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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英语,不是国语,巴拉巴拉一大串。
问题是,没一句听得明白。
嫌弃的甩了甩萝卜缨子,双胞胎哥哥夏夏评价道:“这架飞机的空乘人员是哪儿招来的啊?这英语口音,都快赶上马来人了。”
其他几个听了都忍不住笑。
“哥……”一下子浑身僵硬,弟弟画画转过身,声音都有些走调了,打着飘:
“这个空乘人员说的,好像就是马来语啊。”
因为之前这两个双胞胎兄弟跑去马来群岛,玩儿了半年才回来,对于那边的语言能听上个大概,此时这话一出,其他剩下的全都愣住了:
明明是从纽约飞往北京的飞机,按理说这广播里的语言就算不是英语,也该是国语才是啊,现在怎么会是马来语?
感觉不对劲,官官让大家赶紧找到同机上的同类问清楚,确认一下:这架飞机到底是开去哪里的?
最后,他们在机尾的杂物里找到了一只山竹。
细细的鼾声从角落里传来,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的官官听见动静,于是翻开纸箱走了过来。
“请问你知道,这架飞机是飞往哪个目的地的么?”客气的上前,将对方唤醒,官官向对方询问。
可惜这位听不懂,吐出来的全是马来语。
养胡萝卜千日,用在一时。
夏夏上去用半吊子马来语比划了半天,那只山竹总算明白了他们的问题。
“你们……要去……北京?中国?”摇了摇头,山竹先生一脸同情的看着面前的一帮子蔬菜:“这是去吉隆坡的直航机。你们,坐错了。”
吉隆坡?
这架飞机不是国美航空的么?
跟瞧外星人一样的,山竹先生指了指角落里掉落的食品袋上,印上去的图案很是显眼:
“看见没,这是马航,马航听说过吧?”
废话,这么有名的航空公司,但凡不是山顶洞人,全都听过这家航空公司的大名——能一年出三次大型空难的航空公司,全世界也难找不出第二家了。
好不容易不用像普通蔬菜一样被当作腹中餐,结果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居然要因为搭错飞机而丢了性命?
“哇——”有胆子小的,一听见现在他们站的是马航的飞机,顿时就吓得哭出来了:
“我们居然误坐上马航了!官官怎么办啊?是不是,不用见到阿落,我们回头就都要死了?”
“对,没错,296号……是的,我是屋主……因为有事,没有人在家里留守……是的,不是现金,是其他贵重物品……”
流利的英语响起,是主厨大人在打电话。
和自己纽约所住当地的警局联系完,黎落确认了自家屋子确实被不速之客光顾:比搬家公司还要周到,将所有的物件,能搬走的全部搬走了。
别说剩点什么了,对方连根毛都没留下。
——是真的连根毛都没有:有警方去勘察现场,有关脚印毛发之类的明显证据,什么也没找到。连警方都不得不承认,对方是有备而来,反侦查意识相当厉害。
“那么还有什么东西剩下的么?”蹙着眉,主厨大人按捺住心头的焦虑,拐弯抹角的试探警方:“我之前离开的时候,屋子里有些食材没有用完,你们去那边现场查看的时候,没有看见流理台上的玉米大蒜什么的么?”
“先生,很抱歉,对方似乎是要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搬空一样,除了带不走的家具和餐具,就连您说的那些蔬菜之类的,我们也没有见到。”
黎落心头一沉,半晌复又问道:“那么,院子里的那棵苹果树怎么样了?”
