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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小薇、阿美、糖糖,接下来是我。
“大家下午好。我是胡冰。我数了下我们正好72个人,和孔子的72贤人数字不谋而合,不知道是不是人事局的刻意安排?”说到这里,我朝张帅看了看,大家也发出善意的笑声。“今天我们聚在这里,一年后我们将奔赴各自的岗位,希望我们也能和72贤人一样,各有所长,各有所成。孔子也说过,君子敏于行讷于言,鉴于此,我就不多说了。希望大家多多关照。”说完我迅速走下台去。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过,竞选演讲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是每个人在全班面前的第一次亮相。
“各位,我叫乔见岸。考上公务员之前我在外企工作过7年,做到了中层。应该说管理经验、处事能力都还过得去。各位同学,要是今天我选上了,我请你们每人一份DQ。”乔同学的话像扔下了一颗炸弹,搅乱了一池春水。这难道不是赤果果的贿选?!难道一份小小的DQ就能动摇我们公平公正的心?!不行,绝对办不到!在同学们鄙夷的目光中,乔同学灰溜溜地下台了。
福斯特在他的《小说面面观》中对小说人物分析提出了扁平人物与圆形人物的概念。在竞选这一特定情境下,每一个人都暂时变得扁平,动机与性格一目了然。
有的人很紧张,声音都在颤抖;有的人很轻松,行云流水;有的人很重视,还准备了演讲稿;有的人很洒脱,出口成章;有的人志在必得,把自己辉煌的履历和盘托出;有的人淡然面对,三言两语言简意赅。
“大家好,我叫夏春风。作为今天最后一个发言的,首先我要说,很荣幸我能加入公务员队伍和大家共事,也感谢人事局给我们这个机会展示自己。”夏春风此言一出,我和糖糖相视而笑,和稚嫩的我们相比,春风同学真是面面俱到啊。“我认为,要做好公务员工作,必须做到‘三心二意’,所谓‘三心’,就是责任心······”此言既出,我和糖糖复笑,同为应届毕业生,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咋我们就说不出这么既凝练又经典的话呢?
在夏春风同学发表完长篇大论之后,竞选演讲这一环节告一段落。
张帅宣布投票环节开始。说实话,留下深刻且正面印象的人不多,我在脑袋里费力搜索了一番,填了4个名字交了上去。
然后就是唱票、计票。
结果让我大跌眼镜。黑板上赫然写着胡冰60票。接下来是林天涯51票,王小波和关心月并列42票。而我心目中的种子选手夏春风,却意外地榜上无名。
看着黑板上的票数,糖糖捅捅我,比了个V字手势,可我却不由得叹了口气。好吧,既然我的人生总是这么邪门儿,那就let it be吧。
minzhu(敏感词)之后是集中,张帅根据我们五人的过往经历给我们分配了角色,我班长,林天涯书记,王小波宣传委员,关心月学习委员。
当张帅将我们四人的职务在全班公布,而走马上任的我们发表完就职感言之后,进行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竞选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当我鞠完躬举目四望的时候,正撞上夏春风看向我的眼神。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脸上是谦逊而衷心的笑容,可眼睛里却投射出凌厉。是我想太多了吗?
