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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那你去哪?”
“去把你们小姑找来,老爷子刚才想见她,又联络不上。”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对了,阿旻,你也把映水叫回来吧,平时老爷子最疼的就是她了。”
钟鸿钧说的每一句话竟像是在交代每个人都赶来见老人最后一面,但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个细节。
若说钟氏组是一片树林,那么钟老爷子就是那棵最大的参天大树,万一大树轰然而倒,树林是否能成树林,还是就此变成一盘散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最好还是能维持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而只要老爷子还活着一天,这种现状也仿佛就不会被打破。
钟旻颔首。“我知道了。”
看着钟鸿钧远去的背影,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将方才的对话继续下去。
一旦钟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需要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才能着手做好准备。
而这,就是钟氏家族的生存法则,无关亲情。
两人回到病房门口,那里面正忙成一团,而钟京平不停地走来走去,颇为烦躁。
“三叔。”出声的是钟泓,此刻他脸上完全是对亲人病情的担忧。“老爷子怎么样了?”
钟京平一见是他,脸色刹时青红交加,半晌才慢吞吞地道:“医生正在做急救。”
“怎么不做手术?”
“老爷子前两天才刚动过手术,身体怎么承受得了?”钟京平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和愤恨,想骂又不敢骂,只得避开钟泓的视线撇头望向他处。
钟泓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讽的嘲笑,随即消逝不见。
钟旻没有理会两人的暗潮汹涌,他走至拐角处少人的地方,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喂,你好,我是钟映水。”
“映水,是我。”
“二哥?”
“你现在在哪里?”
“还在巴黎,怎么了,二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你这阵子暂时不要回来了,电话也换了。”
那边明显一愣。“二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和知处说的话一模一样!”
这回轮到钟旻微愕了片刻,“他也说了一样的话?”
“嗯,他也让我最近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暂时不要回去,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从方才医院门口两人分手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陆知处了,除了从钟泓口中知道他们曾经会过面之外,钟旻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
钟旻沉吟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老爷子情况不太妙,现在正在急救。”
“什么!爷爷他……”钟映水娇呼了一声,“那你们为什么还不让我回去!”
钟旻沉声道:“难道陆没有跟你说,你现在回来,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只会使情况更加混乱而已吗?”原因就在于钟映水所拥有的钟氏股份是众人争夺的焦点,钟老爷子有言在先,股份归属于她将来结婚的对象,也就是说现在谁能主宰钟映水的婚姻,谁就等于掌握了那5%的控制权。
“可是爷爷……”她的声音小了下来,也变得很犹豫。
“如果老爷子没事,你日后回来再见也不迟,如果他万一不行,现在即便你赶了回来,也无法见到最后一面了。”
他的话说得有点无情,却也只是道出事实。
“我……爷爷他情况真的很不好吗?”
钟旻抿唇,“他的意志向来很顽强。”
言下之意,他不认为老爷子这一次会捱不过去。
“……我知道了。”良久的沉默之后,钟映水终于开口道。
虽然从未参与过家族事务,但并不代表她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正如钟旻所说,此时此刻已由不得她感情用事,自己的加入只会为局面徒增混乱而已,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轻轻叹息一声,“爷爷身边现在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吧,二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不能释怀么?”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了。”钟旻打断了她,显然不想多说。
钟映水暗叹,却也无可奈何,“好,你保重,还有,对知处好一点。”
钟旻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而愣了半秒。“你……”
“别忘了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若不是心挂亲人安危,她的声音也许会更显得轻快一些,但此刻听来并无怨怼。“站在旁人的立场,假若你们是真心的,那么前面的困难也许会很多。”
“我知道。”静默片刻,钟旻淡淡地作了回答,却也间接回答了他的假设。
“二哥你不要表现得这么酷好不好,如果不是我用情不深,现在就改想方设法地破坏你们了,”钟映水又想叹气了,“他真的很出色,所以二哥,请你认真地对待。”
心底升起浅浅暖意,钟旻唇边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即使语气依旧淡然。“我很认真。”
“那就好,帮我照顾好爷爷,等你们的事情一了,我立刻就赶回去。”钟映水这样说,可她自己也不敢肯定这场家族纷争要到何时才会结束。
收了电话,回到病房门口,便恰好看见医生从里面出来,神色明显是极度紧张过后的疲惫。
“我父亲怎么样了?”钟京平迫不及待地上前,只差没揪着对方的衣领诘问。现在最关心老爷子病情的人只怕是他了,因为老人一旦去世,他也就意味着一无所有。
“钟老先生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还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进去打扰他。”
三人闻言,脸上都有着程度不同的放松,孰真孰假,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钟泓望向钟旻,状若随口地问了一句:“映水什么时候回来?”
