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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阿牛猛的一抬头，目光渐渐变得冰冷。闪电般扫过众人，最后凝在神不守舍的姜若衡身上，一字一顿的说道：“姜若衡，你自尽吧！”
“贤、贤侄，求、求求你，你就看在芸儿的面份上，放、放我一马吧，当、当年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啊！贤、贤侄……”闻言姜若衡不由惊得魂飞天外，不断的哀求道。
“不要等到我来动手……”阿牛冷漠的说道。
“贤侄、不要杀我，你、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个选择吗？我、我选择第一个，我不想死……”看着脸寒如冰般的阿牛，姜若衡咬了咬牙，狠声说道。
姜若衡的声音就好像是一颗投进人群之中的炸雷，立即炸了开来，姜家庄的人，纷纷发出了阵阵愤怒的声音……
“姜若衡，为了自己能荀活，你居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决定，你还是姜氏的族长吗？你死后，还有脸去见姜氏的列祖列宗吗？”
“姜若衡你这个混蛋，大家推选你为姜家庄庄主，真是瞎了眼，你不得好死！”
“这实在是太可恨了，大家打死这个畜生，打死他……”
众情激愤，姜家庄的人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面临着恐怖的灭族，一个个再也忍不住的朝着姜若衡冲去，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顷刻之间，阵阵疾如暴雨般的拳脚落在了他的身上。
“贤、贤侄，救命啊，你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啊！我、我已经做出选择了，快、快把他们杀光。”惨叫声中，姜若衡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
姜家庄的人下手本来还有点分寸，闻言之下，那些村民一个个双目喷火，手脚再也收不住了，纷纷朝着他的致命处招呼。
“你现在才选择第一条？唉，可惜，这已经太晚了，香已经燃过一半。”阿牛抱起姜碧芸一步步朝着姜家庄走去，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冷冷的抛下了一句。
“阿牛，你居然骗我，你、你不得好死，我就算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的！”姜若衡嘶吼一声，随即脖子一歪，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阿牛回头冷冷的看了被姜家庄人惨打至死、此时就好像一条死狗般躺在雪地上的姜若衡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冰寒，不禁喃喃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0119章：伤殇
姜家庄所有的人，一个个惊惶的看着阿牛抱着姜碧芸走进庄里，所过之处，纷纷避而远之。阿牛并没有理会这些，直接把姜碧芸抱进了她的闺房。
姜碧芸被锋锐的剑气伤了心脉，如果不是阿牛把药千秋所炼的丹药搜刮了大半，再加上他用灵气护住了姜碧芸的心脉。这才把姜碧芸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阿牛将姜碧芸轻轻的放到床上，再盖好被子后，坐在床沿边静静的凝视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阿牛将两瓶丹药放在桌上。旋即以着一种复杂到极点的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喟然一声叹息，推门而去……
萧、姜两家，几百年世交，往来频繁，同龄的阿牛和姜碧芸二人，可谓是两小两猜，青梅竹马，自小在长辈的眼中本就是天生一对。如果没有那次惨变，他们二人或许会像所有人想像中的那样，成年后结婚，然后平静的度此一生！
可镜子破裂了，就再也不可能补修回来的了。所以他们二人，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阿牛无法面对和父亲死亡有着极大关系的姜若衡，就好像姜碧芸也同样无法面对自己夫君是杀父凶手一样。
