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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云牙,云牙爱你,这就是你们生死劫的所在,既然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你以为自己赶走她就能解决的了吗?”
无垢闭上眼,不去看她。微微颤抖着双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慢慢的破碎。他也不禁怀疑,自己所坚持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是,你说的对,我喜欢云牙。。。。”
“是我害了她。。。。”
终于,无垢开了口。霓漫天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他厚重而又坚硬的外壳迅速剥落。
“无垢上仙,我们打个赌如何?”
无垢不语。
“我和你打赌,尊上他一定会在你杀了我之前赶来。”
“你为何这么相信他?”
无垢的眼神不再是冰冷的一片,带了些迷茫,白子画被他困住,一时半刻是解不开的,而他,现在就可以动手杀了她,他看不懂,霓漫天这种盲目的信任。
“因为,不管生死,他都在心里陪着我。”
“我问你,你可是子画的生死劫?”
“劫因痴念而起,我对尊上,没有痴念。”
无垢皱眉,他现在越来越困惑,困惑到一向果断的他下不了手的地步。这是赶走云牙时都不曾有的犹豫,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东西在牵引着他,那是他迫切的想知道的呼之欲出的真相。
霓漫天靠着石壁坐下,突然就红了眼眶。
“你知道吗?原来一个人是可以同时有两种情绪的,每次和尊上在一起,我都会在开心的同时担心着随时的失去,因为,他不仅仅是白子画,还是长留上仙。我对他,没有痴念,如果有一天,我一定要离开才能保全他,那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上,其实有太多比生死更重要的东西,以前我不懂,现在,我会为他们去珍惜,但是不会害怕。”
“尊上说,这世间最难放下的是执念,有人执着于正邪,有人执着于对错,有人执着于爱恨,有人执着于生死,无垢上仙倒是将这几样都占全了。”
“城主,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你还会不会赶走云牙?”
无垢震惊的看着她,皱着眉,几乎一字一顿的问道,生怕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城主,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你还会不会赶走云牙?”霓漫天重复。
“我的问题问完了,这个,是我替云牙问的。”
无垢撇过头,不再去看她,仿佛隐忍着什么。半晌,才冷着声音,错过身子。
“你走吧。子画有你,是他的幸也是他的不幸,全看你们的造化了。”
“不,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是就算你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是慈悲的仙,为什么不能放下心中的魔障去继续感化救人呢?你的死,对这广阔的天地来说,无非是多了一些仙尘,可活着,才是最好的赎罪。”
“无垢上仙,你知道吗?从我遇见尊上之前,尊上的生死劫便已经出现。”
“什么?子画的生死劫还另有其人?”
“是,她叫花千骨,与尊上有三世情缘,算起来,今生,也算是第一世。而我,应该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异数,包括我自己。”
“无垢上仙,老天从来都是公平的,不公的,是我们自己的内心,正是因为选择不同,所以结果才会不同。”
“本来,我是想给尊上一个圆满才接近他,没想到会在无意中解了他与花千骨的生死劫,还爱上了尊上。”
“云牙死了还有轮回,可是如果你自尽,神形俱灭,就永远不能再有来生了。”
无垢看着霓漫天,眼中的冰冷尽数化去,渐渐抿唇牵起一抹温和而又不解的笑意。
“你为何要如此执着的劝我?”
