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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别有风味
眷村是个有二百户人家的村庄,坐落在宝岛镇的最南面,很不起眼。一座座其貌不扬却踏实可靠的土房,规规矩矩地蹲在河岸边,到了夏天,岸边的杨柳垂下,郁郁葱葱也是别有风味。
眷村的河叫眷河,眷村便是因为这个条河而得名。河水非常清澈,沿着遍布石头的河床快活地流去。河里的石头光滑、洁白,活象史前的巨蛋。
阿布一家简简单单地生活在这里,倒也没想过随大流,搬家到富贵有钱的基辅村,灌木村,过更富有更舒服的生活。
阿布来到宝濠思学校的第一天,最先遇到的两个人就是大板牙和阿澍。
大板牙是一个长得倔头倔脑的大老鼠,阿布从见他第一眼起就打定主意叫他大板牙。对此大板牙相当不满,但是也无可奈何,只是向阿布纠正说他是一个聪明勇敢的松鼠,而非通常意义上的鼠辈。
坐在大老鼠旁边的是一个和老鼠长得比较类似的东东,也是尖头尖脑,只是尾巴有一圈圈花纹,这一点,阿布不用低头看就知道和自己尾巴差不多。
也因为这个,阿布从主观意识出发觉得这个家伙是个好人。
这个好人叫做阿澍,阿澍通报了自己的姓名,额外还加了一句:“我是果子狸。”神情颇为自得,阿布对果子的兴趣很大,这一点估计阿澍看出来了,至于对果子狸兴趣大不大,阿布未置可否。
大板牙听到果子两个字之后就嚷嚷着要去食堂参观:“我妈妈说了,一个学校好不好,关键取决于食堂的质量,只有把肚子填饱了,才能好好学习。”
虽然没见到大板牙妈妈,但是阿布觉得能说的出这么智慧而又精辟的一定是知识女性。
内心充满了崇敬。
这种崇敬多少也恩泽了大板牙一点。
可到了食堂,这一点点崇敬完全被大板牙那粗俗的吃相击溃。
虽然阿布家里并不富裕,但是父亲巴布总有看着电视教育孩子们如何作一个上等人的礼仪习惯,以做好将来一日暴富之后的准备,这些礼仪就包括用餐:阿布掏出了母亲手工改小的桌布,上学之前,母亲郑重其事地把这块改小的桌布交到阿布手里:“你到了学校一定不能给咱们家丢人啊。”
想到这句话,阿布底气便足了些,把桌布围在胸前,脖子这里小心翼翼地打了一个结。又掏出了木质的叉子和刀子,就这么这般正襟危坐气度不凡地等待上菜。
可是等了半天,菜还没有上来,倒是把大板牙笑得够呛:“你这是什么破习惯啊?吃个饭搞得这么奇形怪状?”
阿布支支吾吾想给自己辩解,可是一开口就被大板牙呛了回去。阿布暗想大板牙平时一定爱好口头攻击别人,所以才会长得这么具有攻击性的大板牙。
阿布觉得受到了侮辱打定主意不理他,可是大板牙吃的那么高兴,松果一粒粒地往嘴里抛,还不停的吧唧嘴。
一会儿工夫,阿澍的食物也来了,阿布觉得不能在这么等了,站起身来,走向打饭窗口。
一个胖胖的黑熊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勺子。
阿布:师父,您能给我一点食物吗?
黑熊嘻嘻有些莫名其妙,来这里这么多年了,没见过这么打饭的孩子:孩子你要什么?
阿布:我就想要食物,能填报肚子的食物。
嘻嘻摸了摸脑袋,想和这个把桌布当作餐布傻乎乎的小浣熊开个玩笑:食物?我们这里没有啊?
阿布:这样啊,对不起师傅,打扰你了。
说完便垂头丧气地走回座位看着旁边的阿澍大板牙津津有味地吃着各自的食物,默默地把母亲改小的桌布取了下来,嘴里还轻轻说:真遗憾,今天没用到你。
吃完饭,三人回到了教室,到了门口,阿澍忽然:“是不是老师来了,怎么教室里这么安静呢?”
