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听他们这么整齐划一的说法,心里知道他们全都是直系的皇族,不然不可能对我的称谓和皇冼一样了。不由心叹一声,皇族生孩子,怎么像是母猪下崽。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教书的先生是个挺年轻书生,只是恐怕没怎么见过我,听了这群孩子的话才连忙下拜道:“学生不知太皇太后与摄政王爷驾临,多有得罪。”
我道了声“起”。笑道:“无妨,先生无须紧张。哀家只是和王爷谈起陛下的功课,就顺便过来看看。先生只管上课便是。哀家瞧瞧就走。”
先生应了一声,继续开始上课。我和皇祈在最后面坐了,我拿纨扇遮了半张脸,悄悄问皇祈:“这先生是谁?怎么没见过?”
皇祈低声道:“去年金榜题名的状元,郁子楚。殿试时你不是也在?怎么会没见过?”
我心想,皇昭提名状元的时候,听说叶青鸾说自己很想看看殿试,便被皇昭塞到身后的帘幕后头去瞧了一次。不知道的人当然以为帘子后头坐的是身份尊贵的慕容氏,谁会想到只是个小小的常在。
可是逝者已矣,再落井下石恐怕就不好了。便只好背了个黑锅,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含糊道:“可能忘了。”
皇祈眼眸深深的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想到这里,又突然想起来,好几个月没遣人去探望叶青鸾了。也不知道她当尼姑当的顺不顺意,开不开心。便心里念着等下回到寝宫,要打发人过去她那里瞧瞧了。
我这一恍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陈海正在说:“既然没有做,那便罢了,明日再补来一份吧。”
我怔怔问皇祈:“什么没有做?”
皇祈弹弹衣角上沾到的灰,淡淡道:“有几位忘了写作业了。”
我愣了愣,升调的“啊?”了一声。原来皇子郡主的,也能忘了写作业?我一眼扫过去,只见写了作业的很是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傻,给写了呢?没写作业的很是幸灾乐祸:早就知道先生不会罚的。
这般有恃无恐,全都仗着自己身份高贵,量先生不敢责罚他们。如此下去怎么能行?
这么想着,不禁就皱了眉。
皇祈转眸看了我一眼,见我这副表情,忽的一笑,道:“皇家书苑自来就是这样。你今天也算开了眼了。”说完轻咳了一声,头也不抬的提高了音量,却依旧情绪淡淡的笑道,“所有人回去之后将昨日的功课抄五十遍,明日交来给郁先生。”
立刻哀鸿遍野。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皇祈。心道,天哪,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连坐吧。介是一部史诗啊介!顿时一句古诗涌上心头:而有禽兽之心!
皇祈却只是拂了拂袖口,对我道:“我看你也没心情看陛下念书。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学海无涯苦作舟
第六章·学海无涯苦作舟
我一想到下棋就觉得一块大石头瞬间落在了心口,立刻摆手道:“不走不走。其实你不知道,我看的很欢快,真的很欢快。”
皇祈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看了我两眼,说:“你不喜欢下棋我不拉你就是。何苦呢?”
我一展衣襟站起来,厚着脸皮说:“啊,我突然想到回去还有点事要做,你也要走?那就一起走吧。”
皇祈跟着我站起来。学徒们一见我俩准备走了,喜上眉梢的道:“恭送皇祖母,恭送皇叔公。”
我往外走去,皇祈跟在我后面。听了这话,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麻烦郁先生明日将他们抄的送到太皇太后处,太皇太后与本王要查查众位的功课。”
郁子楚道了声“是”。
我听的心里一酸——摊上这么个皇叔公,苦了他们了。
所以第二天我和皇祈一起开始查看诸位小子丫头们的功课。
功课的命题是以“雪”为主题,赋诗十首。我一看眼睛就直了,那群孩子才多大,一夜之间就要做十首诗了,而且还全都要是关于雪的。怪不得他们不写作业。
于是开始一首一首的看过去。
我原以为这对于我来说只是简单的查看功课。却没想到后来硬生生的演变成了一场生动的皇室族人及其关系的普及教育课。
我拎着一张纸,问皇祈:“这人是谁?字写的很不错。”
皇祈瞧了瞧,笑的雍容华贵的道:“贤帝侧室的女儿,陛下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武帝赐号温仪郡主。”
我顿时蚊香圈圈眼,迷迷糊糊的说:“你你你……说名字。”
皇祈暗自看了看四周左右,确定小亭周围无人,才低声道:“皇烨侧妃的女儿,和皇冼同父异母的妹妹,皇兄赐号温仪郡主,现在十一岁。”
我这才明白她到底是谁,点了点头,又端详了那首诗半天,感叹的说:“我十一岁的时候字可没有这么好看。”
皇祈却道:“确实秀丽,可失之皇家气魄。”
我想说,皇家的女孩子嘛,无所谓什么气魄不气魄,到头来也都是和亲的命。再不济的,像我这样当个太皇太后。我自问写字并不好看。可懒得与他辩论,拎了另一张问他:“这个呢?”