这些，虽然饱受仇恨折磨的阿牛心里很清楚，但是他没有这么伟大，连杀父的仇人都可以原谅，所以他选择报仇也意味着放弃了二人之间的感情。
姜家庄的人，怀着揣测不安的心情，一个个虽然惊惶失措，但是依然围在外面不敢离去。因为这是他们的家园，他们的根！就算阿牛不杀他们，但赤龙城的牛大将军死在姜家庄，他们还能往那逃？
“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再来姜家庄了，还有，这里有女大夫吗？碧芸身上的伤口需要清洗。”阿牛目光扫过忐忑不安的众人，缓缓说道。
“愚、愚妇略通医术。”阿牛的声音落下，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她见逃不过，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走了出来。
“嗯，桌上青色玉瓶中放着的是凝血复肌的药粉，你帮她清洗好伤口缚上。然后等她醒来，每天服下一颗白色玉瓶的丹药，连服三天就会恢复了。”说到这里，阿牛声音一凝，冷冷的说道：“若是谁敢对她不敬……”
听到阿牛放过他们，姜家庄的人那里还记得什么仇恨，再说大部分庄丁都是从外面催顾来的，根本不算得是姜家庄的人，所以在心中都不由松了口气。现在听阿牛这么一说，一个个还没待阿牛说完，纷纷说道……
“你放心吧，我们谁也不会因为姜若衡而迁怒她的，我们必会像往常一般对待她，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就是，碧芸本来就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平常对庄里的人都很好，我们疼她还来不及呢。”
“唉，照顾碧芸大小姐倒没什么，怕就怕牛将军死在我们姜家庄，朝庭一旦追究起来，那我们姜家庄可就全部都要遭殃了啊！”
阿牛目光落在最后说话的那名老者身上，自然明白他要利用自己的意思。但心里丝毫不以为然，因为这赤龙城的燕兵，阿牛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一个……
“你们放心吧，赤龙城的燕兵，永远不会来找你们麻烦，只要你们照顾好碧芸就可。”阿牛说完，在众人畏惧的目光中，头也不回便走出了姜家庄。
“铮。”
冷冷的瞥了昏死过去的牛剑仁一眼，阿牛一把拔起将他死死钉在地上的长枪，好像稻草人一般将他挑了起来。
胸口撕裂，本来凝结了的鲜血再次顺着枪杆暴涌而下，剧痛之下，悠悠醒转过来的牛剑仁立即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啊，小子，你逃不了的，燕都统一定会将你挫骨扬灰，有种你就杀了我，杀了我……”
对于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可说的？所以阿牛丝毫不理会牛剑仁的惨叫和痛骂，一把将他扛在肩上，疾步朝着断魂崖而去……
雪纷飞，天苍茫，断魂崖上断魂人！
“哈哈哈，小子，当年怎么没把你这小畜生摔死？老子还往你爹的脑袋上撒了泡尿，哈哈哈……”牛剑仁的声音越来越恶毒。
“想我给你个痛快？可能吗？二牛的痛苦，今天就让你好好的尝个够！”
对于牛剑仁，阿牛丝毫不为所动，当他看到断魂崖边紧靠在一起的三座坟墓时，泪水就好像是缺堤的洪水般剧涌而出……
“爹，不孝儿看您来了，爹，如果不是孩儿打开门，我们萧家又怎么会遭此横祸，爹……”重重的跪在墓前的阿牛，双眼眦睚，悲声嘶道。
萧家庄惨变，阿牛始终认为是因他而起，这种愧疚、悔恨就好像潜伏在他心中的毒蛇，时不时地啃噬着他的心，令得他痛不欲生！所以他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放弃复仇，那怕是死亡，也无法阻挡！这就是他拒绝姜碧芸所求，放过姜若衡最大的原因。
“哈哈哈，就是因为你，若不是你这个蠢货，你爹怎么会落得个身首异处、不得好死的下场？哈哈哈……”看着痛苦得扭曲的阿牛，牛剑仁心里生起了阵阵快意，不由狂声大笑了起来。
“是吗？那我就把你的三魂钉死，让你来世，连畜生也做不成！”阿牛冰冷的声音恍若来自地狱一般，令得牛剑仁的狂笑声戛然而止，心头禁不住剧烈的抽搐了起来。
阿牛目光中迅速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捏诀一指牛剑仁，疾喝道：“起！”
枪杆上的牛剑仁立即飞起，整个人被死死的钉在了崖边，阿牛眼中闪过一抹冷酷，拿出十枝玄铁箭，旋即冷漠的说道：“这十枝箭，会将你的三魂七魄全部钉住！不过你放心，短时间你不会失去意识的，你会清晰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腐烂，然后是骨头，最后是你的三魂七魄，你会尝到，什么才是生不如死……”