大板牙和阿布互相看了一眼。
一说到老师,阿布就想到原来住在自己家隔壁的猫头鹰爷爷,猫头鹰爷爷从小就戴着一副眼镜,而且还天赋异禀没有头发,天生非常有学问的样子,而且每次阿布一遇到不懂的事,爷爷总能给阿布答案。
如此深仇大恨
在阿布心目中,老师就应该这样,没有头发,还戴着眼镜。
阿澍:阿布你别发呆了,等会儿老师问我们怎么不见了,你就说我们去上厕所了,知道吗千万别说去吃饭了。
阿布想了下:我们这样说,老师能相信我们吗?老师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吗?他肯定知道我们去吃饭了。
大板牙:你这个呆子,你说我们去吃饭的话,老师一生气就把我们吃掉了。
阿布吓坏了,浑身上下,连脖子这儿的一捋白毛都开始颤抖。
大板牙刚想推门进去,阿澍:别着急进去,先把嘴擦擦赶紧,看你一嘴油,老师能信吗?
大板牙想了想:你说的真有道理。
擦完嘴,大板牙看了看还在颤抖的阿布:小胖子,你别抖了,你个儿大,而且长的老实,你走在最前面,老师一定相信你。
这三个家伙在教室外面左右盘算,而一门之隔的教室里面,班主任獐艾羚已然是磨刀霍霍杀气十足。
三个小子跑了没多久,班主任獐艾羚就来了,点了名,发现今天开学第一天,居然有三个家伙不在,估计是偷跑出去玩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下,挫挫这些小子的锐气,否则以后没办法给这些小家伙们下规矩了。
在獐艾羚内心深处,其实有这么一个情结,那还是在獐艾羚上学的时候,她每节下课都坐在教室里,乖乖地做作业,从来没想过出去玩,老师最喜欢这样的学生,所以每年獐艾羚总是拿到一等奖学金,而她的同班同学,也就是她现在的上司教导主任狐蓝臣当年一下课总是往外面跑,从来不写作业,可是到了期末考试,狐蓝臣总能比自己高那么几分。
所以獐艾羚恨死了那些不安分守己的学生,从这些家伙身上,仿佛又看到当年狐蓝臣的影子。
门口的三个家伙商量了半天,最后阿布还是被说服了,打头阵。
一阵怯生生的敲门声,班里的积极分子也是未来班长的不二人选黄鼠骏一个箭步把门打开,吱呀一声,胖胖的阿布堵在门口,看起来非常委屈,身后影影绰绰有两个人的样子。
阿布第一眼看到獐艾羚的时候大失所望,原本他以为作为老师,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人,起码应该具有猫头鹰爷爷那样深邃的眼镜和空空如也寸毛不生的头顶。
可是眼前这个站在讲台上的人,长的非常干干瘦瘦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獐头鼠目的感觉。
獐艾羚一看这个小胖子,气不打一处来,平素,獐艾羚尤恶胖人,胖人在獐艾羚的脑子里就是愚蠢,懒惰,效率低,反应慢的集合体。
一敲手中的教鞭,字正腔圆地气吞山河:你们干什么去啦?
阿布被眼前这个干瘦老师的大嗓门吓住了,长这么大,除了半夜从爸爸妈妈房间里偶尔传出过类似的声音之外,日常生活中真是没有与之匹敌的分贝。
阿布:“我………我,……我们……”
阿布一紧张就有口吃的毛病。这一点阿澍和大板牙并不知道,他们开始后悔让这个老实巴交的胖子直接面对老辣狡猾的大嗓门班主任了,他们并不知道阿布还有一个毛病。
阿布涨红了脸,下定决心终于努力把话说了出来:我……我们……;我们去上厕所了。
话刚说完,阿布就低下了脑袋,一声短促有力而又清晰可闻的“噗”从阿布的后臀尖冒了出来,带着某种泥土芳香或者洋葱气味的气体充斥教室。
于是可怜的阿布被獐艾羚当作故意扰乱课堂秩序的敌对分子拎到了办公室,顺带着还有后面两个缩在小胖子后面探头探脑的家伙。
一路上,獐艾羚气坏了,那张小脸憋得通红,连视若珍宝的教鞭掉在地上都顾不得拣一下,可见獐老师确实是怒火攻心气极败坏了。
到了办公室,阿澍倒是显得非常镇定,大板牙看着阿澍这么镇定也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只有阿布眼泪噙在大大的眼眶里,仿佛后面有人一推就能掉下来。
獐艾羚先是喝了一口热茶。压压火气,顺带看看眼前这个把她新生见面会教得一塌糊涂的胖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长的如此敦实可爱,却对自己怀有如此深仇大恨。整个就一阴谋家。
扮演战斗英雄
小小年纪就这么坏,到了老师办公室还装哭,想骗取老师的同情,从轻发落。真是太坏了。