皇祈看了一眼,道:“皇成正妃的儿子,皇立。现在十三岁。”
我立刻又迷糊了:“皇成是谁?”
皇祈第一次对我露出了愣住的表情,定格了半天,无语凝噎。满脸无奈的说:“皇烨的弟弟。”顿了顿,他捂着额头说,“安子,你进宫也足有两个年头了,怎么连最起码的人都搞不清楚?我还从未见过有谁像你一样。你居然连皇成都不知道。”
我撇了撇嘴。拿起另一张问他:“那这个呢?”
皇祈立马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盯着我说:“……那是陛下的。”
我连忙拿过来细看。字写的不错,可是熟练有余,却不够刚硬。我想说:这才叫失之气魄。再看那首诗,也无甚特别之处。没什么错,却只能算是中庸。便不禁叹道:“冼儿却很是不像他祖父。”
皇祈却只是淡淡的喝着茶,笑得愈发别有意味的说:“你怎知他不是特意写给你看的。”
我听得出来他这话的深意。不由道:“我听说当年皇昭很是喜欢这个孙子,常常领在身边,写字骑射也曾亲手教过。可是真的?”
皇祈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笑着对我说:“你对皇室一点都不了解,却没想到对这些很是上心。”
我被他噎了一下,自觉失言。可还未开口,皇祈又道:“我初次见你时,称一句你的名字你就不依。可你私下却如此直呼先帝姓名,此刻倒不觉得不妥。真是奇了。”
我愣了一下,心思千转,立刻决定把这事推到死人头上去。于是笑道:“先皇在世时便曾让我直唤姓名,也就叫惯了。”
接着见到他还要再问,立即开口把他的话堵回去,道:“方才我问你的话你怎么不答?”
皇祈却缓缓的端起茶杯,缓缓的饮了一口,缓缓的把茶杯搁回去。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贵不可言,脸上恢复了那抹招牌笑容,笑的亲切温和的对我说:“我常年都在封地,鲜少回帝都一次。皇兄亲手教过谁,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撇了撇嘴。抓起下一张问他:“这个是谁?”
皇祈凑过来看了一眼,道:“这是和睦郡主的诗罢。和睦郡主在她这一辈的女孩里号称文采第一,你看看她的诗,确实有过人之处。”
我低头详细看了一遍,却不觉得有什么“过人之处”,便含糊道了声“不错”,转手拿了下一张。
如此一张两张三四张的看了小半个时辰,我问皇祈:“怎么全都是与冼儿一辈的?高一辈的没有在去的了么?”
皇祈道:“没有了。皇兄的孩子,自都在自己的府内学东西,不会来宫里凑这热闹。”顿了顿道,“皇兄子嗣并不多,女孩大都嫁出去了,只一个还待字闺中。男子大多不在冼儿这个年龄段上,与冼儿他们学的内容靠不到一起。”
我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这一辈的呢?最小的多大?”
皇祈低垂着眼眸,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叹出来,无奈的望着我道:“安子,我两岁时父亲就去世。我就是最小的了。你怎么连这个也……”顿了顿,道,“算了。与你说了也白说。”
我翻了个白眼。
心里却在想:难道连皇祈也看出来了,皇冼对我心存防备,并且十分的善于藏拙,韬光养晦?
