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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素因怔怔地望着他,语调几近失神。“你还在记恨我吗,当年我不是故意的……”
陆知处打断了她,“我没有记恨任何人,而且,”顿了顿,“你也不值得我记恨。”
“是了,就是这种语气,”她忽然笑了起来,“看似轻描淡写,却又种深入到骨子里的轻蔑,你为什么总是能作出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当年也是,明明看见我和杨浩躺在同一张床上,明明事实俱在了,却还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现在也是,他为了你弄得身败名裂,你呢,却只敢躲在这里安然度日而已吗?”
“你接近我也不过是是为了更接近杨浩,所以现在一切的后果都是你当初那个错误的延续,所以,你没有资格去埋怨任何人。”
“好,我错在用错了手段,”何素因怆笑着,厉声道:“但杨浩又有什么错,难道他错在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吗!”
陆知处神色不变,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吃惊。“你是在质问我吗?”
何素因不答反笑,“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难道你以为你还能重返荣华没,像钟旻那种不择手段的人,一旦你没有用处了,只会像丢开一枚棋子那样地丢开你!”
他有点啼笑皆非,钟旻的脸上是写着刻薄寡恩四个字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他不会有好下场呢?虽然这样想,面上依旧波澜不兴。“这些事情不是你该考虑的了,我不想再追究过去的事情,但从今以后,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何素因绝望了。自己的话非但不能撼动他半分,就连来到这里的目的——询问杨浩下落,也没有达到。难道这么多年的努力注定到头来只是一场梦而已吗?
回想起杨浩的决绝离去,和陆知处如今的冷淡,一股忿恨的情绪陡然从心底涌了出来,如同河水超过了临界点终于绝堤泛滥,促使她做出了玉石俱焚的举动。
眼前银光闪过的时候,陆知处确实吃了一惊,猝不及防之下,手上很快多了一道深及见骨的伤痕,那边何素因的刀子却不见任何滞缓,还是直直而凶猛地朝他压过来。
刚从外面回来的张绍看到眼前一幕,震愕不过几秒,很快反应过来,冲了过去。
“你没事吧?”
陆知处按着流血不止的手摇摇头,失血的脸色有点苍白,他指着倒在地上的何素因。“送她到医院吧。”
张绍打了电话,又找来药箱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安顿好一切,这才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不小心被刺到。”陆知处淡淡道,不想多说。
张绍查看了一下何素因,发现她只是昏迷而已,并没有大碍,反观陆知处,却是一身狼狈。
“要告她吗?”
“不了,但她的精神不是很稳定,我希望能够让她长期在那里疗养。”他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但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钟旻说的是对的,当初没有彻底断绝何素因的妄念,才会惹来今天的事情。
名为疗养,实际上与软禁差不多,都能慢慢消磨掉对方的精神和意志,这是现代人发明出来另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方法。
张绍一听就明白了,他点点头,话题没有在这上面逗留多久。
等救护车开来将何素因载走,陆知处也到医院又重新消毒包扎了一次,两人站在医院外的花坛,张绍才缓缓开口,神色凝重。
“钟老爷子好象病倒了。”
陆知处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我是今天早上才听到的消息,已经跟二少提过,不过他好象已经知道了。”
陆知处想起上次在别墅外面他和华虎说话时钟旻接的一个电话,回来时脸色不对,想必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他怎么说?”
张绍摇头。“没说什么,只说了他会留意,但是钟氏内部现在已经开始有很不寻常的骚动了。”
见到陆知处转头望向自己,他沉声续道:“钟泓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国,又趁这次机会争取到钟沁的支持,一脚踢开钟京平,加上现任总裁钟鸿钧是他父亲,所以钟泓现在可以说掌握了大半个钟氏。”
钟氏内部那些元老里有钟旻的人,那人亦知道张绍是钟旻的心腹大将,所以很多消息都会通过他告知钟旻。
陆知处闻言拧起眉,也意识到事态的不妙。“难道钟旻真的没有任何反应?”