看到这么史无前例表里不一的坏小胖子,獐艾羚的成就感就上来了,一定要把这个小坏胖子拨乱反正。
怎么审问这个老奸巨猾的胖子呢?獐艾羚想了一下忽然想起昨天上网灌水的时候,在bbs上看见这么一个帖子,关于“囚徒困境”的介绍。
“囚徒困境”是经济学上的术语。大致意思就是抓到两个嫌疑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把两人分开审讯:给每人列以下三个情况:甲如果坦白交代的话,而乙也坦白交代,那么两个人根据法律都是五年徒刑,而如果甲坦白交代,而乙没有交待的话,那么乙一个人面对十年徒刑,甲就可以无罪释放,但是如果甲和乙兄弟同心一口咬定没有干过的话,那么两个人都无罪释放。
獐艾羚觉得用这么一个把无数老奸巨猾的犯罪分子送上监狱绞刑架的灵丹妙药一定能不费吹灰之力而手到擒来。
她在心底为自己的睿智而暗暗叫好,并奖励了自己一块巧克力。吃完巧克力之后,她就整装待发,打算个个击破这三个人的犯罪小团伙。
等獐艾羚耐心地把三项选择说完,阿布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一条:“我们去上厕所了。并没有干什么坏事。”
阿布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卖阿澍和大板牙,虽然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已经是朋友,朋友之间怎么可以出卖呢?
獐艾羚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给了阿布第二次机会,没想到眼前这个憨态可掬的浣熊想也没想,摇着毛乎乎的脑袋一本正经地拒绝。
獐艾羚扔下不识好歹的小浣熊,想从松鼠和果子狸那里得到突破,可是没想到这三个小家伙,人小鬼大,短短的一个上午就建立了牢不可破的战略同盟关系。
下午3点15分,被獐艾羚抓进办公室长达4个小时的阿布,阿澍,大板牙终于被獐艾羚释放出来,也创造了眷村包濠思学院一项记录,有史以来第一个在獐艾羚手下全身而退的学生,出门之前,阿澍提议,大家应该营造一些战场归来的气氛,这一点阿澍是从《野战排》,《猎鹿人》这些片子里看来的。
阿澍可是从小便浸泡在一片碟语书香的知识分子家庭,在阿布和大板牙心目中,阿澍说的话就是真理,只要是出自阿澍嘴里,无论多么离谱的话都透着一股智慧的芳香。
阿澍看了看三个人,决定由自己扮演受伤的战斗英雄,大板牙和阿布抬着他从办公室出来,他以微微颔首加频频招手的姿势和门口列阵欢迎的同学们打招呼。
大板牙第一个不答应,他觉得阿澍这么做太自私,抢了自己的风头,阿布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力气大,抬一个阿澍不成问题,再说了,这个办法本来就是阿澍想出来的,所以抬着阿澍也理所应当。
最后折衷方案便是阿布一个人抬着阿澍出来,大板牙一个人跟在后面。
大家伙为此准备了半天,阿澍为此特意找来一条破布条,绑在脑门上做散兵游勇状。大板牙把自己的全部重量压在在一条木棍上,走路一瘸一瘸,以表示腿部负伤。
可惜忙了半天,走出办公室却傻眼了,门口空空落落,根本没有什么人列队欢迎,更别说手持鲜花的美少女了。
大板牙当时就泄气了,立马便扔掉手里那根假模假式的木棍,而阿布想既然答应阿澍把他抬到教室,那就应该兑现,否则就成了欺骗别人。
朴素的阿布把沉重的阿澍咬牙抬到了教室。
这一抬不要紧,抬出了一段姻缘。
坐在教室第八组第三个座位的银貂candy彼时正在低头写作业,忽然被教室内的口哨声惊扰,下意识的抬起头,一抬头就看见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阿澍以高别人若干个脑袋的高度进入教室,那架式真是叫做高瞻远瞩落霞与孤鹜齐飞,那眼神才叫睨裨一切小眼平生空四海,那气度才叫少年自负凌云笔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此后,阿澍的那个瞬间以慢速升格的方式无数次进入了candy的白日梦。
Candy出生于一个靠加工野生动物皮毛生意而暴发的城市平民家庭,曾几何时见过如此具有气度的少年书生。
果子狸阿澍还没开口说话便俘虏了一颗怀春的少女心。
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