“因为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且,尊上最重情义,他在的话,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我们五个人,子画最淡然,也是隐藏的最深的一个。人人道他无情,其实,他的小爱,私情,早就共同汇入芸芸众生之中,被大爱所掩盖,自然也就没有人能看破了。”
“紫薰苦苦恋了子画那么多年,没想到,最后是你这么一个小丫头让子画动了凡心。”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无垢突然扬声道。
霓漫天向外看去,白衣飘荡,那连梦中都不会认错的惊为天人的眉眼,不是白子画是谁。
无垢转头,温和的笑着。
“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逃了,我会给各大门派一个交代,然后,就去找云牙的转世,这次,我会所有的时间去补偿她。”
“子画,你带她走吧。”
白子画看着无垢,突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霓漫天唇泛灰白之色,明显受了很重的内伤。不敢耽误,淡淡的道了句:“保重。”
抱起霓漫天,怀中轻巧的重量却引来白子画的阵阵心痛。不久前,他曾经说过,不会再让她受伤,可是她受伤的时候,他却没在身边保护她。
不过,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这件事情,就算是他也不敢保证能让无垢回头是岸,他不言,却从心底感激她,留住了无垢。
“丫头,多谢你。”
刚走到洞口,白子画听着无垢的话,脚步一顿。霓漫天强撑着意识,听到他的话开心的笑起来,抱着白子画的脖子,在他耳边虚弱的说了句什么,带着笑意晕在白子画怀里。
白子画道:“小天说,你活着,就值了。”
霓漫天的一句话,白子画初来时沉重的心情一扫而空,他发誓,此生不会轻易放开她。
他不知,自己的大劫将至。
☆、蓬莱仙岛
霓漫天在莲城整整待了大半个月,白子画也一直陪着她,长留的大小事务都落在世尊摩严的身上,白子画现在好像没了那份自觉,只觉得能陪她一分便少一分,一刻也不肯离开她。伤好了些之后,白子画又带她到处去游山玩水,北海、塞外、南疆、万里常封的大雪山,霓漫天本想采摘一些冰莲回去种,原来的那些都被她做成了香包,白子画说了以后,到现在她都羞愧不已。白子画听了,却只笑着安抚她,说是移植麻烦,现在只想和她到处走走看看,霓漫天只得作罢。
心境发生改变,修为也跟着突飞猛进,两人无忧无虑,真可谓一对神仙眷侣。大半年下来,墟鼎里杂七杂八的东西装了一堆,都是她与白子画在各地市集买到的稀奇玩意儿。
而当一个人的幸福达到极致之时,伴随而来的便是害怕失去的恐惧。
霓漫天知道,白子画的死劫就快到了。只是不知道这一世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
这日,白子画主动提出要陪她到蓬莱看看。
蓬莱仙岛存于海上,放眼望去便是绵延万里的海域,海域之上雾气缭绕,隐隐可见的楼阁却是蓬莱山第一层结界,蜃楼。有擅自闯进来的,若是把这些阁楼当成了真正的蓬莱岛,便会被其吞没,烟消云散。
过了第一层结界,便可看见被漫天的飞雪覆盖的岛屿,这,便是第二层结界,飞戮。若是上了岛,那漫天的飞雪便会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冰刃,瞬间夺人性命。
第三层结界,也是蓬莱的最后一道关卡,风光秀美,树木林立,一路的奇花异草,彩蝶飞舞,也最危险的地方,只要对此地有一丝的贪欲之心,便会立刻迷惑在此,永远也出不去。
白子画和霓漫天本就都是修为高深的仙,再加上霓漫天自小生长的蓬莱,这里的花草树木,鱼水林虫都无比熟悉,结界不攻自破。
想起前世她真是傻,怎么就带着朔风来了呢,以至于花千骨那般轻易的偷走了神器,害死了爹爹。
白子画见她表情有些不对,以为她是累了,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霓漫天仰头娇笑:“想我爹了,我们快走。”
白子画无奈的点点头:“好。”
两人拉着手飞上蓬莱大殿,弟子见霓漫天回来了忙热情的接待,生怕惹怒了这位大小姐,霓漫天见着,也不说话,毕竟,以前的她因为受人巴结的事情没少为难他们。
霓千丈一听说自己女儿回来了,忙跑出来接她,倒像是个十足的孩子。转眼就是半年多没见,霓漫天的变化已是翻天覆地,眉宇之间尽是清明之色。
“天儿啊,你回来爹真是太高兴了,想想你当初说要去长留,到现在已经是好几个年头了,这次一定要多留几日。”
言罢,才想起了白子画,一时高兴忘形,霓千丈也有点不好意思,白子画给他们的感觉实在太根深蒂固了。
“尊上,你看。。。”
“无妨,我与小天这半年来走遍各地,这次来,本就是想让她在此多留几天。”
“伯父,你不必客气,我与小天已然如此,无外人之时,叫我子画便可。”
霓漫天坐在霓千丈身边,感激的看了白子画一眼,对霓千丈俏皮一笑。
“爹,既然尊上都说了,你就别客气了,叫他子画吧。”
听到子画两个字从霓漫天嘴里脱口而出,白子画没由来的欣喜,不管他与她的感情如何突飞猛进,她始终固执的叫他尊上,从未改过口,从未叫错过。
他这一生从未执着过什么,可唯独对霓漫天,不管关于她的什么事,他都好像过于执着。
“子画,听你刚才的意思,你们已经有半年没有回长留了?”