九、区委党校培训
接下来是为期两周的培训。课程主要有宏观政策解读,以及实务培训,比如公务员诚信体系建设、公务员礼仪之类的。中间安排一次参观以及若干次分组讨论。在培训的最后,还有三天的军训。
我、糖糖、小美和小薇组成的四人小分队形影不离,活动范围涉及衣食住行各个领域,如上学小分队、听课小分队、吃饭小分队、逛街小分队,等等,不一而足。四个姑娘像刚进大学那会儿一样,到哪儿都是扎堆儿出现,很是醒目。时间久了,同学们给我们小分队取了个外号——青领F4。
“F4;F4,flower 4,不错,很符合实际,就它了!”糖糖接受得心安理得。
“糖糖,你男朋友怎么老不来找你啊,离得这么近。”小薇有一天问。
“他说他忙。”说到这个,糖糖黯然。
“就是,还老是要你打电话给他,他是男人唉!”我愤愤。
“无所谓的,谁打给谁不都一样。”糖糖为他开解。
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
培训课程有时枯燥有时有趣,枯燥的时候我就发挥专业特长,研究老师的发音特点,以此来判断他是哪里人氏,常常一猜一个准,而糖糖则看她的三叔系列,有时候我们会和小美小薇隔桌交流一下下课去哪里吃饭之类的。
一切看起来和大学时候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即使老师讲得再不好再不符合我们的口味,也没有人逃课,大家只是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各自相安无事。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军训(一)
培训课程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是军训。
曾经以为大学入学军训是人生的最后一次军训,未曾想走出象牙塔,却还要再来一次。人事局在磨练我们意志方面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根据安排,我们要驱车前往位于宝山的好八连营地,在那里接受为期四天的封闭训练。
当车驶进军营的时候已是暮色沉沉,下车之后,我负责清点人数,林天涯、关心月和王小波负责发放这几天要用的东西,而领完东西的同志则列好队伍,等待教官分组。所有的人都迅速进入角色。
72个人被编成5个班,女生4个班,男生1个班。这个时候,男女生就显示出强烈对比,女生从数量上以压倒性优势胜过男生。而实际上,数量上的多寡也折射出了实力上的强弱。早就听说公务员队伍中女生比男生多,因为无论是笔试还是面试,女生的表现都比男生好太多。而能最终进入公务员队伍的男生,有两种人,一是人中翘楚,放哪里都会闪光的那种,一是虽泯然众人,然则占了性别优势的那种。这种阴盛阳衰的局面也导致一种现象,就是但凡稍微周正一点的男同志都成了香饽饽,无论是职业发展还是个人问题上。据说,我们这群人里面就有某位后生被热心的大妈看中了要给介绍对象的。当然,这是后话。
这不,你看,女生黑压压地站了四排,男生可怜巴巴地站在最后,倒也应了一句话,巾帼不仅不让须眉,而且是大大地不让须眉。
分完班,大家各自回营房休息,30分钟后集合。我和糖糖分在1班,小美在2班,小薇在4班。
晚饭过后,我们被召集到一间大教室,正襟危坐,接受连长训话。连长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中气相当地足,根据我的专业判断,他应该是用了丹田气在说话。
训话的主要内容包括好八连的传统、训练安排以及必须遵守的纪律。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同志,咱对军训的套路已经是耳熟能详,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啊。区区一周,咱还抗得住。看了看周围的同志,也都是轻车熟路的表情。
训话过后,班委被留了下来,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放我们各自回营。
一夜无话。 。。
十一、军训(二)
第二天,当清脆的起床哨划过天空,我们就迎着朝霞起床了。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洗漱完毕,当第二声口哨响起,大家纷纷奔到院子里列队。
当最后一个同志站进队列的时候,连长一边掐着表一边缓缓发话:“今天集合,一共用时6分47秒!这样的速度,如果在战争年代,早被敌人打趴下了!”声音不怒而威。
“现在就地解散,听到集合口令重新集合!解散!”连长下了命令。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下马威?众人敢怒不敢言,回到营房待命。
约莫40秒后,一声“集合”响彻云霄。大家立刻以熊的力量,狼的耳朵和刘翔的速度冲向院子。
“很好,这次用时1分24秒。值得表扬!”连长这次满意了。
然后大家排着整齐的队伍,迎着初升的太阳,喊着口号,去往食堂吃早饭。吃过早饭整理内务,八点开始训练。
“大家好,在这一周里,我是你们的教官。”训练分班进行,每班一个教官。我们的教官浓眉大眼,方口阔鼻,很是英气。
“还是我们的教官最帅。”我听见身边的同志说。
“什么啊,二班的教官耐看。”另一个同志。
“你们两个,出列!”教官指了指正在小声交流两位同志,正色道。“训练期间,不准交头接耳!罚你们绕场五圈!”