没想到对方不去关心能否追查回相关物品,反而是像要查找什么特别的东西似的,问个不停。电话那一头的警方人员严肃了语气,再次和黎落确认:
“黎先生,如果您还有贵金属、现金、珠宝之类的财物放在家里不见了的,请您无必要如实告诉我们,方便我们登记。否则等东西找回来,您这样说是您自己的,没有凭证,我们工作人员将东西交返失主的时候也麻烦。”
这就是误以为黎落在房子里藏钱的意思了。
要真的只是丢了钱就好办了,他也不用这么麻烦的向对方套话。
不然,他总不能对警方说:我家的玉米、胡萝卜、芹菜等等一帮子食材可能被偷了,麻烦帮我登记一下,找回来了我一定感激万分。
估计到时候对方只会回他一句:神经病。
然后立马挂电话。
摸了摸鼻子,黎落再三和警方确认,案子一有进展就随时联系他,然后才终于放下电话。
耳朵竖得老长,浮景辉就等着对方跟警察说绝密菜谱被偷的事儿,谁知对方愣是一个字也没提。
不甘心的伸直了耳朵想要听个仔细,谁知脑门一暖,直接撞进主厨大人的怀里了。
收起手机,黎落默默的看着自己怀里突然多出来的家伙,有些没反应过来。
浮景辉:“……嘿嘿,我就是想要转转脖子,手机游戏玩儿久了脖子酸。”
“既然玩手机太累,不如我给你个放松的机会,不要那么辛苦?”把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扶正,黎落微微弯腰,盯着某个家伙的眼睛,一眨不眨。
这眼神太过专注,对方浅褐色的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彼此呼吸都清晰可闻,看得浮景辉有些不自在,眼神四下乱瞟:
“你……想干嘛?”
“之前你问过我事情了,现在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问你。”
咽了咽口水,浮景辉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你想要问什么?”
“我家里进了贼,我这个屋主都还不知道,你怎么会先知道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
要知道当初离开纽约,主厨大人的联系方式留的是餐馆里的电话,这案子发生还不到四十八小时,警察都没有联系到他,这小子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
“因为你的粉丝团爆料的啊。”
眨巴着眼睛,浮景辉很是无辜。
粉丝团?浮景辉的粉丝团,关注他黎落的事情做什么?
主厨大人想不通:这年头的粉丝放着自己男神不追,怎么会有空来关注他的事情?
“不是我的粉丝团,是你的粉丝团啦!”纠正对方的认知,浮景辉羡慕的看着主厨大人:“你不是当初那一期,为了给我撑腰,亲自上了电视节目跟节目组交涉么?你的相关视频被现场粉丝拍下来了,又传到了网上,结果就有很多人说是查了你的个人经历,瞬间拜倒在你的厨师袍下了。”
“你是说,我之前的跟节目组谈话的镜头,被传到网上去了?”脸色及其难看,主厨大人揉了揉太阳穴:
他的相关视频一旦传到网上,那个人一定会看见。到时候明明约定期限还没到,他却与当初的约定不符,连相关视频都传出去了,真是……
“你的视频一出来,除了当天现场的一些人成了你的粉丝,她们还上网查找到你的相关资料,连你的那件餐馆地址也被曝光了……”
“等等你刚才说的那句是什么?”
眼睛一下子睁大,黎落感觉自己上火上的牙疼,于是非得要浮景辉再重复一遍,以防自己听岔了。
小心地望了望主厨大人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色,浮景辉觉得周围有点冷:“我说,你的那些粉丝,为了了解你,把你所有的网上能找到的资料都在一点点收集。”
“不是这句,后一句。”
努力想了想,影帝先生回忆:“……连你的餐馆地址也曝光了?”
就是这句!
黎落总算知道自己的家为什么会被贼光顾了:连照片、姓名、相貌都能暴露出来,有心人一查,就能一抓一个准。
“她们也不是故意要给你添麻烦的。”试图为那些新来的粉丝开脱,浮景辉两手还比划个没完。
沙发另一头的人没有吭声,显然是因为这次地址泄露出去,以后的生活也会多多少少受到影响。
心情不好么?
浮景辉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想让帮对方换个心情:
“我饿了,要不咱们待会儿来道扬州炒饭?”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浮景辉再接再厉:“我饿了哎哟,再不开火,我的胃炎都要饿出来了。”
耳朵动了动,主厨大人站起来走向厨房,半路上继续折回来,瞧着靠在沙发上的某人:“我去准备炒饭,你就这么躺着什么也不打算做?”
“鸡蛋呢?火腿呢?菜心和香菇呢?一大堆要准备的,你是要什么也不做就等着投喂?”