霓千丈犹豫的出口,叫惯了尊上,这冷不丁的叫他子画,把他当小辈论,霓千丈还真有几分胆寒,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去,便是轩然大波。
“爹,我和尊上是出去历练,这半年来,女儿的修为可是突飞猛进,就在半月前,刚刚突破八重天到达造化之境。”
说到此,霓漫天便想起了白子画,他一直隐隐有突破的趋势,却始终突破不了,之前是因为生死劫,现在,便是情关难过,还是她拖累了他。
“天儿,爹看到你过得开心,爹就放心了。”霓千丈说着说着,便红了眼。
霓漫天见状,忙转了话,这也是她一直念着的事情。
“爹,你听说过无垢上仙的消息吗?”
“自从你上次传信,爹就一直留意着,也是月前才有的消息。”
“无垢上仙向各派讲明了缘由之后,谁也不敢做主罚他,后来还是送到了长留受刑,好在他根基稳固,世尊也多有留情,虽然毁了一身修为,但总算保住了性命。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仙基未毁,若想重新修炼也就是百年光景。”
“这样我就放心了。诶,对了爹,你先和尊上聊,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正好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霓漫天欢快的跑了出去。
“子画,你与天儿便打算一直这样了?”
“实不相瞒,这次回长留,我已经打算物色下一任的掌门人选,只是事关重大,想要培养出一个好的掌门也需要时间,何况七杀的事情目前还未解决,待解决这一切,我会和小天成亲,然后带她找一处清幽闲适的山谷定居,不过,眼下还有大事未断,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虽然是空口无凭,霓千丈却不在意,高兴不已,连连道:“有计划就好,有计划就好。”
三人用了饭便各自散了,当然,期间霓千丈少不得一些感动和夸赞。
☆、在劫难逃
这日,霓漫天如平常一样倚在蓬莱秘境的秋千上睡着了,白子画渡步走来,行至她身边,见她头上漂了枚叶子,伸手摘去,突然远处天边嗖的飞过来一个小白影,停在白子画的掌间。意念稍动,已知其中内容。没有叫醒她,白子画急匆匆的走了。
白子画将信给霓千丈,霓千丈展开一看,不禁皱眉。
看来,仙界又要不平静了。
“子画,你打算怎么办?”
“单春秋此番引我前去一定早有预谋,恐会有危险,小天便托付给伯父照顾。”
“好好好,那单春秋一向阴险,你一人要小心,早去早回。”
白子画走后,霓千丈想了许久,怕自己女儿冒险,又知道女儿用情极深,犹豫了整整小半天的时间,才决定告诉霓漫天。
霓漫天起身没见到白子画,便想着做些汤羹再过去找他,刚忙活完,正好碰见侍女来说霓千丈找她,想着白子画可能和霓千丈在一起,美滋滋的端着东西就过去了。
“爹,您找我。诶?尊上呢?”
“天儿,爹正想和你说这件事情。”
言罢,拉过霓漫天。
“玉浊峰掌门温丰予被抓,神器卜元鼎也被单春秋夺去,尊上已经先去了。。。”
霓千丈话未说完,原地已经不见了霓漫天的身影。只洒了一地的残羹,霓千丈对着空中高喊:
“天儿,尊上在黄泉洞。”
出了蓬莱,霓漫天一路御剑北上,而越往北天气越冷,群山上一片雪白苍茫。任凭周围寒风凛冽,飞雪飞霜,她都仿佛感觉不到一般,一想起白子画可能会有的危险,哪怕此刻是艳阳高照,她也觉得通体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