“他想把发布会那件事先做完再来处理这边的麻烦,”张绍叹了口气,“二少说了,他相信钟老爷子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
陆知处没再说话,微抿的薄唇依旧有点灰白,却映得侧脸更显坚韧,张绍让他去吃点东西,医生也建议他最好留院查看,但都被他拒绝了。
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
“帮我订一下机票吧,我今天就回去。”
一室静籁。
钟旻独自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阖上眼,双手交握着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气氛愈发悠闲怡然,表情也就愈发莫测。
“老板……”萧鸣刚从外面进来,见状也停止了声音。
“什么事?”钟旻睁开眼,锐利依旧。
“新闻发布会就快开始,会厅已经布置好了。”
“知道了,你先出去准备吧。”
萧鸣打量着他滴水不漏的神情,有点小心翼翼地问道:“陆律师没来不要紧吗?”
“没关系。”淡淡地说完这三个字,钟旻重又闭上眼,仿佛在思量着某些事情,萧鸣不敢再惊扰他,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如先前那般小心翼翼,反而带有一种风尘仆仆的急切。
钟旻估算着时间还没到,便有点不悦地睁开眼。“不是叫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定定地看着门口的人。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我没来晚吧?”陆知处有点气喘,脸色也不好看,但钟旻却觉得只要这男人站在一处地方,就无法不让人注意到他。
“当然没有。”一怔过后,钟旻站了起来,眼底勾勒出微微笑意,迎向他。
37
视线瞥及陆知处手上缠着的厚厚纱布,钟旻不由微眯起眼,在他身上的其他地方又转了两圈。“怎么回事?”
陆知处有点尴尬地轻咳一声,将事情轻描淡写说了一遍。
钟旻听罢拧起双眉,伸出手在他额上拂过,冷笑道:“你他妈是不是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烧还没退又给人砍了一刀,怎么不干脆死在医院算了!”
钟旻说话向来刻薄,却少有这么直白的,想来这次是动了真火,陆知处暗自咋舌,也只能摸摸鼻子笑了笑。
“我以后会注意的。”
但钟旻显然不愿这么简单就放人,只见他冷不防扯开他的西装外套,又要伸手去解那纽扣,陆知处这才微微一惊,伸手去挡。“别开玩笑了。”
钟旻冷哼一声,“谁跟你开玩笑,上次你被卷入黑帮火拼的时候腰间那块淤血还没散吧?”
“已经散了。”陆知处面不改色,他还没有在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的地方宽衣解带的兴趣,所以不妨来个善意的谎言。
“脱下来。”双眼明明是半眯的,却给人一种更加锐利无所遁形的感觉。
“这里是办公室。”陆知处瞪着他,却有点无力,自己虽然狼狈了点,但也不至于看起来很虚弱吧。
那又如何?钟旻的眼神如是说道。
僵持不下的静默。
对视良久,陆知处终于投降,因为他知道钟旻的意志远比想象来得坚定。
带着微微的苦笑,他脱下外套,开始解起领带和扣子,因为一手缠着纱布而另一只手臂的伤还没好,动作看起来略显缓慢而笨拙。
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轻拨开他的手,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着那些扣子,不多片刻,陆知处衬衫的纽扣已是全开,露出下面一大片麦色胸膛,和腰间侧处那一块触目惊心的紫红。
钟旻看得皱起了眉,手指在那上面缓缓摩挲,力道或轻或重,陆知处抽痛似蹙起眉,却没有出声。
“老板——”萧鸣急匆匆地推门进来,声音却戛然而止。
陆知处衣衫半褪,手撑在桌上,臀部靠向桌沿,身体微向后仰,而钟旻的头则几乎是俯在他颈间,另一只手正搭在他的……腰洌?
萧鸣有点呆滞地看着眼前里两人暧昧的身影,脑子里一片空白,早已想不起他原来是为了说什么才闯进来的。
显然现在他这个不遂之客惊扰了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他这里,钟旻甚至露出明显的不悦。
陆知处则若无其事地拢好衣服,扣上扣子,不见丝毫慌乱。
“呃,抱歉,发布会可以开始了,所以……”连一向沉稳的萧鸣都变得有点语无伦次起来,可见刚才那一幕对他的冲击有多大。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钟旻的声音一出,萧鸣如遇大赦,忙不迭关上门退了出去。
“让萧鸣误会很好玩?”