敢情这里流行下马威?不过军令如山倒啊,点儿背不能怨社会啊,谁让咱无组织无纪律呢。
于是,军训的第一堂课上,众目睽睽之下,两位女同志顶着7月的大太阳,一圈复一圈,接受了同学们的目光和自己汗水的洗礼。
训练是枯燥的,教官是严厉的,我们是认真的。在教官的口令下,我们一遍一遍地向左转、向右转、齐步、跑步、踏步······汗水湿透了军服,军服结出了盐花,盐花又化成了汗水。
林天涯有同手同脚的毛病,怎么也改不了,教官越训他越紧张,于是越发地同手同脚。中间休息的时候,教官给他开小灶。全班的人坐在树荫下面,看他一个人一遍一遍地“一、二、一”。
小美趁着休息的当儿问教官,教官,你多大了?教官说,我85年的。
好吧,大学军训那年,我18岁,我的教官22岁;现在我25岁,我的教官仍然22岁。时间啊,为什么你在教官身上静止,却在我身上如梭。
也有轻松一刻。教官叫我们出人出歌。夏春风噌的一下站起来,“我给大家唱一首《当祖国召唤的时候》吧。”
“这什么歌,红色歌曲?咋没听过啊?”小薇问我。
“我也没听过,咱都孤陋了。”
夏春风的歌喉还真不赖,美声唱法,高音的部分竟然也吊得上去。
“女生唱得好不好——”
“好——”
“男生也要来一个——”
“来一个就来一个——”
比起训练,大家显然更喜欢拉歌。
男生代表队派出的是钟馗。只见他径直走到小薇面前,开始唱黄品源那首《小薇》。钟馗的这一举动立刻引来大家的哄笑。小薇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一出,脸涨得通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完全不知所措。钟馗倒是很坦然,笑眯眯地唱着。
一曲唱完,立刻就有好事者喊“再来一个要不要?”——“要!”
于是钟馗就开始唱《鬼迷心窍》。当唱到“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的时候,他还故意指了指夏春风,这下大家笑得更起劲了。我看见夏春风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小美这时候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这下完了,钟馗可捅马蜂窝了,人家夏春风本来是想在全班面前展示一下才华,结果却被他当成了道具,她肯定气炸了。”
我见形势不对,钟馗这厮也太爱现了,赶紧给我们教官使眼色。教官是个明白人,见状马上站起来宣布:“好了,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现在继续训练!”
这才平息了一场暗潮涌动。
十二、军训(三)
第一天就在训练—休息—训练中平稳度过了。没有人临阵脱逃,没有人体力不支,除了钟馗那个小插曲,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当收拾停当坐在床上的时候,我想今天晚上应该能沉沉地睡一觉了。
就在我快被周公喊去的时候,糖糖的手机响了。
“亲爱的,你家那位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今天竟然主动打电话来呢。”我揶揄道。
“去你的。”糖糖给了我一个妩媚的白眼,接起电话。
伴着她由高渐低的声音,我进入了梦乡。中间隐约听见她下床开门,“大概是怕影响我们休息吧。”我睡得迷迷糊糊。
第二天当我被起床哨叫醒的时候,糖糖已经起床了。
“怎么起这么早?”我看了看她的床,被子方方正正,好像没有动过。“你不会一夜没睡吧?”我狐疑,紧接着注意到她的眼睛布满血丝,肿得厉害,好像哭过。“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看她这副样子,我着急了。
“没事,看你急的,就是昨天晚上聊电话太久了。”糖糖冲我一笑,淡淡地说。
“你们可真是的。今天还要那么高强度的训练呢,你也不养足精神,电话什么时候不能打!”我有点怪他不懂得疼惜她。
“他说他很想我,所以就聊得久了点。你别担心啦,我体力好得很,没问题的。”糖糖拍了拍我,笑道。
可是,为什么我在这笑容里看到了凄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