“找不到她。”钟旻淡淡回道,神色未变。
41
正当钟鸿钧为遍寻不获钟沁而心急如焚时,此刻她却正和另外一个人坐在一间茶艺馆的包厢内密谈。
“有什么事你就快点说吧,我的时间很宝贵。”雍雅的面容很沉静,但那涂满丹蔻的手指却不时拨着旁边的垫子,泄露了她内心的不耐和焦躁。
陆知处打量够了对方,这才缓缓浅笑,不疾不徐:“我无意浪费钟夫人的时间,只不过今天要说的事情对你来说很重要。”
钟沁的丈夫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年轻守寡的她没有选择再嫁,却不时传出她和某某名流的桃色韵事,夫家没有给她留下多少遗产,钟沁今天的地位完全是靠自己的心计和野心得来的,但她有一个缺点,就是挥霍极巨,又喜欢流连世界各大赌场,往往一出手就是几十上百万,即使有再多的金钱也不足以应付她的挥霍,这也是她对钟氏大权归属谁家念念不忘的原因。自己没有希望坐上那个位子,那么至少也要尽最大可能多捞些好处。
听到陆知处的话,钟沁高高扬起细眉。“哦?说来听听。”
陆知处微微一笑,对她不以为然的脸色视而不见。“我知道钟夫人这次准备将赌注压在钟泓身上,但你有没有听过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
钟氏家族最大的弱点就是每个人之间互不信任,彼此勾心斗角恨不得将对手狠狠踩在脚下方才甘心,这其实也是很多豪门世家的特点。而陆知处现在正是希望利用这些人的心理来达到目的,即便像这样最简单的挑拨,对于人心也足以掀起洪涛巨浪。
钟旻在刀光剑影之间游走时,他则需要在台面下为他尽可能地铲除障碍。
钟沁冷笑一声:“你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个而已?我怎么会不了解我那个侄子的性格,只不过这种事情无非是互相利用,我不在乎当那只走狗,只要能得到足够的好处。”
陆知处一笑:“听说钟泓曾许诺为你付清你在赌场的巨额赌债,还有保证将来在钟氏一个董事的位子,所以你才答应帮他,这就是交换的条件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钟沁喜欢游走于世界各大赌场早已不是一个秘密,她并不担心被抖搂出来。
“钟泓能为你还清赌债,难道也能为你摆平赌债之外的麻烦吗?”
钟沁终于脸色一变,“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钟夫人在赌场和别人发生争执结下梁子,事后才知道对方来头不小,还有黑道背景,不是吗?”
钟沁一开始漫不经心甚至不耐烦的神情终于绷紧,她面若寒霜,“为了钟旻,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但那又如何,你想借此来要挟我?”
对方一急,自己就不必急了。陆知处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拿起茶杯轻吹了吹,小啜一口,再慢慢放下。“钟夫人说错了,我不想要挟你,只是想告诉你,钟泓无法为你解决的麻烦,钟旻却可以替你解决。”
“不可能!”钟沁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反驳。
“别忘了,”陆知处提醒她,“钟旻的母亲是陈家的人。”
陈家的现任老大,就是他上次在别墅见到的陈江,而陈家在黑道上的势力,就如同钟家在商界的影响。
见她霎时无语,陆知处续道:“除了为你解决那桩麻烦,我们同样可以提供给你足够的金钱让你后半生无忧,甚至,你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公司。”
钟沁狐疑,“你的意思是?”