“啊，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牛剑仁一听，再也无法硬气起来，不断的哀求了起来。
“钉魂灭魄，疾！”
阿牛将灵气凝入手中的十枝玄铁箭，手一捏诀，瞬间射向牛剑仁，只听到“嗖嗖嗖”的破空声响起，十枝玄铁箭立即穿透了他的身体，把他死死的钉在了悬崖上。
钉魂灭魄这种歹毒无比的术法，是阿牛从药千秋所遗留的玉简中得到，这本来是一种炼制药傀的术法。将人的三魂七魄毁去，封在身体之中，保留一丝对施术者的感应意识，然后把其躯体放入百毒中泡炼。
阿牛本也没打算要拿这种歹毒的东西来对付别人，但牛剑仁却很幸运地触到了他的逆鳞，成为了他第一个实验的对象。
阿牛将祭品全部供放在墓前，嘴里面发出一阵喃喃的声音：“爹、二牛，我知道你们一定不喜欢这里，放心吧！待我去将那燕铁丹的首级拿来，再将神武卫的尸体把这断魂崖填满，就带你们回家……”
当阿牛祭祀完之时，他这才注意到，父亲萧羽的墓碑上面，立碑人位置处，模糊的刻着“媳；碧芸泣立”几个字。而他那块墓碑，立碑人的位置处同样写着“末亡人；碧芸泣立”几个字，如果不留意，根本无法觉察得到。
看着这几个字，阿牛的心脏立即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一抹鲜红缓缓的自嘴角溢出，随风飘落，在苍白的雪地上，化为了无数璀灿的梅花……
三天后，赤龙城传来了燕兵被屠杀一空的惊天消息，姜家庄的人这才松了口气。于是，他们很快就重新推选出新的族长，姜芸碧自然也被赶出了族长所居住院子。
因为姜若衡带来了差点让姜家庄灭族的关系，姜家庄的人虽然在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在暗地里对于姜碧芸母女二人，自然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对待了。就随便腾出了一间普通的两进小院子，抬起仍在昏迷中的姜碧芸，让母女二人搬了进去。
人本就是最善忘的动物，姜家庄的人，一个个不但早就已将姜若衡为姜家所做过的贡献忘记得一干二净，而且一旦提起，对其无不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阿牛所说的话令得他们心里感到十分顾忌，或许姜碧芸母女的下场，远比现在要悲惨得多。毕竟，那断魂崖边不时传来牛剑仁那让人毛骨怵然的凄厉惨叫声，阿牛所说过的话，比他们自家老子的教训更为清晰。
时值寒冬腊月，赤龙城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雪，这天，雪终停了下来。断魂崖边，姜碧芸呆呆的看着那两块被抹去立墓人名字的墓碑，泪水仿佛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姜碧芸想起阿牛对自己的哀求无动于衷，转而连个交代也没有就无声无息的将自己抛弃，最后连自己的名分都无情的抹杀掉，她不禁心哀欲绝。
转而想起一个个族人用打量怪物般的目光看着母女俩，被无情赶出自幼居住的家，母亲无助的哭泣，姜碧芸止不住心中的哀伤，悲声嘶喝……
“萧楚，这就是你要对我的话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又何必救我？萧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恨你！”
0120章：将至
就在姜碧芸感到万念俱寂时，被死死钉在断魂崖边、痛不欲生的牛剑仁，止不住的嘶声哀嚎道：“姜碧芸，求求你，快、快把我杀了吧。”
“牛剑仁，你这是罪有应得……”姜碧芸一抹泪水，冷冷的抛下了一句，转身就走。
“等等，姜碧芸，你不是想找阿牛报杀父之仇吗？只要你答应一会把我杀掉，我就帮你报此杀父之仇……”牛剑仁一见，急忙大声喊道。
闻言，姜碧芸脚步一凝，忍不住冷声嗤笑道：“你能帮我？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自己都快要死了，一个死人又如何帮我？真是可悲又可笑！”
“我、我是看着自小看着燕都统长大的，一直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在临走前，曾留给我一块玉符，说三年后，若是有什么事，便可以持玉符进入那个什么修真界找他……”牛剑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些什么。
“就这样？那与我何干？”说到这里，姜碧芸转身就要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