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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也该气得够呛了,自己没有与他事先说好便去向钟泓投诚,不过他也隐瞒了与顾梓菀联姻的事不是么,扯平了。
现在的他,实在不知道该去怎样面对钟旻,他们一旦碰到一起,原本自制力极好的两人八成会从言语冲突演变为肢体冲突,这已经有过太多前例,现在身心俱疲的他不想去亲身体验。
所以,还是彼此冷静一下的好。
或许明天一觉起来,他会知道自己到底该离开还是继续留下。
揉揉眉心,刚想走至路边叫出租车,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朝他快步走来,停下。
沉稳的声音响起。“陆先生。”
他放下手,看到两名面容端正的西装男子站定,从衣袋里拿证件在他眼前一晃。
“很抱歉,ICAC,我们现在怀疑你私自挪用日文科技的资金进行违法交易,并涉嫌欺诈公司股东,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ICAC,香港廉政公署。
陆知处微拧起眉。
“知处,你去哪里!”张绍快步走出大厦,恰好看见陆知处正要跟着两个陌生人上车。
“廉政公署找我问点事,”陆知处顿了下,“钟旻问起来,就说我有事先走好了。”
话没法多说,张绍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带走,转身折回楼上,这时候,钟旻刚好致辞完,被一些钟家的人围住寒暄,他犹豫片刻,趁钟旻目光扫向他这边的时候,远远打了个手势,钟旻虚应了旁人几句,朝他走来。
“怎么了?”
“陆被廉署的人请去喝咖啡。”ICAC几十年来的惯例,每次要想要调查这个人向其问供,都会请他去廉署喝咖啡,久而久之,这成了港人的口头语。
钟旻面色一沉。“怎么回事?”
“还不清楚。”张绍摇头,将刚才经过说了一遍。“会不会是有人暗中给你使绊,选择了从他那里下手?”
钟旻抿了抿唇,神色有过那么一瞬间的阴霾。“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说罢转身,张绍忙拉住他。“二少,这样不行!”
见钟旻回首看他,他补充道:“无论陆怎么会被廉署的人盯上,他们肯定不会无端找人,现在你刚宣布成为钟氏掌舵人,不要说商界了,明天全香港的报纸上都会出现这个消息,如果这个时候卷入什么纠纷,不但对你本人没有半点好处,连钟氏也会大受影响。”市场本来就会因为总裁换人而起波动,如果再捅出什么风声,对钟旻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眼前的人若是换成陆知处,只怕也是用现在这样就事论事的语调说着与张绍一样的话吧。
钟旻定定地看了他几秒,“你过去,无论如何先把他保释出来。”
说罢头也不回地朝钟家那些人走去。
张绍暗松了口气。
希望这只是一场虚惊。
“我们得到举报,你私自将内地荣华集团内部资金抽调出来挪为他用,这本来是属于内地司法部门管辖的事情,但是举报的内容里又涉及了香港日文科技的一些交易,请问陆先生你对此做何解释?”
“据我们所知你并不是日文科技的任何一位主事人,又是谁授予了你私自调动资金的权利?”
“日文科技与香港容帮是否有什么私底下的经济往来?”
……
对方自然是做足功夫的,这边却是毫无准备。
问题迎接不暇地袭来,陆知处一一作答,虽然内容大多敷衍到令人屡屡皱眉,但他的表情却一直都是淡淡的,带了点倦意,看不出没什么张狂得意,却也让问话的人无毛病可挑。
“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余的请等律师来了再回答你们,好么?”虽然他本身在荣华身为法律顾问,但来到香港之后这个身份却完全不具法律效力,所以钟旻曾将自己的私人律师介绍给他。
问话的人快速浏览了一下自己的记录,发现很多内容的答案都是空泛无力的,不由皱了皱眉,但又有些无可奈何。
香港的法律就是这样,模仿欧美法系,讲究程序,问讯也不能动用其他手段,对当事人保护周到。
不由瞪了陆知处一眼,跟同伴喁喁私语几句。
“陆先生,在你的律师没有到来之前,你不能被获准保释。”
冷淡有礼地说完,门打开,递上一杯热咖啡,关上,脚步声渐远,室内只剩下他一人。
陆知处看了看手表,这会离刚才进来还没过去几小时,怎么自己倒觉得好象过了很久?
