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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处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舒了口气,却也隐隐有些许歉意。
对不起,不是不想接受你的心意,而是不能。
曾经沧海难为水。
被念烂了的诗,却恰恰是自己的心境,钟映水的一句话又勾起本来早该遗忘的往事。
看来除非失忆,否则不是那么容易所扔就扔的。
陆知处无声一叹,扫视全场一周,已经知道杨浩今晚不在。
也好,相见争如不见,见了面也徒惹尴尬。
并不是害怕,只是不想看见他那总是带着内疚的眼神望着自己,如梗在喉,如垒堆胸,自己难受别人也难受。
低头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收网了。
那边钟旻和Angle正好中场休息,美女很快又被人邀走,钟旻大方地挥挥手,便朝自己走来。
“美人在怀,居然轻易放开。”陆知处惋惜般地叹道,明眼人都看得出Angle对英俊又多金的钟旻极有好感。
“有些只适合欣赏把玩,又何必浪费多余的时间?”刻薄的话语从钟旻的口中吐出,却有一种另类的优雅。
这就是所谓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陆知处摇摇头,自己想必永远也达不了那种境界的。
“你整晚站在这里,恨不得把自己也隐入墙壁去,就不能做点别的?”钟旻撇撇嘴,不知为何,素来矜傲的他却似乎很享受和陆知处斗嘴的乐趣。
陆知处耸耸肩,放下手中餐盘,拭嘴,出奇地没反驳。“这就走了。”
钟旻一怔,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去哪?”
懒懒地瞥他一眼,“钓鱼。”
钟旻愣了几秒,轻笑出声,放开手。
陆知处随意摇摇手当道别,转身便要走。
“等等。”
脚步顿住,疑惑地回首。
钟旻上前,以手缠上他的颈项,蜿蜒而下,竟是在为他整理领带。
陆知处彻底怔住,那一瞬间,只觉得距离近得连那人的气息都感觉得到,这里是鲜有人注意的角落,不甚明亮的灯光落在对方的脸上,带出浅浅阴影。
“好了。”退一步,钟旻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陆知处定了定神,不知道他是无心还是故意。
那一刻,角落处,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一片黑暗中,只听得见急促的微微喘息和翻动东西的悉索声响,偶尔踢到椅脚,明显紧张而慌乱。
还是找不到!
应该会有的,怎么回事?
不可能找不到的,难道还有什么地方没找么?
视线扫过四周,快速搜寻着遗漏的死角。
门喀嚓一声,被轻轻扭开。
来人惊恐地抬首望去。
霎时间,灯光大亮。
9
“果然是你。”
意料之中的口吻。
陆知处倚在门口,视线淡淡扫过室内一片狼藉,定在那人身上,神色敛了一贯的锐利,却清亮如故。
“什么时候发现的?”
裴宁缓缓站起身,眼见事情已经败露,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已渐渐冷静下来,如同之前精明伶俐的她。
“一开始。”
“不可能!”裴宁下意识地反驳,她隐藏得极好,要不是现在刚好被他抓了个正着,想必他们是不可能发现的。
陆知处勾勾唇角。“还记得枪击事件发生的那一夜吗,你说叫了送外卖的上来,结果迟迟不见人影,却引来了杀手,以荣华的保安系统,能够如此轻易上到三十二层的,也只有内部的人为他大开方便之门这个方法了。”
裴宁冷笑,一脸不信。“那怎么不可能是保安,偏偏是我?”
“和这次的事结合起来,”陆知处匆匆赶回来收网,也没顾得上喝一口水,现在喉咙有点干,想到钟旻还在那里舒舒服服地怀抱美人佳酿,不由再度感叹老板和下属的天壤之别。“只有你,从头到尾跟着企划案的人,知道样品放在哪个仓库,因为有钟京平在你背后,所以你还能把其中的关键配方给宋氏让他们大规模生产,不是么?”
“既然你们从一开始就已经怀疑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揭穿我?”裴宁一反之前的甜美可人,出口便是咄咄逼人,即使被知道是内奸,气势也丝毫不逊于陆知处。
“刚开始只是怀疑而已,毕竟诚如你所说,保安也是嫌疑人之一。”陆知处淡淡道,看着她脸上掠过一丝狼狈。
“看来是我太心急了所以才自露马脚,钟旻说发布会可以照常进行,我还以为你们早已发现。”裴宁扯了扯嘴角,毫无笑意。“说吧,你想怎么处置我,报警?”