一个激灵,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浮景辉一溜烟跑去厨房。取了四个鸡蛋磕进碗里,影帝先生开始拿鸡蛋打散。
扬州炒饭,又叫蛋炒饭。
据说是因为隋朝越国公杨素爱吃,隋炀帝巡视江都(今扬州)时,随之也将蛋炒饭传入,后经历代创新,糅合进淮扬菜之中。
沸水里,把火腿、玉米、青豆、胡萝卜等等烫熟。油锅烧热,鸡蛋煎熟用锅铲搅碎,后再放米饭。等到快要把饭炒匀时,放入之前准备好的火腿之类的配菜,加入卤汁浇头。
等到香气顺着热气一丝丝飘进鼻子里,适量盐调味即可装盘食用。
不油不腻,入口清新自然:火腿粉嫩、青豆翠绿、玉米金黄、萝卜橙红,米饭晶莹透亮。一整盘扬州炒饭上来,单是看颜色搭配,就已经让人赏心悦目,食欲大开。
“其实吧,粉丝这些,一开始都会有些不习惯。等到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慢慢习惯这样子生活在公众视线检验下的生活。”
看着主厨大人默默吃饭,浮景辉试图劝对方不要介怀。
“我和你不一样。”手里捏着筷子,主厨大人盯着自己的碗:“你是自己选择当的艺人,生活在聚光灯下,被所有人检视,一点点小动作也可能被放大,受到人们的评论。可是我不一样——”
“我只是按照约定做你的私厨,我依然有权利保证我自己的隐私不受侵犯,那些人的做法,当时看上去没什么,却可能会给我带来很多不必要的烦扰。”
浮景辉听了一愣,不好接话。
“我不希望我原本的平静生活被打破,等到合约时间一到,我就会回去,关于粉丝的事情,请你帮我跟蒙湉说一声,她会按照合同上的保密协定,处理好一切事宜的。”
话落,浮景辉只看到主厨大人放下碗筷回了楼上。
怎么一下子就从丢东西绕道了隐私上了呢?
本来不是说盗窃的案子么,又关合约期限什么事儿啊,这么急着走,他浮景辉就那么不招他待见?
瞪着桌子上已经吃完了的空碗,浮景辉感到无比头疼:
黎落就这么回屋子去了,难不成要让他来洗碗么?
一回到房间,黎落就拨通了老师的电话。
“老师,我想问你一件事。”
听到电话那头的回音,他吸了口气出声:“这次我去东京,那个人,他知道了么?”
“我在纽约的餐馆遭贼了,里面的东西被搬得干干净净。”
“老师,我怀疑这件事就是他闹出来的,我的消息,他已经全都知道了。”
☆、干锅牛蛙
作者有话要说: 防盗章节已替换
附上干锅牛蛙的图片:
用手机客户端的朋友点按钮看图:
今天这一章码的超级舒服啊,很多之前埋下的伏笔开始一点点浮出水面了,包括当初为什么浮景辉会得厌食症?经纪人小姐干嘛对浮景辉这么卖命?还有刘欣然为什么当初一说要炒绯闻经纪人小姐就答应了?甚至贺刚和浮景辉究竟有些什么过往?
关于“我心安处是吾乡”这一句,出自苏东坡的《定风波》
全文附上:
常羡人间琢玉郎,
天应乞与点酥娘。
自作清歌传皓齿,
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年愈少,
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
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稳的声线在办公室内响起,如同极地海面上的浮冰。
看上去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浪潮汹涌。
原本宽敞明亮的实验室,如今满地狼藉。化学溶液、玻璃器皿、钢制物架,全都在地上,横七八数的躺着,如同高速公路上两车相撞后的案发现场。
不由自主的同时倒吸了口气,屋子里的其他人就跟断了电的音响,没一个敢出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站成一排、恨不得把脑袋低进衣领里的两人。
其中一道格外的难以忽视:冰冰凉,如同腊月天的冰溜子,呲啦啦透过衣服,往人身上射去。
“Boss……我我我我可以解释的……”
如芒在背,眼镜已经碎掉一块镜片,如今戴着明显个人特色鲜明、极度不对称的眼镜,瘦个儿男人弱弱的举手:
“我们当时准备做切片检测,可是却莫名其妙的,就让一根灯管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砸了脖子,最后晕过去了…