说了，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忙不迭地说道：“嫂子你放心，我对晴一往情深，只有她不甩我我绝对不可能对不起她。”
这时她们柜台的一个老员工走过来，笑着对晴说道：“男朋友来啦？你们去吃饭吧，我在这顶着。”
晴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彬接道：“那就辛苦你了，我们马上就回来。”
说着拿起饭盒拉着晴走出柜台，她边走边说道：“不知道洛是怎么回事？一上午不见人。”
我故意说道：“肯定是被哪个师妹迷住啦。”
彬一听顿时花容失色，紧张地问我道：“会不会这样吗？”
我不忍再逗她：“我是在开玩笑，洛对你咋样你还不知道？”
她忧心忡忡地说道：“他对我怎么样我还真不知道，老是不冷不热的。”
我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但我想起洛跟我说的话，忍不住笑道：“你们真有意思，你说他不理你，可他说为了追你下了不少功夫。”
彬愣了一下，疑惑地问我道：“这是他跟你说的？”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他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她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然后抬起头看着我道：“他说他下什么功夫啦？”
我真的被他们搞糊涂了，只能据实回答：“嫂子，不是我不告诉你，他也没跟我说。”
她不信任地说：“嫂子叫得挺甜，就是不想跟我说实话。”
我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他分到哪了？我听伟说没和他在一起。”
彬说道：“他分到纺织部了，具体哪个柜台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卖布的。”
我笑道：“那不成天和女顾客打交道了。”
彬嫣然一笑道：“这可正合他的心意啦。”
我们来到纺织部，只见宽大的木质柜台上和旁边，都摆着五颜六色的面料，一卷一卷密密麻麻的，挡住了人的视线。
我们拐进一个通道，看见洛正拿着直尺边量边画，忙得满头大汗，彬忙跑过去，柔声叫了他一下，他抬起头看见我们，马上露出笑容：“你们倒自由，今天上午都要把我忙死了。”
彬掏出手绢要给他擦汗，他忙挡了一下：“你以为这是在家呐？”
说着用手一抹，彬连羞带嗔道：“好心没好报。”
我说道：“吃饭吧？”
洛叹了口气道：“你们去吃吧，咱们来的巧，刚好赶上月底盘点，早上是忙着盘点，刚才柜长吃饭前跟我说，让我把刚上柜的布复尺，你没看还有五六卷呐。”
彬心疼地看着他，眼圈不禁有点红了，我不满地说道：“那也不能不让人吃饭吧？”
洛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旧社会的学徒，还要给师傅洗衣做饭？现在好多啦。”
我心里不是个滋味，在家里都很少帮父母干活，现在却要听外人的指挥，思想很难马上转过弯，现在经得多了，已经知道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不付出怎么会得到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知暗流汹涌
没办法，彬只好拿着洛的饭盒，给他带饭了，我们来到后院，其实所谓食堂，只有一排打饭的窗口，根本没有吃饭的地方，大家仨一堆俩一伙，在露天地里或站或蹲或坐，一边聊一边吃，看着有点像吃赈济的难民，肖雨迎面走来：“你还没吃呐？”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等人耽误了。”
她看了一眼我旁边的晴，眼里含着笑问：“女朋友？”
我没想到她说得这么直率，竟一时语塞，她的笑意更浓了：“你慢慢吃吧，不用着急回来。”
我这才说了声：“谢谢你雨姐。”
晴看了我一眼没吭声，看着肖雨走远，彬故意笑道：“呦，刚来就认上姐啦，她是谁？”
我怕她们误解连忙说：“她就是我师傅。”
彬惊讶地看着我道：“你师傅这么年轻？你没骗我们吧？”
我马上分辨道：“我咋可能骗你们？她比我大一岁，但人家上班早。”
彬审视地看我一眼对晴道：“连人家的年龄都知道了，你可要注意啦。”
晴淡然一笑道：“我有什么好注意的？我哪管得了他。”
彬忍不住一笑：“嘴上不说心里话，我看了，商场里百分之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