“其实也不完全算是误会。”钟旻别有深意地说道,却只让陆知处觉得啼笑皆非,这算什么意思,他想公开他们两人的关系吗?
“对了,钟老爷子的事情……”
钟旻摇头打断了他,“那件事开完会再说。”
宽敞的会议厅里,镁光灯闪烁不断,此起彼伏。
处于焦点中心的两人却始终处之泰然,虽然陆知处眉间带着一丝憔悴,但这并无损于他谈笑自若的风度,而在他旁边的钟旻神色淡定,却总在遇到陆知处不便亲口回答的问题时适时接上去,若说商场上有最默契的伙伴,那么在场的很多人无疑会选择眼前这两人。
“陆先生,听说你与杨浩先生是多年好友,那么他这次出来为你澄清,不知道你们两人的友谊是否还能维持下去,还有,你又要如何报答他,还是就此绝交呢?”
提问的人是一名男子,看起来很精明的记者模样,话语如珠连炮一气呵成,问题却十分尖刻不留情。
陆知处微微一笑。“这属于私人范畴吧,恕我不能回答你。”
“那么,”那人语调一转,并不准备就此罢休。“即使他为你澄清,你坐过牢的事实依旧存在,你认为这样的身份还适合在商场生存吗?”
这样的问题不属于私人范畴了吧?他微带挑衅地看着陆知处,等待他如何应对。
然而陆知处没有机会开口,钟旻眼底掠过一丝冷光,已然淡淡接道:“商场上看重的是利益和实力而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身份,即使你对商业一窍不通,但能坐在这里,总也不致于提出这种毫无见地的话吧?”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响彻全场,却隐有一股慑人的魄力。
那人似乎没想到钟旻会接口,一时竟被堵得如梗在喉,不上不下。
陆知处垂下头,隐去嘴角一抹弧度,这个人还是一贯的毫不留情啊。
其他一些灵敏的人嗅出这句话中的不寻常处,立时接了上去:“钟总裁的意思,是无论陆副总带来多大的损失或不良影响,荣华和宋氏都不会解聘他了?”
这个问题无疑要钟旻给出一个明确的承诺,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屏息以待,等着他的答案。
陆知处从头到尾皆神色淡淡,即使听到这句话表情也没什么改变,依旧一副于己无关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钟旻扫了他一眼,语气同样淡然,却掷地有声,不容置疑。“不错,陆知出不仅过去为荣华做了很多事情,相信将来他也会继续为荣华做事,只要有我一天,荣华或宋氏就不会解雇他。”
陆知处的眼帘微微一颤,几不可见。
即使说出那样肯定的话,钟旻依旧是面不改色,仿佛并不觉得刚才的话会产生什么影响。
众人哗然,不管他们认为值不值,但既然钟旻愿意为陆知处的去留连偌大的荣华和宋氏一并押上,那么旁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钟旻敢这样说,想必已经将可能发生的后果也一一预料到了,在场的记者只知道,回去之后又有一桩新闻可作了。
“你以后要发表什么惊人的言论,烦请事先通知一下吧。”陆知处靠倚在桌沿,揉了揉眉心,长吐了口气。“作为你的法律顾问,我想我有义务告知,你这样的行为只会给荣华或宋氏带来不可预测的风险。”
他刚才真的被吓了一跳,可以想象待会又会有多少董事打电话来抗议了,回想第一次见面,陆知处百思不得其解,钟旻给他的最初印象明明是矜傲而又冷淡的,而现在,人前矜傲冷淡依旧,却往往会有出乎意料的惊人之举。
“不要告诉我你被感动到了。”钟旻揶揄似的轻嘲,斜睨了他一眼。
“感动到心惊胆战,”陆知处笑了起来,“如果杨浩没有出来为我澄清,你本来也打算说那些话的?”
“如果我说是呢?”钟旻回答得有点漫不经心,手里拿着一个瓶子来回反复地看着上面的字。
“那是什么?”
“药。”他把玩着手中瓶子,下巴微抬点了点陆知处。“你的。”
“干什么?”陆知处的脸色有点古怪。
“退烧的,先吃三颗,饭后再吃三颗。”
虽然贵公子模样般的钟旻交代人吃药时分外有让人忍俊不禁的效果,但陆知处却没有心思去看,他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那个瓶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