陆知处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不答反问,“跟着钟京平会比你现在的待遇要好很多么?”
裴宁愣了一下,移开视线。“各为其主罢了,何必多问。”
“好吧,那么我们来谈个条件如何?”知道她不想多说,陆知处换了个姿势,站也要站得舒服些。
“什么条件?”眼中戒备与敌意未褪,再不复初见时那个笑吟吟的女子。
陆知处将状暗叹一声,面上却不露半分。“跟我们合作,我可以不报警,也不会让钟京平对你起疑心,你可以继续在荣华做下去。”
见裴宁不语,他继续说下去。“如果你现在被抓起来,又或我们解聘了你,那么钟京平那边你想必也讨不了什么好去。”
他没有见过钟京平,从他叫人暗杀钟旻又或贩卖军火的这些事情看来,绝不会是什么良善无害之辈。
美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分明已经开始动摇,语气却依旧平静。“如果我不答应呢?”
陆知处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出生在单身家庭,你那位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的母亲应该不想听到她女儿一夕之间锒铛入狱的噩耗吧。”
虽然不想用到这一步,但利诱加上威逼确实是古往今来屡试不爽的一招。
商场本来就是利益纵横的地方,她这样做,早该预料到这个结果。
果不其然,血色从那张俏颜上一点点褪去。“陆知处,我本来以为你会和他们不同的,没想到你们一样卑鄙!”
陆知处云淡风清,不为所动。“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干净的。”
裴宁咬着下唇,看向这人清俊而流畅的轮廓线条,明明是一筹莫展的表情,却在扫过陆知处身后时眼神蓦然闪了一下,随即移开,缓缓道:“好。”
陆知处虽然表情很随意,双眼却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波动,就在裴宁开口的刹那,心中陡然浮起一丝警觉。
有什么不对劲!
想要回过头,却已来不及了。
棍子重重落在他的后脑勺上,那力道几乎让他以为自己的脖子要和脑袋分离。
怎么回事,这大楼明明除了他和裴宁之外没有任何人的,而且自己居然感觉不到背后有人靠近?!
眼前瞬时一阵发黑,陆知处反应极快地撑起半丝清明撞开来人便要往外冲去。
殊不知自己以为的冲势在他人眼中不过是是受了伤之后虚软无力的一碰。
脑后很快又受了一击,这回力道轻了些,却已足以让他倒下。
“会出人命的……”
他似乎听到裴宁惊慌失措的声音,遥远得像从天边传过来,漂浮不定。
出了人命不要紧,就怕变成白痴……
失去意识前,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然后,一片沉寂。
“在想什么?”
云扬总裁的声音让钟映水微微闪了一下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红唇轻轻勾起。
“没什么,我有点累了,想过去休息一下。”
搭在她腰间的手很快放开,对方很有风度地挽着她穿过人群,离开跳舞的地方。
目光扫了一圈,二哥钟旻正和几个商界的朋友说着话。
没有陆知处的身影。
不确定地再搜寻了一下,还是没有。
难道他竟抛下自己先走了么?
无来由地恼怒起来,钟映水以为他是因为刚才那一句隐晦的表白才对自己避之惟恐不及的。
身为钟家的女儿,钟映水知道什么时候该戴上面具,比如今天。
高贵与典雅只是外人看来的完美,真正的钟映水,却是陆知处眼中那一个浪漫而又活泼的女子。
从小到大,围绕在她身旁的不是纨绔子弟,就是自诩风流的花花公子。
连二哥这样精明的人,也难免沾了些豪门世家特有的习气,何况其他人。
所以当陆知处出现时,她立刻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独特的气息。
初次见面时急中生智救了她的陆知处,全身散发着狂野与自己共舞的陆知处,还有倚在吧台旁被淡淡倦怠缠绕着的陆知处……
锐利而顽强,坚韧却不失柔和。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有如此之多的面目?
她知道自己已深深陷入其中,费尽全力,只为了想要窥见一二。
不止是自己,连二哥也被他吸引了吧。
那个矜傲的二哥从来没对什么人另眼相看过,独独是那人例外,她知道固然是他的能力使然,但那人身上的气息,是忍不住让人想要亲近和探究的。
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有种莫名的契合感。
然而现在呢?