于是对玄珠道:“你遣个人去请郁子楚过来,说我有话要问他。”
片刻后郁子楚被人领了来,在亭外隔着纱幔下跪行礼道:“微臣叩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金安万福。”
我道了“起”,然后让玄珠打了帘子请他进来。郁子楚低着头上前,这才看到皇祈也在,忙道:“下官不知王爷也在,失礼。”
皇祈温和的笑着,对他道:“郁先生教书辛苦,不必拘束。”
我着人赐了座,郁子楚推拒了半天,终被我拉着坐了下来。玄珠端上一杯热茶奉给他,我清了清喉咙,道:“哀家与王爷正在过目各位学生的诗作,想请先生过来,一同看看。正好问问先生各位学生的情况。”
郁子楚忙道:“太皇太后有事只管差遣便是。”
我将皇冼的诗拣出来,问道:“陛下是国家社稷之根本,只是新帝尚且年幼,资历尚浅,是以要先生多费心些。我瞧着陛下的这些诗作,却并不十分出色。不知道只是偶然,还是陛下历来如此?”
郁子楚皱着眉,斟酌了好一会儿也不答话。我知道这个问题让他很为难,说皇冼的水平一直这样,就等于在骂皇帝笨。说他聪慧,可事实又明显不是。便笑道:“先生只管实话实说便是。此刻只哀家与王爷在此,先生不必担忧。”
郁子楚又斟酌了片刻才道:“回禀太皇太后,并非微臣有意隐瞒。只是微臣是自去年冬天开始才任做陛下的先生的。在此之前陛下的情况如何,微臣不曾知晓。不过自微臣接任以来,陛下的水平便一直如此,在堂中并算不得最出色的。”
我一想,也对。他是去年才中的状元,高中之前,自然肯定不是他在教书的。于是笑道:“是哀家糊涂了。”
皇祈轻轻的笑了一声,轻道了句:“可不是好糊涂。”
郁子楚明显没有想到我与皇祈竟会随口调笑,脸色僵了一瞬才恢复正常,拘谨的坐着,连头都不敢抬。我只好说:“先生不必过于拘谨。哀家与王爷也只是随口问问,你照实说话就好。”
郁子楚应了声“是”。
又问了几句皇冼小猴子的情况,再接下去就要关心关心其他的皇子、公主、郡主的了。可这群人的人物关系我还没搞清楚,实在没什么好问。便看向皇祈。
皇祈正低着头不知道看谁的诗,似是感觉到我的目光,抬眼向我看过来。我使了个眼色给他,意思是:快问点别的问题。
皇祈转头对郁子楚说:“先生辛苦了。”
郁子楚恭敬道:“微臣告退。”
我立刻惊讶。难道是我的眼色给错了?可我明明是示意了一下和睦郡主的诗,然后示意了让他去问的啊。难道竟不是我给错了眼色,而是他解读无能。
可是等我反应过来,郁子楚已经退下去了好远。
学海无涯苦作舟,也不知道到底苦的是谁。接着我俩就开始继续下棋下棋下棋……可我一颗小心心却全在皇冼的事情上。我很是心不在焉的下着,皇祈很是心无旁骛的下着。下了半晌,我对皇祈说:“你也觉得冼儿的水平不止于此?”
皇祈雍雍容容的笑道:“我说过了,我常年在封地,难得回帝都一次,怎么会知道他读书的水平?别说是了解这些,这几年我连见都没见过他几面。”
我说:“我不信。”
皇祈笑的无害:“你爱信不信。”
我使劲忍着把手里的杯子砸到他头上的冲动,忍了半晌,继续百无聊赖撑着脑袋跟他下棋下棋。皇祈却突然问我:“你好像不太精于作诗。”
我的脸抽筋了一下,干笑两声说:“你这话可不可以说的稍微婉转些。”
皇祈低头斟酌了一下,抬起头来对我道:“不能。”
我一脸挫败的看着他,满脸都是吃了大便的表情。看了半晌,皇祈终于招架不住,说:“我换一种说法——你好像对作诗不太感兴趣?”
我想了想,说:“这样也不对。你看,你这么一说,这句话的中心思想就变了。这样不对。”
皇祈这才反应过来,恍然的“哦”了一声,对我笑起来,道:“你若是不想回答,我不问就是。何必这样绕圈子。”
我感叹道:“我主要是出于自己曾经对于学业的懈怠的深深的自责,所以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你这个问题。”
皇祈几不可见的翻了一个白眼。
我说:“其实你应该这样想,我自幼就被人说命里贵不可言,一定会母仪天下。你可见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