廉署的人怎么知道当初他挪用荣华和日文的资金与钟沁做交易的事,还扯上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容帮?
必定是有人举报了,扯上容帮显然是为了让事件扩大,但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钟泓?钟鸿均?钟家的敌人?还是自己以前得罪过的人?……
陆知处觉得有点头疼,闭上眼,身体微向后仰,头抵住了椅背,阖眼。
出来的时候,已经漫天星光。
张绍正站在车门旁边等他。
“陆,你没事吧?”张绍招了招手,“很少看你这么神不守舍的,他们没怎么你吧?”
陆知处摇摇头,上了车。“钟旻呢?”
他本来要来的,临时被未婚妻一通电话叫走了。
不知怎的话到了嘴边又换了句:“钟家那边现在很多事情要料理,走不开。”
陆知处点点头,转头望着车窗外面车水马龙的光影,不再说话。
张绍觉得气氛有点窒闷,轻咳一声开口:“你们……怎么了?”
张绍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是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时,无论工作还是私底下,看起来都有着绝佳的默契,虽然前阵子沸沸扬扬都说陆知处卖主求荣投靠了钟泓,陆知处完美的演技几乎连他也骗过了,直到今天,他才发现,陆这个人他从来也没有看透他。
然而现在两人之间似乎出了点问题,刚才钟旻打电话跟他说不能来的时候,语气也是颇为古怪。
陆知处没有回答他的话,半晌,张绍以为他睡着了,也专心开起车来。
一时无言。
钟家新任掌舵人浮出水面,钟旻入主钟氏集团。
各大报纸以黑体加粗标题的形式纷纷报道了此事,钟家的生意涉及很多领域,又要与政商两界打交道,黑白两道这些灰色地带也不能落下,家族易主自然就成了轰动的事件。
钟老爷子由钟映水陪着飞往瑞士疗养,钟鸿均被迫退休,钟京平和钟沁虽然还是董事会股东,但由于手中股份已微不足道,很快也成为挂名的闲人而已。
至于钟泓,心高气傲的他怎堪忍受输给钟旻还留在香港,又在心烦意乱之下被钟旻打压得势力去了大半,最后被发配到荣华集团下属一个小公司里。然而荣华身在大陆,资源丰富,假如他真有能力,有朝一日未必不能东山再起,与钟旻一决雌雄。
如同当年钟旻被贬谪一样,风水轮流转,只不过又换了个主角,又开始一段新的风云变幻。
陆知处懒懒地站在灯光与柱子交错而成的阴影处,看着不远处的衣香鬓影欢声笑语,看着钟旻被围在中间谈笑风生的场面。
真好。
一切尘埃落定。
他本不是喜欢勾心斗角的人,他所享受的是那种在法庭上针锋相对的紧张,在商场上变数迭出的刺激,然而与钟旻这一路走来,却似都是刀光剑影。
所幸这些都已告一段落。
眉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举起手中香槟轻啜一口。
“在享受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乐趣么?”
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来到他身旁,拿走他的酒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就口处正好是刚好是方才陆知处双唇贴着的地方。
眼神清冷,神色矜傲,却看得他心中一跳。
“没什么想说的吗?”
自从那日从廉署回来,两人还未单独相处过,甚至连交谈也没有。
陆知处眨眨眼,摸摸鼻子,却终于在他凛冽的眼神下妥协。“都过去了。”
钟旻盯着他半晌,蓦地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陆知处抓住他的手腕。
“一会,老地方。”说罢松开手。
钟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离开。
香港的夜色很美,美在那居高临下的斑斓灯火,星星点点。
入夜的山顶有点凉,风带起衣角飒飒作响。
陆知处从宴会出来,又去酒吧转了一圈,才慢慢地开车上来,本以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早了,没想到走到山顶,却看到熟悉的身影早已站在那里,不由一怔。
“怎么来得这么早?”放松了语气,陆知处朝他走去。
前面的人背对着他仿佛说了什么,却被风吹散了,模糊不清。
他又走前了些,正想询问,冷不防那人转过身,还没等他看清楚,一股大力袭来,嘴角钝痛,顿时满口腥膻。
踉跄几步,还没能反应,也不过一瞬之间,衣领已被人狠狠揪住,直压到几步之外的树干上。
前面被对方一条手臂压在胸前呼吸困难,后面又被凹凸不平的树身厮磨生痛,不由暗自苦笑,这是招谁惹谁了?