钟映水感到微微的挫败,更有一丝恼火。
无论是在外貌又或身家上,自己都有着绝对的优势,在香港社交界听到钟映水的名字,哪个男人不是一脸惊艳,偏偏是那人在面对自己时毫无反应,难道连自己的表白都没法打动他么?
平生第一次喜欢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夭折了,现在居然还放自己鸽子!
钟映水兀自恨恨地想着,直到辛聚棠的手在她面前晃了几晃。
“呃?辛总裁,有事么?”
回过神,含笑望向云扬总裁,得体而优雅的举止让人完全看不出先前的失神,和她剧烈的内心活动。
辛聚棠看着她玩味一笑。“钟小姐似乎很喜欢走神?”
“抱歉。”钟映水脸红了一下,顺水推舟。“我想我是刚才跳舞跳得有些累,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钟小姐不是在找陆律师吧?”
钟映水一惊,不愿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心思。“辛总裁何出此言?”
辛聚棠笑而未答,眼光瞟向门口处。“刚才我见到他出去了,”
见钟映水神色一动,又笑呵呵补充了句:“钟小姐若是现在追出去,恐怕也追不上了。”
钟映水摇摇头,心思开始随之飘远,再没听见辛聚棠又说了什么。
四目漫扫,只见二哥接了个电话,又突然间脸色大变,旋身朝这边走过来。
“不好意思,我有点私事,要先走一步,这里就由舍妹和萧助理相陪吧。”
该谈的事早已谈妥,记者招待会也已开过,今天只不过是形式性的庆祝酒会而已,钟旻在不在场都已无关紧要。
辛聚棠浅笑颔首,同钟旻握了握手,没说什么。
钟映水犹自愣愣的,只觉得隐隐不妙,却也知道不便现在询问。
“二哥,我也一起走吧。”
钟旻瞥了她一眼。“不用了,待会我会让老李载你回去的。”
不待她回答,身影早已匆匆而去。
二哥方才的神色虽然平静,但眸底分明凝聚了什么的样子。
钟映水直觉出了什么事。
10
上次醒来是在医院,那么这次又在哪里?
下次出门前定要先看黄历。
漆黑一片,兼且闷热。
陆知处动了动身子,手腕被勒得生疼还是无法挣脱半分,也就不再白费力气了。
放松身体靠向身后墙壁,双眼被蒙着,听觉便分外敏锐起来,周围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是仓库吗,陆知处隐隐闻到一些干草的味道,还可以感觉出地面的粗糙。
他只记得在和裴宁说话的时候就突然被人从背后打昏了,那人的目的是什么,是和裴宁一路的,还是……
诸多疑问浮上心头,头因为之前被狠狠一棍下去到现在还很晕眩,现在一思索,随即袭来阵阵刺痛,让他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眉心紧拧。
两年的监狱生活让他无论在多么艰苦恶劣的环境下都可以靠着自己的意志支撑一阵子,所以眼前的困境与之相比,实在不算什么。
让人感到迷惘的是那份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无所知的茫然,一旦眼睛被蒙上,便好象世界都黑暗了一般。
就在此时,一下细小的声音响起,似乎有门被打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女子特有的鞋跟踩在地上的声音,覆在眼睛上的布一下子被掀起来。
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刺得陆知处眯起双眼,几乎要流出泪水。
一个身影在他面前停住。
是裴宁。
“你没事吧?”急促的话语带了些喘息,似乎是疾跑过来的,裴宁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凌乱的衣领上还沾着斑斑血迹的男人,一丝愧疚从心底浮了出来。
他蹙着眉头微微仰起,眼睛半睁半闭地看向自己,过了一会,才听见他低沉暗哑的声音。
“这是哪里?”
裴宁不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于是选择沉默,把手中端着的食物放在地上,拿起勺子舀了些粥到空碗里,递至陆知处唇边便要喂他。
那人似乎要避过,脖子稍稍侧过了一下,又顿住,终究还是微微启唇,顺从地让她把粥送入口中。
见他恢复了些气力,裴宁才轻轻道:“那天把你打昏之后,我也顺道将办公室里重要的几份文件全部拿走,你我的无故失踪,加上那一室的凌乱,你知道外面现在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