他微微一笑,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在百慕大登记注册的一个离岸公司,里面有相当于钟氏目前五分之一资产的资金,只要你愿意,它就是你的了,相信以钟夫人的商才,不必我再多作解释了吧。”
所谓的离岸公司,其实是在某几个国家的司法管辖区组建的公司,其相关资料可以完全保密,无须建立对注册地政府的财务帐目,更无须交税,只要交给注册地政府一笔年费即可,而这种公司早已得到世界各大银行的承认,正因为它的便利和隐秘,所以经常为大型跨国公司和拥有高额资产的个人所使用。
这样的公司,钟旻他们早在很久以前就已注册了两三间,便于公司间的资金调动,一些不方便在台面上公开的交易和资金流通,大可通过它来操作,而陆知处现在展示在钟沁面前的,就是其中一间。
这间公司原来只是一个空壳子,是他从荣华和日文科技那边借调资金并将其注入。
这写事情,由于刻不容缓,陆知处没有和钟旻商议过,日后如果钟旻不悦怪罪,自己实在也无话可说,但此刻他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到这个,坐在他面前的是钟沁。
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钟沁忍不住心中暗震,接过陆知处手中的文件,一页页仔细看过,末了,才抬起头。“里面的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你一时间从哪弄来那么多钱,这真是钟旻的意思?”
“不,是我擅自做主,”陆知处痛快地承认,“以后老板若是追究责任,我可以一力承担下来,钟夫人不必担心这份和约没有效力。”
钟沁并不笨,毕竟也是在钟氏做事多年的人,很快就想到了重点。“你的筹码很重,所以你的交换条件该不仅仅是只要我站在你们那一边而已吧?”
“不错,”陆知处一字一顿,缓缓道:“我想要你手中所有的钟氏股份。”
钟沁手中所持有的钟氏股份并不多,在她那里也不可能有多大作用,但到了钟旻手中,却能如虎添翼。
离开与钟沁谈话的地方,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又是一天倏然而逝。
陆知处的目的地是钟旻在香港的宅子。每次到香港,他大多是住在那里的。
几个小时之后,他下了车,拿出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眼前的门。
门没有锁,显然有人在里面,一推开,里面是满室的明亮。
而钟旻坐在沙发上,灼灼视线正好对上甫进门的他。
黝黑而深不见底。
陆知处心中莫名一动,却没说什么,只是停住脚步,静静地站在那里。
彼此对视。
自从前天在医院门口分手之后,两人的时间彼此错开,此前没有再见过一面。
而现在对方就在自己面前,却仿佛有什么横亘在了两人中间,让他突然生出一种疲惫感。
“你去哪了?”钟旻淡淡开口。
“见钟沁。”陆知处并无意隐瞒。
“你挪用了荣华和日文科技的部分资金。”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陈述。
“是的。”他抹了抹脸,却抹不走眉间那抹深深的倦色。“我让张绍跟你说一声,事情紧急,来不及和你商量,很抱歉。”
“仅仅是这些而已?”钟旻毫不放松咄咄逼人。
“是的。”其它的,陆知处不想再多说,在外面马不停蹄地奔波了一天,衣袋里还揣着钟泓给他的那盘带子,他觉得很累,如果对方无法理解自己的用心,那么解释再多亦是多余。
42
钟旻眉间掠过一丝怒意,却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语调更冷了几分。“私调资金的事情,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以他的脾性,此刻还没有拂袖而去,也算罕有了。
对方闻言,眼底掠过一丝迟疑,片刻之后,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波动起伏。“没有什么解释的。”
话方落音,肚子已被狠狠一拳击上,陆知处不及防备,刹那间的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弯下腰,然而对方没有给他片刻喘息的时间,随即又揪住他的领子,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陆知处反应也不慢,迅疾地伸出手想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