灯火晦暗的夜色中,他分明从对方眼里看到种种爱恨情仇,不知道对方又从他眼里看到了什么?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么?”钟旻的声音与他的动作截然相反,缓缓的,很平稳,很冷静。“那天在医院,从老爷子的病房里出来,我碰到钟泓,还有你。”
听他回忆起那天的情景,陆知处的心一紧,知道自己苦肉计做过了头,那天想必伤他很深。
“那时候我想,你即使给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也就明白你的用意了,可你偏偏什么也没有做,”一字一顿,微微冷笑,“跟映水结婚的事,如果不是你当众说出来,想必连我都蒙在鼓里吧。”
风从树梢间穿过,叶子翻动在静默的两人中间显得格外大声。
“对不起,”顿了顿,“我从来没想过要隐瞒你的,只是……”
只是当时时机不对,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钟泓看入了眼。
只是钟老爷子将这件事的保密也作为站在他们这边的条件之一。
只是那时候你已经公布了与顾梓宛的婚事,我不想忙上添乱。
这么多只是可够?
陆知处深吸了口气,出口的还是那句话。“对不起。”
话未落音,唇被覆住。
彼此的舌尖辗转战栗,带来一阵骤然天旋地转的晕眩,眼前仿佛有七色绽开,震撼得难以自已。
钟旻的手顺着他的鬓发抚下,蜿蜒过那清俊的眉角颧骨,一直到修长颈项上突出的喉结,感受着下面的脉动和微颤,另一只手将对方的身体紧紧地按在树干上。
久违的激情被点燃,双方都没有掩饰和压抑,以唇舌之间的火热为临界点,最深层的欲望被勾挑起来。
舌尖在口腔内扫过,气息近在咫尺,暧昧地吹拂在脸上,染上彼此的颈,只是在黑暗里,只能借助远处城市的微光看见对方晶亮的眼神。
许久之后,彼此交缠的气场才因为无法喘息而微微分开,钟旻埋进那人的颈窝,双手环着他的腰,慢慢平息自己剧烈的心跳和骤起的欲望。手指过处,只觉得他似乎又瘦了些,原本不逊色于他的完美身形现在能隐隐摸索出清瘦的轮廓,想起他这段时间顶着内外压力,暗中收集资料,还要应付钟泓那边的猜疑试探,而自己还确然在当初的那一瞬间怀疑过他,便不由得心中一黯。
对不起。
陆知处耳边好象听到某人闷闷地说出这三个字,转瞬又是风声飒飒而过,仿佛一刹那的错觉。
微微挑眉,素来矜傲不肯低头的钟大总裁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三个字了。
“难道你也觉得我在自我牺牲?”素来沉稳淡定的脸因为尚未平息的欲望,在晦暗不明的夜色中多了一丝说不清的魅惑。
“你还记不记得,”他微推开身上的人,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走开几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悠悠道。“当初我跟着你一起打拼的时候,说过什么?”
钟旻拿过他手中的烟,深吸了一口,利落而优雅。“你说你喜欢商场,因为觉得它其实跟做律师一样,都充满了未知的变数,而这些变数,却是可以通过努力去改变的。”
“所以,我现在只不过是在实现我当初的话而已。”烟被他抢了,陆知处只好重新点了根,打火机刚要点火,却被按住了。
“那我呢?”那人按着打火机问他,神情认真。
“什么你呢?”微愕,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在你实现你这些话的过程中,又是什么地位?”
陆知处失笑,既而侧首想了想,也很认真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我喜欢你,工作、生活、睡觉、醒着,你都是我第一个想起来的人。”
钟旻盯着他看了半晌,慢慢地眼就染上了笑意,冷峻矜持的眉眼柔和下来,按着打火机的手也松开,反而抬手凑前帮他点了火,弄得陆知处有点啼笑皆非,心想我这便算是最长的表白了吧,你大少爷却还什么都没说呢。
钟旻看着他吸烟,拢发,眯眼,只觉得这男人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吸引,从很久以前开始。
“那么,你明天就回钟氏吧,副总裁的位置,我已经为你留着了。”
陆知处深吸了口烟,长长吐出,眼神晦暗闪烁。“我想向你请将。”
钟旻挑眉,静待下文。
“去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